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念及木雪已經被木家趕了出去,顧慮木家母女的面子,錢老爺并未給木家送請帖,加之錢家在縣城南邊,木家在縣城最北邊,中間又隔了條渡河,幾乎大半個縣城都知道錢玉娶親的事,整個木家竟然沒一人知道。
木霆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見錢玉上前出頭,立時認為她是木雪新攀上的相好,往地下吐了口唾沫,看着錢玉冷笑道,“窮小子,竟然敢攔我,你知道本少爺是誰麽?”
錢玉看也沒看他一眼,回過頭望一望她身後的木雪,見她被鷹吓呆了的小雞似的,杵在那裏沒動,不禁皺眉道,“你沒事吧?”
木雪這才反應過來,往她身後躲了躲,小聲道,“沒事,謝謝你。”
錢玉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木霆見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氣得怒火中燒,想他出娘胎到如今,除了他爹,誰敢這樣對他?眼前這小子怕是不想活了!
不過話說回來,木雪這賤人長得好,找的這小子樣貌也不錯,要是能把這兩個人一起搞到床上,那滋味該是怎樣*。
想着,木霆覺得自己下邊的東西硬得不行,掃了錢玉一眼,調笑道,“你得罪了本少爺,要是能讓少爺睡一晚,少爺就饒了你,怎麽樣?”
錢玉聞言,臉色一變,随即冷笑道,“我養的大狼狗最近發情發的厲害,少爺要是不介意,我讓它陪陪你怎麽樣?”
竟然拿他和一只狗比,敢侮辱他,真是不要命了!
木霆聽說,臉色一變,恨不得将錢玉碎屍萬段,空餘的右手用盡全力向錢玉打過去,拳頭出到一半,錢玉眼神一冷,擡起自己的手掌也迎接了上去,拳掌相間時,只聽“啊”一聲慘叫,木霆大叫着捂着血淋淋的手掌一邊抽氣一面後退。
“相公,你怎麽了?”聽見他的叫喊,婦人忙上前察看。
夫妻兩個聚在一處,木霆咬牙冒着冷汗把手張開,掌心處赫然一道見骨的傷口,正不斷的往外湧着鮮血。
“啊,血!見血了!”婦人驚叫不已。
木霆疼得站不穩,斥她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幫我止血!”
“唉。”婦人慌忙應着,卻對木霆手上的傷口無可奈何,急得團團轉。
始作俑者錢玉見了,哈哈一笑,冷笑着展開自己手心,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封了一片鋒利刀片的碧玉戒指,上頭還隐約沾染上了鮮血。
“你這個野小子,你知道本少爺是誰麽!”
手上疼得厲害,木霆看着錢玉二人的目光愈發兇惡,“我可是木家唯一的子嗣,你們敢惹我,不怕我爹找人殺了你們?還不快給少爺跪下磕頭認錯!”
他話音剛落,錢多帶着買東西的一衆家丁丫鬟烏壓壓地進了來,看見這情狀,一時不明所以,猶疑着望向錢玉道,“少爺,小的按您的吩咐把東西買來了,您還有什麽吩咐的麽?”
“做的好。”錢玉點頭微笑,指着自己面前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木霆,“把他拖出去給我打殘了。”
少爺的打殘通常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殘,而是可以把人斷子絕孫的打殘,錢多知道他家少爺話裏的意思,可問題是面前這公子穿戴上富貴的很,要是做的過分了些,不會被人家追上門麽?
“少爺,這……這不太好吧。”錢多猶疑,“萬一他家人追究起來……”
錢玉怒了,“到底我是少爺,還是你是少爺?”
“唉,錢多不敢。”看看他家少爺要發火,錢多忙告罪,招呼旁邊的家丁們,“愣着做什麽,還不按少爺的吩咐做,把他給我往死裏打!”
“你們敢!”木霆叫嚣,看着進來的一衆家丁,雖然害怕,還是嘴硬道,“我可是木家唯一的子嗣,你們不想要命了?!”
“呵,唯一的子嗣是吧,錢多,給我打,我倒要看看,一個斷子絕孫的閹人以後還怎麽嚣張!跟本少爺對着鬥,你還不夠格!”
既然少爺都這麽說了,那就打吧。錢多一使眼色,家丁們會意,上前幾個人架住木霆,拉開那不停哭叫的婦人,拳腳就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丫鬟們搬來了兩把椅子,錢玉強拉着木雪坐下,端了杯茶在一邊仔細看着,不時吩咐道,“都給本少爺用點心,早上沒吃飯是不是,往重的打!”
