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出親友團的身份,我件事看起來真的很精彩,我和魚魚看完後,雙雙哇了一聲,并順手轉發。
小老百姓的生活裏,這種事就是大事了呀。
就像隔壁家的趙阿姨,幾個月前去開了眼角,回來她老公和她大吵了一架。這放在世界裏一點也不起眼的小事,我媽能和我唠一禮拜,每次發現新情況總要告訴我,主要圍繞在,阿姨的眼睛是否變好看了,阿姨整體是否變好看了,阿姨和老公的家庭和睦不。
可怕的是,我竟聽的津津有味,并好奇心爆滿。
收起手機,我一個激動地二話不說,就出去敲了何澄宿舍的門,她的一個舍友給我開的,我走進一看,何澄正在吹頭發。
我想了想,上前把她的吹風機關了,拉着她的手強行把她拉到了我宿舍,并順手把門關上。
推了條凳子給她後,我才恍悟,我這是叫她過來幹啥?
我和魚魚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何澄見狀笑了一聲,把有些濕的頭發,往後撩了一點,問:“微博的事?”
我和魚魚機械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她解釋了一番,說她給她朋友發了原微博,她那個朋友性格比較急,而且護短,重要是文筆好條理清晰,所以不到半小時,就直接反擊了。
我和魚魚聽完簡短的闡述後,長長地哦了一聲,怪不得這麽明目張膽,原來背後操作的是何澄啊。
沒想到這事就這麽輕松愉快地解決了,來的快去的也快,微博裏此刻的風頭非常好,這讓我很欣慰。
但從這件事跳脫出來,我的好奇心再次落在了何澄的身上,她從前那張照片清晰地在我腦中回放,這變化真是大啊,這個想法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最後因為目光落在胸上而不好意思離開。
明顯,我和魚魚激動完了之後,不知該如何收場,只會傻傻地哦啊哇哇。
都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都是沒和別人撕過的人,最後我和魚魚只好對視了一眼。她忽然擰了兩下眉毛,又眨了兩下眼睛,鑒于此前沒有對過這個暗號,我表示看不懂。
魚魚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呀了一聲,抱起有些濕的浴巾,和濕嗒嗒的頭發,忽然站了起來。
動作過于猛烈,她屁股下的凳子随之倒在了地上。
魚魚哈哈幹笑兩聲,把凳子扶好,撓了撓頭發,“我去洗澡了,你們聊。”
我正想說話,她回頭瞪了我一眼,這個我看懂了,她讓我閉嘴。
洗過澡的魚魚離開後,宿舍又安靜了下來,我這才發現,我和何澄是面對面坐着,這種位置勢必讓我的無論怎麽轉頭,都能在目光或餘光中看到她。
此刻她正無聊地拿着我的專業書随手翻看,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一雙家具拖鞋,腳踝處的骨頭分明,她很認真,我看到的是她低眉的樣子,她處在一個非常放松的狀态下,頭發夾在耳朵邊,另一些不負重量地垂了下來,散在手臂上,頭發還沒吹幹,三兩根的,因為水漬黏在一起。她穿着寬松的毛衣,有幾根頭發貼在上頭,發尾消失在衣服裏。
大概在衣服的另一面,能見到那樣幾根露出頭角的頭發吧。這麽細碎的畫面真是撓人心弦,像是被她抓了一縷頭發,在我皮膚上輕輕掃過,有幾些不聽話的調皮地紮了進來,帶着屬于她的水汽拂過,一陣冰涼不疼卻癢。
她一只手抓着書,另一只手放在樹上,食指勾起一頁,卻不翻過去,虛虛地放着,我看着的時候,她忽然一個小動作,拿着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擦着書本,順時針不規則地繞圈。
做這些時,她的眼睛在眨,一下一下。
幾秒後,她忽然擡頭,這麽的,碰到了我看她的目光,我這才恍悟,剛才的眼神該有多炙熱。
于是我笑了笑,伸手抓了一下她毛衣上不存在的髒東西,象征性地丢在空氣裏,并順便拍幾下。
但這些并不足以緩解我心裏的尴尬,于是我繞過她的頭發,看着魚魚桌上放着的橘子,問了句:“吃橘子不?”
何澄聽後笑了一聲。
她帶笑的眼睛,仿佛在質問,你剛才為什麽看我。
我吞吞口水,低頭看我的書,問:“好看嗎?”
