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
當今聖上已經駕崩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天元,領頭羊振臂一呼,流民便如水般彙成一股,拿着鎬頭和鐮刀圍攻了京城,搶劫了店鋪,打殺了守城士兵。大将軍秦歌領兵鎮壓了亂民,并将其大部分收編到麾下,因得搶救及時,城內保存了少量居民。
梁伯迅速攻下江東十三個城,穩占整個江東,他雖野心勃勃,但年老體衰,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命其長子誓死守住他所攻占的領地,他自個則是卸下铠甲,每日釣魚打獵,游山玩水,竟也玩的不亦樂乎。
南平王本來也對九衡山垂涎三尺,可是聽說熊家不費一兵一卒,只憑借着天險地勢和機關陣法就打散了楚相的十萬兵馬,并且讓楚相和他的女兒喪命戰場,這前車之鑒如此慘重,他想不理會都不行。
所以,如今天元成三足鼎立之勢,只不過中間加了個頑固釘子戶一樣的個九衡山。
玉奴和張遠山坐在窗邊的小榻上閑聊。
玉奴:“張遠山,你要逐鹿中原嗎?”
張遠山:“聽起來不錯,但勞心傷肺,不利于養生,我現在還沒想過。”
玉奴:“那你要在蒼狼寨當一輩子山賊嗎?”
張遠山:“額…想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攔路打劫唬不住人,卻招來一幫女山賊可怎好?”
玉奴:“算了,你還是老實一點,別當山賊了!”
張遠山:“我覺得也是。”
“那你怎麽養我啊?”玉奴郁悶,挑好的小相公幹啥啥不行,空長了一副好皮相。
張遠山也有些難為,問玉奴:“娘子喜歡我幹什麽?”
玉奴想了一下,臉上不自然地紅了起來,滿懷憧憬道:“不如我們開個小倌館吧,你做店裏的頭牌,賣藝不賣身,每天只香肩半-裸,腰束蘭草,依在閣樓賣笑,肯定能賓客如雲,大賺一筆。”
“哦?原來玉奴是想看我香肩半-裸的樣子,那我脫給你看就是了。”張遠山壞笑着開始解衣帶。
“喂!你脫你的,脫我的幹什麽……唔…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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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相公!”
從此玉奴雖然心裏依舊窺竊張遠山香肩半露的樣子,可嘴上再也沒敢提過。
南平王征用大量人力,瘋狂挖取金礦,結果不到半年年,金礦就被采空了,張員外只恨張遠山不争氣,兩段姻緣都有大好的出路,他卻選了一個沒頭沒臉的狼女,女人再漂亮怎樣?能當飯吃嗎?現在金礦也空了,南平王還能念他什麽情?
自己生氣是一回事,受別人的氣是另一回事,自從李幼薇回來向南平王主動請求取消與張遠山的婚約以後,南平王就對張員外不那麽親近了,南平王的一衆手下也審時度勢,有意無意地疏遠張員外,自此,張員外由商到官轉型失敗,回到家中又找了幾個幼女來安慰自己,沒過幾天,就哄得無知幼女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張員外男人的自信瞬間回來了,心境也逐漸開朗起來,着手聯系了以前的商路,在亂世中做起了藥材生意,雖然忙碌,但卻安穩。
是年春天,冰雪消融,萬物複蘇,地底鑽出新芽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的大胡子和歪子等人回來了,他們騎着駱駝,穿着顏色絢麗的彩裝,頭頂白布纏成的帽子,載着滿滿的貨物意氣風發地歸來。
大胡子下了駱駝,先大步走到玉奴跟前,上下打量一遍,滿眼歡喜道:“姑娘,你長高了一些。”
玉奴也看大胡子,他年近四十了,英朗的臉上依舊堆滿卷曲的胡子,除了穿着變了,其他倒是都沒變,這身彩衣好像更适合他,“大胡子,不要叫我姑娘,我現在有名字了,叫我玉奴。”
大胡子低頭,卻不敢叫,他曾是柔然的第一勇士,被授命一輩子保護公主,雖然柔然滅國了,但他卻是她忠實的仆奴,他甚至不敢私自給她取名字,又怎麽敢直呼她的名字。
玉奴也不知道大胡子一個九尺大漢到底在顧忌什麽,便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大胡子,你對我頗多照顧,堪比我的父母和兄長,但我更把你看成是兄長,不如,你我今天就結為兄妹吧,以後,你我就是一家人。” 她前世二十六歲,她的父親五十四歲,總不能讓她把三十多歲的大胡子看成是父親吧,雖然他更像這具身體的父親。
大胡子想了一下,按柔然的規矩,皇室跟勇士結為兄妹是可以有的,就點頭同意了,“妹妹!”
