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福禍參半
江中師大計算機與工程學院院長張為功态度上的忽然轉變，讓黃建強很是吃驚。剛才，他分明聽到張為功說“這個韓峰還是不要進來為好”，怎麽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态度就變了？他試探性地問：“張院長，發生什麽事了？”
張為功此時心情大好，對黃建強和陸可兒說：“你們知道，剛才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嗎？”黃建強不知道，陸可兒也不知道。張為功也知道他們猜不到，就笑着說：“這個電話，是江中大理工學院院長林思城打過來！”黃建強聽了一愣：“林思城，林院長？他怎麽會打電話給您啊？你們倆不是……”
陸可兒當然也知道林思城，但卻不知江中師大張為功和江中大林思城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見到黃建強諱莫如深的樣子，陸可兒初步判定，應該不會是什麽友好的關系。
張為功今天顯然心情好得不一般，就對欲言又止的黃建強說：“建強，這有什麽不好說的！我和林思城是對頭，說白了就是這麽回事！林思城這人高傲得很呢，平時是絕對不會打電話過來的，今天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你們知道是為什麽嗎？”
黃建強猜測不出來。陸可兒的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問道：“張院長，是不是因為昨晚兩校學生PK，韓峰贏了江中大的黃濤這件事？”張為功用手指點了點陸可兒：“還是可兒機靈，被你猜中了！那個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黃建強只好點了點頭。陸可兒卻道：“這個事情全校都知道了，張院長，你到現在才知道，消息可不靈通啊！”“陸可兒，你怎麽說話呢？”黃建強提醒道，“這種小事，張院長有必要知道嗎？”“唉，建強，你說得不對，這個事情很重要，怎麽能說是小事呢！”張為功卻以長者的姿态，寬容地道：“陸可兒批評得對啊，年紀大了，信息不靈通了。”陸可兒卻說：“張院長，這跟年紀沒大關系。您主要是高處不勝寒。”
“陸可兒，你說話別太過分啊！”黃建強擔心陸可兒把張為功惹惱了。“哎，建強你別不讓可兒說話。”張為功聽了非但不生氣，反而很是開心。因為陸可兒說他“高處不勝寒”，盡管暗批他不接地氣，但同時也說明了他身份的尊貴。每個人都是有些虛榮心的，別人說你身份尊貴，當然也免不了開心。
所以陸可兒這句看似批評的話，卻讓張為功很受用，他對陸可兒的稱謂，也省略了姓，變成了“可兒”，他接着對她說道：“可兒，我現在就授予你一個特權。以後，學校裏發生什麽新聞，請你第一時間來告訴我。你對我們院系的發展有什麽意見建議，也可以直接來我這裏反映。我辦公室的門，為你敞開。”
這樣的“特權”，還沒有哪一個學生享受過，陸可兒是第一個享有此特權的人。她也毫不客氣，就說：“張院長，我現在就有一個建議。”張為功面帶微笑：“你說吧。”陸可兒說道：“我還是那個想法，應該讓韓峰加入‘挑戰杯’的團隊。”張為功立刻表态：“這是當然，這麽優秀的學生，必須讓他加入。”
黃建強一聽就急了：“張院長，韓峰他不适合，我剛才就向您彙報過了，一是他紀律意識比較差，二是他家裏欠了高利貸，他加入團隊肯定會影響其他學生的。”張為功卻沒有采用黃建強的建議：“誰沒有缺點？他這兩個事情，也不是什麽大事。剛才電話中，江中大理工學院院長林思城，公然向我發起挑戰，說昨天兩個學校的PK根本不能算，有本事看誰家奪得‘挑戰杯’一等獎。我們院必須接受挑戰。為此，韓峰也必須參加！這樣吧，你們現在就去找韓峰，找到之後到會議室，我給你們團隊開會。”
面對張為功不容置疑的安排，黃建強也沒有辦法，只好與陸可兒一同出了張院長的辦公室。
黃建強心裏不爽，一出辦公室就對陸可兒說：“陸可兒，是你要韓峰加入的，所以你去找他吧！”陸可兒懶得搭理黃建強，就朝樓下走去，在她看來，黃建強這人心胸狹窄，是一個不稱職的指導員。所以，她也就沒有必要對他太過客氣。
從教學樓中出來，滿眼的陽光和綠色。三月的天氣真好，陸可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掏出手機給韓峰的宿舍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陸可兒就朝圖書館走去，她猜測韓峰此刻應該就在圖書館的機房裏。果然，陸可兒在圖書館機房的一臺電腦前，找到了韓峰。
韓峰一如既往地在研究編程，他所用的臺式電腦，正是上次他破解陸可兒程序的電腦。陸可兒見到這臺藍色電腦，就有一種親切感，仿佛這臺藍色電腦對她有種特殊的意義。
陸可兒一走入機房，因為她不一般的容貌和曼妙的身材，立刻就成為了機房男生目光的焦點。但是，陸可兒對那些目光毫不理會，直接走向了韓峰。那些目光頓時由欣賞陸可兒，轉變為嫉妒韓峰。
