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折磨
國慶節, 艾桃吵着要去日本旅游, 林穆清打領帶的手一頓, 他冷淡地說道：“我有工作。”
“工作有什麽重要的, 當然是女朋友重要！”她理直氣壯地撒着嬌。
坐在床上沒發夠火, 她忽然從床上下來，抱着他的腿, “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讓你走。”
林穆清又好笑又好氣, “艾桃, 你幾歲了？”
“三歲半。”艾桃嗲着嗓音, 她身體柔軟，放低了姿态, 他只要一低頭，就看到那美妙曲線, “如果你和我出國玩, 你想怎麽樣都行。”
林穆清身上肌肉繃緊了下，他眼裏起了波瀾，對她的提議很是心動，但面不改色, 不輕易洩露自己的情緒。
艾桃知道他不是之前的他了, 不會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勾引動作而激動。
工作能快速磨煉一個人，将他打磨得愈發淩厲。
她伸出蔥白的手指點在唇間，貝齒輕輕咬了下指尖，“不想, 就算了。”
林穆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孔裏有警惕和掙紮。
艾桃轉身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他動了下，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攏到懷裏，薄唇蹭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磁性，“好，我答應你。”
聽到這個回答，艾桃才揚起唇笑了。
林穆清來到大廈的一層，他的一整個團隊享有這層樓的辦公區域，他走進辦公室，開始工作起來。
臨近下班時間，辦公室裏的行政人員先離開，然後是輔助人員，到了九點，還有不少人在加班。
晚上十點，辦公室裏的人陸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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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員工敲了下門，提醒他，“林總，時間很晚了。”
“我加班。”林穆清視線沒離開電腦屏幕，他一直集中精神工作着，直到太陽升起，早上他回到家睡了一會。
中間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睛，9點了，艾桃應該是去上學了。
他起來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冰咖啡，站在露臺上，看到那臺紅色跑車招搖地駛離小區。
林穆清起床洗漱，将自己收拾得幹淨體面，再次回到辦公室工作。
為了這個約定，他一連加了幾天班，趕在國慶之前完成項目。
“國慶假期我要出國玩，工作有問題的話給我電話。”林穆清交代道。
“是，我們知道了。”員工點點頭。
從大廈出來，大街小巷都擺着鮮紅的國旗，為國慶節增添了一抹亮色。
林穆清身體疲憊，但心情不錯，今天正好拿到護照和簽證，提前訂購了機票和酒店，節假日價格飙升，不過沒什麽關系。
時間剛剛好，一切都很順利。
他的心裏湧起期待，久違的期待。
他活到這麽大，沒有出過國，沒有坐過飛機，第一次能出國，第一次坐飛機，而且能和艾桃在一起。
這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艾桃下午沒課，早早就回到家，林穆清到家後，催促她去收拾行李，“我定了晚上的飛機，我們現在出發。”
她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突然不想去了。”
“可我……”林穆清張了張口，想要說服她，他為了假期出游，已經熬夜工作幾天，機票酒店都訂好了。
艾桃凝視着他，緩緩笑了下，“我就是不想去了。”
林穆清沉下臉，骨節發白，他低聲道：“為什麽？”
“沒為什麽，就是不想去了。”她歪着頭，笑得很開心，“不可以嗎？”
林穆清心裏有火冒出來，他看的出，她在和他對着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他給她找一些借口，比如說天氣熱，外面人很多，旅行很累。
“去過很多次了，無聊的地方。”艾桃一派輕描淡寫。
林穆清薄唇繃着，壓下翻騰的情緒，到了這地步，他反而出奇的平靜，“沒關系，那就不去了。”
艾桃似笑非笑，打量着他，在辨別他話裏的真假，“真的？”
“是。”林穆清沒有多說什麽。
然而翌日一大早，她收拾了行李，和她的那幫高中朋友一起搭私人飛機去了海島玩。
林穆清知道了，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淡淡道：“玩的開心點。”
等她回來，已經是假期末尾。
