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雖是到了床榻上,這個人還居然往邊上狠命地挪。他本來就是要睡在外側, 這麽挪着都快要掉下去了好麽!
到底誰才是洪水猛獸!
長儀不管了, 反正都在床榻上了, 凍也凍不着,卷了被褥就睡。
她本就是疲乏的,自然入睡得快。
夜色悠涼, 裴錦小兒今夜委實做了個見不得人的好夢。
白日裏得了些好處, 在夢裏被放大了許多。不過夢裏沒有人哭, 還是那顆粗壯的老樹, 紅白裥色襦裙被輕松撕下, 他将手覆了上去,香軟無邊, 渾身酥|麻。
夢到這裏便醒了,反應上比夢裏還真切些, 更何況懷裏确然靠着着酥軟的身子。
長儀同先前一般, 夜間尋着熱沒意識地靠過來枕了他懷裏。
半明月色描繪着美人兒精致的面容, 她今日确是累得厲害,睡覺時櫻桃小口微張, 輕輕吐氣。
十九歲的少年郎素來是個身強體壯的, 夜裏身上熱, 靠他懷裏像是依了火爐。姑娘兒衣襟睡得松,将被褥也微掀了掀,那樣酥雪的好景色沒遮掩地映在桃花眼底。
她入睡時沒穿诃子,比白日能看到的東西還要多些。
裴錦低頭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 今夜良宵美夢剛醒,再瞧見好景色,自然難受許多,喉結一下一下滾動。
小狼崽子略開了葷,不比之前能忍着吃些清淡的,更不必說有些就在眼前。
“瑤兒……”暗夜裏男人的聲音又沉又啞,這一聲輕喚當然喚不醒熟睡的姑娘兒。
裴錦靜靜地凝視了懷裏人片刻,放在身側的手臂跟着心思擡起來……那裏柔軟過頭了……
瑤兒還是不曾醒,她累着,這些動靜擾不醒她。
那這樣,就不夠了……小狼崽子心跳得快,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将頭也低了下去。
他還是嬰孩時腹中饑餓做過這樣的事,不過早沒了記憶。
沉沉夜裏有些吞咽聲。
過了許久,裴錦方才重新躺好,重重地喘了幾口氣。他借着月色将瑤兒衣襟攏好,被褥重新蓋回來。
瑤兒裏衣的衣襟上潤濕了,不過還有半夜的功夫定然能幹。
……
早間長儀醒過來時床榻上已經沒了人,她醒的确是遲了。
有人推門進來,是苑柳。
确實如她所料,昨日晚間蓮心就找到了自己,不過為了遮掩沒有即刻跟着她進客棧。她們幾個早間天剛亮便以胡人舞團的身份住了店。本來就是照月閣的舞娘,如此僞裝自然看不出來。
想必是與裴錦見過了,才能找到此間屋子。
“公主可曾受傷?”苑柳跑到她床邊,“那些刺客也在華陽縣城,不過是去了南街。我們回來之後,蓮心又去探查了些。”她身手極好,尤其是輕功,不是正面迎敵,暗中跟蹤上那些人感覺不出來。
長儀搖頭起身坐起來,“你們呢,可曾受傷?”
起身之後才覺得身上有些不對,那處好像隐隐的有些痛。前兩年确實痛過,那時正在長身子,怎的如今又有些痛。
不過這事确實是羞澀的,就是對苑柳也不好說出來,長儀便暗自忍了,不去多想。
“有兩個姑娘受了傷,不過傷的不重,我們進來之後便去找個沒人住的舊宅子藏了。”蓮心在華陽縣屋瓦上面走了好幾日,能找到這樣的地方不難。
“那些刺客比我們晚兩個時辰才進城的,沒能找到我們。”
長儀點頭,他們又在山中找了自己,一定會晚些進城。
“公主,北邊來了消息,三皇子平雪災時遇了事故,生死不明。”苑柳低聲說道。
長儀也驚了一瞬,竟然動手這樣快,是四郎?還是有人操縱着四郎?
“京都中當真一點查不到嗎?”
“能查到的到宮門便斷了。”
長儀凝眉不語,苑柳就靠過來服侍她更衣。
衣衫半解,香肩白皙圓潤。
未經人事的丫鬟給她穿诃子時無意中看到些不對的,沒忍住驚呼一聲。
長儀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怪不得一直覺得痛,原本酥雪一般的肌膚上多了紅印!
再是不通那些事,也能想到是被人……
小色|胚|子!
“奴婢替您去殺了那登徒子!”自家主子何等尊貴,竟被一田舍小兒這般折辱!
