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來陪我逛花園。
我們學校後面的山坡被稱之為情侶坡,有一塊長滿野草幾近荒廢的土地。可是這幾日卻突然花樣百出,被靠近學院生活的農民伯伯重新開辟出來,做了菜園。
可是我為一件事糾結了,糾結地出了大毛病。即便是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都可以看見一對一對的情侶相擁在雜草叢生的地裏。我納悶了,愛情的魔力就是大,冬日稍稍刺耳的冷風都不能阻擋戀愛的腳步。我滿是羨慕地啧啧了舌頭。對他們那種執着的幹勁無限地感慨。
灰米則在一旁花癡般地握着兩手,放于胸前,感慨那個浪漫呀浪漫,幸福呀幸福。我說。得了吧,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你家那許大官人要是看到你對其他男生眉開眼笑,還不翻臉無人,跟你一刀兩斷。
然後她卻是嘿嘿地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就跟我老姐的一樣好看。同時她還很能自圓其說,說什麽我看的是一對男女,而不是男人。
接着我也哈哈大笑,說,對頭。幸運地是你看的是一對男女,否則天下混亂,将一發不可收拾。
我還是努力換了一種方式,問早熟的灰米:“我今天對小天過分了,你說我是不是特愛使小性子呢?”
“哦,我知道。”她繼續咬着那個紅彤彤的蘋果,一口一口地品嘗姿勢讓人覺得那蘋果是多麽的有嚼勁,有麽地脆甜。
“你知道?”我有點驚訝,“你是怎麽知道的?”
“哦,不是。你呀,只要做了事情,最喜歡的就是反思。不管對的錯的,你總要多想一下。比如你剛剛說的這件事,要是擱在我灰米的身上呢,我肯定會覺得許天活該。畢竟是他不好在先。但是就沖你這個腦筋,脾氣及性格是改不了的了。”
我好像神經突然興奮,手不聽使喚地從包裏找手機。我覺得,不管怎樣,以前都是我主動提出和平分手的,曾經既然說過做好朋友,就必然要為自己的承諾付出實際性的代價。
賠禮道歉,賠禮道歉,賠禮道歉。原不過就是一個詞,只要稍稍拿走沒有意義的面子,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只是與現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我過去看得起它,覺知是什麽真理。如今我終究不信了,要做到,多麽艱難啊。或許我該聽哥的,也該深入想想那些同學曾經讨厭我的原因。一味找別人的過錯是不對的。
他說過,沒有人欠你,沒有人必須為了你的過去傷悲。每個人都不該把自己痛恨的陰影帶給關心自己的人,看透自己的人。
“喂,是小天嗎?”我撥電話時,手有點發抖,那號碼在我的眼前左搖右晃。
他像是正在喝水,我聽到水流至他喉嚨所發出的咕嚕聲,還有他無意識地回答。
他說:“小微。是你麽?接的時候,我都有點意外,原來你還是會給我打電話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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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了,我們是好朋友嘛!”我能從腦典裏搜索到這樣一個正式的詞,實在不得不佩服我的負智商。好朋友,不知是哪位美美告誡過我,凡是結束的戀人,最後能成為好朋友的只能是變态。現在想來,我覺得自己倒有點像了。
“你……你什麽時候回去呢?”我吞吞吐吐地問,“到時候在路上注意安全,我呀,沒準兒比你先回去呢。”我把聲音放得大大的,徒留随意的口吻和愉悅的心情。實際上,只有老天知道我的話有多麽地假,我的功夫做得多麽的深,我的言行舉止多麽地古怪。
想起高一那年,為了一飽戀愛的滋味,違心地勾搭了一位男生,讓他和我約會。那男孩子傻乎乎的,很善良。把我說的那話牢牢記在了心上,他傳達給我的溫暖,到現在我都還明白。可我這樣的女生天生地少根筋,還沒有維持幾天,就覺得頗受戀愛的束縛。見到他,我會臉紅地不可開交,跟他在一起,我又想着可能會直線下降的成績。最後到了極限,終究如同情弦立斷,以詞不達意的借口解決了我唯一的少女情懷。可恨地,竟然不是所謂的情窦初開。
