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回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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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養成的性格問題,根深蒂固一時半刻還改不掉。
“我和江斯年基本打不着交道,你放心,AB部不管曾經,還是現在,或是将來,都會處于一個對立的模式,沒準兒我和江斯年慢慢會因為工作吵得激烈,變成仇人,老死不相往來也不一定。”江曼言不由衷的哄着他說。
拿了一塊蛋糕,突然想吃甜膩膩的奶油,補充道:“他可把工作看得比我重。”
陸存遇接過咖啡師煮好的一杯咖啡,對此事三分意外,不鹹不淡的扯了句:“容得一女人搞出這些名堂,要說童剛不成器,還是誇你這朋友蘇青成得了器”
江曼心知陸存遇對蘇青有成見,順着他來:“蘇青吧,這人不壞,誰對她好她都記着,她的決定我阻止不了,我肯定不參與其中。她不會硬拉我跟夏薇怡一起成全她,你放心。”
兩人坐在一側,一個靠窗,一個靠在他肩上。
餐廳裏小小的隔斷隔開了其他用午餐人的視線,挺隐蔽意境的地兒,江曼選的,陸存遇屈尊降貴的頭一次來。
江曼說完這些話心裏七上八下,男人也不是個好伺候的動物。
陸存遇那杯咖啡在實木桌上放着,他只顧看眼前攤開的那份報紙,江曼正揣測不明白他心意,卻見他一笑,把大手擱在了她的腿上,若有似無地揉了揉:“怪不得昨晚對我出奇服帖,原來讨好都是為了這事打的底子。”
江曼搖頭,輕咬着唇開始對他軟磨硬泡:“冤枉,絕對沒有!難道我不是一個始終很對你服帖的女人?”
眼下只等他給的一聲默許。
☆、存遇的家醜是他個人曾經最承受不了的崩潰經歷
江曼打算繼續留在創州裏工作的這件事,陸存遇并沒有發表強制性的意見,仍舊給予尊重。男人視線輕輕描繪了一遍江曼的眉眼,啜了小口咖啡,開腔道:“約法三章,一旦被我發現你吃了蘇青的友情虧,立刻斷了來往。妲”
“OK!”江曼識相地趕緊扮乖順,朝陸存遇比了個OK的手勢。
午餐時間裏沒有發生任何的不愉快,江曼明白,他給予的尊重自己不可揮霍。長遠打算,自己要把出現在周圍的棱角想方設法磨平,這樣對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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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任性妄為的一切,江曼不願參與,只會盡量勸說。
午餐以後,陸存遇開車送江曼過去創州大廈,二十幾分鐘的路程抵達創州,黑色卡宴停在創州大廈底下。正是午餐完畢時間,江曼下車,引來不少創州公司同事們的注目。
而江曼并不在意。
江曼下了車,一只腕卻被男人手指拿在手裏輕輕攥住。江曼回頭看他窀。
“今晚怎麽安排?”他挑眉問。
江曼想起自己忘了跟他說這件事,抑制自己臉上的尴尬對他說:“我是女人,別人有的例假我也有,一個月總應該讓我休息幾天。”
陸存遇放開了她的手腕,點點頭,情緒上卻稍有失望之色。他清楚昨天是她的安全期,上回醫院檢查醫生說過沒有懷孕,但下意識裏,陸存遇仍舊十分讨厭例假這個證明女人沒有懷孕的東西。
江曼看着陸存遇的眼睛,以為陸存遇想的是男女之間昨晚電梯裏發生的那種事,語氣甜蜜地一聲:“徒有其表!”
陸存遇承認自己徒有正經的外表,內裏有一顆不正經的心。
“注意自己身體。”
“嗯。”江曼笑着點頭,關上了車門轉身離開走向創州大廈。
陸存遇看着江曼進入大廈,才啓動車,離開。
江曼在等電梯的過程中手機響了,她接起:“喂,夏夏?”
“你在哪裏,來公司了嗎?”夏薇怡的聲音很小:“我在公司附近的餐廳,你過來一趟。我中學同學給我介紹了一對象,非讓我看,我尋思看就看吧,萬一看到個尋尋覓覓裏滿意的呢。結果這男的一坐下就給我裝,把拴着小區感應門鑰匙和車鑰匙的鑰匙扣高調放桌上了。這是跟我顯擺他有車有房呢,言談舉止毫無素質!”
