全世界都盼她們離婚

第68章

“雖然你說過不再喜歡我了， 可是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你說你累了， 那這次就換我來吧。”

“司語， 我要正式追求你。”

……

司語幾乎是逃着離開的。

開着車子一路飛奔去出去，眼前的風景“嗖嗖”掠過，她滿腦子都是陸汐那幾句深情表白。

司語沒有正經談過戀愛， 對于感情卻不算愚笨。陸汐被她拒絕後沒有偃旗息鼓，而是一次次努力接近她，沒有明說，但是她能感覺到對方那種暗潮湧動的情意。

她能感覺到陸汐的變化和讨好， 只是下意識想要逃避。

可是陸汐每每用那種得能把人拖入深淵的眼神看着她，用那種讓人骨頭酥麻的語氣對她說話時， 她又動搖了。

她其實可以繼續假裝不知， 剛才卻沒忍住。

陸汐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猜對了， 陸汐還是喜歡她。

說不動心是假的。

除了動心， 司語心裏還有一些不确定的情緒在作祟， 攪得她心緒不平， 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而且陸汐每一句都用陳述句，也不問她願不願意，想反駁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心裏亂糟糟， 手機響了好久才聽到。

斜了眼中間凹槽裏見得歡快的手機， 司語心跳加快。

她害怕是陸汐打來的。

鈴聲将要挂斷之前，她心一橫， 放緩車速， 拿起手機一看。

不是陸汐。

她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又有一絲遺憾，定定神，按下接聽：“喂？”

“給你發消息怎麽都不回啊？”電話裏傳來小夏着急的聲音：“你出發了沒？再不出發碰上上班高峰期要堵車了！”

司語才猛地想起還有這個小夥伴，剛才她想東想西都沒聽到有消息進來，忙不疊說：“我在路上了，等十分鐘，馬上過去接你。”

結束通話時，看到微信有幾條未讀消息，有小夏的，朱琦的。

最後一條是陸汐的。

陸汐很少主動給她發消息，司語不太敢看，不過對方發的是文字消息，很短，不點開也能看到內容，她不小心瞥見了。

陸汐：“早點回來，等你。”

“……”

司語手指頭微顫。

她沒有回複，退出微信，把手機丢回凹槽裏，心跳跟着車速一路飙升。

順道過去接了小夏，之後她們奔赴機場。

在候機室碰到梁予菲時，司語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梁予菲是《你的微笑》這部戲的女一號。

她視線掃過梁予菲，落在被梁予菲親昵抱着胳膊的林亦言臉上，頓了頓，說：“你也去錄節目？”

林亦言摸了摸十分依賴自己的女朋友的臉，笑容寵溺地說：“予菲第一次上節目，我怕她太緊張，陪她一起去。”

梁予菲沖司語挑了挑眉，笑得春風得意，把手裏咬了一半的橘子遞到林亦言嘴邊，聲音甜膩地說：“這個好甜。”

林亦言自然地吃下那半塊橘子，配合笑道：“嗯，甜。”

“我甜還是橘子甜？”

林亦言看了司語她們一眼，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最甜。”

梁予菲很滿意這個答案，捧着她的臉響亮地親了一口。

嘔——

大概是因為沒吃早餐，司語有點反胃。她看着坐在那裏瘋狂秀恩愛的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不等那兩人回應，拉着同樣不适的小夏出了候機室。

公共候機區還有很多空位置，她們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坐下。

小夏忍不住吐槽：“這個姓梁的好做作啊，我都快吐了！真想不通林亦言到底看上她什麽。”

林梁兩個人認識四個月就在微博高調公開，現在又在公共場合高調秀恩愛，這确實讓人大跌眼鏡。

更沒想到的是她們關系這麽好，林亦言不僅親自陪梁予菲去H市，還帶上了自己助理。這女朋友當得真是盡職盡責。

司語跟林亦言接觸不多，拍《消失的古堡》時感覺對方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她也想不通林亦言怎麽這麽容易就和梁予菲好上了。

不過她記得小說裏林亦言對梁予菲是一見鐘情，被原女主多次拒絕後，林亦言心灰意冷去了國外再也沒有回來，可謂情深。

問題是這個梁予菲已經被人換了芯，林亦言怎麽還能喜歡上對方？

司語曾經提醒過林亦言要警惕梁予菲，但照目前的形式看來，林亦言顯然沒有把她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到底是梁予菲太會僞裝，手段太過高明，還是女主光環太強大？

算了。

自己的感情問題一團亂麻，司語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為別人的事操心。

上了飛機後，好巧不巧梁予菲和林亦言就坐在她們前面，恩愛秀不停。司語感覺自己眼睛快瞎了，幹脆閉上眼睛補覺。

到了H市電視臺梁予菲還在秀，她恨不得告訴全世界自己是林亦言女朋友，挽着林亦言到處晃。

導演看她們那麽甜蜜，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言姐要不要在節目上來個現場表白？”

梁予菲一臉期待地看着林亦言。

林亦言思索片刻，說：“還是不要了。”

