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與金主同桌
厲玦問姚曳現在在什麽地方。她平複了下情緒，回複他她馬上就買車票回C城。
厲玦讓她快到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姚曳腦子很亂，沒多想就答應了他。
雖然頭腦混沌一片，但姚曳還是記得要給他買這裏的特産。A城和C城之間的來回車輛很多，她沒多久就買到了票。坐上車後，因為太過疲倦，姚曳沒一會就昏睡了過去。她睡得很不踏實，夢裏一直有她父親的畫面閃過。場面很驚悚，大多是他父親舉着棍子來打她。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被手心裏手機的震動給鬧醒了。
姚曳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來自厲玦的短信。
“還有多久到？我到車站來接你。”
睡了一覺後，姚曳的腦子完全清醒了。對方可是厲玦，是一分鐘幾十萬上下的霸氣金主，怎麽能為她這樣的小人物浪費時間呢？
為此，姚曳十分懂禮數的回了條短信回去，告訴他她自己可以回去，讓他不需要麻煩了。可哪知道短信發過去沒多久，厲玦的電話就來了。
“你到哪了？”他單刀直入的問她。
姚曳被他霸氣懾人的聲音給鎮住了，下意識的就給他報了地名。厲玦估摸着說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就叮囑她到那了別亂走，等他。
姚曳實在是不明白有什麽好等的。可無奈服從命令已經滲透在她的骨子裏，所以嗫嚅了兩句，就瑟瑟的答應了下來。顯然，她乖巧懂事的樣子讓對方很滿意，厲玦愉悅的說了幾句話，就把手機給挂了。
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姚曳一直是在焦急中度過的。她不斷地構思着待會見了厲玦要說什麽，可想了老半天，不但沒給她加半點底氣，反而讓她更加緊張了。
她下了車，本來以為要等好一會的，卻沒想到剛一出汽車站就看到了厲玦的車。他看見她，就從善如流的拉開車門下來。
姚曳愣了愣，就見厲玦迎面朝她走來，樣子十分的潇灑迅速。他很紳士的拿過她手上的東西，然後和她并排并的走向他的車。
整個過程他都表現的從容自得，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适，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厲玦帶她去了一家飯店。他熟練地拿過菜單點了幾個菜後，又把菜單遞給了她。
“我點了幾個這裏的招牌才，你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說着他左右環視了一下，有些自得跟她介紹：“這家店是我朋友新開的。他知道我嘴巴叼，所以就讓我來給他試菜。我嘗了後覺得不錯，就經常來給他捧場。你看看菜單，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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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曳被他的過分熱情給吓到了。她拿着菜單猶豫了一會，掃了兩眼後就被菜單上的數字驚得冒冷汗了。最後，為了不駁厲玦的面子，她摸着良心點了兩個最便宜的涼菜和一個炒時蔬。
她的摳門顯然讓厲玦很不滿。他啧了一聲，拿過菜單又點了兩個大葷，交代完服務員後，他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瘦的跟竹竿似的就該多吃點肉。你跟着紀尹也見了不少人，每每有人碰見我就問我們是不是在苛待你，你知不知道你那小身板，就快瘦的架不起你那衣服了。所以為了紀尹的品牌形象，你應該多吃點。”
姚曳懵懂的點了點頭。和厲玦見面的緊張感消退後，姚曳又陷入一陣迷茫。菜一道一道上來，氤氲的熱氣下，對面的厲玦變得有些不真切了。他對她越是關切，姚曳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依賴他給他的關懷，忍不住想要多要一些。
她現在真可以說是衆叛親離了。所以人家對她好一點點，她都會放大千倍百倍。姚曳咬着牙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這樣，要是再深陷下去，那她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這個陰影。
她沉默着小口吃着菜，以防止與他有更多的交流。她的想法是順了厲玦的心意，安安靜靜的領了他這次的好意後從此跟他保持距離。在姚曳看來，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善心大多是新鮮感作祟，等這勁頭一過去，他們又會回到初始的狀态了。
厲玦的動作優雅并且慢條斯理，他對她的故意冷場完全不以為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吃了半飽後，他對她打開了話匣子。
“雖然我不清楚你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多少還是能猜到些的。”
