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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

玉嬌才退婚不到個月的時間, 又重新定親了。時這淮州城的百姓都紛紛議論。

說那玉家的大小姐着急解除婚約, 又重新定親, 定然是肚子藏不住了, 才會這般着急。

莫青婷聽到外邊的碎言碎語,心裏邊擔心得不得了。

她是最了解玉嬌的, 她相信玉嬌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而且前些天塊出去玩的時候, 玉嬌還信誓旦旦的輩子都不嫁人,要做個坐吃等死千金大小姐。

這才過去幾日,竟要定親了?

莫青婷擔心玉嬌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又擔心是有什麽把柄在那護衛的手上,才會被逼着定親的。所以她便讓兄長塊陪她來,讓兄長去試探下那護衛。

見到玉嬌的時候, 莫青婷滿臉擔憂的拉上了她的手, 道“先與我去你閨房說幾句話。”

随後轉頭與自個的兄長說“大哥哥你且先在廳子坐着,喝幾盞茶, 我與玉嬌說幾句話就來。”

莫子言點了點頭。

待那小姐妹倆離了廳子半晌,婢女給莫子言的杯子重新添滿了茶水。

莫子言正要端起茶水來飲, 就見身白衣軟袍的裴疆忽然從廳外走了進來, 便又把茶放了下來, 起身朝着裴疆拱了拱手。

“裴護衛。”

裴疆也不是失禮的人,也朝着他拱了拱手。

二人相互行禮後, 靜默了片刻,氛圍有些尴尬。

莫子言默了許後,猜他是來尋玉嬌的, 便先開口告知“玉嬌與青婷回房說話了,約莫會就會出來。”

裴疆點頭。表情淡漠的朝他做了請的手勢,“莫公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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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下後,更為安靜了。

莫子言垂下眼眸,捋了袖子上的褶皺,想了半晌後,才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裴疆。

斟酌地問“在下有些好奇裴護衛與玉嬌是何時定情的,不知裴護衛可方便講講?”

婢女給裴疆添了茶,裴疆飲了口茶,放下杯子後才目光梳淡的看向莫子言,語調平緩“先前嬌兒在雲錫山遇險之時,險生情。”

昨日玉盛讓裴疆與玉嬌對外都律這麽說。因着患難最易見真情,這理由也能說服旁人。

莫子言先是愣了下裴疆對玉嬌的這稱呼,但很快就适應了,畢竟是未婚夫妻稱呼親密些也是常理。且琢磨了下裴疆所言的,倒也覺得這說得通。

莫子言默了許,随之有些淡淡的道“只是……那時玉嬌似乎還未解除婚約吧?”

莫子言端詳着裴疆,似乎話裏有話。

裴疆眉頭微微挑,淡聲道“老爺在此之前就已經派人通知了沈家的人來淮州解除婚約,且莫公子對我與嬌兒的關系甚是關心,這是為何?”

說到最後句話之時,裴疆的目光漸漸凜冽。

莫子言暗道妹妹給了自己件苦差事,讓他來試探這護衛,誰想這護衛卻如當初在食樓遇見之時,樣的戒備。

雖然心苦笑,但還是挂着溫潤笑意,解釋道“青婷與玉嬌自小塊長大,感情深厚。而玉嬌忽然定親,她甚是擔憂,便讓我仔細問問裴護衛,裴護衛可別在意。”

随即端起茶水,敬向裴疆,道“是在下失禮了。”

裴疆稍作思索,不顯露半點情緒,随之也端起了茶水與他飲了杯。

兩人喝了茶之後,又是冗長的沉靜。

陪着裴疆進小廳的福全感覺到了這奇怪氛圍後,手心直冒着冷汗。

他總覺得自己會被這未來姑爺給切片的,畢竟他曾經和裴姑爺說過小姐與這莫家少爺般配的話!

想到這他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他的嘴怎就這麽的欠呀!

