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以在父親死後,你整天管理西國政事,無暇顧及我,我成人禮那天,你讓我接手,後來我去歷練,權威最高只有你。你是我母親,我感激你。我殺生丸再怎麽冷酷薄情,性情還是有的。
“粗粗一看挺像他父親的,仔細一看更像他母親,特別是額頭上的彎月,遺傳了她罷。也不知将他征服是個什麽滋味,不過是第二個犬大将,收了亦無用。诶,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團虛幻物。害得吾蘇妲己困此情網終不成神,倒要怨汝一個情字。”
萬物皆虛,萬物皆允。吾可是秉持這條信條逍遙快活到現在呢!
水鏡中畫面一轉。
途中經過了綠石巨人、紅石巨人的住所,碰到綠石巨人眺望遠方,紋絲不動一毫,呆若木雞地看。
殺生丸走近。便聞巨人低吼聲陣陣:“雨神大人?這是怎麽了?!”
森林裏剛下過一場大雨,晶瑩剔透的雨珠順着樹葉滑下,滴落殺生丸的臉上、發上,擡起的霧水氤氲的眼眸森冷而漠然。
巨人不畏其威,弓下腰伸出單手,停在他面前。話從不多的它沒有說明理由。
殺生丸思忖一秒,卻還是把莫傾交給他。他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可面臨這種困境,殺生丸再次感受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綠石巨人擡腳轉身離開,跨步極大,地面都要顫動不止。殺生丸疾速追上,可還是被它甩的遠遠的。奔跑了數十裏,汗水漸漸冒出,不久後沾濕了衣襟。
森林中心,樸仙翁靜候殺生丸的到來,自從他邁步走進森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曉來意。
樸仙翁看似垂暮的臉龐附帶哀愁,看着好友之子趕來,擠出一滴樹汁讓他服用。
“你長大了……”欣慰嘆息,老樹而後惋惜道,“不過還是晚了,莫傾縱然氣息平穩,看似與常人無異,卻沒有辦法喚醒他。”
“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殺生丸眼神堅毅,盯着樹藤盤錯成床上平躺着的睡美人。
“據老夫所知,這應該只是短暫的休克。是生命受到危險,機能為保護自身而陷入沉睡。有可能明天醒來,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
殺生丸心一沉,自然不會朝壞的地方多想。他不為難樸仙翁,不會胡亂要求什麽,突然別扭道謝:“謝謝。”你說過要信任對你好的人。所以我殺生丸信任你,莫傾,同時我也信任樸仙翁。他說我長大了,可你沒見證我成長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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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代我照顧他。”我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存在着未知的危險,不想讓那些雜碎打擾了你的安寧。在沒有找到蘇妲己、成也大妖怪之前,我暫時無法保護你。
“我會的,放心。”殺生丸還挺有犬大将的風範,舉手投足間貴氣霸氣帥氣渾然天成。
走出樹林,行至荒漠之地,月光寂寥無聲,形單影只的他背影拉得狹長,孤寂又攝人。
好長的夢……
如同一個世紀……
又好真實的夢……
醒來之後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我身處何方,已過了十年,為何不肯讓我蘇醒……
莫傾蜷曲在黑暗的一隅之地,在無盡的夢境醒來已是大汗淋漓。夢中的場景仍是歷歷在目,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蘇妲己,原來認識犬大将,最後發生了什麽,才讓她的仇恨意識每在我回想有關于西國一切時痛徹我的心扉?
我要尋求答案,讓她不再這麽痛苦下去!
“今年的盂蘭盆節,又只剩殺生丸大人一個人過了吧?”邪見心想,偷偷用可憐的眼神瞥了下前方穩步而行的華發男子。
“都過十年了,殺生丸大人仍是沒能放下那只狐妖麽?真是不值得!”小妖怪嗫嚅着,全然不覺前頭那只妖怪停下腳步。
“邪見。”
一頭撞上男子的小腳,邪見一臉驚悚地立正:“啊?到!”
“人頭杖。”簡短的話語自他口中發出。
邪見肅然起敬,跑過殺生丸前頭,高舉手中的人頭杖念叨着咒語。人頭杖上的老人頭快速轉動起來,它張張嘴,眼睛迸射一道精光後再無動靜。
綠皮小妖怪頗為遺憾的回頭:“還是找不到令尊遺留下來的妖刀,殺生丸大……”話沒說完,驀然頓住,空蕩蕩的身後哪還有殺生丸孤傲的身影。
鄉間阡陌交通,野生的狗尾巴草随風搖曳,風和日麗的晴空如美人河水洗滌的輕紗,缥缈而潔淨。
他行走在草地上,黑色靴子踩着雜草發出窸窸窣窣聲。發絲輕揚,半邊面頰隐于發中,明滅如燈火的眸光漠視不遠處的村子——桔梗村。
距離莫傾昏迷不醒的時間已有了十年123天了。根本沒有蘇醒來的跡象。
殺生丸沉思着,腳步一拐,換個方向前行。他沒有多少時間等待自己成為大妖怪了。
拳頭不由自主地收緊,他皎潔的面容露出不悅之色,不過是沒找到變強的途徑!不然他殺生丸也不是非得尋求父親那把妖刀鐵碎牙!
