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中間算隔音,對面看來也是來這兒消遣,吃吃笑笑的動靜也往這邊兒傳,但是小,聽不清。
但是都能猜得到兩邊的熱鬧誰也不輸。
“你現在什麽都不是,”岐林抽了條腿頂在臧栖山胃上,雖然身子起來不來,但是眼裏氣勢不輸,指着臧栖山的心口兒,“你現在這裏虛着呢。”
“是不是”岐林這問句壓根兒就沒想讓臧栖山回答,因為他瞧的出來。
如果臧栖山現在沒怕,就不會壓低了聲音說話。
充其量就是想在沒臧南渡的地方再野一把。
臧栖山自己撤了身子,坐着玩兒桌面上酒瓶,最後瞧着岐林來了興致,“大冒險不玩兒就不玩兒,但是酒得喝。”
剛才起哄的男生聽見臧栖山這麽說,也就沒多嘴。
畢竟現在這個畫面已經夠炸裂了,沒人敢操心臧栖山的閑事。
“挑一瓶兒,”臧栖山自己晃了三四瓶在桌子上。
最後岐林敲了一瘦高的棕瓶。
特殊蒸餾提純的伏特加。
臧栖山自己挑了眉毛,“你就這麽想走”
這瓶在裏頭數得着的烈,岐林沒猶豫,敲了之後,臧栖山反而沒什麽話說。
“那說好了,算上剛才那局,你先嘗口。”臧栖山直接抹着杯口兒倒。
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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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林看着臧栖山喝的。
一杯,空了底。
中間臧栖山想伸手,不過岐林沒給機會。
他喝的急,不知道還以為喝的水。
只不過喝完臉上就紅了。
“你他媽到底還有什麽事兒我不知道,”臧栖山撐着下巴看着岐林。
他的嘴平時就水飽,喝完之後更紅更潤。
跟裏面的舌頭一樣。
豔得礙眼。
“所以我能走了麽”岐林知道喝急酒的後果,不打算跟臧栖山多糾纏,他站起來,輕輕用手背撐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要走了。”
“游戲有玩兒一局的麽”臧栖山半兜着人,擡頭笑,露了右臉的半顆虎牙,“至少三局。”
“我說最後一遍,”岐林自己扯開臧栖山的手,繼續往前走,“游戲玩兒了,酒喝了,你不要臉有個度。”
他能喝酒和會喝酒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剛才那瓶兒就已經讓他看着臧栖山就開始泛惡心。
“那不成,”臧栖山最後直接兩條腿把人包住,“我說了,要”
“啪。”
一個巴掌。
岐林的巴掌。
甩在臧栖山臉上的巴掌。
“要點臉,”岐林軟着後腳跟兒最後撐着說了一句。
酒後勁兒來的大,他心裏悶,就懶得跟耍無賴的臧栖山廢話,他選那瓶兒高度酒,就算是給了臧栖山面子。
既然他不講規矩,自己也就沒義務陪他演乖學生。
臧栖山頭發短,他坐着往上看人的時候,總是自帶一股痞氣。
尤其是現在的眼神,勾的人心慌。
現在周圍很安靜。
剛才還就在吃瓜的同學,現在一個個都抱着酒瓶兒找溫暖。
以前岐林這雙手打過葛孟平,現在甩了臧栖山。
太他媽金貴了。
臧栖山悶着笑沒讓人,又扯着人坐下,臉往前湊,就算現在周圍一圈兒人都瞧着,臧栖山也權當看不見,“你是不是就是覺得我不敢動你”臧栖山臉上沒了笑,“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給我點兒好臉色”
岐林沒回話,直到他白襯衫裏就多了一只手,跟臧南渡的很像。
“出汗了,”臧栖山抓了一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應該還不一樣,”臧栖山貼着人動的規律,“你是馬蚤水做的。”
歧林想再扇巴掌,手腕就給臧栖山抓着,但是他嘴沒閑着,說了句,“你不敢。”
臧栖山連帶把人翻了個身,長腿還掃掉了桌面上的幾瓶兒啤酒,現在兩人和着一灘酒,都爛在沙發裏。
臧栖山今天的氣生的一輪比一輪上頭。
“你真覺的我現在不敢”臧栖山微微弓月要,把人往沙發深了按,
歧林臉上現在挂着紅,眉頭皺在一起,他沒擡頭。
之後手就被按住,掌心比他的額頭還吓人。
這次臧栖山沒動,歧林胸、前亂糟糟的,上面放了臧栖山一只手,臧栖山喘着氣用手把人攔月要摟起來,才覺得歧林真是軟的不像話,“我想知道你有多能喝,”臧栖山摸到一瓶紅棕的瓶子,百加得兌的橘子氣泡,半掌寬就兌了滿杯,臧栖山拿着在歧林眼前晃,“一口喝了,這事兒就完了。”
百加得酒性烈,跟剛才的伏特加八斤八兩,都是在面兒上擺了很久也沒人碰。
“你不是喜歡猜我的心思麽,”臧栖山半跪着,看着歧林,“我算你贏。”
臧栖山能殺人放火,唯獨不敢惹臧南渡,他不樂意承認這事兒,但是只要他手裏還花着家裏給的錢,就不可能對臧南渡感興趣的東西插手。
