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咬鈎
“五叔,給我放大鏡”,聽白井芯這麽一說趙悅佳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伸手,五叔也詫異的把手裏的放大鏡遞了過來,趙悅佳用數倍的放大鏡一點點的看着瓶底和瓶身的位置,又看了兩遍瓶口和瓶身的位置,額頭上漸漸析出了一層冷汗,喉嚨滾動了一下後像是見鬼的表情看了白井芯一眼,急忙伸手把蒜頭瓶給放下了,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那邊五叔見到趙悅佳的動作也挑了一下眉頭,把蒜頭瓶也拿了起來,用放大鏡仔細看了一遍,看完後眼眸中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來,不過他圓滑多了,除了眼眸外表情根本紋絲沒變,也小心翼翼的把蒜頭瓶放到了桌子上,其他人自然立刻拿起來稱贊着鑒賞了起來,而趙悅佳則拉着白井芯往座位上走了。
“你。。。你是怎麽看出這個蒜頭瓶的問題來的?”趙悅佳有些不可思議的拉着白井芯低聲問道,白井芯自始至終也沒有上手鑒賞,只是在一邊扒着頭旁觀着,可是她竟然看出問題了,要不是經過白井芯的提醒那這次自己可就打眼了,剛才她還真想管白井芯借錢把這個蒜頭瓶給拍回去呢,想想心裏就一陣的發顫,這要是買回去了那可就虧大了。
之前這段時候趙悅佳還不停的教育白井芯,說這古玩行多麽多麽不好混,水多麽多麽深,而且她們兩人去長春還被騙了二十六萬,以後要警惕警惕再警惕,誰知道這次打眼的竟然是自己,而不是白井芯這個小白,以前趙悅佳的父親和爺爺不停的教育她,告訴她這行當裏的很多鬼伎倆,趙悅佳倒是也聽進去一些,但是聽長輩講是一回事,到了現實生活中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難怪經常有人說死讀物不如無書呢,這個蒜頭瓶趙悅佳估價如果上拍的話要在一千兩百萬左右,而在這裏恐怕一千萬以下就可以拿到手,可是如果真的花了這麽多錢買下來那倒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啊,想想就一身的冷汗,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在家的時候老爸和爺爺總是說她還太嫩了,看來自己果然是太嫩了,這次不是白井芯提醒自己非上當不可啊。
“你不是說進這古玩行的首要條件就是要眼睛夠毒麽?眼睛不毒的話恐怕打眼幾次就會傾家蕩産了,呵呵,剛才我在側面迎着光看的時候總覺得那瓷瓶的瓶身顏色和瓶口的顏色有些細微的差別,而瓶底的顏色也有些色變,所以我想起了你前幾天給我講的一種作假手法,上下相接,不過你也說了,能做到上下相接的水平那都是超級高手,不想今天還真讓我們碰到了”,白井芯編了個瞎話,她哪裏看的出來顏色不對了啊,要知道就算翠色也可以分為幾百種翠色,每一種翠色都有所不同,但是差別十分的細微,這種細微的程度只有專業受過長期訓練的人才可以分得出來,像白井芯這樣的小白想都別想,可她必須這樣說,要不然就沒法解釋了。
剛才白井芯上去的時候也覺得那個蒜頭瓶好看的要命,可是還是用異能查驗了一番,這一查驗不要緊,她看到這瓷瓶竟然分成了三段光暈,第一段光暈是藍色的,第二段光暈竟然是白色的,而第三段底下的光暈又變成藍色的了,一件物體出現三段光暈白井芯還是頭一次見到,讓她很是詫異了半天呢,想了一會兒很快明白了,這個蒜頭瓶原來是被很厲害的高手做過手腳啊。
這個蒜頭瓶表面上看是個完整體,可是如果你用很大倍數的放大鏡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問題了,一般的瓷器鑒定都是先看低,然後看口,最後看瓶身,很多鑒定師都是如此鑒定的,這個蒜頭瓶的底部是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圈足也正,底款也真,而上面的瓶口也是真的,讓你看不出任何問題來,可是中間的瓶身卻是現代的仿品。
一個瓷器高手先是燒了一個現代的瓷器贗品,然後把底部和瓶口不都敲掉,再把真瓷器碎片的底部和瓶口粘在這個現代贗品上,普通人當然做不到了,可是高手卻可以粘的近乎天衣無縫,讓你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鑒定的時候你先看底,再看瓶口,随後你就本能的認為這是真東西了,瓶身又做的以假亂真,就是很多古玩行的老江湖不小心都會打眼的。
