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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 上午,醫院。

林吉躺在舒軟的病床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白霞就拎着一個飯盒,娉娉袅袅,推門而入。

林吉看都不用看,白霞身上的玫瑰香水,先她而來。

白霞坐在病床邊上,推她一把,說:“喂喂,別裝睡了,該吃午飯了。”

林吉這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瞥了一眼那飯盒,謹慎:“你做的?”

白霞翻了個白眼:“想的美,你也不想想,你沒頭沒腦的,就暈了。還是蘇容夏那厮打電話到酒店找我,我可是吓得老了好幾歲!匆匆忙忙的,只能把酒店的自助餐打包一點過來。我說,你是不是和他重歸于好了?我可知道,今天本來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怎麽有空送你到醫院?難不成,你用苦肉計,不錯不錯,林吉你總算有點長進!”

白霞滔滔不絕,林吉先是一怔,最後只能搖頭笑一笑,“沒你想的那麽回腸蕩氣,你不去寫劇本可惜了。”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白霞一臉正經。

林吉坐起身來,輕嘲:“我這是馬失前蹄,淩晨四點去瑞寶閣偷那幅畫,沒想到被他逮了個正着。”

“等等,你是說蘇容夏淩晨四點還在瑞寶閣?怎麽你越說我越糊塗啊?”

林吉只能據實以告:“本來一切順利,我一早就切斷了報警系統,可是到了展廳,我正要取畫,就被他抓了個正着。”

“你是不是被人算計了?”白霞推斷。

林吉搖頭,“這幾天我都躲了起來,特意不和人來往。”

白霞下結論,“那只有一種解釋了,就是——”

她故意一頓,“巧合!他已經在那裏坐了一整個晚上了,碰上你闖進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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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吉閉上眼,想起蘇容夏身上的酒氣,還有令人難過的話語,一字一句。

白霞得意道:“看來他對你也是念念不忘啊,不然不會在結婚前一個晚上,還跑到你那幅畫像前坐了一整夜。”

說着,白霞站起來,踱了幾步。

她發現病房靠窗的牆腳,擱着一副畫,正是林吉的畫像。

她大吃一驚,指着那畫問:“蘇容夏留下的?”

林吉點點頭,蘇容夏把她送到醫院之後,又讓人送來了這幅畫。

等她醒來,他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多說,只是坐在她床邊發呆。

期間,他的手機響個不停,但他看也不看,全部按掉,最後索性關機。

她很想對他說些什麽,碾轉到了最後,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蘇容夏終于受不了了,眼睛充滿恨意地看着她,冷冷說了一句“不要露出這麽可憐兮兮的樣子”,離開了醫院。

現在,林吉看着那幅畫,苦笑道:“霞啊,你一會走的時候,順便把這幅畫也帶走吧。”

白霞嘆氣,“好吧,我馬上就把這畫給滅口了!你先吃飯吧。”

說着白霞替林吉打開飯盒。

林吉一看,這菜式哪裏像是随便打包的?

飯盒一打開,有四層,有魚有肉,葷素搭配,拼盤還挺別致。

林吉看了,感動不已,調侃道:“白霞你要是男兒身,我一定非你不嫁。”

“嘁!”白霞取出勺子,替林吉舀了口米飯,道:“來,張嘴,老娘伺候你。”

林吉怕折壽,擺手,要自己動手。

白霞不讓,非要親自喂林吉。

最難消受美人恩,林吉老老實實地由白霞喂着,吃了一大半。

吃這半天,林吉忽然問:“白霞,你對我這麽好,我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吧?”

白霞一怔,“呸”了好幾下,道:“你以為是個人都能得絕症啊!”

林吉哭笑不得,白霞收拾飯盒,才道:“你就好好養着吧!你這純粹就是心理陰影,過段日子就好了,今天我還要跟何醫生傾訴病情呢!我就不陪你了啊。”

這世上最快樂的精神病人,非白霞莫屬。

但林吉還想起一件事,問道:“等等,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呀?”白霞坐下。

林吉開口問:“我問你,莫寒他家是怎麽回事?”

白霞一愣,不再開玩笑,反問道:“林吉你想知道什麽?”