且說玉嬌被拉入了閨房後,莫青婷問她“是不是那護衛逼你嫁給他的?”

玉嬌還以為什麽事呢,聽到是這事,“噗嗤”的笑出了聲。随之坐到美人榻上,懶懶的半倚着榻上的茶幾,笑着說“他怎麽敢逼我?我逼他還差不多呢。”

玉嬌只是玩笑話,誰知莫青婷當了真,瞪大了眼,“是你逼他娶你的?!”

玉嬌無語的看向她,想要解釋清楚吧,但知道多個人知道就是多分風險,所以只道“想什麽呢,只是正好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而已。”

她暗暗的道自己現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的越來越見長,只是最後那句話我也喜歡他而已,讓心裏很是別扭。

莫青婷下聽懵了,怕自個的小閨蜜是被時的沖動蒙了眼,忙勸道“那護衛喜歡你,我可以理解,可你為何喜歡他小小個護衛呀,而且先前他還是你的馬奴,你真确定你是喜歡他的?”

玉嬌覺着自己也不可能喜歡裴疆,但因着在青婷的面前不能說實話,便很認真的想了想裴疆身上的優點。

想了想後,才樣樣數出來“他其實還是有很多優點的,第他不說謊,第二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點,他和子言哥哥都長得樣好瞧,第四嘛……”

話未說完,極為護兄的莫青婷打斷了她的話,不滿的道“胡說,明明我兄長長得比較俊,而且我兄長才華橫溢,脾氣還極好,你那護衛怎比得上?!”

原本玉嬌也就是想誇誇裴疆,好讓信了她是真的喜歡裴疆的。可聽她這話,不知怎的也來勁了,挺直了腰,反駁“怎比不上了?人家桑桑都說裴疆的長相和子言哥哥的長相不分伯仲,而且裴疆武藝高強,性子雖然冷,但卻對我言聽計從,你能讓你家兄長也對你言聽計從嗎?”

說到最後,玉嬌臉上多了分得意。

玉嬌的最後句話,讓莫青婷完全反駁不出來。想到是自己被兄長管得死死的,便氣弱了三分,低聲嘟嘴碎念道“反正我兄長就是最好的,我不接受反駁。”

玉嬌抱胸,也不服輸的道“反正事實勝于雄辯,比的裴疆是比不過子言哥哥,但若比武的話,子言哥哥也比不過裴疆,而且就身高來說,裴疆還比子言哥哥高了些呢。”

兩人相看了眼,相互輕哼了聲,随即都別開了臉。

偏廳的兩個大男人都沉默無言的坐了許久,絲毫不知道有兩個小姑娘為他們吵了起來,就差些姐妹情深就要變成姐妹仇深了。

玉嬌與莫青婷再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是帶着些情緒的,誰都不搭理誰。

見她們出來了,廳的兩個大男人都同站了起來。

莫青婷看了眼裴疆,發現他竟真的比自家兄長高了半根手指頭,心裏有些氣,便暗暗的瞪了裴疆眼,随後與自家兄長喊了聲“大哥哥我們回去!”

莫子言聞言,站了起來,複而與裴疆拱手“裴護衛,在下先行告辭了,待幾日後再來赴宴。”

定親宴邀請的皆為親朋好友,這莫家便是其個。

裴疆點頭“慢走。”

莫家兄妹二人出了院子後,莫青婷忽然與自家兄長說“大哥哥,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

莫子言聽着妹妹的話,卻是聽得頭霧水。

送走莫家兄妹後。玉嬌因方才與莫青婷争論了許久,争得口幹,所以連喝了兩杯茶水。

裴疆在旁提着茶壺,問“還要?”

玉嬌把杯子放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玉嬌心裏邊還是有些氣的。方才她又沒說裴疆比子言哥哥好,只是說不分伯仲,青婷就是覺着裴疆比她兄長差許多,點都比不上她的兄長!