玉奴:……
要不要這麽快,電視上結義不都是要歃血為盟嗎?好吧,少流點血也不是壞事,“大哥。”
大胡子又跟張遠山在前廳商量了些事,嘀嘀咕咕還關上門,什麽大不了的,誰稀罕聽啊!玉奴偏偏要躲在房頂上偷聽,歪子來了也不理。
大胡子:“我去看了那片綠洲,派人在地下修了蓄水井,就算盛夏和冬天也能熬過去。”
張遠山:“那我們馬上搬過去吧。”
大胡子:“咳,光有綠洲還不行,還要聘禮。”
消聲片刻……
張遠山:“好吧,你帶人去臨安縣西山下面的沼澤裏去挖,能挖出多少就帶走多少,咳,最好給我爹留點。”
玉奴恍然大悟,原來那沼澤下面才是張遠山家藏錢財的地方,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胡子:“放心,柔然人也尊老愛幼,我們會顧忌你父親的感受。”
張遠山:……
柔然人?大胡子是柔然人?不管他是哪國人,他都是好樣的!玉奴在心裏給他點了個大大的贊!大胡子是真心像一個兄長一樣幫她謀劃,還知道要聘禮。
是年四月,張遠山、大胡子、攜玉奴和蒼狼寨四百賢良滿載着大批的行李浩浩蕩蕩地往西邊的大漠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們承受着烈日的炙烤,抵禦着夜晚的陰寒,順路打劫了三隊要去天元投機倒耙的契丹商人,鏟除了五隊沿路打劫的流匪賊寇,為邊境的安全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的同時,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家園。
那是沙漠深處的一片綠洲。
不知是天上哪位仙人的翡翠一不小心掉落了凡間,如同整個沙漠的眼睛,靈氣全都彙聚到這裏來。
一群野狼正在綠洲中心的湖泊旁慵懶地喝水,小憩,它們見到玉奴全都一股腦地圍上來,把她撲倒在地,用鼻子嗅她的身上,還舔她的臉,玉奴早就習慣了,沙漠狼見了她就跟見了親娘似的。
張遠山氣哄哄地将它們轟走,他還沒舔夠呢,怎麽能便宜了這幫畜生?!
綠洲上長滿了沙棘和仙人掌,還有許多其它玉奴見都沒見過的植物,有的是像大蘿蔔一樣的巨書,樹枝上卻開滿了紅花,在樹幹上開個口子能流出香甜的汁液來,幾分鐘以後傷口又回自動愈合;有的是像蘑菇一樣的大樹,可以在下面乘涼,綠洲上的小木屋前面大多都種了這樣的蘑菇樹;還有的像肥大的老虎爪子一樣貼在地面生長的多肉植物,張遠山采了一塊讓玉奴吃,玉奴将信将疑,塞在嘴裏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像水果一樣,非常好吃,還有一大片哈密瓜田,現在只爬着瓜秧,還沒開花。
玉奴興奮地花了一天時間,拉着張遠山轉遍了整個綠洲,最後一起依偎在一棵蘑菇樹下。
張遠山撫摸着她的長發問道:“喜歡嗎?玉奴。”
玉奴滿心歡喜道:“非常喜歡?張遠山,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張遠山道:“我十歲那年,跟父親去突厥行商,回途的時候遇到沙塵暴,當時狂風卷起漫天黃沙從遠處蔓延過來,我和父親只能騎着駱駝拼命地跑。屋漏偏逢雨,恰這時又遇到幾只野狼,駱駝被狼叫聲吓的亂了方向,可我觀察,那些狼并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而是像我們一樣,疲于逃過這場沙塵暴。當時,我就向父親建議,跟着狼群走,也許能找到庇佑的場所。父親也是這樣想,于是我們就下了駱駝,追着狼群跑去,于是,就跑到了這裏,當時這裏只有一間還算完整的小木屋,我和父親不敢住,還躲到水裏去,等了半天都不見沙塵暴卷過來,才知道,原來這裏不受沙塵暴影響。”
玉奴了然,又問道:“那你後來再來過這裏嗎?”
