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地下賭場
娛樂圈的演員藝人身上, 沒有幾個是完全幹淨的, 同性戀、吸毒、酒駕、睡粉絲、愛賭博、被包養、約炮、意外懷孕……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不為人知的事情。秦閱自己開娛樂公司, 對這種事情就更加清楚,他開會的時候和經紀人幾次強調,有些事情是完全不許涉及, 譬如不要帶着藝人去找金主,不要涉毒,不要違法……但有些事情, 他自己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并不過問太多,僅僅是要求公司的經紀人要對自己的藝人有百分之百的掌握, 這樣即便出了狀況,公司也有風險調控的辦法。畢竟影視行業工作壓力大, 演員有時候多次出戲入戲,情緒起伏多, 總要在別的事情上有所寄托。
然而,秦閱不管,不代表他不了解內情。
賭博這件事很微妙, 男人天生愛冒險的性格讓他們更容易沉迷賭場。不過小賭怡情, 像宋荀這樣,若他特地跑去澳門偶爾玩一玩,即便被曝光到媒體前,也算不上是多嚴重的問題——澳門賭博本就合法,去澳門賭博和去澳洲沖浪, 法律上講是沒有什麽差別的。
倘或宋荀這一百三十萬真是從澳門的賭場贏來,那算他運氣好,這一次被曝光的虧,王忱和秦閱便只能硬着頭皮忍下。
可問題是,秦閱盯着宋荀往返澳門的次數,談不上頻繁,但也不太規律,這說明宋荀并不是固定只去澳門賭博。他斷斷續續來往了兩三年,說明賭博這件事,宋荀有瘾,至少是有興趣的。那麽,會不會有可能,宋荀在內地的時候,也到什麽地方賭博過?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百三十萬的收盈,那麽宋荀在賭場下注都下多少?用多少的本金換來的這些贏錢?他今次能贏,下一回,會不會又輸?
毀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先給足了他甜頭,讓他徹底陷進漩渦裏來,然後再也逃不出、戒不掉,養大了胃口,放縱了欲望,最終卻收回他所得到的一切,甚至變本加厲地吸幹人血。
秦閱敲了敲報告的封面,伸手退還給孟楷隸,“照着王忱說得查吧,主要看看宋荀在內地有沒有賭博,是誰的莊家,有沒有欠款,或者……未來會不會有欠款。”
“知道了秦總。”孟楷隸開車走了。
王忱坐在沙發上,從側面打量秦閱,莫名有點害怕。他湊過身子,抱住秦閱的上身,在他胸口來回摸了摸,問:“秦閱,你不會想對宋荀做點什麽吧?”
秦閱擡住王忱的下巴低頭一吻,盯着王忱雙眼反問:“你覺得我要對他做什麽?”
“我哪知道哇!”王忱噘着嘴,又要秦閱親了一下,他這才說,“宋荀人品很差很壞,但是你也不要越過法律界限去懲罰他,這種人多行不義必自斃,我不想你跟着他變壞啊。”
“嗯,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麽,他把我們的事公之于衆,咱們總要以牙還牙,讓觀衆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吧?”
王忱點點頭,抱着秦閱主動親了一口。
這一次,兩人的吻不由自主就變得有些深了。
秦閱左手上下順了順王忱的脊背,不過片刻,就不安分地伸到了王忱褲腰的邊緣。王忱在家裏只穿了條松緊腰的居家褲,秦閱的手輕而易舉就探了進去。他在王忱頗有彈性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忱忱覺得我不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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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忱從秦閱的表情裏看出了一點性暗示,嘿嘿地笑起來,晃了晃屁股,“壞,很壞的。”
秦閱也笑,他将王忱整個抱起來,放到了自己大腿上,順手把褲子也扒了,“你知道那最好。”
兩個人愉快地嘿咻起來。
翌日,王忱因為沒有工作,還是待業在家。
秦閱照常恢複了去公司上班。
接連幾天,秦閱雖然去公司的時候都發覺有狗仔在樓下徘徊,但因為沒有抓到王忱的影子,最終也沒有什麽新消息見報。事态似乎隐隐有徹底平息的架勢,再沒有什麽風浪。
直到孟楷隸帶回了宋荀更多的資料。
辦公室裏,王忱并不在,只有秦閱一個人埋頭在新項目的劇本和殺青電影的財務報告裏抽不出身。
孟楷隸敲了敲門才進來,他拿着一個碩大的牛皮紙袋,“秦總,宋荀那邊有消息了。”
秦閱握着鼠标的手一頓,擡起頭,“查出什麽了?”
孟楷隸似笑非笑,從紙袋裏拿出一沓的照片。
“前天,宋荀從海南錄真人秀剛回來,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個地下賭場。”
“在北京?!”