如此想着,便帶着怨氣的碎碎念“青婷只覺着她兄長是人龍鳳,世上沒人能與她兄長相提并論,我只是說你與她兄長長得樣好瞧,她竟然就與我紅臉了!”

裴疆給玉嬌倒着杯茶,原本只是靜默的聽着她說,但聽到她那句“你與她兄長長得樣好瞧”的話時,手微微顫了下,但茶水依舊還是倒得分不多分不少,正好七分滿。

玉嬌端起茶水,再次飲而盡,繼而憤憤的說“然後我就與她說你雖然不過她兄長,可她兄長武也比不過你呀,更別說你還比她兄長高了些呢!”

“嬌兒你真這麽覺得?”

聲嬌兒入了玉嬌的耳,玉嬌微微激靈的顫了顫身子,覺着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還是不習慣裴疆喚她嬌兒!

暗暗說服自己必須得習慣,随即與裴疆說“其實你也是有挺多優……”

說着話的時候也擡起頭看向裴疆,但在看到裴疆那嘴角微勾,眉眼含着淺淺笑意的模樣,正要放到茶幾上的杯子,因太過驚訝了,所以手松,“咚”的聲,杯底落在茶幾上的聲音有些重。

玉嬌咽了小口的唾沫,驚詫道“你竟也會笑!?”

且還笑得還……挺好看的。

雖然笑意很淺很淺,但玉嬌從未看見過裴疆笑的模樣,這還是頭回呢!

裴疆低聲道“嬌兒誇獎我,我自然高興。”

玉嬌聞言,臉頰微微紅,不知怎的,她還是頭次在裴疆面前生出了些不好意思來。

不好意思後,玉嬌覺着他可能有些什麽誤會,便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靠過來。

裴疆彎下腰,低頭附耳過去。

玉嬌以手掩唇與他輕聲解釋“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對你沒那意思,你別想多了。”

落入鼻息之間皆是暖香,且有濕暖氣息落在自個的耳廓上,擾人心弦。至于玉嬌說了什麽,裴疆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因玉嬌坐着,裴疆站着彎腰,又靠得近,所以在他垂眸之時,目光正好落入她那不知因何故而微掀開的領子。

淮州入秋後,天氣反複得很,時而冷,時而熱,衣物也是夏秋兩季換着來穿。今日天氣極為暖和,還有絲絲的熱,所以玉嬌只穿了兩件衣裳。

玉嬌雖腰細,但該有肉的地方卻是點都不含糊。

領口微掀。紅衣襯托之下,肌若凝脂,宛若白透光。

視線往下,只見軟肉微微隆起,還有因軟肉擁擠出來的絲細縫,細縫在領口之下若隐若現。

裴疆喉結滾,眼眸暗,腦皆是玉恒先前給他看過的畫本子。畫本子上的女子甚是豐腴,這般想,再看那絲細縫,身子的某處瞬間有了反應,讓他身軀微微僵。

驀地站起,道了聲“我有事且先回院子了。”

話未落便已經轉了身朝屋外走去,腳步甚是急促。

玉嬌愣愣的看着裴疆的背影,喃喃自語道“走得這般急,他能有什麽事呀?”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成~

☆、31、三十一章

定親宴這日, 玉府早就開始張燈結彩, 而屬于玉家商號的各鋪各店也都在開門之後給進店的客人發送喜糖。

如此喜慶的派頭, 若是不知曉的, 還當是玉家大小姐要成親了。

因玉嬌的心神全栓在了今晚的定親宴要來的人上邊,所以倒是對這定親宴沒有什麽感覺。

那總兵吳維是要來的, 她自然是又怕又擔憂的。就只是在夢見過這個人, 她都覺得可怕至極,那要是真真切切的見到這人,那她還不被吓得沒了魂?

