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白

第69章

梁諾也不知怎麽的，回想起過去，那時阿娘還只是生病而已，阿爹忙着去學堂教書。

而梁諾忙着出門上山幹活時，村子裏得那些人附耳議論的聲音，就像是被轟隆的回響在耳邊的雷聲。

讓梁諾不得不害怕。

可同時也厭惡着這一切，阿爹說過會識字讀書的人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雖然，阿爹只是在看着梁諾遞過來的詩句，可惜的說，要是阿諾是個男娃該該多好。

是的，梁諾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小時候曾想也許是因為自己不夠聰明，而那時的梁諾知道，那只是因為自己不是男孩子而已。

可梁諾除了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以外，也沒什麽感覺了，只是想着能再多幫忙做點農活，阿娘也許有天就會好起來的。

而她，梁諾大概是知道她的，隐約聽過村子裏的人們和小孩，說着，她是個傻子。

好幾次梁諾都瞧見了她，看着提着竹籃，好似很重，提的很費力，小小的身體，看起來确實是有點笨笨點。

直到那次，她被另一個小女孩給推到田地裏，梁諾遲疑了下，手裏還提着東西，心想要不要去幫一下她呢？

可她即使被人欺負了也不哭，不鬧，大概真的是個傻子吧。

而那群小孩也不知為何的離開，看着她伸着細小胳膊提着那沾滿泥水的鞋，沒想她卻忽地看向了這邊。

梁諾心卻突地一心虛，她看了會，又轉過身，踩在田梗的草上，往回走着。

不知為何，梁諾有些愧疚，也許是因為看見她被欺負了，自己卻只是在一旁看着吧。

一路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在交叉的小路停了下來，好似不記的回去的路，停留了會，她才繼續走着。

就這樣在她背後走着，梁諾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就這樣不嫌麻煩的走着。

只是當看見她坐在池塘邊清洗身上的泥巴，梁諾心一驚，深怕她不小心掉進去。

沒想她沒掉下去，反倒自己主動進了池塘，整個人都快埋沒在水裏，梁諾心急的趕緊走近，扯出了她。

她大概是被水給嗆到了，臉急得紅了起來，梁諾有些擔心的怕她着涼想去把她濕透的衣服取下來。

沒想，她一下的反抗起來，梁諾未曾想過她會一下的急的跑遠了。

只一下便沒了影，梁諾心裏是急的，可又想着既然她都能跑，大概也是沒什麽事了吧。

再後來，才知道她是周嬸家過繼來的孩子，不知怎的，她的個子實在是看不出來已經有五歲了。

她愛玩，愛鬧，更愛去摘那酸甜得果子，那次一不留神她就爬上了樹，吓得梁諾梁諾趕緊把她弄下來。

大概是有些吓着她，她愣愣的看着，一句話也不敢說，梁諾心想，她怎麽會這麽有趣。

便留意着給她找些果子，就能輕而易舉得滿足她。

而那躲雨得那夜，梁諾望着迷迷糊糊有些睡熟的她，心裏卻有些弄不懂，她為什麽要冒雨過來呢？

那也原本想着在廟裏躲一夜也是沒有關系的事，可不想睡着的她，好像有發熱的症狀。

聽着她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麽，梁諾可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用蓑衣包裹緊她，冒着雨下山，山路濕滑，好幾次梁諾都覺得自己要跌落下去了。

好在，總算是碰上尋她的阿爹阿娘，懷裏的她這才被她娘給抱走。

再後來，不出意外的，她生病了，而且病了好幾天。

正當梁諾走神的時候，隐約的聽見她悶悶的說了聲“阿諾，我的脖子有點麻，好不舒服。”

梁諾這才回神，松開了手，她擡起了頭，輕聲的問“心情好些了沒？”

原本那個還能窩在懷裏的她，現在都快要比自己高了。

“恩，沒事了，帶你去放風筝。”

拉着她，離開食堂，随着石徑往上走着，待到寺院後面時，看她有些意外的說着“這裏真的是桃花源。”

世外桃源？梁諾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只是還未開口詢問她時，她拉着手腕，說着“我們去那邊玩吧。”

“恩。”

原本打算去買風筝的，可她卻挑了一處陰涼的樹蔭底下，說着“剛吃飽，玩，肚子不舒服，我們先休息下再玩。”

被她拉着的坐在樹蔭底下，背靠着結實得樹，望着正在天上漂浮着的風筝。

她跪坐在一旁，突地伸手，覆蓋着眼眸上，說着“我教你一個讓眼睛舒服一點的方法，這樣以後要是眼睛累了，你也可以去試一下。”

她溫熱的手，很輕輕的揉着眼，小聲喊着一些奇怪的話語，似是有些韻律，梁諾卻從來不曾在其它地方聽過。

梁諾的手指不由自主微微的握緊着她垂落在一旁的衣角。

等到她松開了手，聽她問着“哎，有沒有感覺眼睛舒服了些，明亮了些？”

“好多了。”

看她歡喜的笑着，說着“那你以後要是寫字看書多了，就可以這樣做，這樣挺好的。”

“恩。”

她背對着那些在她身後天上的風筝，依舊有些擔憂看着自己。

這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大概心裏那塊空落落的地方，被塞得很滿很滿，除了她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伸手摸着她放在一側的手，窩在掌心裏，微微的移至眼前，輕輕的揉着。

她有些臉紅的湊近了些，小聲的問了句“阿諾，你，是不是喜歡我？”

“恩。”

梁諾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呆愣的樣子，輕聲的說着“我喜歡阿季，阿季你，別害怕，我，不會逼你，害你的，所以，阿季，別離開，我，好嗎？”

手心微微緊張的滲透着汗漬，她搖晃了下頭，微擡着頭，說“不會，我不會走的。”

或許是因為她的那句話，或許是因為她泛着如墨般的眼眸裏，只有自己。

鬼迷心竅的，忍不住湊近，落在她的嘴角。

她微微一愣，伸手扶在肩上，而後卻湊近了些，極其小聲的說了句，“那，就親親，一下吧。”

梁諾還未想明白，她方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熾熱的呼吸落在臉頰上，近在咫尺的是她，劃過臉頰的發絲。

溫熱的只停留了一下，她便拉開了距離，說着“我，也喜歡你。”

她被風吹的晃動着發絲，仿佛晃了梁諾的視線，伸手扶着她的臉頰，側臉貼着，輕觸着她溫熱的臉頰。

停靠在她耳邊，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我，說，我也，喜歡你。”

因為耳朵貼近她的臉頰，她的聲音聽的非常清晰，梁諾覺得這是個夢，可這樣的夢，梁諾卻從來都不敢想。

也許是因為怕會不小心拖累她，也許怕她并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微微顫抖的問着“阿季，你真的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她拉開距離，望着梁諾，好奇猶豫着什麽。

梁諾不敢亂動，只是心就像落在了懸崖邊上，只要她的一句話，就能跌落的粉碎碎骨。

她望了下四周，後點着頭，靠近，忽地親了下嘴角，說着“我知道的，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

梁諾看着她上仰的嘴角，半彎着的眼眉，聽着她在耳畔小聲又無比肯定的一遍又一遍的說着

“我喜歡你”

“我喜歡梁諾”

“恩，周季喜歡你”

“還有，周季喜歡梁諾。”

“阿諾，你聽清了嗎？”

不記得那日她說了多久，只是她不停的說着，梁諾就一直耐心的聽，那日她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玩。

梁諾的耳旁不停回應着，她的聲音，她說的話，以及落在心底的每一句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真的是超級超級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