長儀紅了臉,“先替我更衣吧,此事日後再說。”
她清淡地轉開了話,沒細想自己能護這小色|胚|子到這個地步。
待梳洗罷,裴錦便端了早食進來。聽到水聲,他在外面等了片刻。
苑柳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到底在長儀平靜的目光下出去了。
裴錦小兒之前沒碰過女人,昨日也沒看清紅印,一時沒能想到嬌嫩的花枝子被他碰過怎麽不會留下痕跡。
故此,他還以為瑤兒不知,開開心心将飯食放在了桌上,嘗過一點沒有問題,又将胡餅小心夾碎。不過心裏到底是虛的,也不敢多看她。
長儀坐了他對面,看着他低頭貼心地将早食夾過來,一時竟不知道怎麽開口。
直接問嗎!她是公主,怎能問出這樣見不得人的事!
當人不羞的嗎!
長儀吃了口胡餅,像是不經意間提起,“郎君今日去南街嗎?聽人說那裏的姑娘都水靈。”
她說“水靈”二字時故意放重了音。
小色|胚|子不是餓得狠嗎!
裴錦困惑地擡起頭來,沒想通瑤兒為甚要這樣說,不過認真回答。他嘴裏還塞着胡餅,含糊不清,“不去,都不及瑤兒水靈。”說完有些臉紅地低了頭,耳尖都動了動。終于,将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一些了。
不過,長儀心中更氣了。
若是沒有夜間那一出,這不過是平淡的誇贊人的一句,許是覺得他可愛。可是現今身上還是有些痛的,他這話出來更像是暗指……
水不水靈,他都嘗過了不是嗎!
這些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又舍不得晚上把他丢到門外邊,不然肯定是縮牆角。長儀一怒之下奪了他的碗筷,全移到了自己這邊。
既然這麽餓的,那就讓你再餓一些。
裴錦正吃着,好好的被奪了碗筷,也不敢搶回來,只是可憐兮兮地看過去,桃花眼閃爍,将嘴裏的咽下去,然後不解地舔唇。他飯量大,只是剛剛那幾口肯定不飽的。
瑤兒好像在生氣诶……
小郎君一時真的沒往昨夜自己做的事情上面想,他天真地以為,瑤兒沒醒,就不會知道。
“那去南街好不好?”裴錦還覺得是自己剛剛那句話背了瑤兒的心意,急忙改口。
長儀笑了,美人兒笑起來傾城國色,等到小郎君徹底看癡了之後淡淡開口,“去南街就不許你吃早食。”
裴錦木木地點完頭發現不對勁,不許吃早食啊,好餓……
長儀的确是要去南街的,刺客們在南街,只不過在此之前要回原來的客棧一趟。還有些事,要問問北幽的郡主。
華陽縣城危險,即便街市上動手的可能性不大,長儀還是換了男裝。
雪膚天然色,清雅玉靈芝,不過片刻功夫便多了個極俊俏的小郎君。不過這樣還是容易認出來,兩人的姿色都太過顯眼。
她就拿了個遮半面的雪狐面具戴了,又給裴錦戴了同樣遮半面的白狼面具。昨日回來的路過街市,看見有人賣這些面具,便留心買了。
兩人收拾停當便出了客棧。街市上賣的面具,除了他們也有人戴着玩,故此不奇怪。
到街市上裴錦的肚子就叫了,遇見賣餅的還看了好幾眼,但是不敢說,只敢不時回頭一下,那模樣特別可憐。
長儀心軟了,給他買了個餅拿着邊走邊吃。面具只遮了上半邊臉,少年郎的薄唇和光潔的下巴都露着,不影響吃東西。
“瑤兒,你真好……”裴錦拿着餅特別滿足,很快地吃鼓了腮幫。他吃東西快,又快又多。等回到山上,就問瑤兒願不願意同自己成親。
……
原來的客棧未曾有變化,掌櫃的沒認出他們來,依舊在櫃臺後面撥算盤。
他們說是有話同崔穆說,通報之後便有人領着上了樓。
小夥計退下,裴錦先一步掀了面具。
崔穆看到兩人時也愣了愣,“瑤姑娘怎麽這樣打扮?”這兩日忙着照顧受傷的謝琦,他都不曾注意邊上的客人一直未曾露面。
長儀合上門,“先前謝姑娘同我說丢了一樣東西,二位才一直在華陽耽擱,不知丢的可是一種藥?”
她這兩日思索許久,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瑤姑娘怎知我們丢了一種藥?”
長儀不答,進一步追問,“丢的可是一味吃了能使人一動用武力便能會毒發的藥?”
崔穆點頭,“是。此藥是我教獨有,食之使人一動用武力便血脈破裂而亡,毒性甚強,我們才一直在此處耽擱。”
果然。
同大梁一般,這兩年北幽內部也有争鬥,她一直想不通的這股勢力,或許與北幽的某一支有關。而這一支,有可能就是四皇子背後的勢力。
“我或許能幫助崔公子找到偷藥的人。”
崔穆凝神看了兩人片刻,抱劍行禮,“願聞其詳。不過,崔某也要先知道瑤姑娘的身份。”
他早就懷疑他們不是一般的梁人。且不說瑤姑娘穿用氣度不凡,單說念之兄弟腰間随意挂的玉佩,一般人也挂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