好在知曉裴疆會直在自個的身旁跟着, 玉嬌才稍稍的緩解了緊繃的情緒。

想到這吳維,玉嬌自然是連着想到了裴疆。

因每回夢的裴疆,很多時候都是在做那些羞于啓齒的事情, 所以她都不敢去仔細想夢其他的末節細行。但如今紅着臉再想想, 夢自己雖然過得不高興,但裴疆卻好似沒有虧待過她。

夢不僅自個所住的屋子, 是與她現在的閨房擺設不僅是樣的,就是她的吃穿用度似乎也是極好的, 且他身邊幹幹淨淨的, 除了她外, 也沒有其他女子了。

這麽想,頓時覺得這裴疆比那害了她家的吳維好了不知多少。若是要用什麽來比喻的話, 那裴疆就是天,而吳維就是那臭水溝裏邊的臭魚爛蝦!

雖覺得裴疆好,可玉嬌總覺得自己往後直都不會喜歡他的, 所以見他待她這麽好,她就有些覺得虧欠了他些什麽。

這麽想着,桑桑端來了早點。

桑桑放到了桌面上,随後走了過來,與婢女塊幫忙。

“會還要與未來的姑爺回村子裏的祠堂拜祖先,路上會有些勞頓,小姐可先吃些早點墊墊肚子。”

玉盛在二十來年前,還是個窮秀才,老家也在這淮州城的個小村子。

做戲就要做足,這定親也算是大事,自然要回老家祭拜,告知先祖。

坐在梳妝臺前讓婢女上着裝的玉嬌問她“給世安院送過去了嗎?”

桑桑聞言,笑了笑“小姐還沒嫁呢,就這般關心未來姑爺了。”

玉嬌拿起臺上的簪子敲了敲她的手背,“貧嘴。到底有沒有給世安院送早點?”

桑桑搖了搖頭“早連福全的影子都沒見着,估摸着是沒送。”

玉嬌“世安院就福全個下人,平日裏你也就幫忙看顧着點。”

想了想後,看自己的妝容也差不多了,便催促婢女快些。待裝扮好了之後,便端着早點讓人不用跟着了,随之往隔壁的世安院跑去。

玉嬌覺着自己是心對裴疆有愧,所以才會對他如此上心。這理由許是充分,所以腳下的步子也就更加的輕快了。

世安院離玉嬌所在的小院不過就是幾步路,會就到了世安院。

世安院無半點聲響,冷冷清清的,沒半點人氣。

這院子就住了裴疆和福全倆人,能有人氣才奇怪呢。

世安院離自個的小院近,玉嬌以前也常常過來,所以不用人帶也熟門熟路。

正想去主卧尋裴疆,卻隐約聽到小後院傳來水聲嘩嘩的,玉嬌也沒多想,直接往小後院走去。

但走到了小後院,玉嬌看到了眼前的幕,愣了也傻了。

裴疆沖洗。他光着膀子,露出了糾結的肌肉,辰時的日光已經很亮了,日光下的水珠子覆在他那健壯的手臂上,還有寬肩窄腰上,讓他深麥色泛着光般,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身上的那些傷痕似乎都像是淡了許多似的。

玉嬌咽了口唾沫。她也不是第回見到裴疆光着膀子了,就是夢也見過,雖然也沒瞧全,但也比現在露得多,所以她應當也是能做到淡定離開的。

可她的腳就跟生了根似的,根本就不聽使喚了。

裴疆有早起練拳的習慣,通常出了聲熱汗,自然是要沖洗的。不管是夏日還是冬季,都是井水沖洗。

方才裴疆雖有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聲,但水聲影響了聽覺,他便以為是福全。

但随之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放下了手的水瓢轉過了身。

裴疆身上穿的是條淺灰色的長褲,許是薄的原因,所以沾了水後,緊貼在了裴疆的身上,且還有絲絲的透色。

有些地方的輪廓非常清晰,就是顏色也有些顯了。

玉嬌的目光落在他那最顯眼的地方,腦子頓時嗡嗡作響。而手松,手上捧着的早點頓時掉到了地上,碟子也因磕着地面“哐當”的聲碎了,早點也全數落在了地上。

裴疆意識到玉嬌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什麽,再見她那似乎受到驚吓的表情,立即把旁擱着的衣服拿了過來,快速系在了腰間上,眸帶着絲擔憂,朝着玉嬌上前走了兩步,喚了聲“嬌兒”。