何澄聽後把書本合上,“不好看。”
這個對話真實糟糕極了,于是我一個哈哈就說:“剛剛你衣服髒了。”
她又笑了。
這種我看不懂的笑太折磨人了,仿佛在嘲笑我的欲蓋彌彰,我想哭。
于是我忍住心中千萬番的情緒,站起身子繞過她,從魚魚的桌上拿了一顆橘子。
戲,要做足嘛。
我又問:“吃,橘子不?”
她搖頭後,我又把橘子放了回去,一來二去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麽。
都說人,回顧從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都會覺得挺智障的,這句話應驗得是不是太快了一點,我已經覺得我剛才的樣子,剛才的一切都十分智障。
何澄把腿放下,起身把我的書放回原位,這看起來是要結束她今晚的宿舍之旅,我有些不舍,于是不舍的我,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生生又把她拉着坐在了椅子上。
何澄微愣。
說點什麽啊周小以。
我看着她身後,又問了句:“真的不吃橘子嗎?”
天啊快殺了我這個不會聊天的人吧!
或許是因為那個微博,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我對何澄的好感度更上了一層樓。對,我得借這事轉移我的注意力。
但這麽想着,忽然讓我疑惑了起來,每次我都以為何澄在我心裏的樣子已經夠好了,可次次都能再次翻新。
大概是因為她漂亮吧,長得漂亮的人,人品好,做讓人順心的事,無論如何,都能讓人再次刮目相看。
幾秒後,我找回了正常的話題。
一般人都會在事件後回過頭來繼續暢談那個話題,比如是怎麽發現的,比如你的心裏狀态。
所以此刻,我正和何澄回顧我對于這整件事的看法,這事好就好在,它有很高的延展性,徹夜長談都不是問題。
何澄主要負責聽,偶爾我累了停下了,她插一兩句話,我再順着她的話繼續下去。
隐隐中,我才發現,我和她聊天就是這樣的模式,原來我一直好奇,明明我們的性格和喜好各方面都不太相同,可為什麽能一直友好到今天。
現在我是懂了,她在引導我。
偶爾的,她總能在一件事的末尾點一筆,于是馬虎的我,被她拐跑。
這種主導作用對我來說很适用也很喜歡,特別是她這樣長得漂亮的。
好吧,我承認我是沉迷她的美色。
時間被消遣,跑得更快了一些,送何澄離開後,安靜的空氣讓我十分惆悵,我伸了個懶腰,看着桌上一包包剛才吃過的零食,嘆了聲氣。
何澄要是和我一個宿舍,該有多好。
“是不是想着,何澄要是我們住一起,該多好?”魚魚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浴室裏出來,甩着已經幹了的頭發,抱着浴巾,一臉□□地看着我。
我吓一跳:“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為什麽要讓她知道我在想什麽……
魚魚聽後哈哈哈大笑了幾聲:“我猜的,天啊周小以,你竟然在想這種事。”
這種事這三個字,聽起來就特別不正經……
我橫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徑直走到陽臺外洗衣服。
沒想到魚魚竟然跟了出來,最近一段時間,她對我和何澄的事,真的謎一般的十分上心。
戴上手套後,魚魚問我:“我能八卦一句嗎?”
我故作冷漠:“不能。”
魚魚低聲笑。
反正不管我說什麽,她都要問的,這句話的效果相當于那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不當講,別講!
她湊上來,問我:“你們勾搭這麽久了,你知道何澄大概喜歡什麽樣的人嗎?”說到這兒,魚魚自己興奮了起來,啊了一聲:“她喜歡男的女的?她直的彎的?或是雙?”
我:“不知道。”
魚魚驚訝:“你竟然不知道?”
對啊,我竟然不知道,這事我也挺納悶的,我記得我似乎有問過她類似的問題,而且還不止一次,可這問題到最後,都流到哪裏去了?
她不僅沒有回答我,而且還讓我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想到這兒,我忽然伸手把水關了,十分惆悵地仰頭看月。
魚魚見狀,一個誤會問:“什麽什麽?想起來了?”
我轉身對她笑了笑,“是啊。”
魚魚興奮:“快說快說。”
我淡淡:“何澄她喜歡我。”
魚魚聽後先是一愣,接着興奮地大聲地叫了一聲,“真的嗎真的嗎?”
幾秒後,她發現我帶着若有似無地笑看着她,又忽然變成了嚴肅臉。
“周小以,你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