林吉不能透露更多,只能沉默。

白霞體貼:“你問總有你的道理。”

她就不追問了,娓娓道來:“他家是有年頭的家族了,真正的財閥。”

“可是我怎麽沒聽說過?本城沒有什麽産業姓莫呀?”

林吉疑惑,白霞搖頭道:“這年頭真正有錢的,都不會再做那些沖鋒陷陣的事了,但我敢保證,你所有聽過的能賺錢的産業,他們莫家都占了一席之地。”

“怎麽可能如此悄無聲息?”林吉仍然不信。

白霞解釋:“他們往往扶持銀行界或實業的一些人,或者他們自己本身就持有一些關鍵企業的股份,雖然不是最大的股東,但絕對霸占了第二或第三的席位,加起來不可小觑,作風卻一直低調得很。”

林吉明白了,莫家人是抖傀儡的。

那些場面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是他們的棋子罷了。

“那你知道莫寒有個堂妹麽?”

“什麽堂妹?”白霞臉色茫然,說,“莫家這一代只剩他一個。”

“可我怎麽聽說他三叔還有個女兒?”林吉疑惑。

白霞沉思半晌,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他确實有個堂妹,小時候我見過她的照片,但是我以為她……”

“你以為她什麽?”

白霞若有所思,含着同情口吻道:“我只知道莫寒小時候,和他父母一起去旋轉餐廳,給這位妹妹慶生,沒想到回來時,一家人出了車禍,最後只有莫寒一個人活了下來。”

林吉震驚,活下來的人多麽痛苦?

世上的親人都走了,只剩下獨自一人。

那麽,莫寒為什麽要讓她去查何其婉的領養文件?

難道他以為妹妹沒有死,而且被人收養了?

林吉猜不明白,但她打算好好查一查。

白霞也摸不清頭腦,追問林吉: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林吉眨眨眼,微笑道:

“業務上的事情,你不要問太多,對你沒好處。”

白霞不屑,冷哼一聲,

“曉得了,曉得了,不過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莫寒這家夥居然能陪你一個晚上,一定別有用心,他是不是有事求你出手?”

林吉目瞪口呆,白霞果然是個人精……

白霞妩媚一笑,輕輕拍拍林吉的肩,道:“小姑娘,你跟姐姐還有的學呢!”

說着,白霞走到窗下,拎起那畫,要走,出門前還多問了一句:“蘇容夏是幾點走的?”

林吉說:“十一點多的樣子。”

白霞笑了:“我收到的請柬可寫着婚禮是九點開始,你看看你們,咋都這麽愛逃婚呢?”

說着白霞就帶上門,走了,留下林吉怔住了。?

☆、2

? 白霞走後,林吉連出院手續也沒辦,就悄悄離開了醫院。

剛攔下計程車時,林吉的手臂卻猛地被拽住了,有人将她扳過身去。

她一回頭,就看見蘇容夏眼睛裏充滿怒火地看着她,冷冷地質問:“你靜悄悄的,又要躲到哪裏去?”

林吉一看見蘇容夏就忍不住心虛。

她一個字也答不上來,更顧不上問他怎麽又回來了。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這時,計程車司機着急了。

“你倆上不上車啊?別耽誤我做生意啊?”

林吉掙開蘇容夏,坐進計程車,還沒關上車門。

蘇容夏也擠了進來,朝計程車師傅道:“去北郊的貢村。”

林吉這時終于反問:“去那裏幹什麽?師傅,去柳斜街。”

“到底去哪兒?”計程車師傅不滿。

林吉肯定地說:“去柳斜街,師傅你難道沒聽說,前幾天貢村有一樁計程車搶劫案,都說跑郊區危險,可憐啊,那司機年紀輕輕的就……”

她繪聲繪色,計程車師傅臉色大變,忙說,“就去柳斜街。”

林吉滿意,蘇容夏一直靜靜看着林吉,危言聳聽時,那股煞有其事的無辜眼神,和從前一模一樣!

蘇容夏默不作聲,從錢包裏取出全部的大鈔,悉數塞到司機手上,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貢村!”

計程車師傅立時丢了氣節,開動計程車,飛快朝貢村而去。

要錢不要命啊?

