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皇子的初戀
你可曾聽過絲竹之聲,于你而言,它是清冷的還是靈動的呢?怎樣都好,總不會難聽的。歡喜也好、悲戚也好,指尖撥動的不一定就是心情,你想聽什麽,便奏出怎樣的樂音來好了。
冬天彈古筝實在算不上享受,衛允之回到室內才發現自己凍得厲害,待雙手搭上筝弦,未及動作便已麻木了。
于度坐好,慢慢将手放到筝上,先是緩緩一段音樂從指間流出。
似是冬末的郊外,萬物複蘇的前夜,冰消雪融的最初始。
你可以透過那筝看到冰層破裂,水滴彙集,慢慢沿着冰淩下滑,最後終于落入溪流中。
你可以透過那筝聽到雜草醒來的第一聲呢喃,穿過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落葉、松針,灌木和花草探出頭來,森林的深處恢複了綠色。
你可以透過那筝聞到花朵綻放出最肆無忌憚的香味,濃重熱烈的、清新淡雅的、索然無味的,都在風裏,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野性,霎時間便吹過了沃野千裏。
衛允之看着于度十指翻飛,他從沒想過一個男人可以有這樣靈活美妙的手指,更何況這是一雙會用樂器繪畫的手。
“殿下,該你了。”
于度停下來,胸口微微起伏,從表情不難看出此時他是有些激動的,還有對方才那段音樂的滿意。
“老師,你……我實在下不去手,天差地別。”
衛允之苦笑,這次是真的被震驚了。于度的演奏,堪稱驚豔。
“殿下,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成天除了練習各種樂器幾乎什麽也不做的。”
于度說這話時語氣有些遺憾。
“人的一輩子有限,能從頭到尾做好一件事就夠了。”
“殿下的一輩子必定與我不同,但是,現在還是好好練習吧,一蹴而就都是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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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知道。”
屋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無甚章法,聽不出彈得是什麽,多虧琴筝之聲本就動聽,否則只怕是另一番光景了。
衛慶之低着頭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漫無目的的晃蕩,他一時半會兒絕不會回去!
不給喝酒?不讓他出門?呵,當自己是誰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這不還是出來了嗎?當他是小孩子啊!
這地方實在是窮的厲害,也不知道下面的人都是怎麽辦事的,次次年會各地官員都說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還當老百姓全都可以頓頓喝酒吃肉呢!
衛慶之提起手裏的酒壺又對嘴灌了一口,明明眼睛都睜不大動了。
“破地方,沒意思……唉,趕緊讓爺回家吧……”
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好幾次衛慶之都被撞得踉跄,害得他酒灑了大半,氣得抓住最後那個撞他的人。
“喂,沒長眼睛啊?你看你給我撞的!”衛慶之指着自己胸前的酒漬不滿道。
“哎呀,你個醉鬼,放開!我趕着去喝粥呢,放手!”
那人力氣也大,一下子便掙開了。衛慶之有氣沒地兒出,有火沒處發,歪七扭八的也跟着過去了。
“蹊跷!這時候還有人施粥?呵呵……”
“都別搶,都別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啊!”
乖乖,隊伍排的老長了,一共四排,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在棚子裏舀粥。排隊的人有的帶了碗,沒碗的就從棚子裏拿,喝完了再放回去,秩序倒還可以。
“再來點兒,這還沒滿呢……”
“後面還有那麽多人,你不能只顧你自己一個人啊,明天還有,明兒再來吧。下一個!”
“兄弟,讓讓,該我了!”
一個小個子站在隊伍排頭,時不時伸着脖子左右瞅瞅,監工似的,看到秩序井然他還滿意地點頭,嘚瑟那樣兒。
“哎哎,別插隊啊!”
“誰插隊了?啊?”剛撞了衛慶之的那兄弟來晚了,二話不說就竄到一老大爺前面,十足地痞流氓。
“沒……你站這兒吧。”
“哼!”
小個子目睹青壯年欺負老弱,撸了撸袖子上前教訓。
“你,別排隊了,這粥沒你的份。”
“什麽?憑什麽啊?”
“就憑你插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插隊啦?”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仗着個子高欺負人是吧,有能耐自己找吃的去,喝什麽粥啊?”
