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

第46章 兩份神力

第四十六章 ：兩份神力

‘‘雅伯爾，我收到了恩特的邀請函，準備去一趟……可能不會回來了。剛才在你喝的下午茶裏加了些有助于睡眠的東西，你短時間都不會醒過來的，這一點我向你保證，不過從此以後你都不會在喝下午茶了吧？你一定會恨死這種東西的，順帶恨死我，這個到最後又騙了你的人。我把你剝離的意識體放在你可以找到的地方，我死後你可以自由支配，但你擁有這份意識體的同時代表你也會受到神父的控制……如果我沒有殺死恩特你們兩個就會成為争搶最後神力的人，不過依諾把他那份給了你，所以你的勝算會大一些。

‘‘我覺得在我離開你的時候我已經把雅伯爾帶走了，剩下睡在這裏的或許是未來的神父，也有可能是不久後的亡靈，但我覺得無論他是哪一種結果，他都不再是雅伯爾了，我也希望你記住，我已經把我的愛人帶走了，他會同我一起死，從此這個世界上在也不存在這個人了……對不起……天使救不了這個世界，堕天使也是一樣，最後戰鬥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們三個，但我不後悔愛上你……我不是因為你是神才愛上你，如果百萬年後輪回轉世，我保證我還會認出你……

‘‘最後我希望你能記住兩件事，第一，呵，我是個魂淡，第二……我愛你……’’

剛剛回歸天界的騎士團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攔住，女孩一頭金發松松地編住背在腦後，将帶隊的尼爾攔住後也不說話，一耳光就扇了過去。

“小姐請住手！”幸存的治愈天使也是個女子，攔住女孩打第二下的手，“小姐和尼爾殿下有什麽過節嗎？”

“讓開吧。”

“還我哥哥。”

兩人異口同聲道。

尼爾示意騎士團回斯洛特那裏報道，獨自留下又挨了女孩第二記耳光。

“柯俊托夢來讓我忍你三耳光，你還有一耳光。”

女孩立馬住手，“你還我哥哥。”

“你哥哥被天界捐軀哪容你玷污他？我若不是承諾絕不還手又怎麽會在這裏和你浪費時間？”

尼爾面不改色道。

女孩驚訝地看着他，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尼爾平靜地看着他，這個與柯俊留着同樣學業額的女孩一點也不想他，不溫柔也不理智，像個讨債的小鬼，全然不顧及後果。

“我不知道你哥哥是怎麽死的，他也不是因為我死的，你沒有理由向我讨債。”

女孩啞口無言地瞪着他，說不出話來。

他們根本不在一起，更不是因為尼爾指揮失誤而導致柯俊喪命，何況同樣是他的朋友，夏森也死了，他沒有兄弟姐妹，又有誰來替他哭訴？

尼爾從女孩身邊走過，沒有愧疚，“攻打審判庭一共一萬三千九十三個，個個都是我的兄弟，他們有的沒有兄弟姐妹，不能像你這樣來給我兩耳光，他們連罵我的機會都沒有，相比之下你又有什麽可抱怨的？要說與失去哥哥的痛苦相比，他們可是墜入平行空間被五馬分屍，那種痛不比你痛千倍萬倍嗎？！”

說到最後竟哽咽不已，一萬多條生命，一條都沒留下，還有雅伯爾的摯友，這讓他怎麽向斯洛特，向雅伯爾交代？

“你們在吵什麽？”

異常溫柔熟悉的聲音。

尼爾詫異地尋着聲音看過去，看見的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雅伯爾殿下？”

“嗯。”

雅伯爾無視他的詫異彎身摸摸女孩的頭，“傷心嗎？”

“廢話！”女孩沖着他咆哮。

雅伯爾把手伸到女孩脖頸的地方，“那和死相比，傷心有意義嗎？”

女孩愣愣地看着他，忘了怒吼，她的呼吸漸漸受阻，他下意識掙紮，卻無法掙脫。

“他走了…”頓了頓，原本缥缈的聲音逐漸有了力量，“我去找他。”

斯洛特把他關在結界裏，他瘋瘋癫癫卻也意識到了什麽，所以拼命掙脫出來，意外找到了自己抛出的意識體。

“鎖鏈斷了。”

雅伯爾喃喃自語着，像是說給眼前兩個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依諾和蘇凡都死了…還有柯俊和夏森…尼爾…你知道斯洛特他想要幹什麽嗎？”

尼爾扶住雅伯爾搖搖晃晃地身體。“他說他去和恩特喝下午茶，和千年前就應該喝的一杯下午茶，可是就在剛才，鎖鏈斷了…”

尼爾聽完也變了臉色，勉強地笑着說，“早已是是出了點小問題…”

“依靠神力起誓的鎖鏈，只有一方死去才會斷裂。尼爾，你覺得自己的謊言可靠嗎？”

女孩被扔在一邊茫然地看着他們，尼爾思緒亂作一團把雅伯爾攔住，“你不能走…你要是也死了天界就完了。”

“因為我也是神父的身體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蘇凡死的時候，把依諾那部分神力給了我。尼爾，不準再出兵地獄，不準傷堕天使一兵一卒，這是我答應蘇凡的。我是斯洛特的愛人，他死了，我有權代替他管理第一天，我命令你收好天界的大門，不準任何人傷害我的子民。”

雅伯爾痛苦地說完，終于展開翅膀，飛向天空，他的翅膀一半雪白，一半漆黑，像是被強行分割的晝夜。

他帶向面具，一半大笑，一半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是對的。

他在安托拉城止步，恍惚間一切又回歸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