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有了老攻

第2章

另一邊，陳氏老宅。

二樓書房內，陳墨垂首站立在紅木大書桌前。

陳家老爺子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面色十分不渝。

他本想等着陳墨開口，奈何過了五分鐘，陳墨依然沒有變換動作，更不要說開口。

陳老爺子嘆氣。

“聽說你最近天天都往醫院去？”

“嗯。”

“你這是鐵了心了？”

陳墨：“......”

“所以當初你早早的從國外回來，也并不是因為家裏的事務吧。”

“......”

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面色越發難看起來，那火氣眼看又要壓不住了。

不過，最近一個月來，他從來沒在脾氣這件事上壓過去陳墨。

所以也只是眼看着也壓不住了，但他最後還是壓住了，他喝了一口茶水，接着問。

“他怎麽樣了，醫院怎麽說？”

“還沒醒。”

陳老爺子還要說什麽，推了推金色邊框的老花鏡，陳墨的手機鈴聲卻突兀的響起。

他便住了嘴。

這鈴聲一聽就知道是特殊定制的，也知道來電話的是哪方。

陳老爺子在桌後又默不作聲的喝了一口清火茶。

面無表情的聽完陳墨的通話。

剛剛還一臉冷靜的，仿佛世界都與他無關的陳墨，聽了電話之後，臉色一變。

陳老爺子裝作不在意的對陳墨擺擺手，非常善解人意的說：“你先去忙吧。”

看着陳墨走了，老爺子招呼家裏的管家。

“你看看哪家姑娘年紀差不多的，列個名單給我。

還有，派人去看着醫院那位，找機會，我要見他。”

黑色轎車一路開到了醫院門口，陳墨從後座下來，快速的走進三層住院區。

三樓值班室裏，蘇辰的主治醫生高醫生正坐在椅子上翻看檢查報告。

遠遠看見陳墨走來，忙起身迎了出去，伸手攔住了陳墨原本打算直接進病房的腳步。

陳墨看他，“怎麽了？”

醫生把手裏的報告遞過去示意他看，“蘇先生是醒了，但是，他現在情況有點異常。我需要先跟您提前說一聲。也好有個心裏防備。”

“什麽意思？”

陳墨翻了翻報告，都是專業的東西，他翻完就還給醫生。

“他失憶了，記憶停留在十八歲，這中間的幾年他暫時忘了。當然也可能不是暫時，也許是永久。”

陳墨表情頓時凝住，語氣低沉的重複了一遍：“失憶了？”

“沒錯，失憶。雖然他身體其他地方都沒什麽問題，但他确實失憶了，我懷疑當初他出車禍的時候失血過多，加上腦震蕩，某一短暫的時間內，他的腦部缺氧，所以才導致這種結果。

除此以外，您還需要注意一點。

他醒來以後最近這陣子可能會出現情緒變化異常，性情不定等情況，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照顧他的時候需要多點耐心。”

高醫生把情況講完，就不再攔着陳墨。

陳墨沉着臉推開門，走進病房。

306病房的窗戶被推開，窗外正飄着毛毛細雨，天氣陰沉沉的。

一雙漂亮白皙的手在這窗戶前伸開，修長手指輕輕撫了撫衣袖，然後扣上紐扣，往上一拽後收緊袖口，防止風灌進去。

額頭碎發被窗外的小風吹的往後翹起，露出額頭，那裏有一小道傷口，還未完全消散。

那張精致的臉蛋，即使額頭帶疤，臉頰消瘦，眼下泛着青黑，但五官豔麗，光華依舊，還是漂亮的惹眼。

病房一邊站着一位剛換班的小護士，已經悄摸摸的觀察了好一陣蘇辰的側臉，犯花癡的同時還偷偷拍下了這美好的瞬間，留待着以後舔屏。

照片裏，那張側臉線條優美到極致，在微風細雨的背景裏，整個人看起來矜貴非常。

但其實，如果将鏡頭轉個角度從正面拍，那她就能發現這張漂亮的臉上滿是迷茫，一雙桃花眼此刻正處于失焦狀态。

蘇辰頭腦尚還處在混沌中，就這麽抱臂倚在窗戶邊，盯着窗外面斜斜飄着的細雨，安靜的發呆。

陳墨推門進來就看見蘇辰站在那，筆直的站在那，是活的！

護士一看家屬來了，連忙先退了出去。

看着蘇辰的側臉發了好一會呆，直到蘇辰的衣服下擺被風吹的鼓起，腰側皮膚裸露在外，陳墨才清醒過來，疾步走過去，搭上窗把手，關上窗。

“今天天冷，你剛剛醒過來，在這吹風對身體不好。”

