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姐妹吵嘴
禦書房裏,馮靜蘇進來見過禮後,皇帝讓她坐下。
“看着你臉色還不錯,傷口還疼嗎?”
馮靜蘇搖搖頭,“父皇,兒臣并沒有那麽嬌弱,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皇帝十分贊賞地看着她,“雲逸,當年送你去飛葉津,朕也沒有指望你能稱為入室弟子,到底是吾兒優秀,能在那裏學習十年,朕相信如今的你已經不甘心只做個尋常女子了。”
這話讓馮靜蘇有些意外,“父皇,您這話兒臣不大明白。”
“朕在圍場遇刺之時,是你擋在朕的前面,面對那麽多敵人不怯懦,不退縮。那是朕就明白,你雖然只是一個公主,确實能夠挑得起重擔的鐵血公主。歷國的柔嘉公主景含幽不就是你的同門,你看看她回來就接掌了拱衛京城的四萬人馬,你若是一直待在皇宮裏,豈不是屈才了?”
皇帝這話,半是認真半是試探。飛葉津書院的掌院那是什麽人物?那是脾氣一上來天王老子都不買賬的主兒。自家女兒在那裏學了十年,能耐必然不小,脾氣恐怕也不會小。皇帝總覺得将她關在宮裏不是什麽好事,後宮這些勾心鬥角可不适合馮靜蘇,還是放出去讓她有點事做比較好。
馮靜蘇聽出皇帝的試探之意,笑道:“兒臣自然都聽父皇的,父皇總是最心疼兒臣的。”她擡起頭,對着親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到底是親生父女,雖然馮靜蘇和皇帝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可是在皇帝面前,她還是有一種女兒對于父親的依賴感。
馮靜蘇眼中露出的孺慕之情讓皇帝身為欣慰。天家親情涼薄,皇帝早已經習慣。雖然兒子們漸漸長大,就連皇後都開始心向太子,着眼于前朝。這是每個皇帝都要面臨的悲哀,女兒們固然乖巧聽話,對他卻總是有着懼怕的感覺,不得親近。唯有這個從飛葉津回來的女兒,多年不得親近,卻也不怕親近,不争寵,也不避寵,這讓皇帝生出更多的父愛,和馮靜蘇說了好多話。
“圍場行刺,你是最清楚情況的。外面都說那些刺客只是假意行刺,為的是嫁禍太子,你覺得呢?”皇帝的目光依舊充滿慈愛,只是問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好回答。
馮靜蘇垂眸,“父皇想聽兒臣的真話?”
“自然。”
“圍場行刺,那些刺客的武功極高。”馮靜蘇擡頭,“父皇,兒臣說一句托大的話,當時若不是兒臣趕到,父皇您覺得撐不到二皇兄帶人趕到。”
這話其實和皇帝心中的判斷是一致的。身為帝王,皇帝對于當初的形勢判斷還是極為準确的,所以他問的這句話,依舊是一個試探。當他決定重用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的試探會不斷出現,這樣才能判斷出此人是不是可以重用。
馮靜蘇坦然說出實情,與眼下行刺的事件沒有任何幫助,但是讓皇帝知道,馮靜蘇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不是任何一個皇子的幫手,至少她不是太子的幫手。這就足夠了。
皇帝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換了輕松的話題,讓馮靜蘇說說在書院裏的趣事,後來父女倆還下了兩盤棋,一直聊到用晚膳。馮靜蘇陪着皇帝用完晚膳才回來,而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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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把手,“雲逸都十年不在皇宮了,怎麽可能一回來就得到陛下的如此重視?談了一下午,還留用了晚膳?這可是連和嘉都沒有的待遇。”自己的女兒和嘉公主可是嫡出,任何公主的待遇都不能越過和嘉公主,這是規矩。
果然,晚膳後和嘉公主就噘着嘴過來抱怨,“母後,你說雲逸在外面到底學了什麽妖法,怎麽就把父皇給唬住了呢?您聽聽宮裏面都在傳什麽,說雲逸是最受寵的公主,說連兒臣這個嫡出公主都比不上。”和嘉公主從小到大都是被皇後碰在手心裏長大的,可受不了這種委屈。
皇後拍着女兒的肩,“你急什麽?你父皇不過是找她說說話,吃個飯而已,這樣的待遇你還少了?別聽風就是雨的,都知道自己是嫡出公主,就不能大氣點?”
和嘉公主一臉委屈,“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和平時不一樣嘛。父皇遇刺後對誰都有一份戒心,卻能留着雲逸說了這麽就的話……”她突然扯着皇後的手,“母後,你說父皇和雲逸在說什麽?”