梁予菲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林亦言見狀，忙安慰她說：“今天是你綜藝首秀，我總不能搶了我女朋友的風頭。”

“女朋友”三個字成功取悅了梁予菲，她拉着林亦言拍了張貼臉的親密照，正要發到微博好好秀一波。

一名工作人員急匆匆跑進來，把手機交給總導演。導演聽完內容臉色微變。

“那個……予菲啊……”導演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麽開口。

梁予菲微博還沒編輯完，收起手機，笑容甜美地看着導演：“是要彩排了嗎？”

導演表情有些古怪，眼神閃爍不定，醞釀了很久才說：“你不用彩排了。”

梁予菲以為是自己身為女一號有什麽特殊待遇，故作腼腆地笑了笑，說：“可是不彩排的話我怕出錯，還是排一下吧。”

“我的意思是，這期節目你不用錄了。”

“……”

等嘉賓到齊，導演告知他們梁予菲因為個人原因不能參加本期節目錄制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七嘴八舌問是什麽原因。導演只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讓編導跟他們一一對臺本。

其他人對此沒有懷疑，司語心裏疑惑重重。

她和梁予菲同時到達，又是來得最早的嘉賓，剛才她還看到梁予菲活蹦亂跳，一副亟不可待想要上臺展示自己的樣子，怎麽突然就不錄了？

後臺休息室。

女朋友的綜藝首秀就這麽被單方面取消了，林亦言很是不服，逮着工作人員說：“你們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錄H市的王牌綜藝節目是沒有片酬的，但因為這個節目很火爆，很多藝人都争着搶着倒貼錢也要上。梁予菲接到節目組邀請電話時興奮不已，還以為是時來運轉，迫不及待拉着林亦言就來了，沒想到節目還沒開始，就被知不用上了。她整個人都傻了。

工作人員一臉為難地說：“對不起言姐，這是上面交代的，我們也沒辦法。”

“什麽叫你們也沒辦法？”林亦言怒不可遏地說：“是你們邀請我女朋友來參加，憑什麽現在又不讓她上？欺負我女朋友沒名氣是吧？你們今天要是給不了合理的解釋，我馬上發微博，讓廣大網友看看你們節目組的嘴臉。”

工作人員慌了，脫口而出：“言姐你就別刁難我們了，不是我們不講信用，是你女朋友她得罪了人，上面要封殺她。”

“封殺？”林亦言倏地看向梁予菲。

梁予菲面色慘白，欲言又止。

看她這幅模樣，難道是有什麽隐情？

林亦言忘記據理力争了，把那名工作人員推出休息室，鎖好門，快步走到梁予菲面前，問：“到底怎麽回事？”

聽到工作人員說“上面要封殺她”，梁予菲就猜到是陸汐在背後做的手腳。她不敢得罪陸汐，更怕林亦言知道她曾經做的那些事，心慌意亂間，突然靈機一動，說：“是司語。”

“司語？”林亦言不可思議。

梁予菲硬擠出幾滴眼淚，撲到她懷裏，可憐兮兮說：“拍《微笑》時她就經常欺負我，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怕我搶了她的風頭，所以才不讓我上節目。”

林亦言擰了擰眉。

現場來了不少梁予菲粉絲，開場音樂響起時，她們瘋狂尖叫。開場舞都結束了，她們還是沒有見到梁予菲的身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怎麽沒看到菲寶啊？”

“可能是壓軸？”

“壓什麽軸，主持人都出來了。”

當主持人宣布梁予菲因為有事不能參加錄制時，底下的“羽毛們”一片哀嚎。但不得不說梁予菲的粉絲很有素質，她們只是有些失望，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中途離場，安安靜靜把節目看完才走。

結束錄制時，司語聽到某個粉絲說：“菲寶沒來，我這花都白買了。”

另一個粉絲說：“送給凱凱吧。”

她們說的凱凱，全名張思凱，在《你的微笑》裏飾演男一號。

司語沒放在心上，轉身去了後臺。

“司語，這是別人送你的花。”

看着怼到自己面前的鮮花，司語愣了愣，說：“你搞錯了吧。”

她以為這花是梁予菲那名粉絲要轉送給張思凱的。

那人卻說：“沒錯啊，還有個小卡片，上面寫了你的名字。”

司語狐疑地接過那張名卡片。

上面寫着：TO：司語祝綜藝首秀順利。

沒有落款。

還真是給她的。

司語受寵若驚，問那人：“這是節目組準備的？”

“不是啊。”那人說：“是個外賣小哥送過來的，應該是你粉絲送你的吧。”

粉絲？司語思忖着。

錄節目之前，小夏倒是用她的號發了條預告微博。如果這花不是節目組準備的，就有可能是看到她微博的粉絲送的。

到目前為止，司語還沒有作品面世，她沒想到會有粉絲偷偷給自己送花，心裏一暖，找到包裝袋上的訂單，看到上面有下單人的號碼，撥過去想好好感謝對方。

“司小姐，你好。”

司語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開門見山地說：“你好，謝謝你給我送的花，我很喜歡。”

