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晚餐
秦瀾撕開一包感冒靈，倒在杯子裏，沖上熱水，用勺子攪了攪，遞給桑月。
“小心燙。”
後退兩步，倒在沙發上，拉過個抱枕摟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桑月。
“說吧，什麽事讓你那麽想不開？”
“也沒什麽事，就是不想活了。”
事件的女主角桑月正裹着厚厚的浴袍，頭頂一條白色毛巾，窩在沙發裏，雙手摩挲着溫熱的杯壁。
秦瀾被氣笑，道：
“我在急診科室裏呆過兩年。見過不想活的，不計其數。不過像你這種，割腕割不到血管，還躺在冷水裏睡着的，我倒還是頭一次見。”
桑月聽了，縮了縮脖子，委屈地癟癟嘴，說：“我怕疼。”
怕疼你還敢學人家自殺？
怕又刺激到桑月，秦瀾想了想，把這話咽了下去。
“那怎麽會到我這？”
他嘗試換個話題，讓自己不那麽生氣。
“我怕，這事會傷害到我舍友。”
所以，那你就不怕傷害到我？
沒有用的，好像更氣了。
看着秦瀾越來越黑的臉色，知道自己做得不對的桑月也越來越心虛。
“對，對不起。”
我以為如果是陌生人的話，就不會在意別人的死活。
“如果給您帶來了困擾的話，我很抱歉，我以後不會這樣做了。”
還好，小姑娘懂事。秦岚很是欣慰。
然而下一秒。
“我一定會努力找到不打擾別人的離開的辦法。所以，在此之前還請您再收留我一個月，拜托了！”
秦瀾：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秦瀾躺在沙發上，有些苦惱。
距割腕事件已經過去五天了。這五天裏，桑月正常上課，吃飯，睡覺，也沒再做什麽危險的事。
這反倒讓他有點擔心。
聽心理科的老劉說，人的負面情緒要發洩出來才好，憋心裏遲早憋出毛病來。什麽時候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就容易尋短見。
這桑月心裏本來就有事，不然也不會一心想着尋死。這幾天來表現的好像個正常人，不知心裏會不會憋出更多毛病來。
這可怎麽辦好呢？
秦瀾正想着這事，就接到了桑月的來電。
真是想誰誰來。
秦瀾接通電話：“喂？”
“秦瀾，你能不能來收容所接一下我？”電話裏傳來桑月的聲音。
“怎麽跑收容所去了？”秦瀾想着這事，沒有立即答話。
桑月以為秦瀾有事，在為難，連忙道：“不急，等你有空時候來就好。”
“我沒事，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去接你。”
桑月小聲的說了地址。
“等我20分鐘。”
秦瀾出門時已是八點。
錯開了晚高峰，S市路況十分良好。八點一刻不到，秦瀾的車就停在了桑月所說的收容所門口。
下車進門，出示自己和桑月的身份證，領人上車，一套過程不超過十分鐘。關上車門的時候，秦瀾感嘆自己的辦事效率又提高了不少。
“謝謝。”桑月小聲道謝。
“所以你怎麽跑收容所去了？”秦瀾慢慢啓動汽車，餘光瞟向副駕座上的桑月。
“中午回去的時候發現我的錢包丢了。鑰匙和學生卡都在裏面。”
現在的桑月乖得像只兔子，有問必答。
“為什麽這個時候才打電話給我？”
“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路燈的光照得桑月的臉明明暗暗,看不清表情。
“我想着這也許是上天的旨意，就去馬路旁蹲着，看能不能遇到輛合适的車，撞死我。”
“那你蹲到了嗎？”
秦瀾覺得自己許是和桑月呆久了，也有些傻了，居然會問那麽顯然的問題。
“沒有。我看到的小車裏面都坐着女人或者孩子，我覺着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的事煩心。只有男人的駕駛的車，又都是大車，樣子太難看了，我不喜歡。”
那你還真幸運。秦瀾心想。
“後來我餓了。”桑月接着說。“來了兩個穿制服的人，說他們是收容所的，那裏有飯吃。”
“你就跟他們走了？”秦瀾十分好奇，這冒着傻氣的姑娘是怎麽考上的T大？
“不然呢？我得找個地方給手機充電，收容所就在旁邊。”桑月轉頭看向秦岚，眼神裏帶着不解。
秦瀾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沒考上T大。
“那你在收容所吃飯了嗎？”秦瀾今天下班晚，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召來接人，現在已是饑腸辘辘。
“沒有。那飯看着不好吃，我就沒動。”桑月想起這事，也有些悶悶不樂。
“那我們去吃飯吧。”車子停在一家飯館門口。
“酒香居，你最喜歡吃的。”秦瀾下車，繞到另一邊，幫桑月拉開了車門。
桑月有些訝異地望着他，問道：“我什麽時候說過？”
“前天。”秦瀾沖她笑了笑，想了想，補充道，“朋友圈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