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說好的情敵呢(三十一)
出國旅游已經一年多了, 郁栎去過很多國家,經歷了許多千奇百怪的趣事, 結交了一群相見匆匆, 又離別匆匆的朋友, 萬千世界有着數也數不清的新奇事物, 引得人禁不住去探尋。
郁栎去往過田園安逸的小鎮,也攀登過高聳險峻的魏峰, 趟過激流湍急的長河,進去猛獸四伏的驚險叢林,每一次體驗都感覺到快活和潇灑,他喜歡這個規則嚴苛的位面世界, 小樂而安。
以前的他并非沒有過這些經歷,但心境的不同, 體驗到的感覺就大不相同, 至少非自由身的時候得不到這樣的快樂。
這天, 他在一個靠近北極的國家的滑雪場裏, 剛到這個國家第二天, 就被這裏壯麗的雪景迷住了,他決心多停留一段時間。有趣的是,這裏竟然遇見了很多祖國的人,是組團來旅游的,攀談之下,竟然是從他原本那個市來的。
漂洋過海這麽遠也能相遇,一時間親切感由升, 郁栎還與他們一同享用了午餐,閑聊之下竟然得知陳膺霖前不久與楊銘結婚了,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郁栎怎麽想也想不到他倆是怎麽湊到一起的,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喜事,雖然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和以前的人接觸,但陳膺霖畢竟不同,郁栎最終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道一聲恭喜。
陳膺霖接到郁栎的電話很驚喜,連忙問他現在在什麽地方,近況怎麽樣,有沒有回來的打算。
郁栎自然是不會回去的,與他閑聊的一會兒,讓他不要把與自己通話的事情說出去,就打算挂電話,結果被陳膺霖制止了。
“先別挂,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虞東錦滿世界的找你,你和他是有什麽恩怨嗎?”
“……”郁栎被這個消息弄得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話,虞東錦找他?他想不通虞東錦為什麽會找他,當初萌芽的那段感情,他剛察覺的時候就掐斷了:“他找我?多久了?”
“一直,一直很瘋狂的不停的找你,別人都以為是他想報複你,因為你們兩家的世仇關系嘛,但是我覺得不像,他好像是……”陳膺霖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大相信。
郁栎在心裏嘆口氣,不明白虞東錦的執着,不過他只剩下一年多點的時間在這個世界裏了,決不能和虞東錦有任何牽扯:“不管他了,你也別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一個電話就能暴露很多信息,郁栎向來謹慎,還是決定立刻訂機票明天就離開,這個國家他實在挺喜歡的,還打算多待一陣子,現在看來只能成為遺憾了。
“好的,我知道了。”陳膺霖見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近況,就挂了電話。郁栎站在陽臺上看着遠山雪景,沉默了許久,想起了與虞東錦以前相處的種種,心頭總有些沉重,再沒有任何賞雪滑雪的興致了。
……
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郁栎就收拾好行李去旅館前臺退房,飛機是下午一點的,從這個地方出發,需要三個多小時,所以他走得比較早。
拖箱的輪子在旅館大廳中滑動出“轱辘”的響聲,一直延伸到門口的旋轉玻璃門,戛然而止。
郁栎愣在臺階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全身堆積了一層薄雪的男人,他竟然……竟然會在一夜之間找到這裏來……
虞東錦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階梯下,靜靜的看着上方一臉錯愕的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時隔一年多,兩人的樣貌并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但心境和神态已完全不一樣了。郁栎渾身都是幹脆利落的潇灑之态,反觀虞東錦,已是滿眼憔悴。
細碎的冰淩挂在他的眉梢發尾,嘴唇也有些青烏,不知道他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又在在門口站了多久了,才形成了這冰凍雪雕的姿态,與這冰天雪地的景色融為一體。
郁栎萬萬沒想到虞東錦竟對他執着如此,如果當初他知道虞東錦會對他生出這樣的心思,他就絕不會去招惹這個男人……