夏薇怡在手裏裏說了半天,江曼大概也聽懂了,夏夏是覺得直接走人有點太憋屈,必須扳回這一局才好撤。
江曼去了,這會兒也沒什麽要緊工作。
餐廳裏面,江曼找到了夏薇怡的座位,夏薇怡正跟對面那男的聊天,那男的,單從長相上看,其實就配不上夏夏,這是江曼對這男的第一印象,不過也是受了夏夏先前那番話的影響。
江曼走過去:“Hi,夏夏。”
“這麽快就到了?”夏薇怡見到江曼就站起了身。
江曼從手提包裏拿出了有感應鑰匙和奧迪車鑰匙的鑰匙扣輕輕擱在了桌上:“夏夏,謝謝你今天借給我車,”
“客氣什麽!”夏夏故作自然地打斷了江曼。
夏夏對面的男人望着江曼放下的車鑰匙,表情略顯不自在,夏夏先對這男的開口:“不好意思,我這來了個要好的朋友,我們先走了?sorry啦……”雖是問着,夏薇怡卻拿起車鑰匙直接就跟江曼一起離開了。
兩個人沒理會那男的什麽表情,夏夏也不準備買單,走出餐廳。
裏面那位男的頓時感覺灰溜溜,奧迪,車鑰匙上顯眼的四個○,甭管幾十萬的總之比的他車好。喝了口水,緩了緩本想買單,看眼前點的東西還沒吃完,又埋頭打算繼續吃光。
外面的大街上,夏薇怡站在距離餐廳門口很遠的地方跟江曼一起等空出租。天氣熱,夏夏搖了搖頭:“下回不能把車扔家了,沒事得開,以後再碰到這麽個跟我曬車鑰匙的奇葩怎麽辦,總不能次次叫人過來。你沒看到他裝X的樣子,我簡直想一盤子拍死這只地鼠!”
“我今天跟陸存遇一起吃的午餐,他接的我,我就沒開車,就這麽一個車鑰匙能給你,好險!蘇青今天請了病假,也幫不了你。”江曼轉頭看夏薇怡,卻瞧見不遠處街上的大樓此時黑煙滾滾,街上也由遠而近傳來火警消防車的聲音。
夏薇怡也看到了,拉着江曼說:“究竟哪一棟大樓着火,我家鄰居在那附近樓裏有生意!過去看看!”
江曼和夏薇怡沒有繼續等出租車,去了現場。
現場救火的人拉起了警戒線,讓無關人員讓一讓,火勢正兇以免受傷。
夏薇怡打給了鄰居,鄰居家跟自己家的關系特別好,打了半天,夏薇怡微微擰眉地看着裏面:“怎麽辦,我打不通。”
“別急,午飯時間人也許在外面。”江曼和其他圍觀的群衆站在一起,手扯着夏薇怡的胳膊,人群密集,也要防着萬一有趁亂混在圍觀人群裏的小偷。
救援現場一片混亂,夏薇怡只能祈禱自己家鄰居沒事,別被大火困在裏面。
大樓裏面走出一個消防員,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臉上有點髒,回頭朝大樓方向嘴裏一遍遍地哭喊叫着:“媽媽,媽媽。”
消防員剛把小女孩放下,小女孩就回頭又要往裏跑找媽媽。
“小朋友安靜站好,叔叔才會把你的媽媽帶出來。不站好,叔叔不帶你的媽媽出來!”聲音渾厚嚴肅。
小女孩吓得立刻憋着嘴不再哭,無辜的看這位冷酷感十足的大叔。
江曼和夏薇怡站在原地,全聽見了,接着就見那消防員把小孩子重新抱起來,轉了一圈,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照顧她一下。”消防員把孩子放下。
他挺急的,放下孩子給江曼就又跑進了火場裏,争分奪秒的樣子!