“說什麽?你父皇遇刺的時候雲逸就在他身邊護駕,為此還挨了一箭受了傷。過後你又不是沒去看過,那可是生生從肉裏剜出來的箭頭,別的不說,就這個疼,你挨得了嗎?”皇後明白這份護駕之功,和皇子們的都不一樣。皇子們是帶着護衛,就算有危險也不用親自上去擋箭,或者說他們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馮靜蘇是單槍匹馬,一個人護在皇帝面前,又是個公主,這就幾乎沒有功利關系,全都是女兒對父親的親情了。
和嘉公主抖着身子趴在皇後肩頭,“母後,你別說了,兒臣聽着都怕死了。”
“和嘉啊,你沒有人家那份能耐,就別嫉妒人家那份恩寵。如果讓你挨一箭換來今日你父皇的恩重,你願意嗎?”皇後是護着女兒,可也覺得和嘉公主這份嫉妒不對。
和嘉公主趕緊搖頭,“痛死了!”
“想得到你父皇的恩寵,總要有些過人的本事。”皇後拉着女兒的手,“你的出身比雲逸好,又有母後的幫襯,從小就在你父皇身邊長大,你何必跟雲逸争那點寵愛,倒是讓旁人看了笑話。”
“是,兒臣知道了。”和嘉公主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就是見不得其他姐妹比自己受寵,如今被皇後點醒,也明白是自己太沉不住氣,虛心受教了。
送走了和嘉公主,采荷問:“娘娘,雲逸公主這件事……”
“先看看吧。雲逸是個不安分的,咱們先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馮靜蘇剛回到自己宮裏,陳充儀就帶着溫淳公主過來串門。
“本宮前幾天就過來了,剛好趕上你在休息,本宮想着你有傷在身,也就沒過來打擾你。如今你的傷可好些了?”陳充儀十分關切地問。
“多謝娘娘關心,已經好多了。”馮靜蘇讓人上茶,陳充儀急忙擺手,“天色已晚,別喝茶了,本宮特意給你熬的雞湯,知道你剛剛用過晚膳,這雞湯的浮油都撇去了,一點不膩人的,你嘗嘗看。”
馮靜蘇喝了一口,果然沒有油膩感,倒是十分美味。
“多謝娘娘的雞湯。”
“哪裏話?”陳充儀忽然嘆了口氣,“本宮與你娘是好姐妹,可惜她去得早,要不然這雞湯也輪不到本宮來做。”她拉着馮靜蘇的手,“雲逸,你若是喜歡,本宮日日熬了叫人給你送來,可不許跟本宮客氣,你娘不在,本宮就拿你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了。”
馮靜蘇低頭,一臉感動,“娘娘厚愛,雲逸心裏是明白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一旁一直悶不做聲的溫淳公主才開口道:“五妹,聽說今日父皇與你談了一下午的話,不知都談了些什麽?”
馮靜蘇十分坦然,“父皇問了我很多書院的事。”
“只是書院的事?”溫淳似乎有所懷疑。
“是的。父皇對飛葉津書院十分感興趣,所以問了很多。”
三人又聊了幾句,陳充儀這才帶着溫淳公主離開了。
翠疊讓人收拾了東西出去,服侍着馮靜蘇寫了釵環,散了發髻。“充儀娘娘還是關心公主的。”
馮靜蘇笑了笑,沒說什麽。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看得出來。當年自己年幼喪母,是誰将自己護在羽翼之下,是誰苦勸皇帝将自己送去飛葉津她都記得。那是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可是在之後的這麽多年裏,這些模糊的印象逐漸清晰,這宮裏,她只認德妃一個人,也只叫德妃一聲“娘”。
薛府最近幾天一直風平浪靜。潘氏對于薛艾之前和薛瑩頂嘴雖然沒有過多斥責,但是明裏暗裏還是對薛艾敲打了一番。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薛相的耳朵裏,他沒有對潘氏說什麽,只是把薛瑩叫去,告訴她身為長女,要友愛妹妹,謹言慎行。
薛瑩認為這一定是薛艾去告了自己的狀,路上遇到薛艾時,故意踩了薛艾一腳。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薛艾竟然躲開了。
“你竟然敢躲?”薛瑩瞪大了眼睛。
薛艾擺擺手,夢安過來扯着薛瑩的丫鬟茹眉走得遠了些。薛艾這才低聲道:“大姐,這麽多年你欺負我欺負上瘾了是嗎?你無端挑釁,我有什麽不敢躲的?就是到了父親面前,也是你這個做大姐的錯,我怕什麽?”
薛瑩從小就喜歡欺負薛艾。姐妹五人中,欺負了那三個都有親娘出來撐腰,唯有薛艾,就算被欺負了潘氏也不會管,其他人當然就更不管了。薛艾在第一次被欺負對潘氏告狀後反被斥責了一頓後,就再也不告狀了。這些年,面對薛瑩的欺負,薛艾都是忍了下來,這讓薛瑩有一種錯覺,仿佛這個妹妹就是應該被自己欺負的。
“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長姐如母,我今天就要管教一下你。”薛瑩是個受不得委屈的人,擡手就要打薛艾。
薛艾也擡手架住了薛瑩的胳膊,“大姐還是不要如此的好,母親尚在,你就這麽急切地代替了她,她會不高興的。”說完她也不理會氣得臉通紅的薛瑩,帶着夢安回院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也要上網課了,有沒有小夥伴會用釘釘直播啊?我啥都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