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只間七
等傅央安撫好間七，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間七這才想起她們的安置問題。
“央央，嗝，我們今天晚上睡哪兒？”間七打了個嗝，抱着傅央的手臂問道。
夜市所在的步行街是在城區外圍的一條街道，前來擺攤的人也都是附近的一些居民。抛開這條繁華的步行街，它周圍的一整片房區都算不上富裕。
之前的那幾個小時，傅央也不是一直陪着間七的。她照着前世的記憶，找到了曾經收留過她們的姜婆婆，打算向她租房子住。
上一世的時候，間七并沒有和傅央走散，但她們的處境依舊不是很好。
夜市這個地方，除了晚上這段特定的時間，其餘時間都是荒涼無人煙的。
那時的她們看着人走人散，卻一直找不到可以過夜的地方，就只能将就的在屋檐底下宿了幾個晚上。
幸虧是夏天，晚上并不寒冷，但連續好幾天沒有洗澡，湊近聞都有一股酸味了。
終于在第四個晚上，這幾天在夜市固定擺攤的人都已經問遍了，并沒有願意租房的人，她們就放棄的掙紮，找了個空着的攤位，兩人看着周圍的鬧市，感覺特別孤獨。
“小姑娘，擺攤嗎？可以把攤位讓給我嗎？”那時候的姜婆婆，頭發霜白，弓着身子推着她的那輛攤車正在找攤位。
傅央和間七不好占着位置，不好意思地讓開了。
“婆婆，您是新來的？這幾天沒見到過你。”間七看着忙着擺放東西開火的婆婆，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老婆子我身體不好，但總是閑不住，就時不時地出來擺擺攤。最近這幾天有點頭痛，就一直沒來。這不，剛感覺有點好了，就來啦。”婆婆的攤位是煎餃子的，一個個已經蒸過的餃子，在鐵板上滋滋地煎一下就可以吃了。
“婆婆，您的家人不會阻止您嗎？”傅央問道，放眼整條街道，像婆婆這樣年紀大的還是極少的。
“都走咯。”煎好了第一份餃子，婆婆說道。
傅央不清楚是哪個走，但不得不說，她們的住處可能有着落了。“婆婆，我們正在找房子住，您能将房子分租給我們嗎？”傅央有點急躁，畢竟已經在這裏呆了三天，沒有一個住所，對于飄蕩的人是極為不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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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七眼睛亮了亮，急忙跟着說，“對啊，婆婆，我們在這條街上睡了三個晚上了，好可憐的。”
婆婆的第二份煎餃也已經煎好了，盛碗裏後，問道“小姑娘，醬汁要淋嗎？”
“啊？”
等她們接過煎餃後，看着淋得很好看的煎餃，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婆婆慈愛地看着面前兩個小女孩吃着餃子，忽而想起自己的孩子，笑道，“婆婆家很小，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那等會兒，咱們就一塊兒回家吧。”
傅央吃着餃子，突然感動，不是房子，而是家。
…… …… ……
傅央想起了很多，又想起剛剛到姜婆婆家的時候，她的蒼老和痛苦。
“當然是睡家裏。”可能是剛剛的回憶帶起了傅央的溫柔，摸摸間七的頭發，微笑着說道。
間七看着傅央的笑容，突然感覺很開心。這是一個會傳染的微笑。就像電視屏幕裏的明星就在自己面前一樣，有了真實的觸感。
有着路燈照耀，傅央帶着間七繞過了幾條街，便到了她們今後的家。
這一片都是廉價老房區，基本都是兩層的土砌房，每個房子都不大，街道也很窄。
傅央帶着間七走進其中的一間房屋，說道“這裏就是我們以後住的地方。”
傅央看着屋裏的一片黑暗，甩開了間七握着她的手才走進去。
屋裏很黑也很靜，如果她們兩人都不說話，就完全沒有聲音。
傅央的臉色突然蒼白，憑着記憶，顫抖着跑到老式電視機旁邊打開。
“滋滋滋。”因為沒有信號，電視機只放出了一屏幕雪花。但至少聲音有了，光亮也有了，傅央心頭一松。
間七沒有感受到什麽一樣，只是被掙開的時候僵硬了一下。
看着傅央只是去開電視，瞬間就放心了，看見牆邊的電燈開關，将其打開，就跑到傅央的身邊繼續抱着她的手臂。
“這間屋子有兩層，樓上一個卧室，樓下廚房、客廳和衛生間。姜婆婆是我們的房東，她在我們隔壁。”傅央緩和了一下情緒，向間七介紹道。