張遠山道:“幾乎每年至少來一次,我和父親請人在這裏種了瓜田,還多蓋了幾間小木屋。”
玉奴自從來了以後,覺得身體像少了一半重量似的,輕松得要命,這裏是真正的自由王國,再也不用理會世俗之事。
當然,這還得感謝張遠山。
玉奴抱着張遠山在其臉上親了一口。
張遠山眼眸深谙,就要去吻玉奴的嘴,這時,蘑菇樹上有人咳了兩聲。
玉奴和張遠山連忙分開,站到樹外向樹頂望去,只見大胡子站在上面。
大胡子神色嚴肅地對玉奴道:“在你們結為連理之前,你們必須分開點,玉奴,結婚之前,你要單獨住一間木屋。”
玉奴眨眨眼睛,張遠山咽了口唾沫。
“怎麽?你們有意見?”
“不敢,大哥!”玉奴板板正正地行了個軍禮。
張遠山卻頓時佝偻了腰背,失去了活力,大舅哥,你這麽折磨你未來的小叔子真的好嗎?
從此,張遠山過上了畫道道的生活,“第兩百道,還有兩百零四道了。”這時間是大胡子規定的,少一天都不行,真是恨得他想咬狼。
“第三百道,還有一百零四道。”
“第四百道,還有……四道……”張遠山激動得差點暈過去,又第N遍試了新郎的大紅袍子,怎麽看怎麽帥氣,玉奴非迷死不可!
終于,鑼鼓喧天,鞭炮起舞的日子到來了。
張遠山穿着大紅新郎服,騎着一頭白駱駝,将玉奴從綠洲東邊的小木屋,迎到南面的大木屋,那是他們的新房。
一路上,四百山賊各耍各的本事,有的吹笛子,有的吹唢吶,有的敲鑼,有的打鼓,還有耍猴的……将婚禮辦得熱熱鬧鬧,連狼都個個喜氣洋洋。
張遠山将玉奴抱到床上,顫抖地挑開蓋頭,頓時就看呆了,傳說有幽鬼自地獄來,其貌瑰麗,甚比仙娥,然見其貌者必死無疑。
張遠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見了幽鬼。
“你在看什麽?還不與我喝交杯酒。”玉奴嬌嗔道。
張遠山暗笑道:“交杯酒待我回來再喝,娘子莫要着急。”見玉奴迷惑的表情,又解釋了一句:“我先去前面應付他們,待我回來時再與你同飲交杯酒,洞房花燭……”
玉奴臉上一片嫣紅,踢了他一腳道:“快去你的!”
張遠山跳到旁邊,迅速在玉奴唇上親了一口才輕功飛出房外。
“來來來,小叔子,快來與我們大戰四百碗!”大胡子見他出來就拉着他把他按到座位上。
四百碗,一個山賊一碗。
張遠山早在九十九碗便人事不知,被大胡子架回房中。
第二天,将近中午,張遠山才昏昏沉沉地醒來,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玉奴早已不在房中。
張遠山跑到外面去尋她,聞到火房傳出香味。
進去時,便見玉奴蹲在地上拉風箱,她側身低着頭,長發遮住了臉,看不見她的樣子,張遠山又往前走了兩步。
玉奴也聽見了腳步聲,擡起頭來,不期然地就撞上了張遠山溫柔的目光,他上前用衣袖幫她擦掉臉上的草灰,問道:“怎麽親自下廚了?想吃什麽跟廚子說一聲就是。”
玉奴的心跳很快,她與張遠山一年多都沒親近,稍微離得近點大胡子就會從天而降,插在他倆中間。這回又再次感受到張遠山熟悉的溫暖,還沒怎麽樣,玉奴就先身體發軟,呼吸困難了,為了掩飾一下,玉奴假裝随意地說:“不都說新婦要洗手做湯羹?”
那聲音一出,卻嬌軟滑膩,似要溺進人心裏,張遠山喉結湧動,玉奴注意到了,臉騰地一下燒紅了。
“做好了嗎?”張遠山扶着她的手臂,柔聲問道。
“應該好了。”玉奴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來的,怎麽是嬌滴滴的聲音?