那頭的人笑道：“我覺得你可以自己跟陸總說。”

“陸總？”司語愕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你是陳特助？”

“我是陳妍。”陳妍說：“陸總在她辦公室，你等一下，我把手機給她，你自己跟她說。”

“……不用了！”司語趕緊掐斷。

她微博上那幾十年關注人數都是沖她顏值粉上的，司語就奇怪怎麽會有粉絲專門給她送花。

陸汐這個混蛋，害她白高興一場。

出了電視臺，司語把那束塞給小夏，冷着臉說：“幫我扔了。”

“扔了？？？”小夏以為聽錯了，“為什麽？”

“不喜歡，臭死了。”

小夏湊近聞了聞，被花香熏得打了個噴嚏，納悶道：“很香啊。這是粉絲送你的，扔了不好吧。”

什麽粉絲，假粉還差不多。

司語心裏腹诽，把花搶回來，說：“垃圾桶呢？”

“那邊。”小夏手指着某個方向。

司語抱着那束花走過去，準備丢下時，手頓住了。

小夏看她氣勢洶洶跑去找垃圾桶，又看到她氣鼓鼓抱着那束花回來，咋舌：“你到底扔還是不扔？”

“……”司語心裏一頓煩躁，生硬地轉開話題：“吃宵夜嗎？”

“吃！”

第二天返回。

因為作品還沒有上映，司語現在沒名氣，路人認不出她，不用戴口罩。

迎面走來一個人，司語低頭玩手機沒注意。

聽到小夏一聲驚呼：“陳特助！”

司語擡頭，看到了陳妍，揮手打招呼：“陳特助是要出差嗎？”

陳妍含蓄一笑，說：“不是。我是專門等你們的。”

“等我們？”司語不解。

陳妍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陸總在外面。”

“……”

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賓利時，司語止步不前。

賓利慢悠悠開過來，在她身側停下。

副駕駛位這邊的車門打開，她看清車裏的女人——穿着一絲不茍的職業套裝，襯衣扣子扣得很嚴，滿滿的禁欲氣息。

細長的眼眸微微上挑，裏面不再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寒冰，而是鋪滿了柔光，直直朝她看過來，溫聲：“上車吧。”

司語下意識轉身要走。

一只強有力的手卻按住她肩膀，陳妍笑眯眯地說：“司小姐，陸總等了你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司語訝然。

“請上車。”陳妍恭恭敬敬地說。

“我……”

“你不用擔心，我會送小夏回去。”

“……”

司語覺得自己不是被請上車，而是被硬塞上來的。屁股挨着坐墊，她也不好意思再矯情，在某人火一樣的目光注視下系上安全帶，目不斜視，說：“走吧。”

有人免費給她當司機，不坐白不坐。

陸汐發動車子，沒話找話地問她：“累嗎？”

“嗯。”

“餓了嗎？”

“嗯……不餓！”

陸汐抽空看她。

司語忙閉上眼睛，語速飛快道：“我困了，不要吵我，我要睡一覺。”

“……”

裝睡挺好的，至少免除了不少尴尬。

“叮咚——”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司語以為是小夏管不住好奇心給她發微信，掀開眼皮，卻發現消息發送人是林亦言。

拍戲那段時間司語和林亦言很聊得來，兩個人經常探讨表演的問題，拍完以後沒有聯系過。

現在林亦言成了梁予菲女朋友，而她和梁予菲是仇敵，林亦言為什麽會主動找她？

司語帶着滿腹疑問點開那條消息，對方發的是語音，她忘了旁邊還有個人，習慣性點開。

林亦言：“小語你回B市了嗎？有沒有時間，我想找你聊聊。”

她們兩個好像沒什麽可以聊的吧？

司語正琢磨該怎麽回複林亦言，冷不丁聽到一個聲音遲疑地說：“你和她……”

司語眼皮一跳，目光從手機屏幕轉移到正在開車的陸汐緊繃的側臉：“幹嘛？”

陸汐認出了林亦言的聲音，眼神不受控地瞟向她手機，說：“她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司語不動聲色。

“你……還喜歡她嗎？”

司語從頭到尾對林亦言就沒有那方面的感覺，之前騙她不過是找個借口拒絕她的表白。

視線掠過陸汐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時，司語心思轉了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喜歡啊。”

“……”

看到陸汐吃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莫名有點爽。

司語努力壓住不讓唇角微揚，低頭假裝看手機。

過了一會兒。

“她都有女朋友了……”陸汐語氣遲緩透着一股幽怨：“你喜歡她沒有結果。”

司語挑了挑眉，故意跟她唱反調：“我樂意。”

陸汐抿緊了唇，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力，一聲不吭把車子停在路邊。

司語被迫擡起頭來，不解地看向她：“你幹嘛停車？”

陸汐冷白的臉上沒有表情，性感的薄唇動了動，幹巴巴擠出四個字：“心裏不爽。”

“……啥？”

陸汐眼眸變了變，垂眸，小聲說：“我只是有點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