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對不起,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系統女客服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不去,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陸薇不相信梁予菲會害她,在陸汐指示下打了對方電話, 打是打通了,只是打了三次都沒人接。她情緒越發焦慮, 說:“予菲一定是出事了!”
司語對陸薇這個二百五徹底無語了,人是真仗義, 但也傻得讓人想暴打一頓。自己名節都差點不保,都這個時候了, 她居然還在為梁予菲辯解。
是個難得的好朋友, 只可惜腦子不太聰明。
司語搖頭嘆息道:“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心虛故意不敢接?”
陸薇張了張嘴, 似乎是想反駁她,就在這時, 手裏一直顯示“撥號中”的手機, 突然變成了“通話中”。
陸薇喜形于色, 忙按下接聽, 由于太激動, 不小心碰到免提鍵, 那邊哭聲清晰傳過來。
聽出是梁予菲的聲音,陸薇忙問:“予菲你怎麽哭了?你在哪裏呀?你沒事吧?”
面對陸薇的三連問,梁予菲還是哭個不停, 半晌之後, 抽抽噎噎說:“薇薇, 我……我好怕,他們把我……把我……”
“你先別哭啊,他們到底把你怎麽樣了?!”陸薇急得跳下床,“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去找你!”
“我……我在酒店。”
結束通話後不久,陸薇收到梁予菲發來的微信定位。
陸薇手忙腳亂地穿衣服穿鞋,說:“姐,予菲出事了,我們快去救她吧!”
司語和陸汐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
難道真的是她小人之心誤會了梁予菲?司語心裏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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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梁予菲模棱兩可的話讓陸薇擔心不已,她也沒心思和司語争辯梁予菲會不會害自己這件事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到梁予菲身邊。
因為沒有辦住院手續,陸薇醒來就可以直接出院。
白色賓利在清冷的深夜街道上馳騁,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梁予菲說的那個酒店。
在前臺登記訪客記錄表後,她們三人徑直找到房間。
陸薇擡手要敲門,剛碰到門板,那扇沒有關嚴實的門就被推開了。
陸汐都來不及提醒她小心,眼睜睜看着她的傻妹妹莽撞地沖進去,她和司語随後跟上。
女人的外套、毛衣、內衣、鞋子,還有包包,七零八落地被丢在地板上。此情此景,特別像是電視劇演的那種少兒不宜的畫面。
司語暗暗心驚:難不成梁予菲真的遭遇了不測?
而衣服的主人裸着肩膀,宛如一個被玩壞的娃娃,頭發淩亂,滿臉淚痕,瑟瑟發抖地抱着被子縮在床上哭泣。
“予菲!”陸薇驚叫着跑到床邊,瘋狂晃她肩膀,“予菲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光滑的被子散落下來,梁予菲裏面什麽也沒穿。
陸薇倒吸一口涼氣。
“薇薇,你終于……”梁予菲正準備撲到陸薇懷裏“嘤嘤嘤”,餘光瞥見房間裏還有另外兩個人,看清了并肩站在床尾審視自己的司語和陸汐,她心中大駭,條件反射地把落下去的被子撿起來裹在身上,一臉驚恐道:“你們……”
“是我姐送我過來的。”陸薇以為她是害羞,忙安撫說:“我們是來救你了。”
“梁小姐。”陸汐冷淡出聲,“請問你這是什麽情況?”
“對啊予菲,你這是……”陸薇看着滿地的衣服和她被子遮住下不着寸縷的身體,欲言又止。
梁予菲完全懵了,她以為只有陸薇一個人過來,沒想到司語和陸汐也跟着來了。現在怎麽辦?