林吉氣餒,想瞪一眼蘇容夏,卻忽然發現她連瞪他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轉過頭去,沉默地看窗外風景。

貢村是這個世界上,林吉最不想去的地方。

半個多小時後,計程車還是駛進了貢村。

蘇容夏指着一個長途公交站,計程車司機停在了那裏。

他拖着林吉下車。

林吉四處一打量,除了車站沒怎麽變,所有景象都變了。

沒有低矮的平房,沒有凹凸不平、塵土飛揚的小道,就像被誰大手一揮,林吉記憶中的貢村已經全部抹去,換成了一幢幢整齊的樓房,一處處小區花園,甚至還有一片大型商場。

這樣才好!一了百了!

林吉笑,反問:“這還是貢村麽?你以前畫畫的地方早就不見了,還帶我來做什麽?”

她又恢複了以前放任不羁的态度。

蘇容夏冷笑:“我知道你想把以前忘得幹幹淨淨!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林吉一愣,從前溫文爾雅的蘇容夏已經不見了。

她微微一笑,笑得蘇容夏更加惱火。

他用力攥住林吉的手腕,拽着她走進了眼前的一片小區。

第F座單元樓,進電梯,12層。

到了一間房門前,蘇容夏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直接開門,将林吉拉了進去,用力關上門。

公寓裏十分整潔,幾乎不落塵埃,一定有人經常打掃,左手邊有一個房間,改成了畫室。

林吉有些吃驚,她沒想到蘇容夏還有這麽一處公寓。

看來,他沒法忘記從前的日子,那又為何一去英國就是五年?

如果不是對她恨之入骨的話?何必在她逃婚後第二天,就背井離鄉?

她還聽白霞說過,有一個暗戀了蘇容夏很久的女孩,扔下了這邊的前程,沒名沒份的,還義無返顧地跟他去了英國。

現在想起來,這位女同學想必就是何其婉吧?

只是當時熱戀中的林吉,始終不記得蘇容夏的身邊,還有這麽一位女孩子。

那時,林吉幾乎天天和蘇容夏膩在一起。

何其婉是否曾經滿心痛苦地默默旁觀?

如果是這樣擅長忍耐的女孩子,她的确更适合蘇容夏。

相比起來,林吉性格惡劣、身世不堪,如果有媒體追問:像蘇容夏這樣年輕有為的知名畫家,為何要娶一個專偷古董字畫的女賊?

蘇容夏一定百口莫辯。

所以,當初不結婚,反而是救了蘇容夏的前程。

林吉莫名微微一笑,蘇容夏卻不管林吉笑什麽,只是一個人走進了幽暗畫室,拉開所有窗簾。

日光射進來,遠山、白雲亦露出真容,甚至還可以望見山腳下那座湖。

記得以前蘇容夏最愛那片湖,經常在湖邊寫生,晨光時、暮色時,落雨時、結冰時,甚至深夜月圓時候,捕捉不同的月色。

每次寫生,林吉總是提個板凳陪在他身邊,看他一筆一筆地畫,也不覺得倦。

日子曾經像那片湖水一樣,單純寧靜。

她終于明白蘇容夏為什麽要買下這個位置的公寓。

他一直就是個重情義的人。

林吉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更不可能辜負何其婉。

在這個明明可以不擇手段将蘇容夏抓在手中的時刻,林吉膽怯了。

她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輕嘲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重溫舊夢麽?”

蘇容夏難以置信地看着她說出這樣刻薄的話語。

他臉色發白,惡狠狠道:“我瞎了眼,我以為你專程來偷畫,是對我還有留戀!像你這樣又自私又冷血的人,你逃婚那一天,我就應該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林吉臉色發白,卻努力斂住心神,她不想再說話,她打算走開。

誰知道她才走遠幾步,蘇容夏就追上來了,用力拉住她,困住她在懷裏。

林吉沒有掙紮,只是平靜微笑,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而且咱倆的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就當被蛇咬了,難不成,你還要被蛇咬第二次才……”

林吉的廢話還沒結束,雙唇已經被他傾下頭,軟軟地堵住、碾轉,狠狠地蹂-躏,不留一點縫隙。

蘇容夏忘乎所以地吻着林吉,她的眼睛還是這樣的明亮,這樣的穿透人心,肌膚的香氣也和從前一樣,好像在提醒他,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

他要将她摟緊了,嵌進身體裏,好像能将這麽多年來的空虛都填滿了一樣。

她為什麽要走?她又為什麽再一次闖進他的生活?

