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喝醉
“你這是什麽話?三哥的事問我幹什麽?”陸一辰躲開了老二的視線。
“哎呦,老三可是單身喽。”老二啓動了車,吹着響亮的口哨。
陸一辰望着車窗外的梧桐樹,趴到窗戶上吹着夏風:“這些梧桐樹有多久了?”
“幾十年吧。”老二說。
“幾十年?”陸一辰回頭看他一眼,“咱家的住宅是買的?還是蓋的?”
“你還能記得什麽?你以前就問過這個問題。”老二唇角帶着笑意,“這以前住的是外國人,後來搬走了,爸就買來了,開發了大片的後院,屋裏也重新裝修了。我記得我們搬家的那一天,你還和你父母來溜達,那時你才六歲。”
陸一辰想,徐家和高家的關系應該非常好,否則徐佳落的爸爸不可能那麽信任高董事長。
“我記得小時候你和老三的關系非常好,哪次來高家玩,你都會先去找老三,粘在他身邊不走。”老二說。
“是嗎?”陸一辰望着遮天蔽日的大樹。徐佳落小時候那麽喜歡高煜琛嗎?
“老三那時十四歲,對你非常溫柔,我們私下經常說,老三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六歲的你,只是後來不知道你們怎麽了,總是看不順眼,你沒印象嗎?”
“忘記了。”
高子成說:“我還記得有天老三放學,你非要跟着司機去接他,回來時老三是抱着你回來的,你手裏拿着冰淇淋,在一口一口喂老三。要知道,老三從小到大都不愛吃甜的,卻對你格外的寵着。”
陸一辰突然有點酸。原來高煜琛以前也那麽喜歡徐佳落,只是好好的怎麽就變了呢?
他們去了鄉下的一家小院,老四也在那,說:“怎麽才來啊?”
“這還慢啊?乳豬怎麽樣了?”老二問。
“師傅正在收拾呢。”老四去看陸一辰,說,“佳落,你還想吃什麽?”
“你們都買了什麽?”這個小院很大,是農家院,陸一辰轉圈看。
“這裏有新鮮的豬肉,菜回去買。”老四說。
待師傅把肉拿出來,陸一辰才看到他們買的是頭小乳豬:“這能吃完嗎?”
“吃得了,家裏人多。”老四讓師傅把洗幹淨的乳豬放進後備箱,說,“走吧。”
“來這麽遠,就為了接你?”陸一辰問。
“不行啊?”老四笑了笑,“在家憋着有什麽意思?”
之後他們又買了燒烤用的調料,爐具家裏有,就買了炭,忙活完到家已經下午三點了,陸一辰實在太餓了,回家先吃了塊蛋糕墊肚子。
李嬸和貴嬸在後院幫忙弄燒烤的東西,老四和老二是最高興的,全程都在參與。高沐汐回到家換了短褲,跑到了後院:“天啊,好久沒這樣吃過了,上次聚會還是頭年呢?”
陸一辰在啃家桃,看他們忙:“以前經常這樣嗎?”
“你倒忘得幹幹淨淨,每次你張羅的最歡。”高沐汐說。
“伯父伯母呢?”陸一辰問。
“爸媽去參加重要聚會了,他們不喜歡吃這個。”老四說。
“哎,老四,買培根卷了嗎?”老二問。
“沒買也沒關系,家裏有。”李嬸笑着說。
“還得李嬸不是,家裏什麽都不缺。”老二笑了,去搬小椅子。
老大走了過來,高沐汐問:“大哥,三哥呢?”
“後面呢。”老大說。
天邊已經要日落了,不熱不冷正是聚餐的好天氣,這個時間,整片大地沉浸在溫柔的夕陽中,寧靜的大院此刻變得十分熱鬧。
陸一辰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享受過這種氣氛,有家人的陪伴,有家的歡聲笑語,這一切像場夢一樣美好。
借了徐佳落的光。
陸一辰看着一個個忙碌的身影,想到了程峰,也不知道他在那個世界怎麽樣了?他是不是還那樣孤獨?
高煜琛過來了,今天他沒有穿正裝,但看上去還是那麽的有迫人感,日落下的他,高挺英俊。陸一辰看着他,摳了摳手指頭,移開了視線,才發現老二在看他。
“看我幹什麽?”他別扭地問。
“沒事。”老二笑了。
“三哥,周妍來幹嘛?”高沐汐問.
