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全部錯誤
撩開窗簾,陽光下聖都的大門前守着兩只灰色白爪的垂耳兔,紅瑪瑙般的眼睛彎起一定的弧度,溫和而無害,又格外可親的樣子。
他們一手背在身後,禮貌地沖着路過的先生夫人們問好。
雅伯爾由安娜扶着慢吞吞地下車,手杖點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溫柔地彎身給安娜掩了掩面紗,‘‘安娜,我想你該回去了,外面的世界一點也不适合你。’’她更适合無人知曉的黑暗,正如她不可告人的身份。
安娜微微欠了下身,駕着馬車離去。
兩只垂耳兔早已站在雅伯爾身後等候,‘‘雅伯爾.安塔羅菲殿下?’’
‘‘是。’’雅伯爾回答着,跟在他們身後步入聖都。
空無一人的聖都只有一點光亮,暖黃的光芒下一架白色鋼琴被安靜的放置在最中央,斯洛特背對着他輕輕敲擊音鍵,聲音清脆卻在不住顫抖,他整個人也像是在壓抑什麽,知道垂耳兔托着酒杯走來才打破這種異樣的沉靜。
‘‘殿下請喝酒。’’
‘‘主人請的?’’雅伯爾向斯洛特走去,被垂耳兔攔住,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将酒水一飲而盡,‘‘聖都的酒都太甜,總會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垂耳兔沖他恭敬的彎身,這才托着空酒杯離開。
雅伯爾走到斯洛特身邊,步伐逐漸變得踉跄,呼吸也紊亂起來。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斯洛特也回過神在等他。
雅伯爾不知道斯洛特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裏衣,他莫名覺得今天的聖都安靜到死寂,不是因為沒有人,而是因為有人……
來不及細想斯洛特已經把他抱在懷裏,粗魯的除去他身上的累贅,接受了他的入侵。
‘‘嗚……’’他悲鳴地把人死死嵌入懷中,雅伯爾滾燙的身體像是剛從火中取出的木炭,混沌的大腦依舊讓他保持了天使的紳士。
及時他不明白斯洛特為什麽這樣做,像是一只受了重傷的白狐,不會死去卻異常脆弱,他把不斷傷害自己讓自己變得清醒,即使已經遍體鱗傷。
‘‘主人……斯洛特,好了,你這是在做什麽?斯洛特!你……’’雅伯爾無措地讓他抱着,之前腦中的公事私事一并抛出腦後,他想知道斯洛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落魄?像是一個飄蕩了數萬年的孤魂,迷失了自己也迷失了方向,之前的運籌帷幄,之前的睿智冷漠全都當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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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力從他體內退出來,大腦一陣轟鳴,所有的事情都亂了。
他是他的奴隸,卻沒有享有與他分擔的權利,他本也不需要履行這項無意義的義務,只是想起他在墓碑前的陪伴,想起那瓶加了藍草的藥,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要知道,斯洛特究竟和恩特做了什麽?
讓人平躺在自己懷裏,雅伯爾摸到他胸口的傷口,血液永無止境地流瀉。
他終于開口……
‘‘我找到了新的輪轉石的位置,可是那裏真的很難進入……你說這是不是神父對我的一個玩笑?他陪我完了這麽久,現在他累了,所以游戲難度也增加了。’’
輪轉石是托人意念生成的石頭,世界上消失一顆才會出現另一顆,這樣永遠交替,他唯一的用途就是可以帶着握有輪轉石的人的靈魂,回到他想回到的時候。
雅伯爾理智地猜測着斯洛特尋找輪轉石的原因,如果不是失去了眼睛,他此時的眼神一定深邃難查。
‘‘留在這裏不好嗎?’’雅伯爾的聲音比以往都要深沉,斯洛特苦笑着搖頭,‘‘那你為什麽帶着刀子來?’’
雅伯爾一愣,他帶着的刀子是安娜剛才強塞給自己的,而斯洛特顯然是想錯了,他以為自己要殺他?他幾乎是觸電一般地把刀子扔得老遠。
‘‘恩特把賭局告訴你了?’’、
‘‘我知道我沒有勝算。’’長長的睫毛遮住雙眼的光彩,藍色的瞳眸像是磨鈍了的玻璃珠,‘‘我已經被你殺了那麽多次了,只是每一次還有輪轉石……這次你能不能晚一點?’’
雅伯爾把他放倒在地,對躲在暗處的垂耳兔說,‘‘快備馬車。’’
垂耳兔依言離開,聽話的奇怪。
雅伯爾略施法術有青藤綁住他的手腳,這才把人抱起來,‘‘斯洛特,展露dom的弱點證明你不是個好主人。’’
他的動作格外輕巧,他沒有心髒所以不會心痛,死寂的心理除了對神父出于本能的愛再沒有其他,他不知道斯洛特在想什麽,但又下意識地覺得這裏有點冷,把外套蓋在斯洛特身上,幹涸在掌心的血讓他微微失神。
他不懂斯洛特對他的感情,不懂很多東西,但現在他想把人關起來,然後找人找到輪轉石,藏起來,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