或者,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當下!

原來,原諒她是這麽容易的一件事,只要她還在他懷裏。

蘇容夏不可自拔,林吉卻還有一絲清醒,清醒到她足以聽見門外的腳步聲,以及有人拿鑰匙開了門,直到推門而入。

林吉一擡眼,就看見何其婉站在門口,正一臉怨毒地盯着被蘇容夏抱在懷裏的她。

何其婉身上一襲白色婚紗,裙擺泥點斑斑,可憐極了,可怕極了。

林吉緩緩掙開蘇容夏的懷抱。

——如果她夠狠,她應該抱緊蘇容夏,讓何其婉知難而退,但她不是這種人。

蘇容夏順着林吉的目光,轉過頭,看見了何其婉那張傷心欲絕的臉。

林吉不由驚嘆,何其婉并非弱質女流。

——哪個弱質女流,能有這樣的變臉術?

林吉苦笑,無論如何,都是她毀了何其婉的婚禮,又有什麽資格非難人家?

此時,何其婉聲音發顫,忍着巨大悲痛,“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裏!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有她!我成全你們!我祝你們白頭到老!”

說着,何其婉轉身要走,但林吉和蘇容夏都能看見,她手心攥着的水果刀,反光一閃,滴出血,一串腥紅,落在地上。

蘇容夏驚痛,連忙追上去,不可能再顧上林吉。

林吉臉上恢複了平淡,仿佛所有的麻煩都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輕嘲,一個帶着水果刀來成全別人的女子,當真與衆不同。

故意藏在手心,又仿佛無意連累他人,自負盈虧。

呵,林吉不由輕笑。

但她仍然忍不住,一直在這間小小公寓坐着。

她想起每個同甘共苦的片斷,直到蘇容夏聲名鵲起,有機會到英國深造,他感恩,他向她求婚。

那真是堪稱完美的一段日子,可惜像夢一般,轉眼消散得無影無蹤。

天已經黑了,蘇容夏還沒有回來。

一直安靜坐着的林吉,站起來,離去,帶上門的那一刻,她努力地、努力地忘記在貢村的日子。

但她還未忘記,已經滿臉是淚。

☆、3

? 風平浪靜了幾天,林吉不去招惹蘇容夏,蘇容夏也沒再來招惹她。

但這幾天,白霞連續拷問林吉,沒有結果,後來,白霞也忘了這茬。——因為白霞她爹,突然要開宴會,還邀請了城中所有俊傑。

白霞“嘁”了一聲,向林吉碎碎念:“阿吉,你說,我自己如火如荼地挑女婿不挺好的麽?我爹湊什麽熱鬧啊?”

白霞沒大沒小慣了,林吉也習慣了,她忙着把玩那一截斷指,閑閑地說:“你爹主要是給你妹挑女婿,你別自作多情了。你這麽不守婦道,你老爹一早就死心了。”

白霞從來不怕和林吉鬥嘴:“哼,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就饒了你這一回。但有一事兒,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什麽叫做不守婦道?我這叫風流倜傥!還有,我要是去了晚宴,白雲那丫頭片子還能看嗎?”

話說這世上,男的玩女人叫風流倜傥,女的玩男人絕對是不守婦道。

白霞始終不願意接受社會風氣。

但起碼,她有一點是對的:豔光四射的她出席白家晚宴,白雲肯定是要被她比下去的。

所以林吉好心:“你就別去了,在家裏陪我鬥嘴。”

白霞不願意,“那可不行!前幾天我才剛請了一位知名設計師,做了幾套夏裝,正沒地方招搖呢!你看,現成的機會來了,時不我待,免得明朝的容顏老于今晚。”

白霞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

林吉搖搖頭,說:“你就算不穿那些衣服,你明朝的容顏也還得老于今晚!”

白霞立馬翻白眼,說:“你氣我可沒好果子吃!”

林吉笑,她看着那截手指,有血有肉有紋理,還有神經。

記得當初這瓶子送到她手上,她真以為這截手指是白霞的,當時她就吓得魂飛魄散了。

如果不是後來,林吉親眼看見白霞的十指纖纖,完完整整。

她絕對看不出這截手指只是一個手工制品。

可當時,這手工制品上戴的戒指,可正是白霞當年最愛戴在手上的紅寶石。

不過,自從那枚紅寶石戒指,跑到一截斷指上去後,白霞就再也沒戴過!