“處理點事。”高煜琛過來坐在了椅子上,從兜裏摸出一根煙。
他們放的是一張大桌子,椅子都在一起,陸一辰對面就是他,想了想,還是去幫忙了。大家忙得差不多了,就準備烤了,乳豬整個不愛烤熟,已經烤了好久,老四在刷料汁。
陸一辰走過去幫忙:“你還會做飯呢?”
“做飯不會,但是燒烤我可是一絕。”老四經常在外面和那些朋友混,別看個個出自豪門,但是吃得絕對接地氣。
不像老大他們,吃飯要選星級的。
“這東西還是少吃好。”老大說。
“大哥,燒烤怎麽了?我覺得特別香啊。”老四說。
“不幹淨。”老大笑說。
“你就古板吧。”老四不愛理他,去開始烤別的東西。
老大不得一笑,說:“佳落,過來坐啊。”
“我在這幫忙一下。”陸一辰說着拿過一串辣椒,“烤個辣椒,我想吃辣椒。”
“好嘞。”老四興奮地戳戳手,“二哥,把那個啤酒打開啊。”
“你就烤你的吧,這邊不用你管。”高子成說。
李嬸和貴嬸不愛摻合年輕人的聚會,老四留了半天,她們執意要走。
今天的氛圍比較輕松,連不愛說話的老三都加入了幾句。他一說話,陸一辰就擡頭看過去:“四哥,乳豬差不多了吧?”
“應該好了,你去看看。”老四将一把肉串撒上調料,就準備上桌了。
陸一辰看乳豬好的差不多了,切了很多肉片下來,端到了桌子上:“味好香啊。”
“那是必須的啊。”第一波烤串結束了,老四端着過來了。
陸一辰見一圈的椅子都坐上了人,只有高煜琛的旁邊沒有人,便坐了過去,拿起一串肉串吃,連連贊嘆:“好吃,真好吃。”
“好吃多吃點。”老四說着夾起一片乳豬肉,“嗯,不錯,沾點幹料更好吃。”
小聚會吃得很愉快,每個人都喝了酒,連陸一辰都喝了不少。
天色漸黑,後院的路燈亮了起來,一點也不耽誤夜晚的光線。每個人吃得差不多了,高沐汐嚷嚷着:“我說哥哥們,給你們跳個舞蹈吧。”
“跳跳跳。”老四有點喝多了,眼眶都喝紅了。
高沐汐也喝了酒,放上音樂就跳了起來,她身形苗條,動作自然,還真有點那意思。陸一辰鼓起掌,眼睛通紅地看着她,他今天喝得有點多,腦袋老是耷拉着。
“佳落,別喝了,你都醉了。”老大搶下陸一辰的酒杯。
“我沒喝多。”陸一辰嘻嘻笑,去看旁邊的高煜琛,看着看着就臉紅了,“三哥,你喝多了嗎?”
高煜琛十分清醒,轉頭看他,見他眼神都迷離了:“我看你還是少喝點吧。”
“沒喝多。”陸一辰搖頭,轉眼被高沐汐拽了過去,“小佳落,一起跳。”
她還拽過來老二和老四,四個人都喝大了,站那一排群魔亂舞,還一邊嘿嘿笑。
“喝傻了吧?”老大不得笑,眼睛一直在陸一辰身上。
高煜琛今天心情比較好,往年因為徐佳落,他都沒好心情,只是被迫坐着,今年徐佳落乖了,心情沒那麽糟了。
路燈照在陸一辰臉上,他半眯着眼睛,那張精致的小臉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腦袋左耷拉右耷拉着,顯然醉得不像樣子。
高子成喜歡好看的人,在外面風流成性了,動作就有些大膽,想都沒想,抱過陸一辰的腦袋,在他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咂咂咂,這小臉嫩的。”
老大一怔,老三的手指敲了兩下桌子。
高子成還要去親,老大幾個大步過去,給扯開了,臉色有點難看:“老二,你喝多了。”
陸一辰完全沒有清醒,還在嘻嘻笑:“我困了。”
老四是醉得厲害,直接倒在草地上睡着了。高沐汐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躲遠了一些。
“大哥,怎麽了?我不就是親佳落一口。”老二還在笑,笑得浪蕩,“你看你。”
“我要回去了。”陸一辰實在困不行,就推開老大,迷迷糊糊地往回走。
老大要追上去,被老二攔住了,醉眼惺忪:“大哥,我沒想跟你搶佳落,我是喜歡佳落,但有沒有他無所謂,我只是喜歡他的臉,沒什麽太多的感情。”
“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老大想走,還被拽着。
老二看了眼那邊面無表情的老三,低笑出了聲:“呵呵呵……大哥,你得不到佳落的,以前是,以後也是。”
老大臉色立刻難看了下來,喉結攢動了下:“為什麽這麽說?”