再加上這是黑市拍賣,給你鑒定的時間極為有限,你根本看不了那麽仔細,可以這麽說,現場看這個蒜頭瓶的行內人都打眼了,只有白井芯一個人看出問題來了,當然白井芯是作弊看出來的,就連五叔這樣的老江湖也打了眼,心裏在嘀咕這個作假的人水平之高呢,他也是看到剛才趙悅佳變了臉色,又仔細看瓶口和瓶底的結合位置才看出了一絲細微的問題來,鑒定古玩就是這樣,只要發現一絲的問題那就會在心中埋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在心中慢慢的長大,最後總會鑒定出問題的,就算鑒定不出也不會再出手去買的,因為已經認為這東西有問題了,又怎麽可能再花大價錢去買。
“三百七十萬”,白井芯幾個人在低聲的聊着天,那邊的幾個老板已經在競争了,明顯現場的人也只有白井芯這一夥人看出這個蒜頭瓶是上下粘起來的贗品了,其他的老板都打了眼,就連那四個鑒定師也都沒有看出問題來,而這些人也從底價一百萬的價格上開始不停的競争了。
“什麽?五叔你說這個蒜頭瓶是粘上粘下的手法?”劉文博本來還想喊價呢,被五叔按了一下,五叔開口說了四個字,粘上粘下,劉文博頓時驚住了。
“恩,手法極為高明,如果不仔細的觀看整個蒜頭瓶,恐怕根本看不出來,粘的地方如果不用放大鏡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今天多虧了白丫頭提醒,要不然我都打眼了”,五叔的話讓劉文博更加難以置信了。
“她?她竟然看出這蒜頭瓶是贗品了?”劉文博有些哭笑不得,可以說這夥人中白井芯的鑒賞水平是最低的了,只能用剛入門來形容了,可是他們任何人都沒看出問題了,卻讓一個剛入門的小白給打敗了,也難怪劉文博無法相信呢。
“六百二十萬”,一個有些胖的老板,用手絹不停的擦着汗呢,一邊擦汗還在和一邊的鑒定師嘀咕着什麽,看來那鑒定師已經确認這是個真品無疑了,價格也漸漸的攀升到了六百多萬,那鷹鈎鼻在臺上都快笑出花兒來了。
“六百二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機不可失啊,這樣的好東西可不多見了”,鷹鈎鼻還在挑逗着大家的情緒。
“六百五十萬”,一個擡眼鏡的老板想了想又加了三十萬,雖然在場的這些老板只有四個人帶了鑒定師,可是他們也不是傻子啊,這幾個老板不停的搶這個蒜頭瓶,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蒜頭瓶是真貨,既然是真貨那就下手吧,這個蒜頭瓶如果上正規拍賣會的話絕對不會低于一千一百萬的,所以只要不超過一千萬把這個蒜頭瓶拿下來那都是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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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井芯也終于驚然了,難怪第一件嘉慶粉彩瓷是真貨呢,而且還那麽便宜,這都是在給這第二件蒜頭瓶打掩護啊,讓大家以為這第一件是真東西,第二件又看不出任何問題來,起碼在十五分鐘內看不出問題來,自然而然就以為是真東西了,雖然第一件嘉慶粉彩瓷損失了二三十萬,可是這第二件蒜頭瓶可是賺了幾百萬呢,可以說這件蒜頭瓶賣多少錢就賺多少錢,是碎瓷片拼接的贗品嘛,這夥人還真是厲害啊,先丢一小塊肉,然後就可以釣上來一只大鯨魚,自己買這個粉彩瓷賺了二十萬,而這個買蒜頭瓶的冤大頭虧的可就不止兩百萬喽。
“七百一十萬”,另一個帶着鑒定家的老板憋了半天喊了一個價錢,白井芯越聽越心驚,這些老板還真是人傻錢多呢,這些騙子挑他們騙也算對了,其實白井芯很想上去大吼一聲,這個瓷瓶是贗品,上下粘起來的廢品,你們腦袋都被驢踢了吧?花幾百萬買個破瓷瓶?可是她不敢啊,她要是吼這麽一嗓子估計那鷹鈎鼻當場就會讓那些手下把自己砸成肉餅,擋人發財等于殺人父母啊。
“七百六十萬”,一個個的高價還在攀升着,白井芯聽到的心驚肉跳啊,握趙悅佳那只手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了。
“八百二十萬,還有沒有價格更高的?現在的價格是八百二十萬,沒人的話我可落錘了?八百二十萬第一次”,又過了十分鐘通過三個老板的競争最後的價格落在了八百二十萬的數字上,那兩個老板明顯都有些退縮了,那個帶着眼鏡的胖老板一臉的得意,看來今天這個寶貝會被他收入囊中了,鷹鈎鼻叫了三次後沒人應聲,啪的一聲,這個破瓷瓶終于賣給了這個胖老板,不,應該叫胖傻子才對,白井芯嘴角不停的抽筋,她很想知道如果這個胖傻子回去後發現這個瓷瓶是上下粘起來的,到時候又會是什麽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