泑山劍（GL）

第15章 章節

歌聲消失了。

第二天，師徒七人下樓用餐時，發現整個客棧的人都十分驚慌，似乎遇見了什麽恐怖的事。

“小二，昨晚三更你們聽見歌聲了嗎？”載陽問道。

小二一聽，吓得臉色都變了，手上端的菜差點掉下來。此時，街上有一人邊跑邊大吼，“趙族長死啦！死人啦！”小二一聽更是腿都打顫了。

三娘留下詢問小二歌聲的事。師徒六人随着圍觀的人到了趙族長家。

趙族長一家算上還未出世的孩子共十人，趙夫人，七個仆人。除了懷孕的趙夫人暈過去外，其餘八個人的死狀極其凄慘，都被扒了皮吊在樹上。地上全是血跡，那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牆上還有用血寫成的四個字‘血債血償’。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吼了一句，“鹿蜀回來複仇了！”衆人一聽，全都四散逃走。眨眼間大街上空無一人。

平林真人和有年、穆聰及西風埋葬了趙族長和他的仆人，清理了院落。穆雪和載陽把受了驚吓暈倒在地的趙夫人扶到床上，熬了一碗凝神湯喂給她喝。處理完趙家的事後，師徒六人回到客棧，三娘把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原來這杻陽山上有一種異獸叫鹿蜀。鹿蜀形狀像馬，白色的腦袋，紅色的尾巴，身上的斑紋與老虎相似。它發出的聲音就像在唱歌。無論有什麽煩惱，聽見它的歌聲，人的心情似乎都會好很多。鹿蜀性格溫和，從不傷人，因此起初它和人們相處得比較融洽。可是後來，寨子出現了一個傳聞，只要将鹿蜀的皮披在身上，就可子孫滿堂。于是許多長年沒有孩子的人打起了鹿蜀的主意。漸漸的，他們發現佩戴上鹿蜀皮的人果真都有了孩子。鹿蜀知道人類對它的企圖後，變得越來越警惕。人們想抓到它難上加難。趙族長五十歲了還沒有後人，已經換了十個夫人，可一個都沒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于是四個月前，他用高額賞金征集了寨子裏八十名壯漢，把家裏的仆人全都叫上，到山上圍剿鹿蜀。最後僅存的五十只鹿蜀全被趙族長抓住。趙族長命仆人把它們的皮拔下，五張留給自己。其餘四十五張全部高價賣給了他認識的其他部落裏的有錢人，賺了個盆滿缽滿。鹿蜀的肉就分給了那八十名壯漢。昨晚的歌聲就是鹿蜀發出的，只不過歌聲不再歡快。寨子裏的人都知道鹿蜀已經死絕了，聽到這歌聲便以為是它們的魂魄回來了。今早看見趙族長一家慘死，更是認為是鹿蜀的冤魂回來報仇了。寨子裏的人全都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異獸乃天地靈氣孕育而成，千年難得一見。沒想到這趙族長這麽可惡，把鹿蜀一族趕盡殺絕。難不成真是鹿蜀的鬼魂回來複仇？它還會再殺人嗎？”穆雪問道。

“鹿蜀并沒有多大攻擊力，不然也不會被幾十個凡人殺掉。而昨晚的鹿蜀卻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掉趙族長。極有可能是它們死後化成了厲鬼。而它們并未殺趙族長的妻兒，說明它們還有憐憫之心，并非濫殺無辜之輩。但當初那些參與屠殺鹿蜀的人估計是不會放過的。”載陽猜測道。

“載陽說得對。鹿蜀極有可能會殺掉那些人。不可讓鹿蜀再添殺孽。過多殺孽不利于鬼魂投胎。此生已經結束，就不要讓這輩子的事再影響到來生。載陽、三娘、小雪，你們去外面巡視。晚上，西風、有年和穆聰再去山上瞧瞧。”平林真人說道。

“是！”

酉時，天上落下百餘點火苗。有十幾戶人家遭了殃。寨子大多是茅草屋，遇火即燃，火勢瞬間蔓延，勢不可擋。平林真人和徒弟連忙救火。只餘載陽追蹤鹿蜀。鹿蜀停在寨子十裏外的一條河邊。

“你是神仙？”載陽發現這只鹿蜀身上竟然帶着仙氣。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昨晚殺人的鹿蜀會是神仙。

“沒錯！我本是天帝的坐騎。”

“鹿蜀，修行不易，你這是何苦！你已經殺了趙族長，何必再添殺孽呢？”載陽總覺得鹿蜀的名字很熟悉，這下才想起好像在天庭聽到仙侍介紹過天帝的坐騎叫鹿蜀。

“我們族類本就與世無争，從未害過一人。可我在凡間的子子孫孫卻被寨子裏的人屠殺。若非我早已成仙，只怕也命喪他們手中。偌大的六界只剩我一只鹿蜀。這群可惡的凡人，即便是被剔除仙籍，灰飛煙滅，我也要親手殺了他們為我的後代報仇。本想再多折磨他們一會兒，卻遇到你們多管閑事。”鹿蜀忿忿地說道。