“這回終于找到你了……”虞東錦露出一個慶幸的笑容,口中并沒有呼出多少白色的霧氣,可見他已經凍僵了。
郁栎心頭喟嘆,一時間百般紛絮。只好上前拉住男人的手,從新回到了酒店內,再開一間房。旅館裏溫暖如春,讓虞東錦狠狠打了個哆嗦,他太冷了,神經都有些麻木,好在這苦肉計是管用的。
“走吧,先上去洗個熱水澡換衣服,我讓前臺再送點吃的。”郁栎松開他的手,反而又被虞東錦固執的握住,擡眼望去,男人的眼中全是霸道決斷。
“你別想再跑掉了。”虞東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一只手拖着他的行李箱,大步朝樓上走。
“不會……”現在這情況哪裏還走得了。郁栎只能被動的跟着他一起到新開的房間。
一進門就被男人狠狠的抱住壓在門板上,冰冷之氣撲面而來,久久不和他分開。郁栎拍拍他的背:“趕緊去洗個澡,不然等會感冒了。”
虞東錦不放手,生怕一眨眼他又不見了,渾身散發着強硬的占有欲。
“去吧,我不會走。”郁栎把語氣放得更溫柔。
恰好虞東錦在此時又打了個噴嚏,只好不情不願的放開了郁栎:“說話算話!”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放心的把房門鑰匙抓到自己的手裏,再從兜裏拿出了一把特制鎖,把門從裏面也鎖了一道,确保萬無一失後,才進了浴室。進去前還專門回頭看了他一眼,大有你在敢跑試試的威脅意味。
“……”郁栎全程無語,一年多不見,男人更幼稚了。居然還自帶一把鎖。
虞東錦在浴室裏很快結束戰鬥,熱水将身體一沖刷暖和,他就迫不及待的穿着浴袍出來了。看見心中挂念之人還待在房間裏,緊張的神經才又放松下來。他并未覺得自己非法囚禁某人有什麽錯,反倒因此而安心雀躍。
門口傳來敲門聲,是酒店送來了食物。虞東錦打開門很快接過餐盤,就趕緊關門上鎖。
“你沒必要這樣……我不會馬上走。”郁栎對他過于小心翼翼的行為感覺到心酸又好笑,搞得跟做賊一樣,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在乎他啊。
“你會!”虞東錦直到現在都對他的不辭而別憤憤不平,明明頭一天才送了他一定情信物,第二天就一聲不響飛到國外去了,還一去不複返,害他這一年多來掘地三尺的挖人,都快要找瘋了,已經很久沒好好睡過一覺。可恨的是這個人一點都不知道他的痛苦。
郁栎攤手,不理會他的強詞奪理,問起心中了疑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虞東錦一頓,不自然的偏開了頭。
一看就是心虛做了壞事,郁栎幹脆直直的面對他的臉,說:“做了什麽虧心事?”
“給陳膺霖安了監聽器……”虞東錦只好說了實話。一年多前是陳膺霖把人放走的,他動用了任何手段都沒找到人,只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陳膺霖身上,讓人24小時輪番監聽他,尤其是在他結婚這段時間,監控得最為厲害,他始終覺得郁栎會打個電話來道喜。果不其然,這回終于找到了線索。
最幸運的是,他恰好在郁栎所在的周邊國家出差,不然從國內趕過來早就人去樓空了!
“你真是的……”郁栎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趕緊讓你的人把監聽器拆了!”
“……好,不過你不準再不辭而別了。”虞東錦趁勢強加條件。
“其實我不懂,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他們可以是朋友,是知己,但決不能有更進一步的關系,郁栎所剩無幾的時間就好比一個絕症病人,很快就會前往另一個世界,至親之人是接受不了的。
虞東錦沉默了好半響,才說:“如果我說,我一開始喜歡的人是你,你信不信?”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郁栎疑惑的看着他,他喜歡的難道不應該是韓樂嗎?
“我懷疑我沒喜歡過韓樂,但是我确實那時候很喜歡他,不對……”虞東錦煩躁的抓了下頭發:“我說不清是什麽感覺,煩躁很混亂,但是我應該在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你了。”
“很早以前?是我們第一次在談判桌上見面的那次嗎?”
“不是,應該在更早的時候,但那時候可能只是有好感。”說到這裏虞東錦突然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一直派人監視着你,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天天被迫了解關于你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郁栎心想,果然牽引者說他是跟蹤狂、監視狂是沒錯的。畢竟是從小培養的嗜好。
“我想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