江曼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前安慰:“別哭,跟阿姨在這裏等媽媽出來,不哭媽媽才會出來的很快,明白嗎。”
小姑娘抽泣着,烏突突滿眼淚水的盯着大樓。
江曼在想,這個消防員認識自己?怎麽把孩子直接送到了這裏?他只是随便找一個圍觀群衆幫忙照看孩子?交到她這裏未免也太放心了。
夏薇怡也幫照看着這個孩子,盯着消防員帶出來的困在裏面的人們。
江曼忽然想了起來,這個人是馮原?馮安雅的哥哥,陸存遇的那位大舅子就是一名消防員。
救援持續了40多分鐘,江曼和夏薇怡就在原地站了40多分鐘,夏薇怡打的號碼一開始關機,後來提示“通話中”一直在通話中,夏薇怡松了口氣,自家鄰居應該沒出什麽事。
小女孩被媽媽帶走,去了醫院。
馮原朝江曼走過來的時候身上特別髒,手上拎着消防頭盔,戴着手套。他長得高高瘦瘦,身穿紅色的滅火防護服,防護服采用四層結構,四季一樣,他的身高,穿着這套防護服顯得一點都不臃腫。
馮原對江曼說他需要工作24小時,明天下午,方不方便見一面。
江曼點頭。
星期三這天江曼一直在思考,馮原找自己會談什麽事,關于馮安雅的嗎,是鼓勵她跟陸存遇在一起,還是勸她分開把妹夫還給他妹妹馮安雅?
忐忐忑忑的一天過去,江曼沒有告訴陸存遇,只想知道馮原究竟要說些什麽,如果陸存遇知道了,馮原的話一定說不成,無論什麽話。
約在咖啡館裏,江曼和他每人一杯拿鐵。
馮原先開口:“江曼?”
“對,江曼。”江曼惴惴不安地幫他确定自己名字。
他點點頭,似乎嗓子很不舒服的痛苦咳了一聲:“陸菲跟我提起了你,我妹妹Anya找過你的麻煩?”
“還好,”江曼沒有故意掩蓋事實,選擇說出:“談不上找麻煩。她對陸存遇沒有死心,認為還有可能舊情複燃,對我有意見或者做出一些什麽行為,可以理解。但我會捍衛愛我的人,更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
馮原對江曼的印象不錯,說話也是滴水不漏找不出毛病,他接過話:“Anya有過一段痛苦經歷,以存遇的性情應該不會跟你提及,存遇的家醜,是他個人曾經最承受不了的崩潰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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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存遇難以啓齒的過往(1)
陸存遇的家醜,內容裏一定有陸顯彰,以及馮安雅,江曼接觸過這兩個奇怪的人。面對馮原而坐在這裏,江曼不敢說自己對此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來了就說明很感興趣,但是無論聽見了什麽陸家的家醜,江曼都決定逼着自己盡量裝作沒有在意。
馮原并沒有在江曼的臉上看到期待,同樣也沒有看到拒絕。
他半晌不做聲,一杯咖啡他已快喝完,看得出來他身體很不舒服,時不時地咳一聲,模樣也好像很困倦的樣子。江曼如果沒了解錯,馮原的工作是上24個小時的班再休息24個小時,而且一不小心,消防員的呼吸道很容易受傷。
江曼心裏急得跟什麽似的,卻只能忍,還好,片刻他終于開了口:“你像只是專心在等一個無關之人講述一件無關之事。”
江曼忙說:“并不是這樣。在他面前,我很怕我會不自量力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他對我碎碎念追問一些我不想說的事,我一定會很煩,漸漸跟他聯系變少,再碰面直接裝作不認識。或者當場吵得不歡而散。唠叨起來讓人反感不分男人女人。考慮到他應該也反感這樣的女人,就沒有問。今天能坐下來聽你說,我很感謝,真的感謝。”
江曼心裏的個人感受,無法從言語上對別人絕對的表達完整。與陸存遇這個類型的男人相處,她會小心翼翼地悟一悟相處之道,首先身份不同,一個成長在普通家庭,一個成長在權貴家庭,他的家庭想也不會簡單,權貴之複雜江曼自是無法企及。