家丁們聽說,打得更重,木霆鬼叫得更厲害了,鬼喊着讓他媳婦回家去搬救兵,婦人聽說,忙慌慌張張地丢下那镯子,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錢玉見了,也沒攔,只是冷笑,她倒想看看,這幫人能翻出什麽風浪。
屋裏木霆的哀嚎不斷,錢玉還嫌過瘾,喚錢多,“去拿把大鉗子過來。”
正看着家丁們動手的錢多聞言,不明所以的找旁邊觀望着,不敢上前攔卻又急得不行的首飾鋪掌櫃要來了一把大剪子,送給錢玉後,就見他們少爺冷笑着走向被幾個家丁圍着,鼻青臉腫出氣多進氣少的木霆。
站定在他面前,錢玉笑得燦爛,“可真是對不住,大舅哥,本少爺今天出門沒帶那條狼狗過來,不過,也沒關系,看見我手上這把剪子了麽,它依舊能幫你爽一把,怎麽樣,看本少爺對你好吧?”
“嗚嗚……”木霆被打的已經說不出話,見錢玉的剪子伸到自己褲裆間,掙紮着就要躲,一邊的家丁們忙把他按住。
“啧啧,本少爺沒有什麽經驗,你可忍着點啊。”錢玉淡笑着,眼神一冷,拿着剪子使勁一揮,就聽“啊”一聲慘叫,木霆疼得暈了過去。
“啧啧,真是不中用。”看人昏過去了,錢玉把手上的剪子一丢,侍候的丫鬟忙懂事地遞上一盆水讓她洗了手。
“你想要的是不是這個?”撿起來方才被那婦人丢在地上的镯子,錢玉雲淡風輕的走到已經驚呆了的木雪跟前,把東西遞到她跟前問道。
木雪呆愣住了,下意識地點頭,“啊……嗯……”
看着錢玉的眼神驚懼不已,顯然是被面前這血腥的一幕吓到了。
這麽怕我啊。
想着,錢玉淡淡掃了她一眼,她卻眼神閃躲着,不肯跟她對視,看來是真的吓到了。
不再糾結于此,把镯子往她懷裏一丢,錢玉淡道,“送你了,拿好。”
說完,不管她接沒接住,轉身一展折扇,喚錢多,“給掌櫃的五百兩銀子,這镯子本少爺要了,順便,這也算是弄髒了他地方的賠償。”
“好咧。”錢多應下,從随身帶的錢囊裏頭取出來五百兩,丢給愁眉苦臉的掌櫃,“好好拿着吧。”
“錢少爺……”掌櫃的懷抱着沉甸甸的銀子,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苦着臉道,“那镯子……”
錢少爺買東西好說話,不管東西值不值那個價,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平常擱這樣他肯定心裏頭樂得開了花,可關鍵是,今天錢少奶奶看上的那镯子,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從西域買回來的,連賣給他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材質,他平常好生收好在箱子裏打算做傳家寶的,誰知道昨兒個腦子一熱,把它擺到貨架上忘了收,這倒黴催的!
老神在在的在椅子上坐下,錢玉眼神玩味,擡起下巴望他,淡笑,“那镯子怎麽了?”
“小的鬥膽了,可那镯子是小人在西域時收下的,打算留給襁褓裏頭兒子的傳家寶的,少爺您,您能不能發發善心?”
“哦,兒子?”錢玉眼神含笑,折扇往昏過去的木霆那邊一指,“可是那樣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子嗣?”
木霆閉着眼,身上被打得全是傷,五官不斷流着黑血出來,氤得身上軟銀綢衣成了濕成了血紅色,尤其是下/身的地方,說是血流如注都不為過,整個人泡在血水裏似的,因為疼,昏睡了也不斷的在哼哼,看起來,格外慘烈。
掌櫃的見了他這樣光景,脊背一寒,想到自己獨生的兒子,忙苦着臉陪笑,“不敢不敢,那镯子,只要少爺開心,您怎麽拿都沒關系,小的賤民一個,哪裏談得上什麽傳家寶啊,哈哈。”
說是這樣說,其實掌櫃心裏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錢家這個小霸王,想要的東西向來沒有得不到的,他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百姓,跟他對上,不是要斷子絕孫麽。
“嗯。”錢玉點頭,起身懶洋洋地伸個懶腰,“坐久了,本少爺乏了,錢多,帶着人,派兩個人扶着少奶奶,咱們出去吧。”
腿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人抱住了腿,錢玉眉頭一抖,低頭看時,掌櫃的一張老臉上哭的滿是淚痕。
“少爺啊,您可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那木家老爺找上門來可怎麽辦,那木家少爺死在小人這兒可怎麽辦啊。”
“哭什麽,沒出息。”錢玉不屑道,“要是你此刻去喚兩個人過來把人擡去看大夫,還有救,要是被木家責問起來,你就說是我錢玉一人所為,好了,快放開我,錢多,走!”
說着,一腳踹開掌櫃,揮着扇子潇潇灑灑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