這話聽着淡淡的，但卻很是關切。

蘇辰一臉奇特又陌生的看着陳墨。

這個人，站在他面前，看起來比他高半個頭，以至于蘇辰需要微微仰起頭才能跟他對視。

一頭黑色短發，雙眸漆黑，眉型鋒利有肅氣，鼻梁高挺筆直，面容看起來非常之英俊，綜合看起來他比蘇辰應該大個幾歲。

蘇辰長這麽大只有一個關系特別好的朋友，還是同齡人。

——難道歲月蹉跎了朋友的年齡，反而饋贈了他顏值？

蘇辰被自己匪夷所思的猜想給打敗了。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不說別的，就說這人穿着的這一身套裝，顯得身材修長氣質清冷不說，整個人氣場還非常強大，用一句詞來形容就是——太A了！

雖然不知道怎麽的他看着有點憔悴，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高貴的氣質啊。

就他朋友那種古板藝術家的形象，重回娘胎裏打造個十年也不太可能，打造個一百年......估計有可能吧。

總之，這人不可能是他以前認識的朋友。

——所以......這是誰？他為什麽用着這樣熟撚的口吻，對我說這麽溫柔又關切的話？還表現的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蘇辰有點無措又有點好奇。

還沒想好怎麽開口，或者說蘇辰暫時不敢開口問。

他覺得還是先等等，再透兩口氣，吹個小風冷靜一下，然後，再來好好探讨這個問題。

蘇辰左手搭在陳墨上臂，右手握住窗把手，一個用力微微推開，剛推到一掌寬，停下了，一只手握住了他手腕，阻止他再繼續。

蘇辰擡頭對陳墨微微一笑。

“謝謝，但我這會感覺比較悶，還想吹會風，冷靜冷靜，我穿的挺厚的，沒關系的，你先松個手怎麽樣？”

這聲“謝謝”看似帶着笑意，實則透露着疏離，其中的陌生不帶絲毫感情，幾乎瞬間将陳墨鎮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墨沉着眼看着蘇辰的臉，好半天後，他松開蘇辰的手腕，改為摸蘇辰的額頭。

陳墨的手心很熱，非常熱，貼在蘇辰冰涼的額頭上，冷熱交替，蘇辰的臉一下子就僵住，連搭在陳墨胳膊上的手也忘記了收回，就這麽愣在那。

關于陳墨的身份更加不敢開口問了。

“吹風容易感冒，你剛醒體質虛弱，免疫力也差，聽話。”

陳墨低聲勸。

這麽自來熟的動作，讓蘇辰感到萬分不自在，不僅如此，心髒突然的亂跳也讓蘇辰感到擔憂。

如果說剛才陳墨的動作還只是一個朋友的範疇，那這會陳墨的動作則遠遠超越了朋友，達到了暧昧對象的水平。

簡直不能用輕柔來形容，這動作不僅親近暧昧還帶着小心翼翼。

說的話雖然可以歸類為朋友關心，但是也帶着一絲哄人的意味。

蘇辰垂眸，伸手不着痕跡的拂開陳墨貼在他額頭的手，微微偏了偏頭，用眼角餘光打量陳墨。

陳墨看着他的眼神非常之複雜，簡直不知道怎麽形容，既有關心，又有自責。糾結掙紮，心痛害怕......

越感到異樣，越不敢去想，但又越忍不住去想這人到底和自己什麽關系。

陳墨被蘇辰拂開手，卻一點不介意，甚至任由他打量，他趁着蘇辰出神，将窗戶又再度關上。

“外面還在下雨，你先休息一會，等做完檢查，沒事，我們就回家。”

陳墨拉住了蘇辰的手，把他帶到床邊，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蘇辰一時陷在自己的胡亂猜測裏，又被陳墨一時的溫柔口氣給迷惑了，等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回床上，連被子都蓋好了。

掙紮着從被窩裏重新爬起來，被“回家”兩個字給徹底刺激到，蘇辰不再繼續裝傻。

“......！那個，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