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猜測
波米夫人與她的丈夫關系很一般, 大家各玩各的, 互不幹涉。
沙曼僅僅只是一個男爵, 地位并不高,但他曾是幼年的四皇子的侍衛,皇宮裏對侍衛的外在條件要求非常高, 例如長相身材必須達到一個很高的标準, 畢竟他們不但是護衛, 也代表着皇室的臉面。因此盡管沙曼爵位并不高,但他身材高大, 臉長得也很不錯,許多愛玩的貴婦或者貴女都願意與他保持着情人關系,波米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波米擦了擦眼淚, 微紅着眼睛說道:“沙曼和他的夫人關系也很一般, 他帶其他人回家,他的夫人也不在乎, 因此我去過幾次沙曼的莊園。”
“他的莊園裏人口不算多,不過關系挺混亂的,沙曼和他莊園的侍女們……”她說到這裏見眼前兩人面露不耐, 趕緊跳過了這一段, “我前段時間确實去過一趟他的莊園, 也确實遇到過一點點異常,不知道跟皇後陛下想知道的事有沒有關系。”
對這些混亂的男女關系十分膩味的秦長青耐着性子說道:“你說。”
“我過去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有點奇怪的侍從,我之前沒在他莊園裏見過這個侍從,不過我對他莊園裏的其他人也不算熟悉, 這點不算什麽,只是這個侍從看起來不像侍從,反而更像莊園的主人。”
秦長青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這樣說。”
波米夫人小心看他一眼,老實地回答道:“那個侍從态度高傲得厲害,對我們這些客人也不太尊重……而沙曼雖然對這個侍從很不耐煩,卻似乎又隐忍着怒氣,并沒有發落他,甚至連斥責都沒有一句,這簡直不可思議。”
秦長青微微挑眉,這一點确實很不正常,他知道這些貴族們可沒幾個好脾氣的,不說貴族,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沒有誰能忍受自己請的員工随意冒犯自己,更何況還是對客人不尊重。
“你可以給我描述一下那位侍從的樣貌嗎?”秦長青問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波米夫人頓了頓,微微偏頭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有些困難地描述道:“他身材挺壯實的,但是上了些年紀,臉上也比較蒼老,五官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太突出,不怎麽容易讓人記住。”
秦長青仔細記下她的描述,又問道:“那他府上還有其他不對的地方嗎?”
波米夫人又仔細想了一會兒,而後搖頭,“沒有了,從那次後他也不再請我去他的莊園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侍從有關系。”
秦長青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那皇後陛下,親王妃再見。”波米夫人忙不疊地站起來,向他彎腰行禮。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有作聲的親王妃忽然說道:“今天發生在這間房間裏的事情和對話,我不希望除了我們三人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好的,我記住了。”這兩人的地位對于波米夫人來說實在高不可攀,她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臨時床伴得罪他們。
波米夫人規矩地離開房間,幾天後,她的母族忽然接到皇宮一位管家的通訊,對方客氣地告訴他們皇後希望與他們談一個生意上的合同,族人十分茫然,誰都不知道那位神秘又高高在上的皇後與他們有什麽生意可做,還是在之後的詳談中,才知道皇後的族人打算在帝星開餐館,皇宮的管家耐心地告訴他們,這是皇後對波米夫人的謝禮。
而得知了這件事的波米夫人想到那位安靜優雅的男皇後,心中非常的感激,并從此成為這家餐館的忠實粉絲,十分樂意向周圍人推薦那家餐廳。當然這是後話了。
秦長青在與波米夫人聊過之後,準備直接回皇宮,他打算給仍然昏迷不醒的兩人配些藥試試。
按他之前的猜想,那種寄生體應該已經潛入了感染者身體內部,并對感染者的腦部造成了較為嚴重的損傷,如果事實确實如他所猜想的這般,那麽他還得想辦法把這種寄生體驅趕出他們的身體。
昏迷不醒的警員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植物人一樣,秦長青想着這些事,一邊在親王府管家的帶領下離開莊園,在門口準備乘坐飛行器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打算去湖家看一看湖湛的情況。
瀚海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專屬侍衛,聽到他的吩咐立刻就調轉飛行器飛往了湖家。
湖家仍然一片愁雲慘淡,秦長青忽然到來,湖家家主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看見他非常的高興,立刻将人迎進了莊園裏。