坐在西餐廳裏跟陸存遇談合作談單,跟談戀愛有微小的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窀。
相同之處,是江曼都用了心,想方設法朝成功努力。
不同之處,是戀愛中的生活細節,談到了一定的程度,或是說谷欠望把持不住以後的那個程度,兩人生活上會更親密,接觸更多。對待愛人,肯定會卸下平日的僞裝拿出真實的自己,江曼曾害怕的想象過,一些生活習慣,對事對人的觀點上,自己會不會和他産生很大的分歧?以為成長的環境不同造就的人大抵也就不同。
幸運的是,并沒有産生很大的分歧,他沒有絕對霸道的逼着她一味迎合他的觀點,尊重與溝通做的很到位。
陸存遇37歲,他有過一段婚姻,他還有個女兒,江曼在決定跟他在一起之前就完全了解,追朔他的過去,根本就追朔不完,與其自找不快,還不如把眼下陸存遇給的快樂當成一塊橡皮擦,擦掉他與別人的過去,只向前看。
江曼不想過吵來吵去的日子,父母争吵江曼見得多了。過去的陸存遇不快樂,現在的陸存遇江曼想讓他快樂。年華未衰,理應享受,享受的不一定全部來自于物質社會的給予,還有樂觀豁達的人心給彼此帶來的愉悅。
江曼相信陸存遇是一個值得自己豁達對待的男人,因此不會考慮豁達将來給自己感情上帶來的後果。
若是換做其他男人,江曼不僅不會豁達相處,開始都不會開始。一切在疑神疑鬼中繼續的感情,都不會要。
馮原的嗓子像是更不舒服了,咖啡裏糖沒少加,對本就不舒服的呼吸道盡是壞處沒有好處。
他連續喝了兩杯咖啡,用它提神。
江曼聽馮原說完來龍去脈一臉慘白,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發現手指關節全部冰涼。愛情本應很美,和愛的人相擁感覺甚是美好,為什麽太多人要把感情經營的亂七八糟。證明自己魅力十足,還是真的可以同時愛着兩個人,最後的最後,變得死不舍得死,活也不好活,困在不可要的苦中作樂裏日複一日,累人累己。
馮原病的頭疼欲裂,先行離開,江曼獨坐在咖啡館裏消化那些陸存遇的往事。
陸存遇和馮安雅在女生一方很不懂事的年紀相識,馮原認為陸存遇那個年紀很懂事了,相反妹妹是個惹禍精,骨子裏有着超出同齡叛逆女生的叛逆,行為大膽,交的朋友皆是學校裏面出了名的壞女生和壞男生。
跟馮安雅自己親口說的一樣,16歲那年在被哥哥逮到狠狠打的那次認識了陸存遇。馮安雅說,陸存遇後來送了她去醫院,并在醫院裏跟她聊着世界杯陪她一整夜。馮原說,打了妹妹,當哥哥的過後很心疼,礙于面子不願意随後再給妹妹好的臉色,只能托陸存遇送馮安雅去醫院檢查。
他沒想到,這兩個人最後會發展成戀人關系。
之所以沒想到,是因為據他所知妹妹在跟比大兩屆的陸顯彰在偷偷交往,家中長輩應該也都知道。馮原不确定。
馮原跟妹妹說過,陸存遇是陸顯彰同父異母的兄弟,仇視對方。
得知妹妹跟陸存遇戀愛後,馮原先質問了妹妹,妹妹搖頭,聲稱自己并沒有跟陸顯彰交往,才16歲,出去校外舞廳玩歸玩,可沒有跟任何男生談過戀愛。養母馮韻也為妹妹作證,只是見過,并沒有戀愛關系。小孩子才幾歲就亂談戀愛,沒有的事。
當時的馮安雅只有在陸存遇面前才很聽話,他讓她往左,她不會往右。
期待妹妹不叛逆變成一個正常乖巧女生的馮原,越來越覺得,好哥們陸存遇大概就是這輩子能拯救妹妹的人。
馮原講述:陸存遇雖然還是一個未成年的男生,但他懂事。
那個年代十六七歲的男生,長得普遍很高,高中裏面長相自然純樸的俊男靓女特別多。
陸存遇屬于外表出衆又很有才的男生,說喜歡他的女生能從班級繞過操場再排隊到學校大門口,毫不誇張。
曾有執着的學姐為了跟他在一起,留級一年。
陸存遇的感情史很清白,這是馮原很想妹妹嫁給他的原因,感情從高中開始培養,有他監督,外加陸存遇的不花心不濫情,妹妹将來的幸福一定穩固。
