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面動蕩,以瞑為中心,朝四方塌陷。土地快速龜裂到腳下,殺生丸扭頭馱起莫傾飛上天。
“好家夥,這是要發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節奏麽?”
黑色霧氣萦繞瞑的身體,他的衣袍附加了些護身铠甲,更顯英氣。黑霧化作一把戰刀,握在手中,向着他們沖過來,瘋狂到扭曲的笑使得嘴角開裂,放大至眼前的臉,猙獰無比。
“死!”隔着數米淩空一揮,威力無比的戰刀劃破空氣帶着氣流劈向殺生丸和莫傾。
一手揪住白色巨獸的毛,拿着閻魔槍的手一甩,竟是将武器投擲出去。沖擊力擊散凝聚起來的妖力,“Duang”的撞在刀面。
要不是瞑及時用刀護住心口,想來心髒就會穿一個洞。投擲武器當暗器用,這狐妖腦子抽搐了?沒了武器怎麽戰鬥?
那厮正竊喜着,卻不想定在眼前的槍突然分出無數幻影,紛紛爆炸。
雖說一次爆炸對瞑還不構成傷害,可數以百計的話就不一定了。
翻身跳開殺生丸的背,莫傾腳下燃起妖火,“戰鬥着裝!”火勢竄到胸口,蔓延全身,成了個火人。
不過一會火焰被吸收完,露出一個面如皎月膚若凝脂的男子。一襲岔口櫻花和服袒胸露腿,身後九條狐尾左右搖擺,玉額上的紋耀由黑變得滾燙的火紅。
赤臂不戴飾品,單只幾條火焰紋路便好看至極。發中帶着紅,似團火般。
素面朝天,唇不點而赤,眉不畫而黛。獸瞳死寂,就是對萬物生靈的淡漠。
這是蘇妲己戰鬥時的形态,性別不同,也會有所變化。好在不是很露骨……莫傾體質虛弱,維持的時間不會太久。不像妲己娘娘丹田聚靈,能源源不斷補充精力。
他終是修煉不到那種成果。
赤練飛出,拉出塵土中受盡折磨的瞑,不斷交纏錯綁,直到将他綁成個大圓球,莫傾還是沒停下來。
“閻魔槍的終極技都殺不死,看來我們兩個真是沒辦法了。”眼眸如承裝死水,不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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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虛弱的存放在身體裏。契約過,能和莫傾融為一體,釋放最大能力後,過幾天的恢複才能召喚出來。
“……”殺生丸沉默,心裏想着什麽莫傾看不出。這貨天天面癱,就算和你做也一樣不喜不怒,自己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了啊?
瞑被捆綁住,仍是發出桀桀怪笑:“我終于想起來你是誰了……蒼就是死在你手裏,可憐他還仁慈的告訴我——他喜歡你!”
“……”喂喂,蘇妲己,怎麽回事?這家夥吃錯藥了?
意識中沒有回應,像是從未有過那個人。
“蒼也真是可悲,活了這麽多年,威風一世,居然敗在你手裏!”