玉嬌被這聲“嬌兒”喚回了神,擡眸看向裴疆,臉色卻向是那煮熟了的蝦樣,瞬間紅得冒着熱氣。

張了張唇,見他身濕漉漉的朝着自己走過來,玉嬌驚惶的後退了兩步,立即喝道“你、你別過來!”

裴疆的腳步頓,不敢再往前,低聲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玉嬌的模樣之有害怕,裴疆看得出來。

玉嬌喘息很急。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麽驚惶害怕,許是夢的場景,又或者是裴疆的強大的氣息遠遠就朝着她席卷而來,把她籠罩在了其,不過是什麽原因,總之她就是害怕。

在裴疆停下了腳步後,她又連着後退了幾步,随即慌裏慌張的轉身想要逃跑,但許是太害怕太驚惶了,才轉身左腳就拌了右腳。

整個人眼看就要直接撲倒在地之時,裴疆疾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玉嬌被拉扯了回來,身子轉,額頭直接撞到了裴疆那硬邦邦的胸口上。

疼!

裴疆低聲問“小姐無事吧?”

何時怎麽稱呼,裴疆還是分得清的。

方才聲嬌兒都能把她吓得慌了神,裴疆覺着此時還是先穩住她的情緒再說旁的。

玉嬌睜着大眼瞪着眼前這大片深麥色的肌膚胸膛,濕氣和那似火爐的體熱從他那未着片縷的上半身傳來,她似乎還聽到了他“咚咚咚”的心跳聲,只瞬間她的心就亂跳得尤其厲害。

“嗝、嗝……”玉嬌打嗝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此時的姿勢,玉嬌猛然回神,無意識的伸出爪子狠狠的在裴疆的胸口上抓了下後,便用力的把裴疆推開。

“你、你別跟嗝……過來!嗝……”

玉嬌邊打着嗝邊逃跑了。

裴疆看着玉嬌落荒而逃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時福全回了院子,但剛好與玉嬌岔開了。知曉裴疆在後院,所以也就端着早點到了後院。

福全轉入了後院,見裴疆腰間系了件衣裳,目光盯着他來的方向,但好似又不是在瞧他。

福全疑惑不解的時候,見裴疆那本已經夠斑駁的身上,竟又多了幾根細細的痕跡,福全驚問“裴姑爺,你這是怎麽了?”

裴疆聞言,低頭瞧了眼自己的左胸胸口上邊的五指抓痕。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竟然微微的勾了勾,但很快便斂了,淡聲道“方才被貓抓了。”

說着也轉身走回方才的地方,拿了衣裳後轉身離開,回屋子。

福全卻還是愣愣的,心裏邊琢磨着這玉府到底是誰養了貓?這般的随意放養,竟然闖了院子還冒犯了主子!

正要端着早點随裴疆入屋,卻看到地上的碎碟子,還有那些點心,又是怔。

可別說這些也是那貓駝來的……?

方才分明有誰來過院子!

且說玉嬌落荒而逃回了自己的院子後,直打着嗝,喝了許多熱水才緩和了,可滿腦子都是方才看到裴疆沖澡的那副畫面,怎麽都揮之不去。

最重要的還不是這畫面,而是她竟不全然是害怕,更多的是羞恥。

有那麽瞬間她竟覺着,裴疆的身材其實也挺好的……,且她現在想起來,竟還有些想摸摸他那也有些鼓的胸脯,看看是不是和她剛剛撞的時候樣硬邦邦的……

這個想法出來,可把玉嬌自個都吓壞了,只覺得自己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定然是邪了。所以暗暗的想着等下午回了村子後,到祠堂時定要讓老祖宗顯顯靈,把她身邊的妖魔鬼怪邪祟都驅走!

