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秦将軍的第三十七個評價
秦牧歌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先是注意了發來的地點,搜索了一圈記性發現元都近來并沒有組織什麽校外的活動之後,嫣紅的唇勾出幾分了然的味道。
甚至饒有閑情地與朝歌聊着:“哦?想要我更愛你,也得有點誠意嘛。今晚有空來王宮一敘否?”
朝歌:……我想剁了剛才給她發消息的那雙手。
暫時不看智腦屏幕上的信息,收起心思琢磨着如何打發眼前這位淩家上将時,隔空便聽見一聲喊,那聲音有些憋氣的細,像是誰刻意壓着嗓子:“這不是天玑哥哥麽?好巧呀,天玑哥哥,怎麽最近在軍部得空來游山玩水了嗎?”
倘若說這話的是個女生,朝歌充其量也就是覺得這話有點不好聽罷了,可就算是捏着嗓子,那也分明是個大老爺們!虎背熊腰那種!說這家夥比淩天玑更像是個當兵的朝歌也信了。
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被惡心的。
他放下捏着嗓子的手,左右擺動了下腦袋活動了腦部,眼珠子轉了下視線移到了朝歌的身上,眼中溜過幾點了然的意味:“哎喲天玑哥哥這是在這邊做什麽呢?當弟弟的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情說愛了呀?可我怎麽就記得……相傳淩家天玑加入軍部,全是傾慕于——”
淩天玑緩緩側過身,半邊臉背光,即便是只留給朝歌一般的側臉,也似古希臘神話中的美神一樣訴說着難言的美麗,這張臉當真是傾盡了造物者所有的心血雕刻出來的。
他就用那好像是沾了蜂蜜一樣的甜膩好聽的聲音,珠落玉盤般氣定神閑地吐出兩個字:“滾吧。”
那個男人個頭比淩天玑高出一些,不知什麽原因,就站在那個位置并不往前半步。打量着淩天玑的神情,他身後還跟着幾個疑似保镖一樣的人物,眼神銳利如虎狼,只那身上的氣勢就讓旁人避開三尺。
淩天玑唇邊牽起幾分笑意,面若桃花,單單這一笑,就不知晃了此處幾人心神。似是擔心對方還不懂自己的意思,又不緊不慢地續道:“一路跟到這裏,本來是沒打算放過你的。不過有她在,我饒你一次。”他掀了掀眼眸,本該是風情萬種的眼神裏蘊着懾人的寒氣,就像是寒冬臘月中喝下一口毒酒,先是暖的,再是徹骨地痛。
“所以,滾吧。”吐出剩下的字眼,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雙手插在兜裏,唇畔的笑意半分不減。
被他放過的那個家夥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朝歌的注意力倒不全部集中在這裏。她及時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條必經之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尤其到現在,基本已不見來人。
這是……被清場了?
【淩峰,是淩天璇的表哥。你要不要看下資料?】小紅帽現在倒是賊有眼色,一看到朝歌對形勢有幾分不解的樣子,立刻動用手頭權限調用一手資料。
朝歌本以為只是大家族內部的一些小紛争,結果這一看,赫,牽扯出來的又是一堆數不清的事情。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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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峰對淩天玑的話并沒有什麽反應,看樣子并不會輕易被這樣的話吓走。淩天玑此刻已轉回身朝着朝歌的方向走了兩步。
朝歌平生最不喜歡穿帶扣子的衣服,只因為帶着扣子的衣服一路扣到領口,脖子不舒服。然而軍校,大家都懂得,儀容儀表神馬的,要是敢漏扣一個,也許接下來陪伴她的就是操場和數不清的跑圈。
陽光越過山頭落在她的身上,脖頸處一條銀色的細鏈子晃過淩天玑的雙眼。他不着痕跡地斂了斂眼眸,忽地回憶起秦将軍的脖子上似乎也有這麽根銀色的鏈子,只是從來不見上頭究竟挂着什麽罷了。
淩峰又看向朝歌,這回倒是想起什麽似得,倏然露出個狼一樣的笑容:“原來是言家小女,有趣。只怕你淩天玑給面子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後的人吧。當然,我倒是想提醒這位小朋友一句,離你眼前這家夥可得遠些了,否則,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深有同感。】朝歌都還沒怎麽呢,小紅帽倒是先在朝歌心中發表了一句自己的評價。
朝歌卻不這麽覺得,畢竟不是親眼看到的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要這麽早下評價比較好。
“多謝忠告。”朝歌笑了笑,回了一句,并不想摻和進這個複雜的大染缸裏頭。
淩峰在覺察到朝歌的身份之後,眼中也劃過幾分遲疑,與淩天玑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在今天就解決,說完話之後轉身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他們倆的視線範圍內。
啊……逃課的事情,好像被很多人看到了啊。朝歌有些擔心,萬一自己回頭還沒回去就發現某個無名小子去老師那裏打小報告怎麽辦?啧,這個世界的人那麽難捉摸,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的。
小紅帽: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這回确實是只剩下朝歌和淩天玑兩個人了,朝歌覺得這場面越發奇怪了,自己只是路過這裏,結果現在看了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出,接下來好像……應該走了ho?