林吉靈光閃過,取下那枚戒指,戴在自己手指上,左右端詳。

白霞皺眉:“你玩什麽不好,玩這幹什麽?”

林吉幽幽道:“我只是在想,當年到底是誰把你綁了?還煞費苦心地寄給我。更關鍵的是,在這世上,誰有這樣精妙的手藝,能把一截手指做得天衣無縫?要知道,仿造你白大小姐的手指可不容易。”

白霞一嘆氣,提起舊事:“我也想知道當年是誰出了這麽一個陰招,硬要拆散你和蘇容夏的婚禮。”

林吉忽然沉默。

她想起自己最後在楓悅酒店的地下車庫,找到被下藥的白霞。

明明是她連累好友,可這麽些年,白霞卻總說是她的錯。

錯不在白霞。

只不過是有人不願意她結婚罷了。

會是何其婉麽?

她那天的怨毒表情,林吉現在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你想什麽呢?”白霞怕她走火入魔。

林吉微笑道:“沒什麽,就是琢磨一下這截東西。”

她晃了晃那截斷指,白霞一陣惡寒。

話說,自從五年前,在婚禮上,她收到這玩意後,她不止一次地檢查過細節。

怎麽會一點破綻也沒有?

這個世上,越傑出的手藝人,不是越喜歡做标記嗎?

可惜,無論林吉怎麽檢查,都看不出這截手指的玄機。

一旁的白霞,不忍心看着林吉這麽個妙齡女郎,将一截斷指玩得津津有味,忙道:“別看了,別看了,改天請專門人士給你解剖不就得了!”

林吉眼睛一亮,道:

“哪個專門人士,難道是何醫生?”

白霞看林吉還來勁了,搶過她手上那截斷指,丢回玻璃瓶,放回書櫃上,羅嗦道:“他是心理醫生!又不是外科醫生!這東西留着我時時忏悔就得了,你別摸來摸去的。”

她還蓋棺定論,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動我房裏的東西!”

林吉微微一笑,說:“是,女王大人。”

白霞笑,她進了裏間,不久出來,手上多了一件綴着珍珠的長裙。

看來她是真要全副裝備,在晚宴上露面了。

林吉習慣性點點頭,道:“晚宴就穿這個吧,好看。”

白霞笑容可掬,“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專門叫那位設計師按着你的尺寸做的,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白霞自說自話,林吉卻皺眉道:“你說這衣服是給我做的?”

“對啊,穿着參加我家的宴會。”林吉搖頭,死都不去的樣子,白霞不滿,道:“你是不是想背信棄義?可憐我把我最親愛的莫寒哥哥白送給你,你居然對我一點感恩之情都沒有?”

莫寒哥哥?

還最親愛的?

林吉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但白霞已經在歇斯底的邊緣。

她連忙從沙發裏站起來,道:“好,我去!你讓我穿着铠甲上戰場,我都一定會去!”

白霞滿意,“你就這點好,嘴甜、心善、讨人喜歡。”

林吉微笑不語。

第二天,林吉穿着白霞欽點的衣服、欽定的妝容,跟着白霞參加白家晚宴。

白家的老房子也不在城中,看着白霞開車的方向,林吉發現路線越來越靠近莫寒家,最後,竟然停在了莫寒家三百米外的一幢洋樓邊上。

難怪白霞總說她跟莫寒是青梅竹馬,果然,一點也不差。

兩人下了車,走進白家花園,場面玩的是露天晚宴。

花園裏搭好白色的帳篷,擺好一排自助餐,還有樂隊演奏小提琴。

白霞看清這情形,語不驚人死不休:“老爺子怎麽老把場面搞得這麽風騷?”

林吉一直想習慣白霞的說話風格,但顯然不能适應,她一下就走跌了,崴了腳。

白霞啧啧,扶着林吉,找地方坐下,向端酒的下人問,“廚房有人麽?”

