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對盤的同門
五皇子被放出宗正寺,回家自省的消息太子最先收到。他搞不懂在沒有新的人證物證的情況下,皇帝怎麽會突然開恩呢?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可是手下人查了一圈并沒有什麽發現,這反而讓他更加擔心。
“殿下,聽陛下說是有人幫了五皇子說情。”手下人剛剛從皇帝身邊的太監那裏得到的消息。
“有人幫老五說情?”太子馬上讓人查,誰最近去見了皇帝。
皇帝每天見的人很多,除了前朝的大臣,後宮裏的妃嫔也常去禦書房送點茶水點心,再有就是馮靜蘇最近去得比較勤,而且一待就是小半個時辰。
“雲逸?她護駕有功,父皇最近和她關系近些也正常。”太子覺得救命之恩,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也要刻意恩賞一下。可是圍場回來這麽多天,對于馮靜蘇的賞賜卻遲遲沒有下來。這當然不可能是皇帝忘了,估計着應該是有更大的恩賞。
一天之後,從禦書房的小太監那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幫五皇子求情并且成功說動皇帝改變主意的人,就是雲逸公主馮靜蘇。馮靜蘇為了幫五皇子,甚至利用自己救駕的功勞換了一個恩典,求皇帝将五皇子圈禁在自己府中自省。
“雲逸竟然是老二那邊的人。”太子喃喃自語道。
對于馮靜蘇,太子還是很想拉攏的,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一個全是女子的書院到底有什麽厲害之處,但是看皇帝對于馮靜蘇的重視,他能感覺到拉攏馮靜蘇對自己是有好處的。如今得知馮靜蘇竟然在幫助五皇子,太子的心裏十分不爽。對他來說,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都是敵人。對于敵人,還是消滅的好。
薛艾聽說五皇子被放回府中圈禁,她的一顆心立刻懸了起來。趁着馮靜蘇又在晚上摸進了她的閨房,她趕緊說出自己的擔憂,“蘇姐姐,你幫助五皇子這件事不可能瞞得住人。就算太子不知道,二皇子也會讓他知道的,這樣太子一定會記恨你,你有沒有想好對策啊?”
馮靜蘇看到薛艾的大眼睛裏全都是擔心,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我沒有對策,等着你幫我想呢。”
薛艾這會兒可沒有心思胡鬧,她蹙着眉,“人家和你說正經的呢。”
“你說,我聽着。”馮靜蘇依舊滿不在乎的樣子。此刻她坐在薛艾的床上,看着身邊只穿着裏衣的小狐貍,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變化,她覺得薛艾越來越漂亮了。
薛艾咬着唇,“總要想個辦法卸去太子的戒心。”她夠聰明,但是朝政的事情接觸得太少,一時間只能看出危險,卻想不出解決危險的好辦法,急的不行。
馮靜蘇逗夠了小狐貍,覺得再讓她着急下去就不厚道了,于是讓她上床躺到自己身邊,“我教你啊……”兩人躺在床上,馮靜蘇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訴了薛艾,薛艾的眼睛越聽睜得越大,聽到最後,她撲到馮靜蘇懷裏,“蘇姐姐,你好厲害!怎麽會想到這麽多的?”
馮靜蘇捏着她的腮幫子,“你以為我在飛葉津只學武功的嗎?這些東西都要學的。否則我憑什麽以女子之身去争皇位啊?”
薛艾一臉崇拜狀,“蘇姐姐,你是不是書院裏最厲害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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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點,馮靜蘇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她搖搖頭,“若論武功,我大概還能一戰。但是說到這些謀略,書院中掌院最擅長,自然也是掌院的弟子最厲害。”
薛艾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掌院有幾個弟子啊?都那麽厲害嗎?”
“掌院門下兩個弟子。一個是易國公主易迦辰絮,她不僅是掌院弟子,也是飛葉津書院的首徒,近幾年出去都是直接代表出院的。”馮靜蘇邊說邊回憶,作為書院首徒,大師姐易迦辰絮遠比她們這些弟子忙很多。
這些年書院夫子們都不大愛在江湖中露面,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辰絮代為處理的。在馮靜蘇看來,掌院是按照接班人的标準在培養辰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辰絮一年前學藝滿十年下山,掌院竟然同意了。
辰絮是易國嫡出公主,剛剛回國又被封為鎮國公主,這種頭銜可不是随便亂加的,這代表着辰絮在易國的地位僅次于皇帝和太子,已經淩駕于其他皇子之上了。這種情況下,辰絮還有可能回飛葉津嗎?她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在易國如今的危險局面下,辰絮大概會和易國共存亡了。
“蘇姐姐!蘇姐姐!”薛艾不滿馮靜蘇的走神兒,身手用力搖晃着她,“另一個弟子呢?”
