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子有危險
搭箭,拉弓,瞄準,放箭……
“嘣”一聲,箭矢射進了靶子裏,未命中紅心,卻也得了不錯的成績。
“殿下最近進步不小。”
“老師教得好,我也只是照葫蘆畫瓢而已。”
“殿下過謙了。來,李茂,你也來試試。”
李茂站在一旁,身姿挺拔,一動不動。
“讓你來就來嘛,試試,看看咱倆的差距有沒有小點兒。”
“是。”
李茂拉弓射箭,絲毫不見猶豫,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那箭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直朝靶心飛去。
“好!”
衛允之一聲喝彩,箭術老師也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李茂。
“我果然還是比你差的遠啊。”
“殿下……”
“哎,可別說什麽‘恕罪’,沒有怪你的意思。”
“屬下想說的不是那些。”
“哦?那你想說什麽?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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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習武,為的是強身健體,保護殿下的職責交給我們就好。”
衛允之聽了,但笑不語,休息了一會兒,繼續練習去了。
馬場上,草色青黃不一,漫無邊際。
衛允之一身騎裝,正趴在一匹黑色母馬背上搖搖欲墜。
“殿下,腿夾緊就好,別太用力。拉缰繩,拉住了,控制它的方向,別被它帶着走,對,就是這樣……”
騎術老師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把“病皇子”摔了個好歹,他有多少腦袋也不夠掉的啊!
那群混蛋,這種苦差事就推給他了。早上看到那些人的殷勤勁兒就應該知道今天沒好事才對,一個不慎就着了道兒了!
衛允之漸漸掌握了點兒門道,開始小跑起來。李茂騎馬跟在後面,騎術老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眼看着那主仆二人跑遠了也沒想到要跟上去。
“殿下!”
只聽李茂一聲驚呼,瞬間如雄鷹撲兔般飛身下馬,一把将快要落地的衛允之抓過來,兩人滾在一起,摔得頗凄慘。
“殿下,你還好嗎?”
看到衛允之疼得眉頭糾結成一團,李茂慌了,伸着雙手卻不敢碰他。
“先別動我……有點疼……”
豈止是有點兒疼,疼死了好嗎!
“哪兒疼?”
“腿,使不上力了……你先等我緩一會兒,沒事兒……”
“我去叫太醫過來,殿下您忍着點兒!”
“不用,我自己知道……就是剛才落地的時候被你砸了一下,你身上也太硬了……”
“……屬下該死!”
李茂很少像現在這樣尴尬,尴尬的恨不得一頭紮進馬場的土壤裏。
“行了,拉我起來吧,現在感覺好多了。”
待衛允之扶着李茂肩膀一瘸一拐走了幾步,确定沒什麽大問題了,衆人才遠遠跑過來。
“殿下,奴才該死!”
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行了,沒你們的事兒。哎呀,這學騎馬也不容易啊,不摔個幾次怎麽能學會呢……”
衛允之擺擺手,扶着腰走了。
今天怕是不能再繼續了,腿疼,屁股也疼,是得回去找個太醫給瞧瞧,可別摔骨折了啥的,那就搞笑了。
“殿下放心,只是皮外傷,有些淤腫,待微臣給您抹點活血化瘀的藥酒,再推拿一番就沒什麽事了。接下來要多休息,行動不可過度。”
老太醫老當益壯,那手勁兒,搓得衛允之差不多要掉一層皮。
“殿下,疼的話您就說,微臣可以輕點兒。”
衛允之一聽,正要說疼,老頭兒話鋒一轉:“不過嘛,就得使勁點兒揉才有效,殿下這點兒小痛還是忍得住的吧?”
衛允之咬牙切齒道:“當然、一點兒、也不疼……”
傷了腿就不方便練武了,一個不小心的又是傷筋動骨。衛允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雖說恢複的快,卻也怕小小年紀落下病根,于是幹脆躲在屋裏彈琴畫畫了。
衛允之學畫也有些日子了,私下請的老師據說是當朝第一畫師的徒弟,那家教費自然是不會少的。為了德智體美全面發展,衛允之也算是大出血了。
“殿下畫風新奇,實在不像是出自在下……”
“老師有話直說,不妨。”
“殿下的畫風過于奇特,想象有餘而畫工不足,還是要多學多練,打好基礎才是啊。”
“多謝老師教導!”
直接說他“浮”不就完了,這麽含蓄……
現在畫得且不說好壞,至少有些像了,起碼畫馬不會被認成是狗。
衛允之對于自己毫不擅長的繪畫一事已經不抱什麽希望,自然也不會付諸太心血。有些東西,原本就是娛樂,陶冶情操用的,如果自己不喜歡,做的時候只覺得難受,那還談什麽陶冶?
說到陶冶,衛允之對于彈琴一直漫不經心的,卻頗有些天賦,現今學了點兒,漸漸地對它有了些興趣。天分加上興趣,衛允之的琴藝算是上道兒了,只等着今後時間累積,慢慢朝大家看齊。
“皇上駕到!”
衛允之正自我陶醉着,衛齊來了。
不得不感慨這宮裏的消息傳遞之快,随随便便一點小事,不一會兒,是個人都知道了。衛允之本不想大驚小怪的,奈何他爹是個皇帝……
“父皇,我沒事,你看,能動。”
“允之,給你備馬的太監死了。”
“死了?我也沒怪他們啊,犯不着吧?”
“說是自殺,你信嗎?”衛齊摸了摸衛允之的頭,“到底是誰,一直對朕的兒子不利……”
衛允之這才反應過來,欲言又止得問了聲:“父皇,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害我?所以,我墜馬不是因為騎術太差?”
衛齊看着衛允之一臉的期待,實在不好打擊他,模棱兩可道:“若不是馬鞍被動了手腳,你也不至于傷成這樣。”
“不會是馬鞍下面放了針什麽的吧?然後我一坐上去就紮馬背上了,馬一疼就瘋跑,于是我就摔了?”
“沒錯,允之你居然什麽都猜得到!”
“父皇,這明顯有問題啊!”衛允之一臉含蓄的鄙視着,“我在馬場上呆了兩個時辰,之前坐了那麽久都沒事兒,怎麽一跑起來就摔了?明顯不是馬鞍的問題嘛!”
“你中途沒有下過馬嗎?”
“這個……我下來過好幾次,周圍跟着伺候的人也不少,這下不好辦了……”
“別擔心,父皇會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衛允之沒說話,只是因為想到了李茂一家人的死。
衛齊見衛允之神色不對,以為他是害怕了。
“允之,你不相信父皇嗎?”
“當然不是,父皇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只是,恐怕又是諸多牽連……”
李茂手握腰間佩劍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低着頭的同時眉頭緊皺,不知在糾結什麽。
院子裏很安靜,只有蛐蛐在草叢裏斷斷續續叫着。
衛允之在屋子裏時不時撥動一下琴弦,心亂如麻。
會是誰呢?
皇後嗎?
不,應當不是她。
衛恒之已經登上了太子之位,衛允之如今和皇後的兩個兒子都還不錯,雙方又沒有太大的利益糾紛,不應該啊。
衛銘之嗎?如果真的是他,那也太明顯了。
也許是有人趁機栽贓嫁禍,也不排除真的是衛銘之伺機報複。
看看四周,滿目玲琅,說不出的貴氣逼人,可是,這日子怎麽越過越糟心了呢?
衛允之的手從琴上拿開了,看着窗外,不知什麽時辰。
夜涼如水,卻不得安眠。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