就是連條魚碰上沾了腥,臧南渡都嫌晦氣。
對着岐林,臧栖山以為他遮掩的足夠。
忘了歧林像刀。
既涼薄又刻薄。
“臧栖山。”
岐林微微高了調子,扯出一句。
帶着情緒。
這邊兒動靜鬧大了,對面扣着兩聲敲了敲。
接着岐林身上就輕了不少,臧栖山後背被人拽着直接撞上了剛才的安靜立在那兒的立繪屏風。
因為突然,那頭兒的人都先是吓着繞了一圈,之後站着沒敢說話。
臧南渡擡腳踩着臧栖山的側倒的肩膀,沖着剛才自己那桌兒抱歉,“你們繼續坐,家裏事兒。”
站着的人一個個都還愣着,剛才喝茶喝的好好的,臧南渡只說去隔壁交代件事兒,他們自然都笑着說臧爺自便。
“便”都還熱乎在嘴裏,那邊兒就炸了天。
現在這樣,誰都沒了剛才喝茶的心思。
臧南渡也就客氣了一句,然後扯着臧栖山的胳膊把人往作桌子上扔。
桌面兒還擺着亂七八糟的幾瓶兒酒跟煙,剩下的就是誰也分不清誰的短口兒杯子。
等上頭突然甩了個臧栖山,整個就被霍霍的亂了套。
酒瓶兒杯子的碎渣濺了一地。
臧南渡抓了臧栖山一把頭發,讓他的臉正沖着坐着的岐林,重點拎了一句,“你姓臧。”
臧栖山呼哧着熱氣自己噴了一臉,他盯着岐林,但是沒開口。
岐林沒見過臧南渡跟誰動過手。
今天是頭一次,之前就算對着人壓制都不會太過分。
“你現在還在我這兒,”臧南渡重複。
但是這次臧栖山執拗的厲害,他歪着頭往臧南渡身上看,“哥,我道歉行。”
“但是得喝酒。”
臧栖山整片的身子都壓在桌子上,上頭還有沒喝完的酒。
臧栖山承認自己哪方面都比不了他哥,但是只有一樣兒,臧南渡喝不了酒。
“我明天就走,今天就算做的不對,也是你這個當哥平時看的松,”臧栖山嘗着嘴裏腥,就知道剛才那一腳自己磕着牙了,等他舌頭在自己口腔裏搜刮一圈兒,才笑着張嘴,“我道歉,你喝酒,成不成”
岐林聽臧栖山說完這句,就知道要壞。
臧南渡脫了西裝,咬着煙往臧栖山身上踹了一腳。
“你跟我講條件,”臧南渡沒等臧栖山爬起來,腳踩在對方臉上毫不留情,“臉沒這麽大。”
岐林眨了眨眼,溫紅的眼眶現在看不清,他忍着頭暈把自己的手往臧南渡身上搭,沒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
算了。
因為岐林現在覺得臧栖山沒可能服軟,就他那股勁兒就算臉腫了都下不去。
最後臧南渡在臧栖山屁股上剁了一腳,“滾。”
臧栖山利索從歧林身上起來,撐着一身兒皮衣味兒,自個兒晃着手裏的鑰匙在中間圓桌上踹翻了桌子,對周圍還在看熱鬧的同學嚷,“瞧什麽,沒聽見麽,滾了。”
還在雲裏霧裏醉酒的學生,現在都醒了,慌亂收拾衣服小心翼翼跟在臧栖山後頭走了,連帶對面那桌自己也都朝臧南渡陪着笑,說改日再聚。
歧林自己也低頭坐起來,撐着手擡眼看着臧南渡。
“你也回去,”臧南渡沒看小孩兒,自己點了煙,找了地方坐。
岐林忍了一路的煙瘾跟着臧南渡嘴上點兒星火一塊兒點着,歧林舔了舔嘴,用唾液浸潤口腔,坐着沒動。
“回去,”臧南渡張嘴說了第二遍。
現在這次整個二樓,沒了其他人。
歧林在等着臧南渡抽煙,就算聞的着也成。
但是偏偏他什麽都沒做。
岐林臉上燙,嘴裏現在還是第一杯咽下去的酒味兒。
空氣裏現在青飄飄的,都是薄煙。
岐林眼睛就黏在臧南渡身上摘不下來,然後軟糯糯叫了聲,“哥。”
等岐林自己說出來,才覺得單單這個字裏頭的口水成分就大了。
黏糊得聽不清。
才後知後覺,一般都管這個叫“醉”。
“喝酒了”臧南渡等周圍的空氣沉澱下去,才從岐林嘴裏聞到酒味兒,他勾手讓小孩兒湊近點。
等岐林順着他的意思過去,胳膊僅僅挨上了臧南渡襯衫袖口的扣子,他身上都打了顫。
明明不涼,岐林就是忍不住抖。
他平常最讨厭熱,但是現在卻無比貪戀眼前這個男人的體溫。
他的視線變得很窄,窄到只能放下這個男人輕薄的唇。
看起來并不薄軟,煙和吻在上面都是絕妙的組合。
岐林想抽煙。
特別想。
但是比特別想還要嚴重的想,是吻。
他也想吻。
他還想要更多。
“張嘴,”
臧南渡說。
岐林就做。
他嘴巴張着,眼睛瞧着,人往前湊着。
最後撐着臧南渡的肩膀,自己逐漸占領對方的體溫。
從心口到薄唇的距離,岐林想縮短。
但是最後被人點着額頭,打住了。
“喝酒了,”臧南渡現在确定。
“喝了,”岐林慢慢翻身上去,壓着對方往下,最後湊近他的好奇,在對方嘴上用手指也輕點了一下。
像是不滿自己額頭上的那只手。
距離他總想拉進。
不管有沒有那只手。
“我以前說過,第二件事最好別學。”臧南渡抽出條胳膊,攥緊了現在小孩兒不聽話的手,“喝了酒,會不清醒。”
“不清醒,就會犯錯。”
岐林憑着本能反駁,“今天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臧南渡張嘴,吞了口煙,最後掐了,才聽見小孩兒說,
“因為你在這兒。”
“你不會讓我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