她這麽個問法,特指她後媽。

她不想在廚房撞到鬧心的人。

下人說太太不在,白霞就讓林吉先在花園一角坐着,她親自去廚房拿冰塊。

白霞才一走,林吉随意望了一眼場面,就發現蘇容夏和何其婉也來了,夫妻檔,正在和別的客人寒暄。

林吉的腳上鑽心地痛,心裏也不好受,臉色卻平靜極了。

但是她的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蘇容夏與何其婉的方向,出賣了她的心緒。

她背後忽然傳來一句溫潤的說話聲,事不關己地問:“你還沒上場搞破壞呢,就已經負傷?”?

☆、4

? 林吉聽了這話,後背一僵,更沒想到說話那人,已經蹲下察看她腳上的傷勢。

她看清是莫寒,他穿得很随意,但眉眼中有股貴氣,相比花園中那些所謂的年輕俊傑,不知要出色多少倍。

想必白老爺子邀他前來,有心把白霞或者白雲中的一個嫁給他。

如果他看上白雲,那白霞不是要大大地沒面子?

林吉商量道:“我跟你說一事。”

“什麽事?”莫寒擡起頭看他,目光灼灼。

林吉斟酌着怎麽開口,莫寒已經站起身來,往自助餐桌上,從小桶裏拎出一瓶冰香槟,用毛巾裹着,遞給林吉道:“拿這瓶敷腳吧,白霞一進廚房,總是能碰見她後媽,沒半天大鬧的功夫,她出不來。”

林吉從來不知道,有人的思維可以用冰鎮香槟敷腳。

這算是階級差距麽?

先不管這個,但莫寒既然對白家的家事了解得如此清楚,那麽,他應該會識相。

她不打算接過那瓶香槟,只是一味地商量:“一會,你要是被白老爺子逼着,在白霞和白雲裏二選一什麽的,千萬別讓白霞丢臉,不然……”

莫寒清淡地反問:“不然怎麽?”

“不然你托我辦的那件事就要……嘶……”

她瞪着莫寒,他居然半蹲着,把那冰冷的香槟,敷在了林吉腫得通紅的腳上。

兩個人的姿勢,不是一點點暧昧。

林吉臉色泛紅,她想不明白。

難道莫寒有特殊癖好,他不會喜歡別人把他當成小白臉使喚吧?

還是,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虐愛好者?

林吉腦中閃過這些烏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是被白霞潛移默化的。

莫寒就那麽半蹲着,擡頭跟林吉說話,“我托你的那件事,等你腳好了,再去辦吧,我不着急。”

林吉忍不住凝視莫寒,他的眼神,又像極了蘇容夏。

莫寒仿佛察覺到林吉目光中的異樣,仰起臉,微笑着說:“聽說你前幾天破壞人家的婚禮,為什麽他倆現在還在一塊兒?”

說着,莫寒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蘇容夏、何其婉。

林吉忽然覺得,這個莫寒的性格簡直是和白霞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說話又狠又毒,不留餘地,偏偏又一針見血!

“這瓶香槟我自己拿着吧,勞煩你離我遠點。”林吉惱羞成怒。

莫寒聽話地放開手,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臨走前,他還看了一眼迎面走來的何其婉,轉身對林吉說:“那你自求多福吧。”

林吉氣得一噎。

這時候,何其婉走過來了,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一雙眼睛利得很,居高臨下打量林吉,冷笑地問:“你認識莫少爺?”

莫少爺,這稱呼倒是別致。

既然被何其婉看清了,正好,林吉也不打算解釋了。

何其婉盯着林吉油鹽不浸的樣子,也沒再問,淡淡宣布:“容夏和我把婚期改在了今年秋天。”

容夏、容夏,多麽親密。

何其婉忽而低聲,哀求道:“林小姐,我求你高擡貴手。”

林吉詫異,擡起頭,看見何其婉一臉哀凄,完全是受害者模樣,令她說不出話來駁斥。

何其婉看出林吉不肯,霎時又變了臉,一字一頓地威脅:“如果林小姐不肯放手,我也只有公開你的身份了。”

林吉不怒反笑,問道:“我的什麽身份?”

何其婉冷笑:“你能潛進瑞寶閣,我就不能請人查你嗎?”