如果不是馮原說起,江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生活在1994年裏的陸存遇有個單純的幻想,他才16歲,受《佐羅》影響很深,幻想過永遠離開複雜的陸家,不看爺爺臉色,不被束縛。某一日睡醒發現已經到了另一個時空,變成一個騎士或是獨行俠客。
他曾經是馮安雅生命中的騎士。
陸存遇頻繁的帶馮安雅出入陸家一些重要宴會,誰的生日,誰的婚禮,等等家族內部的宴會、沒人阻止得了這個叛逆的陸二公子,在長輩眼中,跟在爺爺身邊的陸顯障才是懂事成器的陸家大公子。
馮安雅對熱鬧非凡的場面并不怯,真正怯的是,無法融入陸家真的與那些昂着高貴頭顱的男女談笑風生。
馮安雅催促陸存遇要先訂婚,馮原認為,妹妹可能認為無法融入陸家是因為陸家人瞧不起她沒背景的小女生。成了陸存遇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在陸家才是真正的搖身一變,不再被人當成陸存遇只是跟她玩玩。
這個婚,陸存遇沒有訂。
他很負責的把理由在馮安雅和馮原兄妹二人面前說清楚,陸家,雖然是他出生的地方,但他不會長久依靠。
陸存遇有他很長遠的打算,不願讓馮安雅跟陸家較勁,他都不較勁她較勁幹什麽。即使較勁也不留在陸家,去外面,用自己以後的成就跟陸家較勁。而馮安雅認為,權貴子弟還要靠自己的家庭,靠不了自己,當然,這話馮安雅對哥哥馮原說過,并沒有對陸存遇說過,怕惹陸存遇不高興。
兩人稍微冷戰了幾天,馮原讓妹妹去主動找陸存遇,本身16歲提議訂婚就是在逼他這個在陸家沒地位的閑散公子哥。陸存遇敢訂婚,他爺爺會把他打個半死,陸存遇當時在陸家生存心裏記了八個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只想跟陸顯障相安無事的過完他的高中生活,不闖禍惹事因自己而給媽媽和弟弟帶來其他災難。
馮安雅是他想保護的家人,他說對她很愛很愛,也很珍惜,希望媽媽弟弟還有一個馮安雅,都成為陪伴他一輩子的家人。
只相處了一年,陸存遇被爺爺扔進軍校。
沒過多久,本就對陸家絕望的陸存遇,聽聞馮安雅在陸顯彰生日的那天晚上被陸顯障侮辱。沒人敢準他出去,他只能逃出軍校!
☆、陸存遇難以啓齒的過往(2)
馮原說,陸存遇逃出軍校人就無影無蹤了,擔心陸存遇的人猜測,他可能想辦法直接悄悄回了青城。
馮原得知後很擔憂,問了一圈,卻又誰都聯系不上陸存遇這個人。
陸存遇心裏對陸家本就有很多的恨,恨自己同父異母的大哥,恨父親,更恨爺爺,現在出了馮安雅這件事,算是徹底激怒了他妲。
他在乎馮安雅,特別在乎。
軍校裏的生活第一年他并不适應,第二年稍好,第三年才算徹底愛上這裏。他倔強的并不願意對其他人承認,其實,他來了軍校半年便适應了軍校生活,特別有紀律性,但真的苦。馮原算一個陸存遇能說真心話的人窀。
當年陸存遇的爺爺說一句話,這邊萬事照辦,因此陸存遇的待遇比別人殘酷許多倍。
各個軍校在管理上都稍有不同,陸存遇在軍校的期間不比如今的軍校生。加上他爺爺特殊交代,一切通訊工具百分百禁止他用,給他安排單獨住一間宿舍。其他宿舍的人根本不敢接觸他,知道他身份不同,讨好不敢,怕會給自己惹上什麽麻煩。
一旦發現有人跟陸存遇之間發生任何違反紀律的事情,處理是非常嚴格的。
馮原說:陸存遇每天訓練,上課。文化課,軍政課程學習,過的充實卻痛苦。訓練很苦,每天早晨6點起床,陸存遇經過一個學期的訓練,體能發生很大變化,同時也瘦了16斤,看着可憐。
別人一個月回一次家,他卻不能。
別人偶爾可以跟家裏通話,他也不能。
他爺爺心情好了,會主動聯系他,而他卻拒絕接聽父親爺爺的來電。
軍校裏基本上都是同齡的男人,時常也開玩笑的聊起各自感情問題。陸存遇會聽到別人說起他們的女朋友,誰跟女朋友分手了,心情糟糕,訓練很沒精神,他都知道。他對馮原說:“我想你妹妹了。我不在身邊,又學壞了沒有,被人欺負了沒有,想我了沒有。”
訓練後有人勸失戀的室友:“看開吧兄弟,你在這一個月一個月的了無音信,女人跑了不是他媽很正常的事?”