“予菲?”陸薇當她是被吓壞了,輕聲:“這裏沒有外人,你盡管說,別怕。”
梁予菲眼神惴惴地在司語和陸汐之間來回掃視,嘴唇顫抖,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我醒來就發現我在酒店,衣服也被人扒光了,身上……我……哇——”
話還沒說完,梁予菲便開始放聲大哭。
看着床上真情實感仿佛哭得很絕望的梁予菲,不知道為什麽,司語覺得很假。直覺告訴她,這裏面有貓膩。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強了?”司語問。
梁予菲瘦弱的小肩膀縮了縮,咬牙,一臉羞憤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那些畜生幹的!”陸薇義憤填膺道。
梁予菲又點了點頭。
陸薇撸起袖子一副要幹架的姿勢,罵罵咧咧道:“王八蛋,連我的人他們也敢動!我們報警吧!”
“別!”一聽報警,梁予菲臉色突變,說:“他們可能錄了視頻!”
“視頻?”陸薇傻了,求助地看向陸汐,“姐,怎麽辦?”
陸汐眼神莫測地看着梁予菲,不疾不徐道:“你說你被人……可是你身上沒有任何被強迫的痕跡。”
司語表情古怪地看着她,心想:你連人家身上有沒有痕跡都知道,看得也太仔細了吧!
“我……”梁予菲嗫嚅着:“我昏迷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想說,你被人迷/奸了?”司語插話。
梁予菲含淚點頭。
“可是剛才陸薇問是不是那些畜生幹的,你點頭了。”司語饒有興趣看着她,說:“如果是被迷/奸,你怎麽知道對你用強的人是誰?”
梁予菲眼眸閃爍,支吾道:“我……我是被他們逮到之後才被迷暈的。”
“是嗎?”司語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說:“你跑出那間包廂時撞到了我助理小夏,當時你還是清醒的,請問你是在什麽地方被人迷暈的?”
“我……”梁予菲突然答不上來。
司語接着又問:“為什麽你跑了,陸薇還在包廂裏?是不是你故意把她丢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不是!”梁予菲臉色“唰”地慘白,忙否認。當時情況危急,她根本沒有看清自己撞到了誰,被司語質問,慌了,“我逃出來,是……是想找人去幫忙!”
“你沒有找。”司語一針見血地說:“你明明撞到了人,為什麽不向對方求助?但凡你喊一聲救命,就算沒人敢管,也會把看熱鬧的人吸引過來。可是你卻一聲不響跑了。”
“不……不是這樣的!”梁予菲把目标轉向陸薇,哭着哀求:“薇薇,我是要救你的,我沒有丢下你不管,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陸薇說。
“你是豬嗎?!”司語忍不住直接罵陸薇:“她說話前後矛盾,漏洞百出,這你也信?”
陸薇怒道:“你才是豬!予菲都說了是去找人救我的,你為什麽要颠倒黑白污蔑她!”
真的不能跟二百五辯解,否則分分鐘被氣死。
司語努力克制身體裏的暴力情緒,深呼吸,看着梁予菲說:“那好,我再問你。包廂裏跟你們應酬的一共幾個人?把你迷暈的又是哪幾個人?”
梁予菲:“……”
梁予菲不知道是在默默數人數,還是沒編好在打腹稿,死死咬着牙關不出聲。
“我們闖進去的時候,睡死在沙發上的有一個,清醒的有兩個,陸薇被人迷暈,你和你經紀人都不見了。”司語沒耐心等她,說:“你說你是被包廂裏的那些畜生迷昏帶到這裏的,只要查會所和酒店的監控,就知道你沒有在撒謊。”
司語頓了頓,面向陸汐,說:“憑陸總的能力,要查這兩個地方的監控應該不難吧?”
陸汐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梁予菲,說:“這個酒店陸家有投資。”
潛臺詞是查監控輕而易舉。
聞言,梁予菲臉色白得快透明了,身體搖搖欲墜。
原來她之前撞到的人是司語助理?為什麽司語會在會所?是司語救了陸薇?
為什麽陸汐會和司語一起過來?
司語司語,又是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問這問那,陸薇早就相信她了。她跑了之後就後悔了,可是又不敢回去找陸薇,所以才裝成自己是被人迷暈帶到酒店非禮。
沒想到這一切又被司語破壞了!