姚曳本來端起杯子正準備喝飲料的，聞言，她的手頓了一頓，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
厲玦關注着她的情緒，見她臉上出現了茫然，他連忙擺擺手跟她解釋：“你別誤會，我并沒有找什麽人調查人。當初鄭平推薦你時，為了消退我的疑心，所以跟我說了些你的情況。”
姚曳恍然，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見她安了心，厲玦的眼神變得柔和。他的頭微微擡起，有意無意的看着頭頂上的裝飾燈。眼裏因為那溫暖的光暈，變得璀璨。
姚曳感覺心髒猛烈點緊縮起來。那一刻，她真實的感受到了什麽是砰然心動。
厲玦薄唇輕啓，向她敘述起壓在心裏很多天的事情。
“姚曳，從知道你家裏的事情後，我就覺得我們兩挺像的。一樣不受家裏人待見，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都過得很辛苦。”說到這，他突然笑出聲來，眼裏閃過一絲調皮的笑意，惡作劇似的往前挪了挪。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姚曳無所适從了起來。可他渾然未覺，沖她眨了眨眼睛：“從我嘴裏聽到過的很辛苦，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他說的玩味，可不知怎麽的聽他那麽說姚曳覺得心口酸酸的。
外人都當他擁有一切，可姚曳眼裏的他，不過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男人。
厲玦問完她這話後，又恢複成之前那種從從容容的模樣了。他靠在椅子上，态度恣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緣分啊，我見了你就像見了大學時的自己。那時候我大哥還在，所以我父母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他身上。除了每個月定期往我卡裏打錢，我完全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感。至于紀尹，我想你也早就清楚了，我根本就是她招來喝去的男傭人，跟你現在一樣。不過我比你還慘些，你至少能拿工資，而我做着累活的時候還要倒貼。”
他說的幽默随意，苦水也倒得格外的歡樂。可對比，姚曳卻完全笑不出聲。對于厲玦過去的遭遇，她莫名的感同身受。
她思忖了片刻，開口問道：“厲總跟我說這些，是不是覺得跟我同病相憐啊！”
厲玦眉眼舒展，身體朝後靠了靠，樣子慵懶随意：“或許是這樣，但其中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見她一臉迷茫，厲玦突然端正架子，樣子認真的像是要說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姚曳的胃口被他提了起來，正戰戰兢兢的等他的回複呢，卻不想他笑着回了她一句：“大概是因為我太善心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突然覺得我挺适合當個蓋世英雄的。”
姚曳被他的不正經給逗笑了，連帶着纏繞在心底的愁雲也消散了不少。她有些失意的想着，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被人這樣開玩笑了。溫暖的同時又覺得惆悵，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卻明白又不能抓住不放。
厲玦見她笑了，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笑過後，厲玦拿過姚曳的杯子，給她加滿飲料後，小心的擺到她面前。他動作輕盈小心，裝的滿滿的杯子沒有灑出一滴飲料，這讓姚曳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他把玩着手邊小小的筷架，沖着姚曳嗔怪地說：“你能不能見到我的時候，別擺出這幅戰戰兢兢的樣子？我感覺我這人挺和善的，你用得着這麽怕我嗎？”
姚曳只覺得委屈。他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嗎？況且他還不是大她一級兩級的事，他們倆之間這鴻溝，哪是能安下心來面對面坐着吃飯的。
厲玦看着姚曳無奈又畏首畏尾的樣子，沖着她，溫和又肯定的說:“你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找我，能幫忙的我會盡力幫。”
下意識的姚曳反問了一句:“為什麽？”他的話實在是讓她摸不着頭腦，震驚的同時又格外的焦躁緊張。
他，實在是太能影響她的情緒了。
厲玦聞言怔了怔，面露難色。在他的認知裏，這點承諾根本算不了什麽，一句話的事，有什麽原因可言？不過看她緊張怯怯的樣子，他還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組織了下語言後，厲玦爽朗的笑出了聲，大方随意的說:“能有什麽原因？當然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