可笑,我感覺到了那男生對我無止境的鄙視。直至後來高三畢業,他還關心地在我的空間留下多麽溫暖人心的語句。在我還沒感動一年的基礎上,我因為自己的憂郁,徹底和他恩斷義絕。可惜,連朋友都沒能做。
倘若有機會,我不會再玩弄別人的智慧。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變愚蠢。也許他只是不想傷害你。就像現在,我不想失去如此聰明的小天。信任雖然可貴,可是讓別人毫無條件地信任,除非你有天大的本事和确鑿的證據。只因他不相信我的過去就要記恨別人一輩子,是不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正确的,所有的過錯都來源于那些傷害你的人。傷害,真是清高的一個詞。何為傷害,別人不信你,還是在某個程度上欺負你。呵呵,又不少了胳膊斷了腿,只是自己的迷途罷了。沉醉過去,不是自己害了自己麽。
恍惚間,我站在道路旁,又看見了樹下,那穿着白襯衫潇灑陽光的少年眯着眼睛對我說:你看,哥不是說不要再回到過去了麽……
你看,哥不是說過別讓自己受傷在過去麽。
你看,哥不是說過別自己傷害自己麽。
------題外話------
人不能忘記過去,也不能沉醉過去。
雨的記憶一
我是科城高中的一個男孩子。不,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滿了十九歲的男人。我大概已經很自豪地運用這個詞彙來形容自己了。在某一個草長莺飛,鳥語花香的公園裏我認識了一個名叫木小雨的女孩子,也就是我自懂事起,情窦初開之時,突然愛上的一個女娃娃,高三時,兩個月內,我的現任女友。
之所以我會有這樣深入的見解,只在于她莫名其妙地賴上了我這樣一位沒錢沒勢,沒貌沒品的高三同學,死纏爛打就為了讓我給她買一個五元的在冰箱裏凍得要死要活的冰激淋。
至于為何說她是娃娃,就是她的言行舉止簡直超出了我的想象。幸好俺脾氣性子是相當的溫柔,否則絕對會像我的好哥們說得那樣,對她這個不知從哪個死胡同裏冒出來的小妖精進行一番狠狠地教導。當然,這方式就是拎出我一年以來都沒有亮出的小拳頭。
可是天知地知,我的心總是那麽軟,看着那拉着我死活不放的女孩,最終從褲兜裏掏出了夠我一周的早飯的五元錢。我恨恨地看着她小步跑進不太起眼的超市,也惡眼盯着她幾次用她紅潤調皮的小舌頭在我面前作出多麽垂涎欲滴的滿足的樣子。短短八分鐘,她将一個拿出來冒着白白熱氣的冰激淋漫步驚心地舔完。然後拿手往嘴上一抹擦去了留下的碎屑。
我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好幾秒,以最迅速的方式騎上我的自行車往學校開拔。可是千算萬算。那女娃娃拉着我的後座不放,我恍惚聽見她說:“喂,帥哥,你請我吃冰激淋,為了報答你,我打算做你的女朋友?”
晴天突然降下了一個雷劈。我駭然欲倒,欲哭無淚地緊握住方向盤。看着公園裏被風吹落的樹葉,我有點傷感,一個男生。不,一個男人在最為輝煌的青春時刻栽在了一個毫不認識的女娃娃手裏。想着想着就覺得糾結。一個大男人為這麽屁大的事糾結到了心坎裏。
我在想,今年是我勇沖高考的時候,難道也是我桃花運開放的時候麽?
“喂,你不願意麽,我木小雨不是那麽輕易答應做別人女朋友的?”她呲牙咧嘴地過來拽我的書包,“你看,我做你女朋友,你該多麽幸運呀,溫柔地幫你背沉重的書包。”
我相當地鄙視,不在于她這麽一個人而在于她那麽惡心的幾句話。溫柔,沉重,聽得我渾身不自在。
“不要。”我搶白道,“不明不白的女朋友,留着都害怕。”
“呀呀呀,你的話可真特別。可是錯過一次就沒有第二次了哎。”她別扭地背着手走在前面,勾了勾手指,叫我跟在後面。
“要不你再請我吃一個冰激淋,我就……放過你?”她突然急剎車,轉過頭來,“呵呵,不然的話就沒辦法了哦,我必須是你的女朋友了哎。”
“你還要,想得美!”我撅着嘴不樂意,“我就是一個窮學生,沒貌沒錢,你幹嘛打劫我,知不知道你傷害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我幾乎用上了哥們兒曾經套美美無所不用其極的甜言蜜語,只為甩掉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娃娃。
“啊,這個。可是你不覺得我真的很好麽?你現在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