陸存遇也聽見過正能量,有人跟自己的小青梅始終甜甜蜜蜜。
陸存遇對未來大舅子說,他信任馮安雅,還能有人比他更對她好了嗎?
馮原對江曼說:“當時我們的年紀二十歲不到,存遇說話,我一般不太深想,現在仔細琢磨,也許存遇并不信任我妹妹。信任他就不會總重複的說起,經常挂在嘴邊上,那是他自己提醒自己,記得要信任女朋友。”
陸顯彰生日晚宴在校外舉行,關系要好的同學齊聚,馮安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同學叫了過去,到了才知道,那是其他女生為陸顯彰包場的奢華生日晚宴。準備要走,卻被陸顯彰強行制止,她是女生,力氣抵不過陸顯彰,沒人敢阻止便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陸顯彰不知真醉假醉,玩心大起,提上褲子完事兒以後打開門讓同學們觀看。
馮安雅裹着被子縮在床上,哭着看向陸顯彰離開的背影。
陸顯彰的這些同學,平日裏說話做事都要順着陸顯彰來,他不樂意聽的,一定沒人敢說一個字。馮安雅跟陸顯彰陸存遇這對兄弟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私下裏說的多難聽的都有。
“馮安雅真有能耐,一女伺候了兩個姓陸的男人,還是兄弟。”
“大哥上了未來弟妹,弟弟怎麽想?”
——這些話後來馮原親耳聽到。
事發當晚在場的都是陸顯彰同學。馮安雅受不了這種侮辱,回家哭訴,誓要鬧大讓陸家顏面掃地。
馮韻去找了陸家,說什麽都要讨回一個說法,怎奈陸家沒有給出任何說法。
陸顯彰的爺爺偏袒愛護孫子,對馮韻說,你這個女兒本就不是什麽好女孩,勾搭存遇,現在說不定又勾搭顯彰!
馮韻辯不過陸家老爺子一味袒護孫子的心。
馮韻告訴女兒馮安雅,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同學好幾個都親眼目睹,很快圈子裏會傳開,倒是不會傳的多遠,但這聲音留在圈子裏供人消遣也實在夠受的。不過,也不能報警真的跟陸家撕破臉,吃虧的準還是馮家這邊。
馮韻派人通知了身在軍校的陸存遇,既然陸家不給說法,他陸存遇身為馮安雅的男朋友,總該給個說法。
馮韻事後對馮原說,當初只想讓陸家不痛快,畢竟陸存遇才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孫子,比那個私生子高貴不知幾分,怎麽都虧待不了安雅,一定會給安雅争回一點面子。否則讓安雅以後在這個圈子裏怎麽見人。
陸老爺子當家,陸存遇的爸爸那些年根本說不上話。
馮韻覺得,憑借自己跟陸存遇爸爸的交情,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陸存遇逃出軍校就自此消失了,消失了十一天。本是留在陸家附近等他回來的人也撤了,不再防備。
陸老爺子擔心孫子傷人,把他送到軍校就是因為他跟陸顯彰起了争執,下手很重!
十一天不見人蹤影,陸老爺子也着急,畢竟是陸家孫子,派人暗中去找,挂心可能在外頭出了什麽事。
逃出來的,往青城回哪有那麽容易。
穿了便衣還好,如果沒穿便衣,被警察發現或有人舉報,認出是軍校逃走生但不知身份逮住傷了怎麽辦。
陸存遇想回青城好比通緝犯要跨省逃亡一般艱難。唯一比通緝犯好的一點,他不至于被通緝,陸老爺子只托人吩咐下去暗中找他。
陸存遇消失的第十二天,陸顯彰要出門,他并不懼怕陸存遇,只是爺爺害怕兩個孫子鬧開,長輩收拾不得爛攤子。
兄弟相殘,這戲碼長輩哪一個能不忌諱?