“盛來讓我嘗嘗吧!”張遠山扶着玉奴起來,玉奴蹲的久了,剛站起來頭還有點暈,張遠山将她擁在懷裏,讓她靠着自己的身子。
玉奴站穩以後輕輕推開張遠山,給他從鍋裏盛了一碗羊奶羹,奶羊是大胡子後來運過來的。
張遠山喝了一口,非常香甜美味,滑而不膩,又仰頭全部喝下,裏面放了五谷,都已經煮的爛透了,看來玉奴已經做了很長時間了。
這一碗喝下,張遠山頓時頭不疼了,眼不花了。
“好喝嗎?”玉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好喝!”張遠山看着玉奴紅撲撲的臉蛋,體內壓抑之極。
“真的?我在裏面放了些解酒的草藥。”玉奴開心道。
“還放了什麽?”身體內的似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燒,張遠山緊貼着玉奴的身體,呼吸着她身上少女的體香。
“嗯,糖,”玉奴還待要說些什麽,張遠山已欺身而上。
新婚燕爾,水乳-交融,珠聯璧合,無路之涯,只能一往無前。
……
張遠山終于體會到了夫妻之事的歡愉,每日從早到晚,只顧纏着玉奴不放,累的玉奴只能成天躺在床上,她很想哭,這男人到底是什麽做的?
可好日子不長,張遠山還處在狼吞虎咽的階段,還沒細細品味其中的真味,就被勒令與玉奴分房,原因是:玉奴懷孕兩個月了。
玉奴吃驚地睜大眼睛,“怎……怎麽……這麽快?”她與張遠山同房也才剛兩個月。
她發現她有金手指了,是“一種即懷”的金手指,這樣真的好嗎?
張遠山則是悲喜交加,五味陳雜。
此刻起,他有過上了畫道道的日子。
開始他還慶幸玉奴不想跟他分房,他仍舊可以自己動手,一解相思。
誰知,這個時候同床才是最痛苦的,只能看,不能吃,張遠山每天都餓的饑腸辘辘,兩眼放綠光。
“第一百道,還有兩百道。”
“第二百道,還有一百道。”
“第三百道……玉奴要臨盆了。”
張遠山無法顧忌那些,早早請鬼老來助産,聽說年紀小的女子在生子的時候很容易出意外,他緊張得心都快碎了。
幸好鬼老是名副其實的神醫,調了一副草藥給玉奴喝下,雖然生産得時間長了些,從早上一直生到晚上,但确實沒出什麽意外。
小寶貝出生了,是男孩,整個綠洲都喜氣洋洋,張遠山卻不是那麽很開心,因為這小崽子成天霸着他娘,離開一下下就要哭得撕心裂肺。
張遠山只能每天獨守空房,他心裏有頗多怨氣。
所以他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張離,寓意是希望他快點離開他娘。
張離非常喜歡抓大胡子的大胡子,玉奴覺得好玩,便給張離取了個小名,叫小胡子。
大胡子非常滿意。
張遠山……他……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這大胡子和小胡子是天生的搭檔,土匪!賊寇!專門幹拆散恩愛小夫妻的勾當。
張遠山一見他們就不開心外加頭痛加胸悶。
這夜,張遠山摸上玉奴和張離睡的小床,先捏了捏小胡子軟軟的小手,很好,沒有叫喚,是睡着了。
張遠山爬到玉奴後面摟住她道:“娘子,我想你。”
玉奴發現她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只一句“想你”而已,都是孩子他媽了,怎麽還動不動就臉紅心跳,小鹿亂撞什麽呀。
不過,她也真的很想他,自從有了小胡子,他們好久都不曾親近了,于是,她小心地翻身,回頭緊緊擁抱了張遠山,在他懷裏蹭了蹭,并親吻了他,“我也……”
“哇……”
玉奴連忙撇下張遠山去抱小胡子,“小胡子,乖乖,莫哭……咦?餓了嗎?娘親給你喂-奶奶。”
張遠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地盤被一小團的兒子搶去,頓時欲哭無淚,孩子什麽的,最讨厭了!再生他就不是男人!
“第一百道。”
“第二百道。”
“第三百道……哼,等到那小鬼滿一周歲就讓他自己睡去,一定要讓他自己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發番外,番外放在59章!一定記得看哦!!預告一下:講男主的逆襲!!
因河蟹,這章昨天下午被鎖到今天上午,正在申訴中,給大家帶來不便,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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