“你他-媽再說一遍!”
小個子到底與那人差距懸殊,強裝硬氣道:“沒那閑工夫同你廢話!”
“回來!我讓你走了嗎?”
“你給我放手,幹什麽,想鬧事啊?!”
小個子怕了,因為他被人抓着衣服提起來了……
“放開他!!!”
一聲爆喝,那混混吓得不輕,手也松開了。小個子腳剛着地就跑開了,一看,這人有點眼熟啊。
衛慶之就是認出了這頤指氣使的小個子是誰才上去管閑事的。
“你誰啊?”
混混覺得丢了面子,指着衛慶之一臉不爽。衛慶之個子高,看穿着非富即貴,混混不大敢惹他,只想占點嘴上便宜,找回場子就好。
“老-子-是-你-大-爺!”
衛慶之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食指便在混混肩上戳一下,一句話講完,混混已被他戳得退後好幾步。不得不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啊,咱們的四皇子殿下才來幾天吶,耳濡目染的,這就“老子”“大爺”了……
“你大-爺!!!”
混混忍不下去了,一拳揮過來,衛慶之喝多了,躲閃不及,當場□□翻在地。
小個子驚叫一聲,沖上來扯着混混就要打,那架勢,跟條瘋狗有的一拼,全不見初時的色厲內荏。
“你找死!”
混混那身高體重哪是小個子能匹敵的,甩小雞似的就把他扔出去了。
“你才找死!”
衛慶之剛爬起來就看到小個子被摔地上了,半天沒起得來,當時就氣瘋了,沖上去按着混混一通揍。
原本一件小事就這樣鬧開了,瘟疫一樣傳染,很快大家都莫名其妙的轟動了。隊伍沒了,粥棚子都被掀了個幹淨,粥灑了一地,有人趴在地上舔,也不管幹淨不幹淨;啥也沒落着的人臨走前把地上的碗掃蕩一空,那幾個家丁推搡中被傷得不輕,好不容易逃到人群外,說什麽也不敢再去阻攔瘋了的災民。
“黑狗,你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叫人打的!”
“誰打的?”
“就這畜生,給我打死他!”
一個混混倒下了,一夥混混沖上來。衛慶之酒酣胸膽,輕蔑一笑,自以為蓋世無敵,撸撸袖子又要上去打,這時候一只手從背後伸出來,拽着他就跑。
衛慶之原本是拒絕的,臨陣脫逃算什麽?一看,是小個子啊,那就跑吧。
“別跑!站住!”
一夥混混追着衛慶之滿街跑,一直追到街尾也不見停。
呵呵,不跑是傻子,等着被你們打死嗎?
“哎吆哎吆,我不行了……呼呼……累死了……”
小個子整個人攤在地上,靠着牆角直喘氣。衛慶之也累得不輕,坐到小個子身旁開始休息。
“哎,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我……出來散心的,你呢?”
“施粥啊,我家老爺大善人!”
小個子十分自豪,比着大拇指,衛慶之笑着把他的大拇指攥手心裏了。
“哎,你拉我手指頭幹嘛啊?”
“你叫什麽名字啊?”
“幹嘛?”
“救你一命,連名字都問不得啊?”
“切,這就‘一命’了啊?”小個子嗤之以鼻,“我叫運至,那你呢?”
“你說你叫什麽?”
“運至,時來運轉,懂不?”
“哦……我叫衛慶,你叫我慶哥就行了。”
“得了吧,看你那樣,指不定咱倆誰大呢!”
“你多大?我十八了。”
“虛歲吧?”
“……恩,你呢?”
“我也十八,咱倆同歲,別指望我叫你哥了。”
“看着不像啊……你幾月份的?”
“六月的。”
“你那還是得叫我哥,我正月生的,哈哈哈哈……快,叫慶哥!”
“不叫,什麽慶哥啊,跟情哥似的,難聽!”
冬天的小風不急不躁的刮着,哎呀呀,春天不遠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年一度的虐狗節又到了,萬幸我不是一個人,因為我有你們呀(づ ̄3 ̄)づ╭?~
別誤會,我說的是高數線代概率論。。。。。。
呵呵呵呵呵呵呵
覺得還行的話,記得留言評論加收藏啊親們(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