之前傅央剛和姜婆婆談好，她頭痛的老毛病就犯了。傅央給她喂了藥，她就早早睡下了。
傅央垂眸想，可是這三天，這位慈愛的老人将一直被病痛折磨着。
上一世的時候，傅央她們是直接和姜婆婆住在一起的。但傅央想了想，一世的緣分已經很夠了，沒有必要和自己牽扯過深，畢竟她是個“災星”，所以還是和婆婆分開的好，便向她租了這間屋子。
“房租還沒談好。婆婆是個善良的人。”她拿不準我們可以付多少錢，傅央接着說。
“央央……”間七想說什麽，但沒說出口。
“怎麽了？”傅央垂眸看向間七。她們其實差不多高，但間七纏着手臂，差不多人趴在傅央身上，就低了傅央半頭。
“我今天晚上想和你睡。”軟軟耨耨的聲音，間七微甩着傅央的手臂，向她撒着嬌。
間七的睡姿不是很好，不像傅央那樣，從睡下到起床姿勢絲毫不變。她也不想禍害傅央，可是她怕。
“可以。”傅央想着，要給她足夠的溫柔。
因為這個房子很久沒人住了，雖然姜婆婆平時會打掃，但是像煤氣，熱水什麽的是沒有的。
傅央和間七洗了個冷水澡，換上明天要穿的衣服，就在剛鋪好草席的床上面對着面睡下了。
間七之前哭了很久，老早就累了，一躺下就抱着傅央的一只胳膊沉沉地睡下了。
但傅央卻有些睡不着。她今天剛剛重生，即使一直奔波在路上，但大腦一直處在一個興奮的狀态。更何況，今天的間七，不再是上一世的間七了。
傅央腦子裏想和很多事，有點雜又有點讓她興奮。她看着懷裏十分依賴她的間七，突然想要明天給她一個驚喜。
想着想着，傅央終于感受到了睡意，看了看泛着黃光的燈泡，很滿意這個亮度，就閉上了眼睛。
半夜的時候，傅央就被間七踹下了床，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間七，傅央眯了眯眼睛，決定蛋糕也不給她留了。
一大早上，太陽從東邊升起，透過二樓的窗戶，照到了間七的臉上。迷迷糊糊之間，間七摸了摸身側，空蕩蕩的，瞬間就清醒了過來，起身看着沒人的大床，間七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起來了？”傅央道。
間七向着聲音望去，傅央正墊着毯子睡在地上。
“央央，對不起。”看着地上的傅央，間七就明白了。
“起床吧。”傅央起床收起了毯子，正好洗一洗。
等她們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傅央正好聽見敲門聲，趕忙松開間七的手，跑去開門。
“這麽急幹嘛？”間七噘着嘴嘟囔着。
“小姑娘，吃早飯了嗎？我煎了點餃子給你們送過來。”姜婆婆也就想來湊個巧，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都起得挺晚，但沒想到這兩人大早上竟然已經起來了，對她們的好感一下子就拔高了很多。
“婆婆，進來吧。”傅央接過兩碗煎餃，想邀請她進去。
“不了，我就回去了，還要為今晚夜市做準備。”姜婆婆擺了擺手，就背着手轉身回去了。
“可是……”傅央想勸阻，但看着她的背影說不出口，今晚的夜市，您确實是沒趕上的。
傅央和間七邊吃着煎餃，邊聊着天。畢竟住宿解決了，接下來就要找工作了。
“我去找工作，你去一中熟悉一下。七七，你有很好的天賦，我希望你能接着上學。”傅央難得地說了很多話。
“央央……”間七剛想感動，卻又想起來，她的入取通知書并沒有帶出來，急的淚花又差點冒出來。
“錄取通知書沒帶，怎麽辦？”間七并不是怕她上不了學，她只是怕傅央失望。
傅央假裝沉思着，實則欣賞着間七的表情，嘆了一聲，“對不起，當時沒有想到。”
間七擦了擦眼眶，“不是，是我辜負了央央的期望。”
傅央吃完放下一次性筷子，摸了摸低着頭的間七，安撫道，“生日不哭，晚上有驚喜。”
“央央，我跟你一起去找工作好不好？我不想拖累你。”間七說道。
“不用，你去幫婆婆。”傅央搖頭。
找工作的話，其實不用找。上一世的記憶傅央記得清清楚楚，哪裏在招洗碗工，哪裏不要未成年，哪裏的工資高，哪份工作辛苦。所以她今天外出除了找份辛苦的工作外，就是打算挑一個小蛋糕，留作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 姜婆婆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PS:之前只說了一個簡簡單單的七年，但是......嗯，我懂你們不懂，嘿嘿！
另外，我發現我沒有肖像描寫......之後一定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