老二吊兒郎當地聳了聳肩,紅着眼睛看他:“你是我親大哥,我希望你幸福,可是大哥,佳落不喜歡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話很紮心,老大也承認他說得是對的,牽強地扯出微笑:“我知道了,回去睡覺吧。”
他擡腳走了,沒有再去追陸一辰。
老二和老三對視上了,又是灑然一笑:“老三,你說我說得對吧?”
高煜琛懶得理他,掐着煙走了。
“二哥,你瞎說什麽?大哥該多傷心啊?”高沐汐說着去扒拉睡着的老四。
高子成雙手插進兜裏,沒了笑容:“大哥就是傻,浪費沒用的時間。”
高煜琛回到房間看到門口扔了一雙鞋,這是陸一辰的鞋,他朝裏屋走去,聽到了一抽抽的哭泣聲,嘴裏嘟囔着:“小峰,小峰,我想你了……”
他走進裏屋,陸一辰趴在床上,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裏,在裏面哽咽着:“小峰,我想回家……小峰,你在哪啊……沒人愛我,沒有人願意愛我,他們愛的是那個人……”
高煜琛皺皺眉,掀開了被子,見陸一辰滿臉通紅,脖子也是通紅,他捅了捅陸一辰:“徐佳落,回你屋。”
“這就是我屋!”陸一辰喊着說,一雙通紅的眼睛瞪着他,“你走開!”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小峰?難怪不接受大哥。”高煜琛臉色很難看,把陸一辰扯了起來,動作非常的粗魯,揪着他的衣領往他的房間扯。
“你誰啊?你拽得我好不舒服……”陸一辰幾乎是被提着衣領走的,眼睛都沒睜開,一個勁在那嘀咕,“小峰,小峰,我有錢了,我有錢了……我們可以去瑞士……去旅游……一起結婚……”
高煜琛眉頭緊鎖,揪着他給他扔到了自己的床上,剛要走,陸一辰拽住了他的手,淚眼朦胧地看他:“小峰?你是小峰嗎?我有錢了……”
“我不是。”
高煜琛不耐煩地要走,陸一辰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可能喝得太多,陸一辰腿太軟,又躺回在了床上。高煜琛一個重心不穩,也被他拉了過去,好在兩條手臂撐在了床上,沒有壓在陸一辰的身上。
這間屋子裏只開了壁燈,昏黃的燈光照在了陸一辰紅撲撲的臉上,雙目緊閉,睫毛在顫動着,嘴裏還在嘀咕着:“小峰,我們去……瑞士……一起結婚……”
他的胳膊摟着高煜琛的脖子不撒手,高煜琛很近距離地看着他的臉,冷漠地說:“我是高煜琛,撒手。”
聽到高煜琛的名字,陸一辰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好像看清了眼前的人。
四目相對了半天,陸一辰轉動着那雙好看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緊忙松開了他,說:“對不起,我可能……”
高煜琛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麽,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老大來送醒酒湯。這邊陸一辰發出嘔吐的聲音,高煜琛眼看要吐到自己身上,大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吐,随即感覺手心流出了東西。
高煜琛惡心的直反胃,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徐佳落,你要敢吐,我弄不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陸一辰滿腦袋星星,慢悠悠地說:“我感覺,我離死亡只有一分鐘。”
“知道就好!”高煜琛一吼,吓了陸一辰一跳。
“三哥,你要這麽暴躁好不好?我只是想吐一下。”
高煜琛眉毛一立:“你可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