“你遠在天庭，如何得知同族被屠的事？又是怎麽瞞過仙官和天将逃出天庭的？”載陽問道。鹿蜀是天帝的坐騎，有專門的仙官馬丞照看。除天帝和馬丞外，一般的仙家怎麽會輕易接觸到鹿蜀把消息告訴它。而且載陽追蹤過程中便發現鹿蜀法力并不高，只是行動矯健，又怎麽能打贏天庭守衛跑到凡間來？

“哈哈哈！我大仇得報，死也瞑目了！只可惜辜負了天帝的信任。”鹿蜀突然開始散掉全身修為。

“不要！”載陽想阻止鹿蜀，卻已經晚了。它已經灰飛煙滅了。

“鹿蜀！”太白金星也到了這兒。“長公主，你們也在杻陽山？”

“嗯，我們正好雲游至此處。不想遇見了鹿蜀。天庭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載陽問道。她隐隐覺得事情不簡單。

“兩個時辰前，管轄杻陽山的山神鳥身龍首神上天向天帝禀明了鹿蜀一族被滅之事。天帝下令，命閻王這一世結束後把參與捕捉鹿蜀的凡人，堕入畜牲道輪回十世。一個時辰前，陛下去了牧場安撫鹿蜀，沒料到它趁陛下不注意偷走了陛下随身攜帶的收妖盒鑰匙。回到彌羅宮後，陛下才發現鑰匙不見了。收妖盒裏鎖着的正是四大兇獸。”

“四大兇獸不是在淨妖瓶裏嗎？”載陽道。

“陛下上次經紫微之事後，認為四大兇獸惡習難改，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去淨化它們的妖氣。于是把它們直接鎖在了收妖盒裏，只需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煉化它們。半個時辰前，四大兇獸被放出來擾得天庭大亂，随後逃下凡間。鹿蜀也是這個時候趁亂下凡的。剛剛陛下派北山将軍、天蓬元帥和兩名副将下凡捉拿四大兇獸。老朽則到杻陽山帶鹿蜀回天發落。天上一天，凡間一年。一盞茶的功夫鹿蜀已經殺了這麽多人。”

“鹿蜀不是有馬丞看守嗎？它怎麽跑出去的？”載陽問道。

“掌管馬廄的仙官鸱鸮當初乃是天庭重将。可惜他恃才傲物，多次違反天規，天帝無奈把他貶為馬丞，他卻懷恨在心。鸱鸮趁鹿蜀被仇恨沖昏了頭，以放它為條件，蠱惑鹿蜀偷到鑰匙後，就去了天牢打傷了天兵天将，奪得了收妖盒，然後放出了四大兇獸。不過他已經伏誅了。”太白金星道。

“當初一個朱厭就令人頭疼，比朱厭還要厲害的四只兇獸全逃到凡間，這下凡間可要遭殃了。”載陽想想就覺得可怕。

“它們在淨妖瓶和收妖盒中待了很長時間，法力只剩下以前的一半，殺傷力已經大減。剛才它們在天兵圍攻下負傷逃走，現在隐匿在凡間，不敢張揚。”太白金星道。

柳暗花明

“師姐！”載陽飛了過去，把三娘拉到了岸上，深吸一口氣後，對着三娘的嘴吹氣。

“咳”三娘這才醒過來。

但三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暈過去了。

“師姐，你醒醒！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該那樣說。”載陽都快急哭了。她抱起三娘回到了客棧。

天蓬元帥得知載陽回客棧後，和軍醫一同來到了客棧。載陽看軍醫嘆了一口氣，心裏一沉，急忙問道：“神醫，師姐怎麽樣？情況嚴不嚴重？為何一直沒醒過來？”

“風姑娘動了真氣又感染了風寒，吃些藥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不過，風姑娘脈沉澀，似有心事郁結于心。老夫的藥治得了外傷，卻醫不了心病，什麽時候醒過來只能看病人自己了。”載陽當然清楚三娘的心病是什麽，她愧疚地低下了頭。

“麻煩神醫了！”載陽送軍醫出了門。

“長公主，風姑娘好端端的怎麽會溺水？”天蓬元帥問道。

載陽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神醫說三娘動了真氣。莫非三娘發現了窮奇和它交過手？窮奇難道躲在水底？這些天一直搜索山上，卻一無所獲，窮奇極有可能就是躲在水底的。三娘心胸寬廣，不至于因為感情的事就去跳河。

天蓬元帥見載陽遲遲不語，又問了句，“長公主？”

載陽将心中的猜測告訴了天蓬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