“是的,北京。”
秦閱眼底明顯閃過錯愕,他不是不知道京城內的花花景象,但這種事可輪不到宋荀一個演員去享受,那是專門準備給各家族二世祖的銷金窟。
當他接過照片,看完才意識到。宋荀去的地方遠沒有那麽高的規格,只是開在一個舊小區裏的地下賭場。秦閱知道那一片地方,他的堂哥做的房地産,正計劃拆遷那一片的老樓建新房。那邊的住戶已經簽合同領賠償搬得七七八八了,平時都沒什麽人。難怪能開出地下賭場這種東西。
“我們請的私家偵探去查了查,宋荀并不是第一次過來了,這幾年,宋荀早已經養上賭瘾了……他那邊有人幫忙給來玩的客人單獨開賬戶,所以我估計宋荀的經紀人也未必知道這件事。這筆一百三十萬,基本是宋荀手裏剩下最後的錢了,他最開始入局的時候零零散散贏了快有五百萬,他轉了一百多萬出來,給自己的房子添了點首付錢,買了套五環的三居室。後面的四百萬就開始慢慢輸,但畢竟那會兒還沒上瘾,莊家正養他呢,偶爾還有贏的。宋荀估計慢慢玩得大了,到年底身上就只有這一百三十萬,全花在狗仔身上了。”
“那現在呢?”秦閱問。
孟楷隸點了點照片中的最後一張,“昨晚一直蹲在門口抽煙呢,估計昨天輸得很慘。他都上瘾了,您覺得莊家還會繼續養着他嗎?”
秦閱冷笑一聲,“真是應了忱忱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繼續盯着他,他要是瘾大,有一個月就能賠得褲衩都不剩,且看着吧。讓人多拍照,也可以錄一錄,到時候以牙還牙,讓他知道什麽叫曝光。”
“好的秦總。”
一月中旬。
“喂?宋荀?”經紀人的電話是在一個中午撥到宋荀的手機上,“你最近幹什麽呢?我怎麽聽房産經紀說你要賣房?”
臨近春節,宋荀已經暫時沒有工作,經紀人自然有一段時間都沒和他聯系。
正中午,經紀人本以為宋荀早已經起床,可沒想到電話另一端的嗓音卻是十分沙啞,仿佛宿醉剛醒,“啊……哥,我……那什麽,家裏有事,急用錢。”
“你爸身體又不好了?”經紀人清楚宋荀家裏條件,于是說,“現在北京房價漲的多厲害,你賣房子幹什麽。缺多少?不然我先借你一點。”
宋荀下意識就說:“啊不用不用……”
但他很快又清醒起來,一個骨碌坐起身,“等等,哥,你真的能借我嗎?”
“真的啊。”經紀人很慷慨地說,“你房子別賣,好不容易在北京買的,後面拍幾部戲,缺的錢就回來了,不要沖動,你說吧,你要多少錢。”
“……能……能借一百五十萬嗎?”宋荀試探地問。
經紀人這才感到不對,“你要這麽多錢幹嘛?你爸不是去年剛做過心髒搭橋?又不好了?還要做什麽?”
宋荀頓了下,回答:“不,是我大舅,腦中風癱瘓了,要住院,急救,老家找我要錢。”
經紀人重重嘆了口氣,“行吧,我錢轉你卡裏,你回頭來公司給我寫個借條。”
“好的,哥,我下午就過去。”
又過了半個月。
宋荀的電話主動打給了經紀人,“哥……你春節過得怎麽樣?”
“能怎麽樣,忙呗,怎麽了?”
“那什麽……我大舅的病,又嚴重了,要住重症急救,你……還能再借我點錢嗎?”
經紀人皺眉,“宋荀,你自己不是還有積蓄嗎?這一百五十萬這麽快就花完了?家裏沒上醫保嗎?”
一連串的問題吓得宋荀不敢回答,迅速挂了電話,心虛地連回答都不敢。
然而,沒過半小時,經紀人的電話再度追了過來。
宋荀第一次沒接,沒想到經紀人竟然立刻又撥了一通。
幾次連環追Call逼得宋荀不得不拿起電話。
此時,他整個人都蜷縮在床上,努力用被子蓋住半邊青腫的臉,“哥……”
經紀人隔着電話怒吼:“你他媽上網看看,那都是怎麽回事!”
“……上網?”宋荀愣了愣,“怎麽了?”
“你他媽自己看了再給老子說話!”
經紀人暴怒着挂掉電話。
宋荀還是一頭霧水,他半天才登陸上自己的微博——自從上次萬辰的事件,他的微博一直被粉絲罵,他就不再登陸賬號,而是轉交給經紀人在打理。
但還沒等宋荀來得及刷新內容,就有人“哐哐”敲響了他的房門。
宋荀只好放下手機,帶着一身傷艱難地去客廳,“誰啊?”
他不耐煩地問。
手機的屏幕上,已經閃爍着最熱門的新聞——演員宋荀深陷非法賭場,因拖欠賭資深夜被當街暴揍。
而門外,響起的是嚴肅而冷峻的聲音,“宋荀住在這裏把?我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