低眉看了眼腰間沉睡的妖刀天生牙。殺生丸咬咬牙,這算什麽!留下這把殺不死生物又不能保護心愛之人的破刀,是想表達什麽!父親!?
鬼使神差般,殺生丸走到桔梗封印了犬夜叉的那顆禦神木下。
晨光熹微,映照少年稚氣未脫的面頰。指尖動了動,将之擡起。殺生丸看了自己的手再看向沉睡的犬夜叉。
有一股情愫逐漸醞釀,梗在心頭憋得難受。
他居然有想親手殺了犬夜叉的欲望!
莫傾的昏迷不醒,早就讓殺生丸堆積了怨恨和不滿,一見到這只家族敗類,積于胸口的怨氣頃刻爆發。
他雙眸變得赤紅,淬了猛毒的利爪就要往少年胸口刺去。
“嘩啦啦” ,一聲金屬器摩擦産生的爆響尖銳刺耳,火星飛濺,劃了了一路火星子。
殺生丸的身子在下一刻彈飛出去,剎住了腳步,他擡頭,因驚訝而睜大的眸子轉而變得兇狠無比。
一條在陽光下而凸顯的光圈蕩開一層空氣波紋,像一層透明的泡泡包裹紅袍少年。五彩缤紛的彩虹光随陽光而閃耀。
“結界?”
殺生丸赤紅的眼恢複原來的樣子,甩手飛出光鞭打在那層他都不可撼動的結界上。
像是洩憤般不斷鞭撻着光滑不受損傷的外殼,直到殺生丸心生厭煩,才止住動作。
“嗤。”
是何等愚蠢的生物在此布下的結界,居然保護這只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
他冷冷的目光掃到紅袍少年身側的一支翎羽,那白色見藍的羽毛靜靜的插在哪裏,居然沒發現。
心下了然幾分,想來也是這東西搞的鬼了。
又是陣涼風吹來,殺生丸随手将吹得紛飛的銀發捋好。白色的皮毛一蕩,他飛身離開。
草地沙沙的響,在他離開一個時辰之後,一道黑影竄出來,落在平地上。白色狒狒皮包裹全身,海棠般的長卷發柔順的貼在後背,唯有幾縷是垂在身前。
“殺生丸,你到底在尋找什麽?”男人的氣息很危險,徒留一句喟嘆,便消失無影無蹤。
盂蘭盆節的到來,人們要掃墓以緬懷祖先,也是年輕男女相互表白愛意的盛大日子。
當殺生丸踩進沸反盈天的人類集市,不絕于耳的吵雜聲讓他心生煩躁,周身氣壓降了十幾度,冷得熙熙攘攘的人群紛紛退出條道路。
他目視前方而不理會神色怪異的人們,大跨步走進一間供男人取樂的歌舞院。
陳設華麗而庸俗到他雞皮疙瘩渾身起的院落全屬女性,迎面而來一位濃妝豔抹的貌美老鸨,扭着肥臀細腰大呼道:“哎喲喂,這也大人好面生,莫不是第一次來的?”
她打量着這個俊美的男子,一身禁欲氣息,想不到卻也是個悶騷的貨兒。看這儀表不凡,單是氣質都不同尋常人,這麽個貴公子想必出手闊綽!
這麽想着那臉上的笑容直綻成一朵菊花。
這個氣味,不會錯。帶着那人一模一樣的面孔,為非作歹的家夥。
殺生丸無視她,反而拐進一間粉色為主調的房間。穿過層層幔帳,他看到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女的眉目精致得眼熟,紅唇像是沾了鮮血般豔麗,繁重的衣衫讓人懷疑會不會壓垮了這小身板。她素手捧着酒杯要送往光頭男子嘴裏。
光頭男子長相清秀,此時正用猥瑣的表情摸索美女柔軟的嬌軀。偏頭錯過酒杯執意要擁吻。
望着美女與莫傾相似的臉,殺生丸反倒顯得平靜,他二話不說徑直抽爛礙路的小木桌,虎步生威走過去。
奈落聽聞腳步聲,擡頭就看到來者不善的西國殿下,出乎意料地一怔,心想這厮是如何破了結界進來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他快速捏着衣袖半掩住面頰,陰測測笑道:“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面無表情地一挑眉,“原來假扮莫傾的是你這惡心的半妖。”這麽個貨色,害的他浪費了幾天時間來追殺。
“哦?”觸碰到逆鱗,奈落面上的笑容假面也維持不下去了,眸光迸射出森冷的寒光。豔麗的十二單衣妨礙不住他的行動,頗為快速退到牆角。
彌方終于反應過來,他是最近聽聞這歌舞院有和莫傾相似的面龐才來逛窯子,堅定自己沒有被掰彎,才要找“她”試試。
他把目光投在至始至終都散發寒氣,癱着臉的白發妖怪。貌似他召來的花魁好像和這妖怪有什麽淵(奸)源(情)。
感覺到殺生丸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人類法師,滾開。”彌方肆意的打量被殺生丸看做維護同夥的舉動,他抽出劫來的□□,直指美女。
還未來得及質問白發妖怪莫傾身處何處,就見他三步并一步躍來,長刀橫斬,将上一刻同自己溫存的美麗小姐分成兩段,血水似不要錢的噴灑,彌方不偏不倚從頭到腳被噴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