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主便打造了這一雙劍,如今還望在座各位高人能出二位來舞一把!”
話音剛落那戚世便躍入中央,拿起那純白陽劍掂了掂,滿意道:“便由在下來罷!”
“戚世少俠生性陽剛,戚家拳也屬純陽武學派,拿此劍實在合适,哈哈哈!”鐵雲濃贊不絕口:“那這陰劍……”
拿着陽劍的戚世開了口,神色邪惡得若有所思:“有的男子陰氣甚至重于女子。”
他這一說,衆人便帶着異樣而調侃嘲諷的目光看向李盡沙,隐隐夾雜着竊竊私語和低低的笑聲,心裏也都明白了好戲這才上演,也不辜負衆人等了那麽久,終于能讓朝廷的人出點醜給武林人看看。
朗霓一聽也樂了,拍這手肆無忌憚地大笑道:“這個主意好!戚少俠果真青年才俊。”而後向李盡沙吹了一個口哨:“喂,那個誰,兩廠提督,快來呀,量身訂做吶。”說完又惹得衆人一陣竊笑。
李盡沙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公孫律見此便回首低聲道:
“死人妖趕緊輕功了閃人。”
李盡沙目光移向他,但見那淺灰色的眼眸古靈精怪地轉來轉去,似乎在悄悄提醒着自己趕快腳底抹油走人。
“喂,”那邊的戚世喊道,“不敢了嗎?”
“快——走——啊。”公孫律極盡全部表情無聲地向李盡沙道,眼看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就要皺成了紙。
要是他走了簡直白癡,這樣不說兩廠聲譽,太後也會怪罪下來,他在朝廷該如何混。李盡沙心裏罵了一句後便忽腳下用力,形如閃電地飛過去,瞬間從戚鴻手中拿過那陰劍,其紫影翩然,如冷霜灑逸,說不出的飄豔。
衆人一陣歡呼,紛紛簇擁着他們出了門,到那積雪上一較高下。
公孫律則瞪大眼睛,一臉“不是吧”的表情,而後也随着蘇白看熱鬧的歡呼聲被擁擠出了主府。
雪地上,戚世掂着手裏的陽劍,神色傲然地看着對面的李盡沙,故意吊兒郎當地抱拳道:“指教了啊。”
話剛說完還未等對方準備好就直出劍鋒,帶着臂膀上的純陽內力向對方蓋去,如龍騰虎躍,其神色帶着笑意,不知哪裏來的自信滿滿。而李盡沙早知他會玩這一套,手裏陰劍一甩,那劍端便柔軟一震,如使鞭般幻化出幾種變化,将那金色的純陽之氣分解的四散開來,消散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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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世大喝一聲,陽劍猛地一橫掃便取對方下盤。李盡沙空翻躍過,陰劍狠纏化作螺旋狀,這架勢似是要将戚世的腦袋生生絞下,看得衆人驚呼。戚世一個激靈避開,陽劍也旋鋒一蕩,堪比千軍萬馬之力。
李盡沙毫無難度地閃過,心念與這愚蠢青年玩太久實在有損名譽,便考慮着下一波就要将其捆牢。
不料手上忽覺有一股怪異的真氣從陰劍那頭傳來,竟是一股與他體內陰氣相抵的純陽之氣,反應過來後頓時明白了鑄劍者的用心險惡。他們兩廠人所練武功最怕這種純陽之氣與體內陰氣相沖,而此種情況可謂罕見——要想陰陽兩氣相沖,必須通過在器物上灌入純陽氣并嚴密封鎖,且這器物還得是煉制了三年以上的玄鐵。他想到那是戚鴻的主意,便都明白了。
好一個寓陰于陽,寓陽于陰,陰陽相合,恰似天下之道,簡直胡扯,戚鴻要這般對付他,也是煞費苦心。
眼下這般情況,陰陽兩氣相沖,必須得在內裏被摧毀時迅速将戚世打倒。念此李盡沙咬牙,從腰間擲出一枚快如閃電的暗镖,正中那陽劍之端,而後劍走偏鋒,索性旋身從側進攻,眼看即刻将要用這軟劍把戚世捆住。
忽然他看見一銀線橫貫在自己和戚世面前,措手不及地仿佛憑空出現,不禁大駭,不料戚鴻竟能請來江湖上專收重金奪人性命的提線老者,一時腦袋一片空白。
眼看他即将要觸到那致命的銀線,忽然一把刀倏地橫貫而來,銀線瞬間一刀兩斷。而那刀面恰對着李盡沙和戚世,故二者毫發無損。
這刀便是公孫律的樂痕。
但見在衆人的愕然中,公孫律跳入二人中央,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戚世的背,表情嚴肅道:“戚兄如此狼狽,竟都要被死人妖捆住了,這樣下去怎麽能行!”說着将一臉驚愕的戚世推開,同時奪過那陽劍道:“小爺來和他比!”
