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早上,大雪已停,玉奴嗅着清新的幾近聖潔的空氣,踩着銀裝素裹的石徑來到熊熊的院子,找他一起去熊文秀那裏上課。
昨夜她想了許多:自己要是什麽也不做,等熊可道死了,熊熊把熊文秀做成人彘,那時自然是少了兩個敵手,但要等到那時,熊熊必然更不放過自己,因為他已經練得了噬血的本性。
然而,如果現在跟熊熊結盟一起扳倒熊文秀,也許到時熊熊還能念自己的情,不太為難自己,趁他防備心最弱的時候,找時機偷偷離開是最好的。
熊文秀既然為了讨好熊熊把她弄到這裏來了,就肯定不會放自己離去的,所以往後與她也不可能在一條戰線。
可是熊文秀還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自己暫時還必須親近她,那就是必須要從她那裏學到解香蟬蠱的辦法,想要逃走就不能讓熊熊随時都能找到自己。
至于熊可道,他關心兒子,但并不管後宅之事,所以暫時還不必擔心。
所以,玉奴覺得她現在的目标有兩個:
一、與熊文秀習得解香蟬蠱的辦法。
二、與熊熊聯盟,扳倒熊文秀。
玉奴制定了作戰方案便精神滿滿地投入進去,深深地吸了口冷氣,讓嚴寒來得更猛烈些吧!
熊熊這邊早就聽下人來報,說玉奴來找他,熊熊面上得意地笑了起來,沒白費他那三十年的竹葉青,沒想到這麽快就收到利息了,玉奴再鬼道也只是個孩子,給她好處,再說幾句軟話,她總會感動的。
聽到“咯吱咯吱”的踩雪聲,熊熊往窗外一看,正見玉奴披着一件鮮紅的披風走進院子,帽子的邊緣有一圈雪狐毛,毛絨絨地包裹着玉奴凍得紅撲撲的臉頰,她喝出的白氣時而彌漫在她臉龐,讓這個明豔動人的少女看起來有些不真實,銀白的大地更襯得那一抹鮮紅如夢如幻。
熊熊從窗邊移開步子,推門走到外面,下了三步臺階才發現,這玉奴個子如此嬌小,剛及自己的肩膀,熊熊又想起拿刑具吓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起來。
如果當時不吓唬她,她是不是就不去找熊文秀了?後來也不會生出那麽多事吧……
正想着,玉奴已經笑面如花地走到了他面前,越是接近,熊熊便越能聞到一股幽冷異香,哈哈,她這輩子都被打上了自己的烙印,逃也無處可逃了。
只是今日她的笑容有些刺眼,比地上的白雪還刺眼,好像發生了什麽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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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萦繞在鼻息間,玉奴恍然間就站在了他的眼皮底下,熊熊聞得那香氣竟然有些晃神,想要後退卻又拉不下面子挪步。
玉奴俯身行禮,喚了一聲“師兄。”
熊熊不自覺地也跟着俯身行禮,叫了聲“師妹。”
院子裏的侍婢、護衛皆是面色怪異,誰不知道他們少主連城主來了都不行禮。
熊熊也恍然回過神來,袖子裏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他怎麽就跟着行禮了?
玉奴也微微詫異,但依女人的直覺,此時來看,這是好事,玉奴左側唇角勾起。
“啪!”熊熊自責之際,一個雪球拍在了他的臉上,熊熊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胡亂抹掉臉上的雪,玉奴早就跑到院子門口了,還一臉天真無邪地問他:“師兄,你走得這樣慢,不怕遲到嗎?”
這是玉奴剛剛在路上想到的第三個目标:改造殺人狂魔熊熊,成為呆萌玩具熊熊。
好吧,其實她只是想糊熊熊一臉雪。
熊熊嘴角一抽搐,彎腰随手撈起一把雪就追了出去。
玉奴拔腿就跑,在前面邊跑邊喊,“你用輕功追一個弱女子,是不是男人!”