莫傾:“你說誰啊我不認識。”
殺生丸:“……”自己的床伴好像很多秘密的樣子,然而他是了解得最少的。
“別以為這幾條破布能捆住老子!”輕易一掙,布球四分五裂。
沒了束縛的瞑返身豹貓巢穴,竟是對他們不管不顧。
“追!”白毛巨獸化作人形,殺生丸不帶猶豫地彈射而出。
瞑飛了十萬八千裏,在自己修建了幾年的祭壇停下,“哥哥,我終于來了,我們很快會再相聚了……”鷹隼眸子掃過莫傾美豔的臉,“還帶了你最愛的人,你要感激我,蒼。”
祭壇寬闊,他們正站在下方,祭臺在上,寂寥陰森。大理石建造的石階有幾百層高,每層半米高,十多米寬,想來花費的財力必是不少的。他們幾個以人類之形态卻顯得渺小無比。
莫傾聽出來了,他想複活他哥哥。
這偉大的建築可不像金字塔那般,修建祭壇是需要壓榨成萬積累的奴隸。不巧,那些奴隸正是他的“同胞”。
莫傾是沒有多大感觸的,可來自蘇妲己的憤怒卻燒灼胸口,可見她是多麽熱愛她的子民。
祭壇下的廣闊場地,很适合二打一。
“吼!”殺生丸最先進攻,奔跑的途中巨大化。瞑不急不慢的擡刀一頂,他的牙齒正好鉗住刀柄。
莫傾嘴角挑着笑,素手一撩,無數櫻花花瓣組成一條線,環繞上瞑的軀體。高手不用武器,飛花走葉也是可以的。
花瓣飛快旋轉,交叉盤旋不斷摩擦着瞑,身體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俊臉挂了彩,血水汩汩。他和殺生丸僵持着不動彈。才能讓莫傾趁人之危。
铠甲碎裂,破爛衣裳已遮不住他健碩身軀。莫傾走來,手指摩挲他小麥肌膚,吐字清晰,無比誘惑:“你想不想嘗嘗男人的滋味?比如……你哥哥?”
“!!!”
看瞑不掩飾錯愕加震驚的樣子,就知道這貨對他哥有非分之想!
“怎麽……我怎麽可能會這麽想?!”瞑心中百感交集,卻又似有貓撓着內心一樣,又癢又痛。
“難道不是?你對你哥哥的愛很正常啊,也沒什麽大不了。”
“你胡說八道!”瞑一掌擊向他,莫傾也沒想這麽容易激怒他,有毀天滅地力量的手掌拍在胸口,震得他倒飛數米,吐了幾口血,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
莫傾的話像是拔掉了心中的毒刺,讓瞑的感情一下子爆發出來。雙眸猩紅,晃動間帶着層火光。
黑霧缭繞,如同瘴氣,所過之處花草樹木頃刻間枯死。
莫傾捂住口鼻跳出瘴氣範圍,往祭臺奔跑。殺生丸俯視奔跑中的他,覺得兩條腿還不如他飛的,俯沖而來叼死莫傾的尾巴送上祭臺。
“喂!很痛啊!”莫傾咿呀亂叫,然後被殺生丸不留情地甩開。
揉着快凸出的腰間盤,莫傾爬上高臺,回頭看到氣勢洶洶百米沖刺狀的瞑。
正想找個掩體,左腳一跨進祭臺上的五角星芒陣就抽不走了。如某人把502塗上去一樣,無法動彈。
“艹!”莫傾破口大罵。掙紮間嘴角蜿蜒的血線凝聚成水滴狀,滴落在陣法上。古樸陣法突然亮起金光,險些刺瞎了他的24K钛合金狐眼。
瞑見狀,仰天大笑:“天助我也!送上門來的祭品!”
莫傾還想着如何脫離這詭異陣法,剛動兩下,就感覺頭腦發暈,惡心之極。身體漸漸冰涼……
“這是……吸食我的血液?”面色蒼白如紙,櫻唇也褪盡血色,餘光瞥見已化為人身,要過來拉他一把的殺生丸,立馬用盡力氣喝道,“別過來!”
腳步不過是一頓,随而繼續邁開。笑話,說不過去就不過去?你把本大人當什麽了?
剛要觸及祭臺,殺生丸就被無形的力量彈開。
瞑在身後冷笑:“哼哼,被選定為祭品的人是逃不開的!殺生丸,你救不了他!嘗嘗無力的滋味吧!當心愛的人受難,你卻無能為力!知道有多痛苦吧!”
殺生丸眸中倒映莫傾痛苦地趴在地上的樣子,而自己卻站在外面束手無策。
驀然間想起那個時候,犬夜叉的母親受難,他攔着父親質問他為何去救那個人類女人的時候,他也是這種心情吧。
只不過,我太弱小,真的保護不了他。
【殺生丸,你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嗎?】
“或許有吧……”低聲嗫嚅,他收緊了拳頭,一拳重砸在困住他的結界。
到底算什麽?保護不了他,我到底算什麽!