看到梁予菲被司語堵得啞口無言,陸薇也發現不對勁了,驚愕地看着她:“予菲,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你是故意扔下我一個人跑的?你也沒有被人迷/奸???”
“……”事已至此,梁予菲還能說什麽?
陸汐用座機聯系酒店前臺,報出身份,說要查監控。對方一聽她是股東之一陸震南的女兒,忙不疊說:“應該是可以的,陸小姐您想查什麽監控?”
“等會兒我們下去找你。”
挂了電話,陸汐對床上的梁予菲說:“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查監控就真的完蛋了!
梁予菲心慌意亂,眼淚不要錢似的“吧嗒”往下掉,抱着陸薇胳膊哭訴:“對不起薇薇,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丢下不管的,那些人好可怕,我被吓壞了,我腦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
“你真的騙我???”陸薇難以置信打斷她:“你一個電話我就跑過來了,結果你就那樣把我抛下不管了?他們給我下藥,他們還吸/毒!你說你害怕所以才跑,可是你為什麽還要撒謊說你被人迷/奸???予菲,你怎麽是這種人!”
“薇薇你聽我說……”
“我不聽!”陸薇将她狠狠一推,胸口劇烈起伏,指着她鼻子,痛心疾首地說:“我掏心掏肺對你好,你卻這麽對我!你太過分了,太讓我失望了!我沒有你這種朋友!”
沒等司語和陸汐反應過來,被嚴重傷到的陸薇掩面跑出了房間。
門“砰”的一聲巨響。
梁予菲心跟着牆壁顫抖,對上陸汐陰冷無欲的眼眸,她遍體生寒。
“我之前的警告,你好像當成了耳邊風。”陸汐用她獨有的清冷嗓音,殺人誅心,“梁小姐,你和光影的所有合作到此為止,我保證,你以後不會再得到任何資源。走吧。”
最後兩個字是對司語說的。
她們找到陸薇時,那傻妞兒正趴在陸汐那輛車上嚎啕大哭。
“哔哔——”
車子解鎖的聲音把陸薇吓一跳,擡頭,眼巴巴看着陸汐,扁着嘴說:“姐……”
“上車再哭。”陸汐打開駕駛座的門。
陸薇正要坐進副駕。
陸汐一記眼刀飛過去,說:“坐後面,別影響我開車。”
陸薇怕她怕成習慣了,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哭唧唧去了後座。
擔心智商會受影響,司語是非常不願意跟陸薇這個二百五坐一起的,一番權衡後,她坐進副駕。
正在系安全帶的陸汐偏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線條流暢的白色賓利在隆冬黑夜裏勻速馳行,隔音效果極好的玻璃都擋不出陸薇的控訴。
“她害怕,難道我就不害怕嗎?萬一我真的被那些人那啥,她良心不會痛嗎?”
“她以前撒個謊都會臉紅,為什麽要騙我?她也太會演了!”
“我把她當寶貝,她把我當墊背。”
“我退了游戲去找她,被隊友罵得狗血淋頭,雞也沒吃到,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嗚嗚嗚嗚。”
“……”
“……”
司語突然覺得這個二百五雖然無顏無腦,有時候還蠻可愛的,都差點被人非禮了,居然還惦記什麽吃雞游戲。這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小傻逼喲。
司語揉揉被她吵得酸脹的太陽穴,不冷不熱地說:“你現在看清她的真面目也不遲。”
“你閉嘴!”陸薇邊哭邊說:“只準我一個人罵她,不準你罵她!”
……還是套麻袋吧。
陸薇的鬼哭狼嚎威力十足,司語被她吵得腦袋疼,肚子也開始疼,閉上眼睛假寐。
陸薇那張大嘴還在叭叭:“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和她成為好閨蜜嗎?”
