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明二貨
那張照片是在卧室老式花型吊燈的一個花苞裏找到的,黑乎乎的花苞好久沒有人打掃,裏面有什麽東西也看不見。
這種燈在舊時期非常流行,催動魔法就可以讓吊燈亮起,他試着讓燈全部亮起,偏偏正數第三個怎麽都不亮,他飛上去看才發現了裏面的奧秘,但之後很快他又發現了更加有意思的一件事,那個一直不亮的燈竟然是可以亮起的,他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現裏面照片的。
說來也怪,他那天一邊用魔法開燈一邊罵自己的室友,誰知別的燈沒亮,唯獨中間這盞亮了。
他就像是一個怒氣感應儀,只要施展魔法的人怒氣道一定程度就一定會亮起。
想來除了這個燈的奧妙外,就只剩下那張不該放在那裏的照片有些奇怪了,不過畢竟是過去房主人的東西,出于禮節他沒有動。
男的生活本就粗略,他除了考慮了考慮這燈如何和其他的一起亮起外,就把這檔子事徹底忘了。
斯洛特喜歡在吊燈下的沙發上看書,那天他脾氣不太好就只亮了這麽一盞,他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看書,累了就翻了個身,一擡頭就看見那唯一亮着的一盞燈,昏黃的光亮襯托枯黃的照片,照片裏的人安靜沉睡,如同一枝再普通不過的梨花,卻開的清新淡雅,超塵脫俗。
斯洛特手一抖,書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之後沒有把照片拿下來,而且也一直不想拿下來,或許是因為這個角度仰視照片裏的人,總給他一種在仰視神靈的沖動。
就好像看着他,內心就能得到救贖。
他開始留心有關照片中天使的信息,他叫雅伯爾.安塔羅菲,是黃昏時期掌管第一天的天使,也是七天中的主天使,但因為愛上一個名叫恩特的天使堕天。
恩特,沒有姓氏家族,孤身一人。
斯洛特用了上百年才知道恩特的身份,為此他差點被第七天騎士長殺了。
好在很快他就比他地位高了,換句話說就是官高一等,可以更加放肆地調查了。
比方說他現在住的是雅伯爾母親的房子,可惜的是雅伯爾堕天沒多久他母親就意外過世了。
與其說是過世倒不如說是謀殺,不知道為什麽雅伯爾的母親特別小氣,被欺負了就一定要揚眉吐氣,屋子裏中的買一盆花都标記着恩特殺死她的全過程,簡直是難得的小氣難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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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方說雅伯爾和恩特現在成了安托拉城的城主。
他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頭發和翅膀變成黑色,偷偷溜進了安托拉城。
同行的還有他室友,不過他是去聖都玩的,跟他不怎麽順路。
安托拉城的治安很好,卻有些刻板,堕天使并不避諱他這個外來者,對城中管理人更是出言不諱。
所以雅伯爾只是個花瓶擺設,一點真是權利都沒有。
他知道原因,但沒想到會碰見正主。
“晚上好先生,來看煙火嗎?”
“煙火?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不知道。”
“…”
你是城主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麽節日?
斯洛特默念十遍他是花瓶才漸漸把吐槽的沖動咽回肚裏。
打消雅伯爾問他今天是什麽節日的念頭,斯洛特無奈地在腦中更新自己對他的印象。
這家夥分明就是個二貨嘛…
“不要腹诽我。”
“…”你聽得到啊…
“猜得到。還有提醒你,魔法要失靈了。”
他指指斯洛特的翅膀,果然,翅膀開始褪色了。
雅伯爾接下鬥篷給斯洛特披上,替他整了整帽子,笑了,“每一個祈禱天使都會在出生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死法,但卻不是每一個都能完整記下來…很不巧,我記住了。”斯洛特正想吐槽雅伯爾脫線的思維,誰想下半句話會成為他永生難忘的名言。
他說,“我是被你害死的。”
然後你卻幫我掩飾身份?
或想起來不得不承認,原時空的雅伯爾真的很可愛很無害,腦子脫線的可怕偏偏又不讓人厭煩,而且他真的敢直面死亡,這是斯洛特當時所不能理解的。
直到雅伯爾死那天他依舊不懂。
明明死的不應該是雅伯爾,他卻比誰都着急趕死。
就好像他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