淩天玑輕笑了一聲,目光投向朝歌的時候,只讓朝歌覺得對方已經看出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意圖,事實也确是如此,淩天玑開口便是一句:“我還不至于傻到對秦将軍的人下手,你大可放心。”
……噢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你這麽一說,我突然不放心了。
“雖然在這個地方,就算我下手了也沒有什麽關系,這裏可是難得的,智腦盲區呢。”他臉上笑容越發燦爛,朝歌都差點陷入,找不到北。只有心中知道那笑容似罂粟,這美麗半分都沾染不得。
朝歌偏着頭看了他一會兒,“我今天出來就是因為不想理軍部複雜的這些彎彎繞繞,也不想去猜我什麽地方得罪了你或者是礙了你的眼。你要說什麽暗示我也許也聽不懂,若上将你來此處不僅僅是散步,請恕我不能奉陪。”
淩天玑了解地輕輕颔首,率先邁步朝着前方走去,似是接受了朝歌這個僅僅是散步而不牽扯其他的提議。“那麽,走吧。”風中傳來他的聲音,就像是舀起澄澈的蜂蜜,勺尖低落回碗中的暖色液體聲音,聲音中自就捎着幾分甜蜜的暧昧,或許是與生俱來的。
朝歌便也邁步跟上他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個小山坡走去,就這種小山丘的高度,半個小時也就可以登頂了。
只差山頂還剩下最後一段臺階的時候,率先登頂的淩天玑轉過身來,看着朝歌身後筆直的陡峭的那一段路,半是喟嘆半是疑問地說了一句:“你說,如果在這裏,把你推下去會怎麽樣?”
朝歌竟也認真往後看了看,倒真是沿着他的想法想了想,沒有一點兒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唔,推就推吧,也摔不死。”
是了,這種地方,要是普通人也就罷了。朝歌的體能測試可不是白做的,不可能摔死的。
淩天玑也覺得自己的提議太過科幻了,笑容裏浮上幾分難以察覺的自嘲味道:“我又哪裏敢呢,将軍會殺了我的。”正因為将目光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所以才會在不經意間,知曉眼前這人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朝歌一雙星眸裏也蘊着淡淡的笑意,并沒有将淩天玑的話放在心上,聞言只接了一句:“我還以為,我們這麽像,能多少有點物傷其類的意思啊。”
對于朝歌的這句話,淩天玑也不驚訝她是如何知道的淩家事情,畢竟三大家族內部,他的身份算不上什麽辛秘。
淩天玑的笑容在這個時候倒收了些許,目光看向遠方,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将他的影子在旁邊的地上拉的很長,光屑落進他的眼中,在眼底沉澱出一彎金色的半月牙。
好半晌,淩天玑才側過頭,綻開一抹雪落在刀鋒綻成冰華的笑容,美麗又自帶一股冷意,“我該走了,下次再見,或許是在軍部了。”
言罷轉身往山下走去,就像他真的走這一趟,只是為了爬這山一樣。在踩下第一級石階的時候,頓了下步子,無時無刻蜜一樣甜膩的聲音慢慢随風飄入朝歌的耳中:“我們可不像,起碼我會将那些亂嚼舌根的家夥的舌頭,統統拔掉,讓他們再也無法開口。”
大衣的下擺在空中劃出幹淨利落的弧線,他在朝歌的目光中漸行漸遠。那身影帶着一股軍人的堅定,即便是一個人拉長的背影,也并不顯孤獨。
淩天玑本來有許多的話要說,可是就這樣一路,足以讓他咽下許多話語。眯着眼眸看着落日的方向,殘陽已經不再散發着光耀的鋒芒,能夠讓人直視了。
——言朝歌,我們怎麽會一樣呢?不論是什麽時候,也許是一開始,我們就不在同一個□□。
“跑來這裏做什麽?言大小姐這都學會逃課了麽,有長進啊。”朝歌身後無聲落下一個人影,伸手繞過她的脖子,來人貼在她耳邊氣若幽蘭親昵地吐出一句話。
我次奧這種地形!到底是怎麽出來的!吓死個人嘞!
朝歌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她環過自己脖子手的腕子,“你怎麽會在這!”說話的時候扭頭去看她。
秦牧歌不松手,力道也半分不卸。不僅如此,手下還隐隐加重了力道,“哦?這不是某個人膽子越發大了,連我的消息也敢不回了,我只得親自出門找人啊。說說看,該怎麽補償我這一路擔心受怕的心靈呢?”
……剛剛風好大,擔心受怕?這是秦大将軍的心髒?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我給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