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莫非凡走近的步子，溫順地擡起了頭，看他，淺淺一笑，“非凡。”
也只有莫非凡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有多牽強。
沒再逼着她，莫非凡将藥箱放下，取了一些藥水和紗布，坐到床沿，“讓我看看，哪裏受了傷。”
“喔。”慕思暖愣愣地點頭，随後想起受傷的地方時，不禁又紅了臉，“那個，非凡，我……”
“我是醫生，還是你的家人，暖暖，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
【041】你發什麽瘋！
“我是醫生，還是你的家人，暖暖，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明白她所想的，莫非凡輕聲開口，口吻裏摻了幾絲苦澀，便聽慕思暖連連搖頭道，“不是的，非凡，我只是……只是手臂擡起會疼，所以沒辦法給你看背上的傷。”
哪怕她的借口很蹩腳，他還是相信了。
嘆氣，他讓她趴在床上，一點點卷高她的雪紡衫，便看清了那白皙肌膚上一道紫紅的痕。
不禁，攏起了眉頭，“暖暖，這是誰打的？”
心知他是誤會了，慕思暖忙解釋，“是官司上處了點争執，我才會被誤傷，非凡，你別擔心，不疼的。”
“這麽深的痕跡你說不疼？暖暖，你什麽時候連我也要瞞着了？”不是吃味，只是這麽多年來，他似乎從未走進過她的心。
故而，這種挫敗感将他淹沒，讓他不禁加重了語氣。
慕思暖卻不懂他為何生氣，說不疼只是不希望讓他擔心，可現在看非凡的樣子，似乎是更氣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咬着唇便也不說話了。
房間裏，靜得可怕。
眼看着床上的她眸子裏盡是霧氣，莫非凡心中一疼，彎腰，吻住了她的眸，“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了……”
Advertisement
“沒關系，非凡。”她抿唇，眨去眼角的朦胧，看向他時，有些心疼，“我說謊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這些年，你為我和孩子們操的心太多了，非凡，我怕你會累。”
最後一句，近乎哽咽。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依賴他。
哪怕那種過分的依賴，不會是愛。
如此，他也滿足了，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他淺聲嘆息，“傻瓜，有你陪着，我怎麽會累？”
“非凡，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陪着我，卻不強求……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他給了她生的希望，慕思暖一直覺得愧對了他，可心裏那層隔閡她放不下，只能盡可能地去彌補他。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不需要這些補償。
莫非凡苦澀一笑，終究沒再說什麽，确定她的傷勢沒傷到骨骼，他便拿棉簽和藥水，“暖暖，可能有點疼，你忍一忍。”
慕思暖點頭，卻在感受到那陣火辣辣的疼痛時，不禁叫出了聲。
同時，門被人推了開。
望着房間裏衣衫不整的她，陸烨晨眼底的擔心轉為冰冷，狠狠将門拍上，隔絕了秦超等人的視線。
這裏是醫院，他卻制造出這麽大的聲響，分明是故意讓她難堪。
慕思暖忍着羞憤，扯過被子遮住了上半身，卻見陸烨晨大步朝着莫非凡走來，眸子裏近乎噴了火。
“陸烨晨！”她想喚住他，卻還是晚了，眼睜睜看着他的拳頭砸在非凡身上，她渾身氣得發抖，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沖下床，擋在了莫非凡面前。
擡頭看他，她眼中盡是敵意，“陸烨晨，你發什麽瘋！”
發什麽瘋？
他冷笑，那種叫做妒意的怒火近乎将他吞噬，連呼出的氣息都燃着危險的光，“對，我就是在發瘋，慕思暖，你不是愛這個男人嗎？好，我今天就在你面前把他打殘！”
【042】我跟他，不會再有可能……
将她扯開，他作勢又要動手。
眼看着他的拳頭又要落下，慕思暖也顧不得什麽，攔在了莫非凡面前。
他的拳頭與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慕思暖緊緊閉着眼，明明害怕，她卻還是選擇保護那個人。