韓峰卻一門心思地埋頭在程序當中，一會兒看看屏幕，一會兒看看手頭的編程參考書，并沒有馬上注意到陸可兒。坐在一邊的胖君，用胳膊肘捅了捅韓峰說：“峰子，冷面校花在你身後站半天了，你給點反應好不好？”韓峰這才從編程中回過神來，轉頭看到了陸可兒：“不好意思。找我有事嗎？”陸可兒一笑道：“當然有事了，跟我來吧！”韓峰滿臉疑惑：“去哪裏？”陸可兒微微一笑：“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說着，陸可兒直接往機房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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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峰知道陸可兒既然來叫自己，肯定有事，于是便跟了上去。兩人一同朝院長所在的教學樓走去。在他們身後幾百米的地方，一個女孩正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無意之中瞥見了韓峰和陸可兒的身影，猛然駐足，臉上神情幾度變化，心裏也湧起一種莫名的酸澀感。這女孩，長發垂肩，皮膚特別白。正是韓峰的女友徐音。
幾分鐘之後，在院長張為功辦公室旁邊的會議室內，再次開會。這次是院長張為功親自給他們開會。張為功、黃建強坐在桌子的一側，代表的是校方；韓峰、陸可兒、陶成毅、潘博和昆倫等人坐在另外一側，是“挑戰杯”團隊的學生。
張為功打量了好一會兒韓峰，在他眼中韓峰身材高挑、并不消瘦，眼神之中閃着光亮，并非那種循規蹈矩的學生。怪不得黃建強似是不太喜歡他，因為黃建強喜歡那些聽話的，容易被他操控的學生。但是，在張為功看來，那些太聽話的學生，往往缺少創造力。
張為功從韓峰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一絲影子，那時候的他，有些離經叛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對誰都不服氣，直到後來遇上了最愛的女子秦徽之後，才改了性格、走上學術正途的。只可惜，自己與秦徽之間的感情卻沒結果……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看着韓峰和陸可兒，張為功竟隐隐有些羨慕這個小夥子，他好似比自己要幸運。因為陸可兒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不像秦徽猶豫不決、顧慮重重……
“張院長，我們開始嗎？”一旁黃建強提醒道，将張為功從神游中拉了回來。
張為功再次打量了一眼韓峰和陸可兒，微微一笑，才定了定神說：“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裏來，是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那就是，我們院系要組隊，參加本年度的大學生‘挑戰杯’。在‘挑戰杯’中獲獎的學生，畢業成績将會很好看，同時還能得到省教育廳和學校的雙重獎勵，研究生院和用人單位也非常重視‘挑戰杯’的成績，為此一旦獲獎，首先對你們的升學和就業都非常有好處，其次對學校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譽。
這裏，我要特別提一下韓峰。據我了解，昨天你跟江中大的一名學生PK了黑客技術，并贏了，有這事嗎？”張為功問韓峰。
韓峰點了點頭。
張為功說：“這很好。盡管你們的比拼是非官方的，但這也是一種敢于為學校争榮譽的表現。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考慮讓你加入這個團隊。但是既然是團隊，就有團隊的規矩，希望以後團隊的活動規則你也能遵守。”
韓峰對什麽“挑戰杯”團隊并不是很了解，他側頭看了看陸可兒，見她朝自己點了點頭。韓峰對陸可兒還是很信任的，況且之前陸可兒也對自己說過要參加“挑戰杯”之類的話，于是他也就朝張為功點了點頭。
見到兩個年輕人的美好互動，張為功心裏莫名地有些柔軟，有些懷舊，有些感傷，他微微咳嗽一下，收斂心神，才又說道：“韓峰，我聽說你家裏欠了高利貸是吧？多少？”韓峰沒想到張為功連這點都知道，他不太想說家裏的事。張為功卻表情柔和地說道：“我只是想要幫你，讓你能夠全心參加挑戰杯。”韓峰看着張為功的眼睛，他棕色的眼瞳裏一片誠懇。他知道如果繼續沉默，張為功便難堪了。于是便說：“16萬。”張為功靜靜地看着韓峰，緩緩說道：“16萬？……這樣吧，我會從院系拿出一批資金，作為‘挑戰杯’獎勵基金。如果你們幾人在挑戰杯中獲得一等獎，會得到省教育廳、江中大和本校院系三個層面的獎勵，每個人拿到十五六萬完全有可能。所以，韓峰，你要抓住這個機會！”
聽到這話，大家的神色都變了。對陶成毅、潘博和昆倫來說，這筆錢可以改善生活，用來買筆記本、旅游、泡妞什麽的；對韓峰來說，這筆錢将可以幫助家裏還債；而，陸可兒淡淡笑着，她有其他的打算。
陶成毅等人立刻表态道：“張院長我們一定全力以赴，贏得一等獎。”
韓峰卻比較冷靜，因為他知道江中大确實是有實力的，并非那麽容易戰勝。所以，他不會盲目樂觀，說道：“張院長，獎金的事情以後再說。關鍵是項目，如果我們選擇不好或者做得不好，便很難在‘挑戰杯’中取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