林吉輕笑,何其婉還知道請人查她,果然不是傻子,何其婉卻以為林吉這一笑是挑釁,更加惱怒,說:“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畫家願意和偷畫的女賊同流合污!我勸林小姐一句,不要來打擾我和容夏,否則,我會報警。”

何其婉威脅得擲地有聲。

林吉淡然,她有些好奇,看向不遠處的蘇容夏。

為什麽蘇容夏忽然裝作不認識她,讓何其婉一個人過來應付她?

何其婉似乎看穿林吉,停頓片刻,微笑道:“我懷了他的孩子。”

林吉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擡頭,看着何其婉。——那張臉上充滿了驕傲,全是勝利者的得意。

何其婉繼續微笑,說:“容夏也是這幾天才知道的,林小姐,我相信容夏以後不會再來找你了,我希望你也能自重。”

何其婉一套外交辭令,俨然以蘇容夏的妻子自居。

這一剎那,林吉終于看見蘇容夏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雖然和人應酬,但眼神沒有焦點。

何其婉懷了他的孩子,所以,他縮進殼裏,讓何其婉出面打發她?

林吉早該明白。

她和蘇容夏上一次時機不對,這一次還是時機不對。

這下,他倆總算是徹底結束了!

林吉緩過神,她忽然想避得遠遠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但是腳上的傷,令她一動彈就鑽心的疼。

林吉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沒法升天,受着活罪,只能狼狽地低下頭。

何其婉揚長而去,這時刻,白霞終于曉得回來了,手上拿着冰袋,臉色一片鐵青。

林吉掃去悲傷,擡頭看着她,問道:“怎麽,你又跟人擡杠了?”

白霞往林吉身邊的椅子坐下,看着林吉手上拿個香槟瓶子敷腳,大笑道:“香槟就該這麽用!好過給這些不入流的俊傑糟蹋!”

白霞說完哈哈大笑,林吉也笑,問:“你是不是又在廚房跟你後媽較勁了?別人都跑過來向我通風報信了。”

“誰跟你嚼舌頭?”白霞挑眉。

林吉微笑,道:“我聽兩三個傭人說的。”

白霞将那一包冰袋丢在桌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道:“我也沒跟她鬧,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巴巴找我談那一對粉鑽耳環,還說什麽我媽媽的手飾,一早就被我爸轉手送給她了。她想給誰用,就給誰用,更何況白雲是我的親妹妹吧啦吧啦的……”

白霞氣得一悶,說:“我不跟她一般見識!我找着冰袋就回來了!”

林吉不相信白霞說的話。

白霞要是肯忍氣吞聲,那絕對是還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後媽。

但這時候,林吉卻沒辦法關心這些事。

她的心裏盛滿痛苦,就像有人把她最後的一點念想都給燒成了灰燼一樣。

約摸七點時,白家晚宴正式開始。

白雲左手挽着白老爺子,右手挽着她親媽,一臉幸福地露了面。

她和白夫人的打扮,極為入時,珠寶手飾更是閃耀,處處都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暗示意味,相形之下,白霞似乎只能和林吉相依為命。

白霞美豔的臉上,難免落寞。

可林吉無法給白霞增添光彩,她無可奈何,沒想到這時候,莫寒這個神出鬼沒的家夥,又微笑着,緩緩地走了過來。

林吉頭一回曉得,一個拿得出手的男伴,足以救女人出水火!

她連忙推了白霞一把,道:“有人專門過來請你!”

莫寒走近了,示意白霞挽住他胳膊。

白霞先是一愣,忽然露出微笑,挽住莫寒,一對璧人,才走入人群,衆人已經自覺地讓開道來。

林吉看在眼裏,不由微笑。

這樣才算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吧?

這樣完滿,只有她一個傷心人,應該适時退場。

于是林吉咬咬牙,拖着弄傷的腳,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白家大門。

郊外沒有計程車,她來的時候,坐着白霞的車子,回去倒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掃視一周,看着私家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十分順眼。

她跳着腳,走到車子邊上,取下晚禮服上胸針,直接撬鎖,片刻,車門解鎖了,林吉坐上駕駛位,幹脆脫掉一雙高跟鞋,赤腳踩在軟軟的車內地毯上,解脫了踩在尖刀上的滋味。

她緩了一緩,利索地用電線法開動車子,還不忘打開音響,順便打開頭頂上,那小小的天窗。

天空真正星光燦爛,鋼琴曲彈奏《忘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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