也許她剛剛說的沒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她都會挺身而出。
偏偏他傻，以為那是唯一。
陸烨晨覺得自己可笑，手腕上青筋暴起，他眯眼，看着她為了別的男人奮不顧身的模樣，心口仿佛裂開了一個洞。
空氣裏，寂靜蔓延。
等慕思暖緩緩睜開雙眼時，剛好看到陸烨晨轉身，空蕩的房間裏還回響着他決絕的聲音，“慕思暖，恭喜你自由了，我陸烨晨若是再纏着你，我就是犯賤！”
他的腳步聲，一聲一聲，仿佛踩在她的心口上。
慕思暖以為自己該高興的，臉上卻滑過一陣濕熱，她伸手去碰，觸得滿手的冰涼。
身後，莫非凡看清了她的不舍，将外套搭在她身上，他心疼地低喃，“暖暖，你放不下便去追吧，別再錯過了。 ”
并不是他大度，而是五年了，他清楚她心裏一直都有那個人，不願她再這麽勉強自己。
可慕思暖到底沒有，仿佛失了魂魄，她坐在床頭，苦笑着，“我跟他，不會再有可能了……”
若是她還是那個年輕的她，縱然粉身碎骨，她也情願追随他的腳步。
可現在，她有孩子們，有自己的家庭……
晚上，為了慶祝這次官司的成功，莫小貝吆喝着事務所的同事晚上一起出去聚一聚。
慕思暖這個功臣必然逃不掉，好在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疼，讓非凡幫忙去接孩子們放學後，她便跟着其他同事一起去了一家清吧。
七點左右，人還不算多，一幹人選了一處角落，便開始high起來。
只是沒想到，這世界竟會這麽小……
彼時，慕思暖這一桌，小貝繪聲繪色的單口相聲剛講了一半，就見酒保将一撥人帶到了隔壁桌坐下。
不看還好，莫小貝餘光一掃，落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要說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裏，只能指着那個人，支支吾吾道，“那不是……”
所有人的眼睛跟着看過去，果然下一刻，實習生李冉叫出了聲，“是那天急着找暖暖姐的男人，好帥喔……”
這話一出，全律師所的同事都知道慕思暖跟他有關系了。
慕思暖紅着臉，灌了一大口橙汁。
而那頭，陸烨晨也似乎注意到了她，卻也只是一瞬，他收回視線，仿佛不認識一般。
不只是慕思暖的同事，就連這邊跟着陸大律師一起來的以祥事務所同事們也是納悶。
陸烨晨的助理陳芸之前在官司上見過慕思暖的，憑着女人的直覺，她一直覺得陸大律師跟這個慕律師之間一定有問題。
更何況今天下午，那個慕律師都能奮不顧身地為陸烨晨擋下林夫人的攻擊，那現在，兩人一副彼此不認識的情況又是鬧哪樣？
一時間，氣氛有些幹，莫小貝向來是熱場王，見同事們一個個的注意力都跑到隔壁桌去了，幹脆對着鄰桌提議道，“既然都認識，不如陸律師，咱們兩家事務所一起拼個桌，又省錢又熱鬧有木有！”
【043】官司的真相
聽到小貝這話，慕思暖臉都黑了，随便拿了一杯不知是什麽的酒水，正要喝起來，卻感覺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伴着那人沉穩的嗓音，“大家盡興就好，今天我請客。”
所有人歡呼，彼時，又有一道纖細的女聲響起，帶着幾分笑意，“那怎麽行？陸律師，說好讓我請客的。”
來人，竟是餘巧，慕思暖的當事人。
場面一下子又開始亂了，就連慕思暖也不知為何餘巧會出現在這裏，再看對面那撥人并不驚訝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餘巧會來……
“慕律師，真巧你們也來了，我原本打算分開答謝你和陸律師的，現在不期而遇，正好可以一并請客了。”餘巧笑着，氣色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莫小貝卻疑惑了，“餘小姐，恕我冒昧，官司的事全歸功于我們老大，你卻說要答謝陸律師是什麽意思，陸律師可是對方的辯護人，你們……”
這話多少讓人有些誤會，餘巧似乎也不急着解釋，目光轉向陸烨晨，愈發柔和了些，“你們可能都還不知道，其實這次官司主要還是……”
“餘小姐，官司已經結束了。”陸烨晨不耐地打斷，并不希望這件事被公開。
偏偏，慕思暖性子倔，察覺到其中的隐含意思，她站起身，走向餘巧，“餘小姐，請你把話說完。”
餘巧愣然，看到慕思暖如此認真的樣子，有些愧疚，卻還是道出了實情，“慕律師，其實你在法庭上拿到的那份證據，還有請來的那個證人，都是陸律師幫忙找的，我非常謝謝你為我的官司努力，可陸律師也暗地裏幫了我很多，所以……”
所以，她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個傀儡律師而已，真正打贏這場官司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