司語記得那本小說裏有寫,只是懶得搭理她。
陸汐顯然也不想理這個蠢妹妹,目不斜視看車。
陸薇自顧自說:“拍《寵妃》第一部 時,有天半夜我急性腸胃炎犯了,痛得想死。她跟我住一個套間,被我吵醒了,背我下樓,還送我去醫院,通宵照顧我。那個時候,我就決定跟她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可是她為什麽丢下我不管!為什麽要騙我!她以前很好的,單純又善良,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
痛感越來越強,司語裝睡裝得很辛苦,悠長嘆氣。
那個單純善良的梁予菲,确實值得深交,可惜現在這個又毒又壞的梁予菲早就被人換了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語倏地睜開眼睛,有所感地扭頭往後看,險些和陸薇突然湊近的腦袋撞上。
她捂着胸口,身體往後仰拉開距離:“什麽什麽意思?”
“就是你剛才說,予菲被人換了心。”陸薇歪頭疑惑地看着她,“難道她以前做過心髒手術?”
司語:“……”這二百五還會讀心術?
司語後知後覺自己剛才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快速管理好表情,斂容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一個人不可能說變就變,也許是她以前隐藏得好,你沒有發現罷了。”
“是嗎?”陸薇這次沒有嗆她,苦着臉沉默地坐了回去。
“嘶——”小腹處一陣抽疼,司語沒忍住喊出聲,在椅子上動了動,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擡眸時,不經意間撞上陸汐探究的目光,心頭一跳。
正是紅燈。
陸汐盯着她的臉看了将近十秒鐘,視線下移,落在她捂着小腹的手上,又回到她表情隐忍的臉上,問:“怎麽了?”
“……沒什麽,生理期不舒服。”感覺她那雙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司語心虛地把頭轉向一邊,對着車外風景發呆。
陸薇這個大嘴巴又開始了:“姐,你之前說予菲勾引你,是真的嗎?”
陸汐扭頭看她,目光微沉,說:“她為了吸引我注意,故意設計讓花盆砸傷自己,為了跟我搭讪,僞造《女神》游戲問題騷擾我。這個女人不簡單,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偏不聽。”
陸薇嘴唇抽動,委屈地說:“我以為你是被司語花言巧語蒙騙了,所以才會誤會予菲。”
“呵——”司語譏諷道:“你這是在侮辱你姐智商。”
“……姐我沒有!”陸薇急着辯解,盯着她的後腦勺,口不擇言:“我就是單純讨厭你!你別想離間我跟我姐的感情!哼!”
司語翻了個白眼,想着等她大姨媽結束了,應該給二百五套什麽size的麻袋。
陸汐看着她們兩個互嗆,在紅燈轉路燈之前,幽幽說:“要不是司語及時發現救了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哭。”
陸薇撇撇嘴沒接茬。
司語捂着肚子,趁安靜想打個盹兒,突然椅子被人踢了兩下。她極不情願睜開眼,從後視鏡裏瞪了後面的人一眼。
陸薇故意躲着她目光,嘴唇張張合合好幾次,最後從牙關裏擠出兩個字:“謝謝。”
司語愕然,掏掏耳朵。
她是在做夢,還是幻聽???
陸薇這個二百五居然也會跟她說謝謝???
陸薇胡亂抓了抓劉海,像是不好意思把頭別開。
司語輕笑出聲。
後面再聽陸薇罵罵咧咧時,好像也沒覺得很吵了。
陸薇口水說幹了才停止對梁予菲的聲讨,清了清嗓子,說:“姐,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們那裏?”
陸汐撩眼皮,從後視鏡看她:“你不想回家?”
“我怕我忍不住摔東西,被爸爸和奶奶聽到不好。”
“所以你想跟我回去摔我的東西?”陸汐鳳眼微眯。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陸薇忙說:“反正……我今晚不想回家。”最主要不是怕摔東西,是怕自己忍不住哭,會被老爸老媽和奶奶發現。
陸汐不問了,把車開回她和司語共同生活的房子。
車子開進車庫,停穩,陸薇第一個下車。
坐在副駕的人一動不動。
“到了。”陸汐以為她睡着了,碰了碰她。
司語慢動作地轉過頭來,臉色白得吓人,額頭上全是冷汗。
陸汐大吃一驚,看了看她緊緊捂着肚子的那只手,說:“肚子不舒服?”