半個時辰後,玉夫人讓人來催促玉嬌,說是準備出發了。

玉嬌從院子出來,便與裴疆碰了個正着。

因着今日也算是喜日,所以裴疆身上雖是黑色衣裳,但也多了些顏色點綴。領口邊和袖口邊上都是赤金色的刺繡花紋,就是腰間也是樣花紋腰帶,束發用發冠也華麗了些,整個人看着既是貴氣,也極為沉穩。

好看雖是好看,但想到方才的畫面,玉嬌看都不敢看她,臉頰更是很不争氣的紅了,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匆匆的轉身離去。

福全見主子匆匆逃走,似乎想到了什麽,小聲的問裴疆,“姑爺,剛剛逃走的貓兒,是從赤玉小院跑過來的吧?”

聞言,裴疆淡淡的瞥了眼他。

福全個激靈,忙搖頭,“小的什麽都不知道!”

裴疆也不再搭理他,朝着玉嬌驚惶而逃走的方向走去。

到了門外,馬車也已經準備好了。玉嬌與娘親坐馬車,而她父親與裴疆則是騎馬。

玉盛的目的,玉夫人是最清楚的。

他呀,炫耀着呢。

不過就是讓這滿淮州的人,還有那村子裏邊的人知道他有個長得俊且氣度頂好的女婿!

就好比是想要告訴旁人,他玉盛雖然就只生了個女兒又如何!他還不是有個不比旁人兒子差的入贅女婿!

既是入贅,那以後生的孩子得随玉姓,玉家也是有後了!

這麽想,玉盛頓時覺着比起讓女兒嫁到錦州去,這招贅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便也就越發的覺着裴疆順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繼續奮鬥二更!

☆、32、三十二章

今早差些沒把裴疆看全了, 玉嬌自然是又羞又害怕的。所以今日上午回村祭拜先祖時, 玉嬌愣是眼都不敢看裴疆。

就是成了婚的婦人與玉嬌遭遇了樣困窘的事, 也不可能鎮定得當作什麽都沒看到。更別說玉嬌又不是那成了婚的婦人, 她不過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罷了。

真要算的話,頂多也就是比別家姑娘多瞧過了幾場春光旖旎的夢, 而且那還都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 所以也毫無經驗可談。

雖說有過想摸摸裴疆胸膛的這種荒唐想法,但想到他那腰腹以下鼓起的不明之物,就覺得心肝顫顫的, 害怕至極。

她在夢雖瞧不清楚裴疆那地方是長什麽樣的,但她知道他就是用那東西欺負自個的!

如此想,什麽想要摸摸的想法都被吓得幹二淨了。

比起裴疆, 其實還有讓玉嬌更加忍不住驚惶不安的人。

夜色漸暗, 赴宴的人也相繼而來。

這次并非成親,也就只設了幾桌宴席, 宴請的皆是親朋好友。那吳維不算親友,在別人看來, 只會羨慕玉家好大的面子, 竟連淮州的總兵都能請來撐場子!

他們只看表面, 可卻絲毫不知道玉家父女對吳維的到來,就同如臨大敵般。

客至了大半, 彼時吳維還尚未來。

玉嬌與裴疆同出現在宴廳之,與父母還有二叔家坐在桌宴席上。

玉嬌雖然還是緊張吳維的到來,可還是因早上的事情, 所以坐在裴疆身旁多有忸怩。

玉嬌的忸怩在旁人眼裏,只當她是因定親在害羞,所以也不甚在意。

而同桌桌玉瑤則是瞧了眼玉嬌,又偷偷瞧了眼那裴疆。

先前玉盛讓人去玉瑤那借沈宏敬送她的禮物之時,玉瑤便有些慌了。他們之前便有互通書信,書信雖未曾表明什麽情意,但彼此心裏邊都是有些明白的,可後來沈宏敬退婚後,走前卻是連句話都沒有,顯然是想與她撇清幹系,省得累了他的名聲。