李盡沙神色疑惑複雜地看着眼前的公孫律,他看得出,雖然對方挂着一張玩樂的臉,但那深不可測、直直看着自己的灰眸絕非在開玩笑,眼見的自己體內真氣要撐不住,便迅速提劍向對方而去。
以前公孫律好奇他的武功,便纏着他比,故二人過招已久,彼此的套路早已十分熟悉,一劍一刀光影交錯,可以毫厘不差地擦過致命之處,甚至腿腳并用也絲毫無妨刀劍上的厮殺。
但在這光影拼殺中,公孫律借着刀劍之接低聲道:“死人妖聽好了,一會七百八十招時同時擲劍,以炎之真氣讓兩把劍相撞,你我就解放了,明白?”
那雙灰眸在說話時還不忘滴溜溜地轉,看着四周觀者可否注意,實在不讨人喜歡都難。李盡沙見此便明白他和自己打的用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相撞會如何?”
“等下就知道。”公孫律一個擺劍晃得眼花缭亂:“第七百一十了。”
李盡沙皺眉:“誰告訴你的?”
“以前師父說的。”
“能真?”
“說真就真,再啰啰嗦嗦就強暴你!”
第七百八十招,兩人默契地同時出手,但見那陰陽黑白兩劍如天崩地裂地撞在一起,頓然石破天驚如同雪崩地震,那樹上的白雪都紛紛掉落,衆人不由得紛紛捂住耳朵,全然不解發生了何。
但見那兩把劍在真氣的相撞中竟逐漸合二為一,最後融成一把普通色澤的灰劍,掉落在雪地上。
“啊啊啊啊?這是咋回事?!”公孫律第一個适時地大喊起來:“爹快過來看!”
衆人紛紛圍上來,晉庭率先上前拾起那把劍仔細端詳,道:“陰陽兩劍,最後竟合二為一。”而後看向鐵雲濃;“鐵寨主,這該如何解釋?”
鐵雲濃也瞠目結舌,抓耳撓腮地像個猩猩:“這……本寨主可真沒想到啊,原先這兩把劍是用同一材質燒鑄時分離出的兩種材料分別制成……難道?”
“原來如此,”蘇木溪了然道,“這兩把劍即是在燒鑄時分離出,自然在同樣情形下也可以合二為一。”
衆人了然,便不禁道這場比武真是妙哉,既然已将那陰陽兩劍合二為一,便意味着這場角逐拼了個和局,那豈不恰與晉盟主所主張的“武林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和樂為處”之訓導相符?
聽聞衆人有如此闡釋,公孫律也添油加醋道:“看來這和局是天意啊爹,打打殺殺終究是不好,不如以和為樂,對罷?”說完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表情微妙的戚氏父子,神色大義凜然又得意洋洋。
晉庭哈哈大笑地摸了摸公孫律的頭,慈愛道:“子抑說的實在不錯!”
至此,衆人暫且不再糾纏朝廷和武林的恩恩怨怨,見天色漸晚,細雪也開始飄起來,便各自回了寨主給備的廂房休息。
次日。
連珩這一睡便是直接到了午時,當醒來之時床上已經空無一人,他坐起來迷茫地揉揉眼睛,剛想離開去找人便聽到安玄素那溫和輕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小珩,你醒了嗎。”
帷幔被撩起,只見安玄素精神奕奕,眉眼帶笑地望着自己。
“嗯,醒了。”連珩回了一個溫暖純澈的笑容,從躺椅上蹦起來。
“沐浴了便可以出來用午膳了。”安玄素說了一聲便退出內室。
很快連珩沐浴一番換上幹淨的衣物才走出來坐到安玄素身邊,下意識将所有膳食驗過一次才接過安玄素遞過來的碗筷開始用午膳,飯菜自然沒有百葉山莊的精致,但也能填飽肚子。
“小珩還擔心我下毒?”安玄素輕笑道。
“不是擔心你,是擔心這裏的人。”連珩高深莫測地說道。
“對了,昨夜你為何不回房睡?躺椅睡得不舒服罷。”安玄素憂心地說道。
“昨夜你醉得不省人事,若我不在這,萬一出事了你該如何是好?”連珩一邊吃着膳食一邊自然而然地說道。
“你還怕我被殺不成?”安玄素無奈地說道。
“你是因為我才來這龍蛇混雜之地,何況你又弱不禁風的,我自然要護着你。”連珩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正義地說道,“我怕你被占便宜了。”
“占便宜?”安玄素哭笑不得。
“他們有不少人喜好長相俊美的男子,所以你莫要像昨夜那般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