司語點頭。
她一直有痛經的毛病,只是偶爾才會很痛。上次痛得死去活來,還是在她穿書前,拍戲中來大姨媽,淋了一夜的雨,下戲後差點暈倒。
回來的路上司語就預感不對了,痛感越來越強,她咬牙忍着沒出聲,現在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想找把刀把肚子切了一了百了。
陸汐忙過來打開副駕這邊的門,扶她出來。
司語兩條腿軟綿綿走不了路,痛得腰都直不起來。
陸薇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已經進了客廳沒影兒了。
陸汐看她表情痛苦難忍,把她兩條胳膊搭在肩上。
“幹嘛?”司語氣若游絲地說。
“我背你。”
“……”
身體騰空時,司語迷迷糊糊想:有些人看起來高冷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還會背人。
趴在陸汐單薄的背上,聞着那清淺熟悉的冷香,司語嘟囔說:“幸好我不重。”
“重。”陸汐不留情面地說。
“……”
九十斤哪裏重!
司語沒力氣跟她争辯了,只想快點回房洗澡。
看到陸汐背着司語進入客廳,陸薇詫異道:“姐,你幹嘛……”背她兩個字還沒說完,看到司語半死不活地趴在陸汐背上,她忙改口,“她怎麽了?”
陸汐沒工夫跟她解釋,說:“過來幫忙,先把她弄回房間。”
“哦。”
姐妹倆千辛萬苦把司語轉移到了二樓房間,把她放到床上。
司語抱着被子開始打滾。
太特麽痛了!!!
“你看着她。”
“诶姐你去哪兒?”
陸汐轉身下樓,在冰箱裏找到紅糖,兌了開水。家裏沒有熱水袋,她用一個空的礦泉水瓶接滿熱水,最後拿着這兩樣東西回到司語房間。
看到陸汐返回,陸薇如同看到救兵,指着趴在床上悄無聲息的司語,緊張兮兮問:“姐,她是不是暈過去了?”
不會吧?
陸汐心下一緊,把紅糖水放在床頭櫃上,小心翼翼把司語扶起來。
“還有一口氣。”司語苦中作樂,眼珠子緩慢轉動,看着她房間裏多出來的兩個人,說:“你們怎麽還在?”
陸薇以為她是嫌自己礙眼在趕人,下巴微擡,一臉傲嬌地出去了。
陸汐把紅糖水遞到她嘴邊。
司語一聞就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訝然一瞬。
她知道陸汐剛才離開過,但沒想到陸汐是去給她沖紅糖水。
虛脫地說了聲“謝謝”,司語就着她的手把水喝了。
“還有這個。”
看着壓在肚子上沉甸甸的熱水瓶,司語愣了愣。
真沒想到陸汐服務這麽周到。
她沒忍住問:“你也痛過嗎?”
“沒有。”陸汐看着她慘白的臉,說:“你體質太差了。”
“這跟體質……嘶!”司語彎下腰。
疼!!!
做女人太難了。
感覺肚子裏像是被人塞進一個攪拌機,疼得她冷汗熱汗同時下來。
這次抽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司語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回,疼痛慢慢緩解,不致命,卻還在一陣一陣抽疼。
“去醫院吧。”陸汐深深擰眉,看着她被咬破出血的嘴唇說。
“不、去。”司語一字一頓艱難道。雖然疼痛難忍,可是她沒有力氣再折騰了。
陸汐從來沒經歷過痛經,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以為紅糖水和熱水瓶就能解決問題,可是看司語的表情如此痛苦,兩只手幾乎把身上的外套抓出洞來,有些無措道:“那……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揉揉說不定能好受些。陸汐想。
司語痛得無法思考,撩開衣服,抓住她手腕,把她被熱水暖過溫熱的手掌按在肚皮上,咬着銀牙說:“揉吧,使勁兒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