沈宏敬這般負心無良的做派,玉瑤也是死心了,也暗道自己先前真真是被他翩翩公子的模樣欺蒙了眼。

許是怕玉嬌早已經知道她與沈家表兄有暧昧,所以這些天來玉瑤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待在屋。只是今日玉嬌定親,實在不能躲着才過來的。

所以這也算是玉瑤第回見到這個裴疆。

偷摸着打量了番這未來堂姐夫,玉瑤心暗道模樣确實比沈家表兄俊,但模樣再好也終究不過是奴隸出身,将來也成不了什麽大作為。

也不知道玉嬌是不是與她先前樣,是給這護衛好看的樣貌給蒙了心,又或者是給這護衛的花言巧語給哄騙了,所以才會早早的定了親?

玉嬌似乎察覺到了玉瑤的視線,便擡起了頭,只見她偷瞧着裴疆瞧。

想到玉瑤那與沈宏敬的事情已經沒影了,玉嬌心立馬警惕了起來。

玉瑤可別是和沈宏敬鬧掰了之後,又有了禍害裴疆的心思吧?!

如此想,玉嬌看着玉瑤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她瞧。

許是玉嬌的眼神敵意太甚,玉瑤感覺到了,便看向玉嬌。

只見玉嬌帶着怒意瞪着自己,玉瑤便以為她是因先前的事情而記恨着自己,到底是自己先前做得不光彩,底氣不足而低下了頭。

這落在玉嬌的眼裏,她覺着玉瑤是在心虛!

這下玉嬌更加确定了,那玉瑤就是在打裴疆的主意!

想到此,玉嬌也顧不得今日早上之事,在桌子地下拉了拉裴疆的衣服。

裴疆愣,看向玉嬌。許是以為玉嬌終于肯理他了,眼神浮現了幾絲亮色。

每每玉嬌看到他這眼神,總是莫名的有些招架不住,就好似她欺負了他樣……明明她就是不理他而已,哪有什麽欺負不欺負的?若是論欺負的話,他才過分呢……

察覺自己又開始想岔了,連忙打住。随之以桌子作為遮掩,對着裴疆往廳外指了指,示意有話要與他說。

裴疆會意,随之微微點了點頭。

玉嬌轉頭看向自個身旁的父親,低聲說道“爹爹,我與裴疆出去說幾句話,會就回來。”

方才兩人的小動作也落入了玉盛的眼,心裏邊也是想着兩人早些真成親的,所以點了點頭,囑咐了句“早些回來。”

玉嬌點頭後,起了身,朝着二叔二嬸微微福身。

裴疆也同起了身,朝同席上的人微微低了低頭,随即拉開椅子跟在月嬌的身後出了宴廳。

二人走,玉二叔便湊到了玉盛身旁,低聲問“大哥,你且就不能再考慮考慮?這淮州城青年才俊多了去了,比那護衛好的大有人在,何必這般着急?”

這話玉盛就不大愛聽了。因有客人在,也不好擺臉色,只低聲回道“別說青年才俊,就是什麽皇子王爺,我也不稀罕,那些人能把我家嬌兒當命根子嗎?他們不能,可裴疆能!”

且說能把玉嬌當命根子的裴疆出了宴廳後,便随着玉嬌到了回廊轉角處。

玉嬌怕這附近有人,便前後左右都仔細的觀察了邊。

裴疆看着東張西望的玉嬌,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今日早上的事……”

确定了無人後的玉嬌聽到這幾個字,耳根子瞬間紅透。驀地轉回頭瞪向他,随即低聲威脅“你不許再句今早的事情,你若是提的話,我今日便不與你定親了!”