殺生丸有怎樣的反應,莫傾看不到,他縮在地上苦不堪言。這個召喚陣法,來自古中國,需要大量祭品獻祭才能施行,正巧他是最後一個。世界上哪來那麽多正巧?
一絲嘲諷爬上嘴角,他颦蹙眉頭,冷汗涔涔。當視線模糊快要昏暗、他要暈厥時,五角星芒陣黯淡下來,估計是陣法召喚成功了。
此時天色已晚,夜幕除了被雲遮蓋的新月,再無他物,哪怕是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殺生丸還在一拳拳砸着堅固無比的鐵盾——結界,固執異常,不曾停過。
瞑翹着二郎腿坐在石階靠在石柱,嘴裏叼着根草,“老子等了兩個小時了,怎麽還沒出來!我說殺生丸,你真的很無聊,我都數你砸的拳頭有一萬兩千下了,你不嫌煩啊!”
回答他的是“噗噗”拳拳到肉的聲音。哪怕是雙手報廢,相信日積月累,堅持不懈,他就能救他出來。
“偏執狂!”瞑扯開視線,明明滅滅的火光在他漆黑的眼眸晃動,神色驀然哀傷起來,不知是想到了誰。
殺生丸一雙好看的手露出白骨,吓人得很。血濺到透明的結界,斑駁陳舊如鐵鏽。
“有人來了。”瞑擺出嚴肅臉,看來來者不好惹,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警惕。待看到一個女犬妖領着一幹小弟大殺四方過來時,他笑了,“搞什麽,原來是你媽啊!”
殺生丸:“……”滾!
“诶呀呀,殺殺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我作為母親真的好心疼啊。”姍姍來遲的淩月仙姬西子捧心狀,拙劣的演技看不出她的柔弱,反而還很誇張。
嘴邊噙着漫不經心的笑,她又說:“殺殺啊,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天生牙!來看看啊。”
目光看去,淩月仙姬身旁的小妖怪捧着一個匣子,迎上來,打開匣子,裏面靜靜躺着把眼熟到不行的□□。
殺生丸語氣森冷:“為什麽不是鐵碎牙?”他要鐵碎牙是因為能劈開結界,而非這把無用之刀。
淩月仙姬做頭暈的樣子,“這是你父親的決定,我可左右不得。”目光落在無所事事的瞑身上,佯裝驚訝,“啊,這不是小瞑瞑麽?”
“老女人!別這麽稱呼老子!分分鐘派兵攻打你們信不信!”吐出草根,瞑呲牙怒罵。
淩月仙姬撇嘴:“真是不可愛!就像殺生丸小時候那冷冰冰的小模樣,動不動就發脾氣。啊,好懷念他剛出生的樣子啊——”她突然不說話了,“啊”字發音卡到一半,神色怪異,也不惡趣味調戲他們了。
“喂,老女人,你怎麽了?”發覺她神色不對,瞑側目看她。
淩月仙姬讪讪笑了,揮揮手要打道回府:“啊,沒什麽,你們先玩我不陪你們了!”
“如此急着離開作甚。老友相聚,且不如一敘?”溫和男音沒有準确方位,像是四面八方傳來的。
淩月仙姬面色一冷,“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盯祭臺的方向,她道:“這麽多年未見,還是老樣子。”
似一雙巧手拂走黑暗,暗沉的夜色漸漸開闊起來。祭臺的結界層層化解,一個男人走出來,步履悠閑,如閑庭信步。身穿白衣長袍,長發綁成馬尾晃蕩在腦後,溫潤如玉佳公子,只怕世上無二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詩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過。
蒼打橫抱着一個人,那人蒼白着臉色,休憩在他懷中。是莫傾。失血過多,體力耗盡,休眠是身體機能唯一的保護。
“豹貓王大人!”瞑半跪在地上,激動的心情無以言喻。
“放開他。”
蒼擡眸,對上殺生丸冷若寒冰的眼睛,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加深。
“歡迎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