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道邊汶南還有吹複音口琴的技能
邊汶南教會了最後一排人,教不會對吹口琴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的黎程輝,臨近大合唱的日子,邊汶南只好給他一個人單獨開小竈。
在教學樓頂樓的水泥平臺上,邊汶南開始了每天午休的開小竈時間。
黎程輝光着膀子坐在平臺上,他的校服被人征用,此刻正墊在班長大人的屁股底下,防止灰塵沾到他身上。
手把手、一對一的教導,勉強将黎程輝稀少的口琴藝術細胞調動起來。
不過離流暢地、不破音地吹出一首曲子還有一段距離。
“聽厭了,休息一會兒,”黎程輝把手裏的口琴一收,“你還會別的曲子嗎?”
邊汶南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校服,把口琴放到了唇邊。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
“……國歌?”
……
黎程輝停了停,“這首是什麽?”
邊汶南的雙手動着,一個個音符從他的口中手下流瀉出來。
吹完後說:“Together.”
“你自己編的?”黎程輝看着他,見他點頭,得寸進尺地要求,“再吹一遍。”
邊汶南瞥他一眼,果真将口琴放到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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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之下,坐在水泥臺上的少年輕垂眉睫,專注吹着口琴,風拂起他額前的發絲,也把口琴聲吹得遠了。
那又是與講題的同桌,記筆記的同桌,趴在桌上睡午覺的同桌截然不同的樣子。
黎程輝心裏無比的清楚,他與自己從前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但是又無法說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更加優秀?更加聰明?還是更加的好看?
黎程輝呆了一會兒,邊汶南吹完了忽然一只手将他手裏的口琴給拿走了,他詫異地看到黎程輝把那支口琴放到了唇邊,心裏跳的厲害,不知是潔癖發作還是怎麽……他都不擦一擦口水麽?
更令邊汶南詫異的是他吹出了一小段曲子出來,雖然斷斷續續的,與他自己剛剛吹得相比,就如同一個才開始學走路的小嬰兒。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眼中帶上了笑意。
下一秒他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被人壓的仰躺在了平臺上,邊汶南看着那人的臉壓上來,剛剛在口琴上移動的濡濕唇瓣覆在了自己的唇上,他甚至還能感受到那人粗重的呼吸,還有徘徊在耳邊的劇烈心跳聲。
口琴從他們身上滾落到了水泥臺上。
邊汶南看見從那人頭頂發絲間投在他眼睑上的光線,有些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黎攻:說親就親,絕不含糊。
南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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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并肩同行9 他同桌的學識淵博裏……還有涉及到這方面的?
一陣風拂過發梢,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唇上有些許涼意,和奇怪的刺痛感,邊汶南用手抹了抹嘴唇,發現手背上沾上了少量血跡,他腦中閃過一霎方才那人突然覆身而來所做之事,力道沒控制好,幾乎是砸到了自己的唇上,唇齒交接,硬生生磕出了個小口。
邊汶南嘗到了血液的澀味。
剛才呆愣住的心跳,此時忽然像是重新活了過來,狂跳起來。
他捂住了胸口,手掌之下能感受到心髒那種前所未有的搏動。
然而那個做出這樣莫名其妙行為的人早已經不知去向,邊汶南眯起眼睛被他發梢間的陽光刺到眼之時,那人俯身看着身下的他,一張空白的臉上出現天崩地裂的神情。
邊汶南坐起身來,天臺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屁股底下墊着黎程輝的校服,那人丢下校服就逃走了。
他的手還放在胸口上,找到了一個控制心跳的好方法——跳動一下便将π值往後背一位,很快卓有成效,呼吸平穩了下來,心跳也漸趨正常。
邊汶南腦中清明,甚至把黎程輝轉學過來之後的所有記憶畫面都閃現過了一回,再結合剛才他的行為,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的同桌喜歡他。
是那種情情愛愛的喜歡。
兩個男性。
邊汶南并不覺得驚訝。他很早便知道自己對女性只有欣賞,沒有欲望,因為生在單親家庭,母親又比較強勢,他并沒有接受任何有關情愛的教導,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對于男性也沒有欲望,以為自己是可能是無性戀。
然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并不抗拒男性的親吻,甚至心裏還萦繞着一種奇怪的感覺。
邊汶南星期四的活動課悶在學校圖書館裏頭,除了找到了一些描述兩個男人之間的戀愛故事的書籍之外,同時也補了許多關于同性戀的知識。
期間他的同桌面上仍然是正常無比的樣子,但是冷着臉發呆的頻次上升了許多,肢體接觸更是直線下降,或者應該說黎程輝全程處于避着他的狀态。
邊汶南覺得這充分暴露了他心理素質過差的缺陷。
還得加上看着冷靜,實則沖動極易被氣氛熏染這一點,就拿當時忽然在他吹着口琴的時候,不管不顧地親上來來說。
邊汶南在煩惱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向邊母坦白性向。
他以這麽多年來邊母的性格推測,她對于同性戀的接受度極低,除非有奇跡發生,還有一定的可能性達成最完美的結局。
沒等他把這個“奇跡”考慮出來,這幾天一直板着“高冷”臉的黎程輝先憋不住了。
黎程輝失眠了這麽多天,頭痛眼睛酸,英語老師的随堂測驗裏單項選擇、完形填空、閱讀理解一溜的錯下去,結果另一個當事人呢?