熊熊果然放棄了輕功,只跑步追上去,怎麽說也是習武之人,跑起來比常人要快上許多,玉奴狼跑才與他勢均力敵,不幸的是她是被追的那一個,後背挨了不少雪球。
幸運的是,她的披風遮住了脖子,玉奴不敢大意,偷空快速回敬熊熊一枚雪球,皆被熊熊避開。
直到玉奴一溜煙跑到熊文秀的院子,熊熊才放緩腳步,他可不能讓熊文秀看見他不顧形象的樣子。
剛走到門口,一個雪白的球體乍然門後襲來,熊熊側身避開,一把抓住玉奴的領子将她按在雪地上,玉奴卻不在意,被按到了就随手從地上抓了一把雪糊在熊熊臉上。
熊熊被糊兩次,已是怒目圓睜,也從地上撈雪撲倒玉奴臉上。
玉奴渾身一冷,趁熊熊再去抓雪的時候屈膝踢向熊熊胯部,同時手也閑着,像飛不起來的雞一樣撲棱撲棱鋪了熊熊一臉雪。
熊熊臉都綠了,緊抿着雙唇連聲悶哼都沒有,左手虎口掐住玉奴的脖子就将玉奴按在地上,右手将旁邊的雪都埋到玉奴臉上。
玉奴的帽子早就掉了,脖子裏進了不少雪,被皮膚一烘就化成了水,黏在冬衣上難受得緊,最要命的是熊熊掐她脖子的手一點都沒留情,根本沒法喘氣了。
玉奴閉着眼睛也往上面的熊熊臉上撲雪,心裏默數着一、二、三、四……
“熊熊,你幹什麽!怎麽能這麽欺負你師妹?”熊文秀從房間裏一路跑出來,一把拉開騎在玉奴身上的熊熊。
再從雪堆裏拉出看不見臉的玉奴,玉奴臉色已經成了豬肝色,脖子上的紅痕在白雪中異常耀眼,估計再來晚一會,玉奴就被熊熊掐死了。
熊熊看見玉奴變成這樣,面色駭然,他實在沒想到玉奴會這麽脆弱,掐一下都不行。
玉奴心中冷笑,熊家人個個都是演戲高手,要是擱在現代,歷代奧斯卡非熊家獨攬,剛才她明明看見熊文秀就在窗邊,剛才肯定是卡着時間來的,看來熊文秀說的不讓熊熊欺負她也只是她不死就行。
玉奴一咬根,眼淚就噼裏啪啦掉下來了,一步三搖地撲倒熊文秀懷中哭訴起來:“師父,我只是與師兄玩笑,師兄卻要殺我,我早說過,師兄不喜歡我,您卻不信,現在您看,師兄要是真喜,喜歡我,咳咳……怎麽會狠下心來殺我?師父還是讓我走吧!我卑賤死不足惜,可影響了師兄的心情就是大錯。”
熊文秀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熊熊,問道:“你剛才真想殺她?”她可不就怕他一時不冷靜害了玉奴,過後再後悔痛心,所以才幫他把玉奴看着。
熊熊努力忽視胯-下的疼痛,雖然他有錯,但這玉奴也太會惡人先告狀了!“我沒有,只是力道沒控制好,下次我會手勁輕點。”
“嗚嗚嗚……”玉奴哭的更兇,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摸在熊文秀潔白牡丹花紋的對襟裱子上,“師父,你聽,他還等着下次……嗚嗚……”
熊文秀無奈搖頭,從袖子裏掏出手帕給玉奴擦臉,指着熊熊說:“清心咒罰抄三遍,就在我房間裏抄,快去!”
熊熊大可以甩手就走,他不抄熊文秀也不能奈他何,可是他今天卻想抄清心咒,如果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又如何能控制別人?
熊熊瞥了玉奴一眼,先進了熊文秀的書房。
玉奴知道熊文秀是盡力幫她讨公道了,也不再鬧騰,專心與熊文秀學起蠱術來,熊熊就在一旁站着抄清心咒。
玉奴故意把說話的語調婉轉地像百靈鳥一樣快活,還叽叽喳喳問個不停,結果那邊熊熊眉頭都沒皺一下,玉奴不禁有些失望。
卻說熊熊還是第二次抄清心咒,上一次抄是因為他與他的幕僚房玄明比試劍法,卻因心生惡念,下狠手将其刺傷,熊可道罰他朝十遍清心咒,他沒有反對。
當上次他雖然抄了,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那些佛家的論法對他來說都是狗屁,而今天他卻邊抄邊默讀起來,“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什麽叫“欲”?熊熊沉思起來,他的欲無非是讓熊文秀痛不欲生的活着,比他母親當年死時痛苦百倍。
再有,大概就是讓玉奴當他的寵物,如果不當寵物,想像今天這樣陪他打雪仗也不錯,前提是不要亂踢。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男主又要消失幾天,大家不要太想他!
張小哥:為毛,人家做的不夠好嗎?咦?阿奴,你再寫什麽?……“調戲張遠山的十種方法”,好變态呀你!跟熊熊在一起才幾天就變成這樣,我一定要會盡快把你救出來,阿奴!等我!
阿奴:第一種,趁張遠山洗澡的時候往裏放水蛇,張遠山一定會吓得跳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小哥:……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