大門打開了下，林穆清看到她穿着度假風的長裙回來，伴随着香氣和淡淡的酒精味。
艾桃在私人飛機上喝了點酒，她臉頰微紅，笑着看他，他在家穿着T恤和休閑褲，眼睛裏沒半分溫度。
“林穆清，你不會還在生氣吧？氣我不和你去旅行？”她笑意盈盈。
“……沒有。”他凝視了她片刻，轉身去書房辦公。
艾桃跟着他到書房，她故意彎下腰，摟着他，在他耳邊吹氣，嗓音嬌而不膩，“別生氣了，我給你，你想要的，好嗎？”
林穆清拉下她的手臂，俊臉冷漠，不假辭色，“我不想要了。”
她也不生氣，笑了笑，“那你可想好了，只有這一次。”
雙手再次攀上他寬闊的肩膀，動作輕柔。
艾桃緩緩蹲下，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她依偎在他身旁，自上而下仰面看他，漂亮臉蛋上透着清純無辜。
可她才是那個反複無常，陰晴不定的人。
他眼神一幽，她拉下那條連衣裙，肩頭上有他的名字刺青，他一時失神。
書房內響起了暧昧清亮的聲音，修長的手指插在她的長發之間，苦悶煩惱漸漸遠離了林穆清，他被抛入另一個世界。
他回過神來，無心工作，走去卧室找她。
主卧的洗手間裏有水聲傳來，艾桃在和人打電話，她的嗓音帶着得意，“他當然會原諒我了，肯定不生氣啊……我就是這樣作的人啊，他受不了可以離開我啊，我又沒綁架他，他是高材生，我還是個笨蛋呢。”
如此心安理得，反複折騰他，是為了确定他不會離開嗎。
林穆清的心漸漸冷了下來，他目光再次變得茫然起來，茫然過後只剩下一片寒意。
假期過後，新的大型融資項目是和艾明榮的會計事務所一起進行，林穆清許久未見他，禮貌地打了招呼。
艾明榮還是看他不順眼，只不過林穆清替他分擔了一部分艾桃的“火力”，她不回家，自然是氣不到他。
“最近好嗎？你看你，清瘦不少，艾桃很難纏吧。”
林穆清淡淡道：“工作忙，所以瘦了點。”
艾明榮一看他就是被艾桃“折磨”過了，那個小混蛋最喜歡從精神上折磨人，把人逼瘋。
男人之間難免有點惺惺相惜，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選了這條路，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他話語模棱兩可，林穆清卻是聽懂了，他眼裏的陰郁一閃而過，“艾先生，我喜歡艾桃，是真心的。”
艾明榮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很委婉地提醒他，“你要忍受的還有很多。”
短暫交談過後，兩人的話題回到工作上。
轉眼就到了年尾，聖誕節到了，學校附近的商業街有聖誕市集，下課鈴聲剛響，沈柏業急匆匆跑去教學樓，想在下課後堵到艾桃。
“桃子，待會去不去聖誕市集，晚上很熱鬧的，有聖誕樹。”沈柏業成功蹲到她。
“好啊。”艾桃應了，她視線看向另一處，沈柏業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
那位中文系系花站在林蔭道一側，緊張無措寫滿了臉上。
系花鼓起勇氣，向沈柏業發出了邀請，“沈柏業，晚上你能和我去一個地方嗎？我有點事想對你說。”
沈柏業看看她，再看了眼艾桃，“可我先約了艾桃，不好意思，不能去了。”
系花臉色白了些，她瞥了眼艾桃，低聲道：“她有男朋友，還和你一起玩，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你胡說什麽，我們是朋友，為什麽不能一起玩？”沈柏業眉頭微蹙。
艾桃唇角揚起一抹笑，她無所謂道：“既然這樣，那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點。”
沈柏業有些不情願，但點了下頭。
從學校出來，沿着道路往前走，拐個彎，就到了聖誕夜市所在地。
時間剛過四點，冬日的黑夜已經襲來，氣溫低了些，到了夜市門口，有沿街鋪子在賣蘋果紅酒。
喝上一杯，暖心暖胃。
沈柏業買了兩杯，一杯遞給艾桃，她抿了一口，手機響了起來，她把杯子遞給他，林穆清給她打電話。
她走到一側接電話，旁邊是商場，一樓是蒂芙尼的店，奢華氣派，櫥窗內的珠寶首飾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林穆清詢問：“你有想要的聖誕禮物嗎？”
艾桃瞥了一眼櫥窗，随意地說道：“蒂芙尼的雪花項鏈，要最高檔次的鑽石哦。”
“……”
她笑了笑，“不行的話，就算了。”
“好，我知道了。”林穆清嗓音有些啞。
旁邊的沈柏業等人聽到艾桃的話，那幾位同學臉色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你們怎麽了？”艾桃回去時，看他們神色各異，奇怪地問道。
幾個同學相互對視一眼，眼神有些詭異，心照不宣地搖搖頭。
“走吧，裏面還有很多攤位，我們去逛逛。”沈柏業臉上重新揚起笑容。
同學們順着人流往裏走，熙熙攘攘之間，系花的臉色難看，眼神難以置信。
她看到了，沈柏業喝了艾桃的那杯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