“我去看看湖湛吧。”秦長青對他說道。
“好,皇後陛下請。”
湖湛已經轉移到了正常的房間裏,雖然他目前仍然昏睡不醒,但為了防止意外,整個人仍然被特制的手铐铐在床頭。
湖湛原本鼓脹的肌肉仿佛萎縮了一般,整個人不像剛昏迷幾天,而像已經昏睡了幾年一樣,身材迅速消減下來。
秦長青給他把了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而後又看到他手腕上佩戴的那個朱砂玉飾品,用手碰了碰,結果他的手還沒收回來,就看見一絲紅光從他的手腕蔓出,順着他碰到飾品的手指,流進了那個朱砂玉飾品中。
秦長青有點吃驚,猛地擡頭去看湖湛,可惜湖湛仍然昏迷着,沒有半點變化。
正在他內心驚訝的時候,就聽湖家的家主在旁邊對他說道:“這個飾品是您當時讓我給他戴在身上的,之後一直沒有動過。”
秦長青點點頭,“你們好好照顧他吧,我回去先給他配些藥。”
“好。”湖波內心憂心忡忡,但他也知道皇後是真的盡力了。
秦長青離開湖家時,忽然接到藍斯年的通訊。
“怎麽了?”他在之前已經将波米夫人告訴給他的情況轉告給了藍斯年。
視訊上藍斯年的臉色十分凝重,對他說道:“你現在能回來嗎?那個昏迷不醒的警員醒了,但是情況好像變得更糟了。”
“我馬上回去。”秦長青眉心緊皺,立刻說道。
等他回到皇宮,才知道那個警員醒來後,差一點殺了人。
藍斯年在停機坪接他,帶着他快速去了警員所在的宮殿。
他們還未進入宮殿,就看見幾個侍衛與那名清醒過來的警員打成一團。秦長青皺着眉仔細觀察着那個警員的情況,發現他現在的樣子跟狂躁症患者并不一樣,他的雙眼仍然泛着紅光,但是一舉一動都幹淨利落,只是仿佛誰也不認識一般,所有的攻擊中都帶着濃重的殺意,一招一式淩厲而狠辣,根本就是以殺死對方為最終目的!
兩人對視一眼,藍斯年沉聲說道:“他的行為很像死士和殺手。”
秦長青雖然從來沒見過死士和殺手是什麽樣子,但也能想象得出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撥通了湖家家主的通訊。
“皇後陛下?”湖家家主剛剛将他送走,還以為他有什麽事忘記吩咐了。
“你現在馬上去看看湖湛,看看他還躺在床上嗎?”秦長青臉色凝重地說道。
湖波看見他這臉色心中就是一沉,立刻道:“我馬上去。”
然而讓秦長青意外的是,湖波來到湖湛的房間內,湖湛仍然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并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秦長青皺了皺眉,吩咐湖波注意湖湛的動作,挂了通訊。
“你想到了什麽?”藍斯年放輕聲問道。
秦長青想了一會兒,讓人去将他特意帶來的朱砂玉取了一塊過來。
這些朱砂玉都是羅宇寰幫他準備的,顏色純正漂亮,價格也并不貴。他拿在手中,心中想着剛才在湖湛哪裏看見的異象,可惜也不知道他哪裏沒有做動,被他握在手中的朱砂玉沒有任何反應。
宮殿裏的戰況十分激烈,警員出手如電,招招致命,侍衛們功夫也不弱,但那個警員的情況看起來完全是不死不休,而侍衛們則因為不能傷人而束手束腳,多少被他占了上風。
“用上次剩下的紅線試試吧,再想辦法把這個戴在他身上。”秦長青将手中的朱砂玉遞給藍斯年,又将一直存放在空間鈕中,用朱砂浸染的紅線拿了出來。
藍斯年點點頭,拿着他給的兩樣東西親自加入的戰局。
藍斯年确實足夠強大,在他加入後,原本略占上風的警員終于漸漸被壓制住了,侍衛們趕緊将那些紅線鋪開,如同蜘蛛裹纏獵物一般,飛快将他籠在了一張網中。
秦長情擔心不是由自己親手使用的紅線,到時候不會起作用,跑進宮殿後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根紅線。
頓時,密密麻麻的紅線就如同導電體一般,秦長青就見之前見過數次的紅色光芒從他的手腕處流出,順着宮殿內千絲萬縷的紅線,快速流向了警員的身體。
那紅色的光芒不知道具體是何物,但效果奇佳,沒一會兒,還被困在紅線網中掙紮的警員,眼中的紅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他整個人就像被人忽然抽走了力氣一般,再次昏迷了過去。
衆人大喜,秦長青忙将那塊朱砂玉飾品套到警員的手腕上,将手指按在上面。紅色的光芒再次蔓出,流進朱砂玉中,很快消失不見。
秦長青看着那個朱砂玉飾品,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紅色的朱砂痣,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想。
“累嗎?休息一下吧。”藍斯年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秦長青此刻正在為心中那個猜想而激動,對他搖了搖頭,拉着他往外走。
“皇後這是在邀請我嗎?”兩人走了一會兒,藍斯年忽然低笑着問。
秦長青滿腦子都在思考那個猜想到底正不正确,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麽,說道:“快走,我有話跟你說。”
藍斯年順從地跟着他往前走,一邊嘴上也沒有停下,“難道皇後終于想通了,打算對我表白心跡嗎?”