就偏偏在陸顯障出門這天,陸老爺子認為陸存遇沒回青城這天,陸顯障碰上了真的回了青城的陸存遇。
陸顯彰只對陸存遇笑,兩人一句對話沒有。
陸顯彰的那雙眼睛江曼見過,更見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帶着骨子邪氣,毫不正派。
陸顯彰自己也沒料到那天會被廢了一雙好腿。小時候陸存遇打不過他,畢竟陸顯彰大他兩歲。長大以後,動起手來基本就不相上下。
陸存遇軍校裏沒白訓練,陸顯障變得不再是陸存遇的對手。
陸老爺子不放心陸顯彰自己出去,後派車和人跟着,等到車和人到了,下車,陸顯彰躺在地上就剩下半條命。
地上全都是血,一點點的滲透進了路面裏。
陸顯彰被救回了一條命,雙腿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在治療觀察當中,醫生只敢說痊愈的機會渺茫,醫生不敢跟陸老爺子說實情,因為老爺子怒意正盛。
陸顯彰腿斷了以後馮韻特地到醫院看望,至于談話談了什麽內容,馮原并不清楚,事後也是這裏聽一句,那裏聽一句,拼湊來的。
陸家的事外人不好參與,只能等一個結果。
馮安雅日日等待陸存遇來馮家,不久他真的來了,那是回青城後他第一次去見馮安雅。推開馮安雅的房門,沒見到人,床邊地板上有紅色血滴,他掀開被子便看到臉色和唇色都蒼白的馮安雅,她自殺了。
馮安雅無法面對陸存遇,她覺得自己很髒。
馮韻在樓上得知後哭着送了女兒去醫院,陸存遇一直陪伴,搶救中馮韻說了他沒回來這些天安雅的精神狀态,恍恍惚惚,受了驚吓睡不着覺,連續多天不怎麽吃東西。又拿出了馮安雅被侮辱後到醫院檢查的一些單子,下體受傷,身體上也有傷痕。
在醫院裏,馮韻當着陸存遇的面狠罵了一頓陸顯障,這侮辱的過程可想而知有多暴力,身上多處淤青還未消退。
陸存遇看到了馮安雅身上的淤青,第二天進病房馮韻當即扯開女兒的衣服給他看。馮安雅因此又哭了一通,不願意再活着,馮安雅覺得自己無法面對生活圈子裏的這些人,根本就擡不起頭。知道這件事的人那麽多。
馮原說:“那個時候,陸存遇不要我妹妹,我妹妹肯定死了。”
☆、陸存遇難以啓齒的過往(3)
陸存遇為了讓馮安雅不再幹自殺這種傻事,繼續有尊嚴的活着,娶了馮安雅。
馮原坐下來跟陸存遇認真談過,不想他意氣用事,年紀不大,沖動過後難道要離婚收場?性格上彼此了解多少?急于結婚是不是有人背後慫恿?
馮原知道自己妹妹骨子裏什麽性格,陸存遇未必真知道妲。
馮原擔心,陸存遇是要跟陸家長輩對着幹,你們不讓我幹什麽我就偏幹什麽,你們見不得我跟誰在一起我就偏娶窀。
馮原的一切疑問,陸存遇全部進行了否定。
他想娶馮安雅只是想對這個女生負責,愛她呵護她,一直一直。
陸存遇下定決心結婚那晚,跟未來大舅子馮原聊了很久,他說,自己一開始追求馮安雅不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追好哥們的妹妹,他就做好了負責一生的打算,當然,出現不可抗力的條件除外。
他過的很凄涼,媽媽也是,又碰上這樣一個命運不太好的女生,他覺得就該是一夥人,應該走到一起。
一個特別叛逆的女生,漸漸變得溫順在他懷裏很聽話,他說,那段日子他很開心。
馮安雅徹底變好了,不會再去舞廳跟陌生男人跳舞,不會跟壞女生們擠在黑暗的角落裏偷偷抽煙,不會再畫着濃妝,不會穿一身奇裝異服行走在學校裏。
陸存遇給過她錢,很多的錢,讓她自己去買一些好的衣服,好的衣服不一定是露的衣服,天冷,把自己包的嚴實一點。
馮原說,陸存遇對馮安雅說的這些話,安雅真的很感動,拿着那些錢回去找哥哥,問哥哥,這些錢我應該用麽。
馮原說,該不該拿你自己心裏應該有個數。
後來,馮安雅用了那些錢。
身上穿着低調的名牌,全都是按照陸存遇的喜好買的,平底帆布鞋,牛仔褲,牛仔馬甲,裏面女生穿的襯衫。
那個年代的女生打扮跟現在的女生太不一樣。
馮安雅對哥哥說,她受不了別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很怕那是知道自己被侮辱的人,疑神疑鬼。但是,馮安雅穿着陸存遇給的錢買的衣服,身上一切都是用的他的錢,她就覺得自己找到了歸宿,陸存遇還要她,別的女生再趾高氣揚她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