穿着黑絲的老女人上課之前,和藹的把自己還有坐在他旁邊的人叫起來,“Good boy!”先誇了邊汶南一番,讓他坐下去,然後拉下臉,瞥向黎程輝,“Leo,你怎麽回事?還想不想上我的課了?你看看你試卷上的都是應該錯的嗎?”
……
黎程輝全程低頭瞪着邊汶南試卷上的一百分,像是能在上面凍出個冰花來。
然後看到他同桌偏頭看了一眼他的卷子,皺了一下眉頭,表情似乎有些困惑。
黎程輝站了一堂課,倒是站清醒了。
這幾天糊裏糊塗亂成一團的腦子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自己耿耿于懷的事情,另一個當事人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不,不止是沒事人一樣。
黎程輝覺得他似乎還像是放下了什麽包袱,就差頂着他那張天生的“微笑臉”哼歌了。
排練大合唱的時候,他還看到在前面指揮的這個人,朝着全班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邊汶南平時臉上自帶的笑,而是真的笑……黎程輝也形容不出來,反正被閃到了,還唱破音了,幸好他聲音壓得比較低,沒人聽到。
黎程輝也不知怎麽的,憋得慌。
而且因為從小到大情緒都不習慣外露,黎程輝覺得現在他就像是一座壓着滾燙的岩漿,即将要爆發的冰火山。
不就是一個吻嗎,黎程輝以前在國外的兩個朋友也經常抱在一起親吻……好吧,雖然他回國前,才被告知他們是一對兒基佬。
他也親了他同桌……他也是基佬嗎?
黎程輝雙目放空,嘴裏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
邊汶南口中的口琴聲一停,看向旁邊,他手裏是新買的複音口琴,金屬外殼上像鏡子一樣映出邊上人的臉。
黎程輝長了一張極好的臉,鼻梁高挺,眉目深邃,比同齡人看上去要成熟一些,但是其實內心還是一個臭屁的毛頭小子。
在國外待的那麽些年顯然只拓寬了他的戀愛觀,沒有增長他的戀愛經驗。
“同性戀是一種常見的性取向,絕大多數專家認為這是一種先天便決定的,并且無法改變,是無法由自身控制的東西。但是可以确認的是,這并不是一種有關精神的病症。……”邊汶南擱下口琴,把自己這幾天了解到的都說給他聽,看着黎程輝,就像是看着一只迷途的大羔羊,還是傻乎乎的那種,白長那麽大個。
黎程輝腦子臨時被塞了一堆正經的學術用語,高冷臉上難得帶了點茫然。
他同桌的學識淵博裏……還有涉及到這方面的?
“同桌,那你是基佬嗎?”
邊汶南聽到這句話,口中的話頓了頓,思考了半秒,點了點頭:“我是同性戀。”雖然是不久前才意識到的。“并且,從你那天親吻我的行為來看,你應該也具有這種傾向。”
黎程輝心跳漏跳了一拍,睜大了眼睛。
他看向邊汶南白皙溫潤的臉,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你親吻我”,他感覺就像是靈魂脫離了肉體,而肉體被雷神的錘子狠狠砸了兩下,釘到了十字架上去。
在那人清亮的目光中,黎程輝的臉不受控制的漲紅了,雖然其實在他的臉上這種程度并不明顯,但在他腦中已經如同被煙火直沖着臉燒過去了。
他說什麽??他認為我也是基佬,不不,我竟然親了一個基佬?
黎程輝面癱着,心裏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
然後他聽見了他同桌的後一句話——
“我對你有好感。”
……
…………
邊汶南看着那人再一次狼狽地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他還看見那人跳下水泥臺的模樣,再不見那回靈活矯健的身姿,甚至還摔了一跤,摔得嚴嚴實實,腳步都有些瘸,最後連滾帶爬的跑了。
剛才狂跳的心髒慢慢平穩下來,邊汶南發現和這個人在一起,有時心跳的頻次也會變快,意識到這一點,他在心裏記着“戀愛跡象”的小本本上面又勾了一條。
邊汶南拿起擱在腿上的口琴,輕輕的吹起了“Together”,手指和雙唇在口琴上靈活的移動着,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現在他所吹得曲兒,要比從前的節奏輕快許多。
他腦中回憶了一下那人剛才踉跄的背影,覆在口琴上的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藍天,白雲,清風。與清澈的口琴聲交織在一起。
還有坐在平臺上,穿着藍色校服吹口琴,眉清目秀的少年略微帶着笑容的臉。
躲在門後的黎程輝收回視線,動了動剛剛摔着的腿,吃痛的“嘶”了一聲,他拍了拍僵硬的臉,然後摸了摸胸口。
……媽的,跳的好快。
作者有話要說:
黎攻:栽了。(捂臉)
南南::)
被他們倆甜到了_(:з」∠)_再走一會兒二線(破鏡前),就回一線(破鏡後)。
今天冬至,吃餃子了嗎?哈哈隔着網線喂一口牛肉餡的餃子給你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