秦長青終于聽清了他在說什麽,頓時翻了個白眼,“你腦子裏整天除了談戀愛就沒別的東西了嗎?”好歹是皇帝,整天戀愛腦很腦殘的。
“好吧,”藍斯年的時間有點無奈,“雖然對于我來說,獲得親親的愛意比任何事都重要。”
“你當自己是昏君嗎?”秦長青無語。
“昏君是什麽?”皇帝陛下不太明白這個詞彙,謙虛地問,聽起來似乎很美好啊。
不想做妖後的皇後根本不想解釋,他清了清嗓子,把話題給轉了回來,“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在卡赫堡殺死那個怪物後,得到的那塊紅色的晶塊嗎?”
藍斯年看不見那種怪物,自然也看不見那種晶塊,但秦長青事後有跟他說過,他還記得,于是點點頭。
秦長青看了他一眼,将之前看見的異象給他描述了一遍,而後又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懷疑這種晶塊有治愈狂躁症的作用。”
藍斯年點點頭,“你繼續說。”
“我們華夏民間有一種傳言,說但凡毒物,七步內必有解藥,雖然這話并不一定正确,但事實上确實有一定的道理。”秦長青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這話實際上也是想告訴人們這個道理,它和易經中的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是一個意思,造物主不會讓一人獨大,越強大的事物,在它的附近,總會找到造物主留下的另一樣能制約它的事物,而我所學的中醫學也确實有這種說法。”
“很有道理,你們華夏人很懂哲學。”藍斯年贊嘆地點點頭,而後活學活用,深情地望着他說,“就好像皇後之于我,就算我再強大,我的一切也總受皇後制約,這就是我們此生的宿命,由造物主欽定的宿命。”
努力說正事的皇後:“……”
心湖中有點波動,他輕咳了一聲,把視線移向了別處,再次努力把對話拉回正事上,“所以我認為,這種晶塊雖然是寄生體留下的,也許反而是‘打敗’它的關鍵。”
藍斯年又要開口,秦長青趕緊說道:“好好說正事,不許插科打诨。”
“我是要說正事啊。”皇帝陛下無辜地望着他。
秦長青:“……”
“那你說啊。”皇後咬着牙道。
藍斯年壞笑着看着他,嘴上則聽從命令說正事,“你的想法我覺得很好,不防往這個方向思考,至于那種晶塊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陪你找到更多,足夠你随便實驗。”
這話是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秦長青說不感動是假的,心裏又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人果然是視覺和聽覺動物,不論藍斯年平日裏對待他如何,光是這張臉這張嘴,就足夠令人動心一萬次了。
更何況,這人從來不是光說不做的人。
……
雖然秦長青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目前湖湛和警員都還沒有清醒過來,他也沒有更多實驗的機會,猜測也僅止是猜測而已。
藍斯年得知沙曼家那個侍從的事,和秦長青一樣,認為這個侍從絕對不簡單,兩人商量過後,打算親自去沙曼家中試探一番。
因為不打算驚動沙曼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藍斯年不好出面,秦長青的皇後身份也不方便,兩人最後決定由秦長青扮做商人前往沙曼府拜訪。
秦長青的頭發有些長了,藍斯年似乎很喜歡他的頭發,他便下意識想留下來,只是讓人稍微修了修,留一些搭在前額,再戴上那幅平光眼鏡,換上他們去商場買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不少,氣質也更加鋒利傲慢。
旗風幫助秦長青把造型重新弄了一遍,出來時侍衛已經準備好了,都是他沒見過的生面孔,秦長青看了一眼也沒有在意。
唐謙應他的意思特意回來扮演他的秘書,一切準備好後,才拿着特意請波米夫人寫的推薦信,前往沙曼莊園。
飛行器離開的路上,秦長青手撐着下颌思考着一會兒要如何對付沙曼,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碰了碰,他疑惑地轉頭,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他的旁邊坐着的是其中一個侍衛,那侍衛身材高大,有一頭金色的頭發……金色的頭發……
秦長青:“……”
侍衛轉臉沖他微微一笑,開口道:“皇後陛下有什麽吩咐嗎?”
秦長青:“……”我想把你踹下飛行器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秦長青:我懷疑我活在一本腦殘作者寫的腦殘瑪麗蘇三流愛情小說中,男主成天閑得只知道談戀愛。[心好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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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秦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