這後邊這句話,玉嬌雖說得狠,但心裏邊卻是點底氣都沒有的。

別說她還得靠裴疆配合以假定親來騙過吳維,就是會見了吳維,她或許都得靠他在自個身旁才能穩下心來。

畢竟在夢,裴疆是為她報仇而斬殺了那吳維的,單這點,玉嬌就覺得裴疆真的會不計切的保護她。因此讓她生出了種只要有裴疆在,她什麽都不用害怕的安生感。

裴疆眼眸微斂,靜了瞬後,才道“那以後便不提了。”

玉嬌松了口氣。

若他再提起,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再如常的面對他了。

想了想,玉嬌才道“我喚你出來,是要提醒你,你不能與我那堂妹走得太近。”

裴疆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我為何會與她走得近?”

就目前而言,裴疆沒有與那玉瑤說過句話,更是連她長成什麽模樣的都不大清楚。

“你現在是與她走得不近,可她會想法子接近你的,你沒瞧見她方才瞧你那眼神就有些不對了麽?”

裴疆搖頭,“未曾。”

他連正眼都沒有看過玉瑤眼,又怎可能知道玉瑤看自己。

玉嬌有些無奈的嘆氣,裴疆真真是不懂姑娘家的心呀!

他難道就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招蜂引蝶嗎?又可知有多少的姑娘家就喜歡長得像他這樣的?

就今日回村子裏拜祖先的時候,若不是已經身為玉家的未來女婿了,那些村婦約莫都要搶着來為他說親了!

玉嬌也不指望他能明白些什麽了,板着臉說教道“總之你與她保持距離,別與她說太多的話。她若是在你面前說頭暈,身子搖搖晃晃的似要暈倒般,你直接讓她暈便是,切記莫要去扶她,若她掉了什麽帕子呀,香囊呀,你也莫要去撿,撿了就拉扯不清了!”

其實這些話也可定親宴過後再與裴疆說的,但玉嬌不知怎的,想到有可能玉瑤與沈宏敬就是這樣搭上線的,怕玉瑤故技重施,所以當下半刻也拖不了,就把裴疆喊了出來。

而裴疆向來對玉嬌外的女子不關心,所以未曾猶豫就點了頭,“嬌兒說如何便如何。”

裴疆如此聽話,這點還是讓玉嬌倍感欣慰的,連着也對早上的事情放下了些,沒那麽的忸怩了。

話也囑咐完了,正轉身要回宴廳,前邊忽然傳來了聲“總兵大人到”,玉嬌身子僵,下意識的抓住了裴疆的衣袖。

裴疆低眸看向身旁玉嬌。只見在燭火之下的玉嬌,臉色有些蒼白,若無胭脂遮掩的話,只怕會更加的顯得無血色。

吳維是玉嬌噩夢最可怕的存在。夢因為他,玉家遭難,父母相繼離世,而曾經的千金小姐淪為小妾,還被當侑賓之禮送給了他人,最後更是死無其所。

玉嬌未曾經歷過大風大浪,知曉了未來會發生這等事情,她個小姑娘,怎可能不怕!

玉嬌在怕,也在顫抖之時,雖粗糙卻暖和的厚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低的安撫她“莫怕,我在。”

若是以往玉嬌定會掙脫開裴疆的手,但現在卻是想讓他握得更緊些。

玉嬌擡眸看向裴疆。見到他沉穩的面容,她那極其不安的心緒似乎真的能穩定了許多。

玉嬌深呼吸了口氣,對他牽強的笑了笑“好,我不怕,我們回去。”

有裴疆在,玉嬌倒真覺着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能不怕。

兩人才走了兩步,玉嬌還是有些怯怯的再而扯了扯他的手,“裴疆,我還是有些怕。”

裴疆轉回頭看玉嬌。眼前的主子哪裏還有半分方才威脅他時的盛氣淩人,怯生生的模樣讓他生出想要揉揉她腦袋的沖動。

但裴疆忍住了。

玉嬌害怕的說道“萬那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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