“另一個?”馮靜蘇嗤笑,“歷國公主景含幽,那就是個湊數的。”
她絲毫不掩飾對于景含幽的輕視。兩人同年進入書院,成為入室弟子。作為那一年弟子中最出色的兩個,她始終覺得一定是哪個馬虎的夫子将兩人的名字寫反了。怎麽看自己都該是掌院門下的弟子,而景含幽那直來直去的性子才該是師父江封憫的弟子。
這種錯位,她一直試圖挽回,可是所有人都仿佛看出來不對勁,但是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後來她才知道,因為做決定的是掌院,所以就算錯了,也絕對沒人敢提出來,何況掌院做出的決定還從來沒有錯過。
“為什麽掌院收了景含幽,而師父收了我?”有一次馮靜蘇實在不甘心,冒着被江封憫厭棄的危險問出來。
江封憫當然沒有厭棄她,只是意味深長地告訴她,“決定是掌院做出的,必然有她的深意,你我師徒不必糾結。”
不必糾結?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差點斷送了她的野心和夢想。好在後來她明白,掌院和師父是不分家的,所以雖然自己做不成掌院的弟子,但是掌院對于自己,對于師妹顧離的提點一直沒有斷過。所以她們三個弟子幾乎是被兩個師父教出來的。
沒錯,是三個,并不包括大師姐易迦辰絮。只有辰絮是掌院一個人手把手教出來的,師父江封憫從來沒有插手過。表面上看起來,仿佛辰絮吃虧了,畢竟江封憫的武功說天下第一也不算誇張,但是書院內切磋時,自己和辰絮的勝負是三負零勝。
同門十年,除去辰絮早入門的一年和早下山的一年,兩人同門學藝也有八年,竟然只對戰過三次,而自己無一勝績。這對于一向自律的她來說是件很丢臉的事,她總想做到最好,讓掌院看到自己的天賦和能力,讓掌院更改當初的決定,收自己為入室弟子。
對于師父江封憫,除了不太靠譜之外她沒什麽不滿,但是她的野心讓她更想學到掌院的縱橫謀略。然而無論自己多麽努力地練功,她還是無法戰勝辰絮,很多時候,兩人的勝負甚至不在于武功的高低,而是臨陣對敵,辰絮就是有辦法贏自己。
她去問過師父,師父只說這就是天賦。有些人注定要當贏家的,就比如辰絮,再比如掌院。可是自己也不願當輸家啊!師父說她将來不可能和辰絮有利益之争,所以不必執着于輸贏。這句話她當時不服氣,如今想來,倒也明白了。一個人采取什麽樣的對戰策略,取決于對手是誰。就好像她,雖然對上辰絮多半都是輸,但是對付國內這些人,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個贏家。
馮靜蘇一想到書院思緒就飄得很遠很遠,薛艾卻聽出馮靜蘇對于景含幽的輕視。“蘇姐姐,你和景含幽有矛盾啊?”雖然馮靜蘇回國時間不長,薛艾也看出來她是外柔內剛的性子,并不會輕易和人結仇,每每談起書院裏的師姐妹都是很思念的樣子,為何獨獨對景含幽如此不屑?
“哪來的矛盾?我不過是看不慣她總跟在大師姐身後一副沒有主見的樣子罷了。明明自己的武功謀略都不差,卻整天當大師姐的尾巴,也是大師姐慣着她,如今都下山了,易國和歷國早晚必有一戰,到時候不知道這兩人會不會兵戎相見,成為生死仇敵。”
想到這裏,馮靜蘇有點心疼自家師父。若是兩個徒弟真的打起來,掌院那脾氣肯定是要暴走的,到時候自家師父首當其沖,必然成了掌院的出氣筒。她得記着易國和歷國一開站就得寫信給師妹顧離,讓她看着師父不要總去掌院面前讨打,萬一哪天玩脫了被掌院打死了多不值得。
薛艾聽了馮靜蘇的描述捂着嘴笑,“聽起來倒是很有趣的一對呢。”
“嗯?”馮靜蘇回神,低頭看着自己懷裏的薛艾,“你怎麽聽出來她們倆是一對的?”
薛艾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掩住口不說話。馮靜蘇卻不打算放過她,将她壓到床上逼問,“還不快說,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薛艾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馮靜蘇,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就是……感覺啊。只有互相喜歡,一個才會追着另一個,另一個也才願意慣着對方啊。”她說完臉更紅了,感覺就是在說自己和馮靜蘇的關系嘛。
馮靜蘇看着身下的小美人兒紅撲撲的臉,一張小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花瓣兒一般的唇如此的誘人,她低下頭,“小艾,你臉為什麽這麽紅?”
薛艾感覺兩人離得太近了,近到仿佛自己一張嘴,就能碰到馮靜蘇的唇。她抿着唇不開口,蘇姐姐總是喜歡逗她,她才不上當呢。
作者有話要說: 馮靜蘇:景含幽就是和湊數的。
景含幽:你是嫉妒我!
馮靜蘇:切!有本事你離大師姐遠點。
景含幽:我不!師姐是我的!
辰絮:閉嘴!
馮靜蘇,景含幽:(委屈臉)
辰絮:靜蘇,我幫你争皇位,你幫我複國如何?
馮靜蘇:好啊好啊!
景含幽:我心裏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