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對秦将軍的第十八個評價
日子一晃就過了好多天,軍訓的日子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秦牧歌過的是悠閑自在,朝歌也算是勉勉強強,大概整個訓練班級裏,過的最煎熬的就是洛青禾了吧。
朝歌是一有時間就會去幫她,對晏子瑜這些人整出來的幺蛾子視而不見,久而久之晏子瑜就像是習慣和她擡杠一樣,夾在中間最冰火兩重天遭殃的還是洛青禾。
朝歌不是沒有跟晏子瑜表示過有事沖着自己來,但是晏子瑜早就知道闵歌不好惹,而且看那位并不是多管閑事的類型,對于這種沖着朝歌去從而捋了老虎須的行為,晏子瑜是絕不會幹的。
結果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峙唯一的後果就是,洛青禾不知何時開始加入了朝歌她們倆的吃飯隊伍中,朝歌和秦牧歌的兩人固定搭配成為了三人小組。
對此秦大将軍只是一挑眉,這件事就這麽簡單地成了一個習慣。
這天下午,正在準備進行機甲訓練的班級赫然發現,本該兇殘的男教官不見人影,在集合地等待他們的,是穿着橙色軍服風姿飒爽的短發女人,表情淡淡的,對着這群新生言簡意赅地表達了來意:“蘇搖光,你們接下來的機甲訓練教官。”
話音剛落,向來強調紀律的新生班裏就是一片嘩然,只要有點軍部常識的人都對秦将軍麾下的親衛隊隊長名字如數家珍,蘇搖光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
唯獨缺乏點常識的朝歌也很快反應過來,只是她的反應方式與常人略有不同:【诶,小紅帽,到了體現你價值的時刻了,蘇搖光的資料來一發。】沒錯,她固然不了解這人是誰,奈何她有外挂。
一目十行掃完蘇搖光的事跡之後,朝歌的視線就忍不住往秦牧歌的方向瞟。
哎喲你家的忠犬找上門了,秦大将軍你要怎麽應對啊?
秦牧歌的應對方法非常之簡單,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機甲訓練依舊是完成的非常出色,不過那也是在正常範圍內的優秀,完全沒有任何可懷疑的地方。
秦牧歌自然是清楚自家手下的能力,估計上次那個浴室的背景瓷磚就讓淩天樞判斷出了地方,畢竟元都軍校某些細節方面的東西,總還是有一定辨識度的。
換了一個教官,唯一體現出來的就是,之前那個教官妥妥是晏家的人。同樣是訓練很差,蘇搖光是把洛青禾單拎出來補習,然後其他人一對一打對抗賽,對差生幾乎是手把手地教。
當然,也有晏子瑜收斂了一些的原因在。
原因自不必說,晏家在軍部就能夠與其他家族有一定的抗衡,自然不會跟秦牧歌的親衛隊成員保持什麽良好關系。
然而,對于言朝歌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當天晚上回到宿舍之後,她一臉恐慌地看着秦牧歌:“怎麽辦!我連車都不會開別說機甲了!今天要不是洛青禾給我墊底,加訓的就變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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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秦将軍正坐在床邊,無所事事地翻着新生的課本,權當了解如今的教育水平,聽着朝歌火燒眉毛的捉急語氣,只點了點頭,目光都沒從書上挪開過:“嗯,加油。”伴随着話音落下,是一聲清晰的書頁翻動聲。
毫無誠意。
朝歌:……還能一起愉快玩耍嗎?
“喂你真的不理我一下嗎?小心我現在就去蘇搖光面前揭發你哦,看,你們的大将軍在這裏。”雖然還是不知道秦牧歌來元都的原因,不過朝歌借由小紅帽的外挂,能夠看到蘇搖光的調任令,軍部剛剛下發的,所以就随口蒙了一句。
如此窺-探軍事機密,換個人來早被拖到某些部門體驗別樣生活了。
秦牧歌餘光都沒有往她的方向挪一下,只伸出手指對着她勾了勾,像是逗寵物一樣。朝歌告訴自己必須要忍,結果剛走過去沒兩步,秦牧歌就把手頭的這本書遞給她,随手去抽下一本。
朝歌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字《機甲駕駛理論與準則》,心下就是一行被刷屏的卧槽。站在岸上學不會游泳沒聽過嗎大将軍?你敢不敢來點實際點的啊?!
随手翻了翻發現都是看不懂的東西,朝歌直接把書打開蓋在臉上,躺在床上等待着第二天接受蘇教官的審判。
何謂放棄治療?不外乎如此。
那邊秦牧歌看着的是《帝國歷史》,裏頭偶爾引用當今軍部一些人的言論,在看到某些毫不靠譜的話時,也是一笑置之。
“诶?看來晏家不是跟我有仇,是跟你有仇嘛,你看晏子荷就沒在拍你馬屁。”朝歌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不甘寂寞地到她旁邊,趴在她肩膀上指着書上某句引自晏家家主的話說道。
秦牧歌只微微翹了翹嘴角,不說什麽。
越往後看,朝歌就越發現了這個特點,沿着這種思路看下去,晏子荷的話旁人看上去是中立,然而這從她這種知道內情的人看來,就已經等同于跟秦牧歌唱反調了。
“看我發現了什麽,晏子荷會不會是這個星球為數不多的非秦将軍腦-殘-粉?”在朝歌對這個星球的人民的智商絕望的時候,驀然發現了一道光。
然而秦牧歌的下一句話就讓她徹底噎住了:“嗯,此人多半有病。”
朝歌:……你能不能不要自戀的這麽理直氣壯?要點臉能死嗎?
見秦牧歌完全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朝歌在她的床上翻滾了兩圈,坐了起來:“我決定去找青禾交流一下被留下來加訓的心得,為明天做好心理準備。”
說做就做,她起身去找鞋,正打算伸腿去穿鞋,誰成想秦牧歌毫無征兆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腳踝上,由于慣性她差點上半身栽到床下。
所幸及時伸手按在了床沿上,沒好氣地轉頭去看不按常理出牌的這位*oss,誰知道她又犯什麽病。
秦牧歌一手将書按在旁邊桌上,轉頭看着她笑的溫柔:“想我教你?”
廢話。朝歌可想把這句話甩她一臉,還好為數不多的理智提醒自己,比狂妄自己絕對比不過大将軍天生的技能點加成。
半晌只能十分憋屈地‘嗯‘了一聲,誰讓自己有求于人呢?
緊接着,她就看到了秦牧歌了然的表情,空出的一手輕點了點她的下唇,沖自己笑的邪魅狂狷:“求我啊。”
“操。”朝歌已無法克制自己說髒話的沖動。
什麽鬼?大将軍你剛才看的其實不是帝國歷史而是霸道總裁愛上我吧?畫風轉的如此詭異你家裏人造嗎?
朝歌很有骨氣地一把拍開她的手,三兩下穿好鞋,往旁邊走出好幾步的距離,才回過頭去看着她,語氣裝作雲淡風輕:“本來想丢掉節操抱住你大腿哭着喊着求你教我,但是聽完你剛才那句話之後,我突然就想自力更生了呢。”
然後她就昂首挺胸地——去找洛青禾交流加訓心得了。
秦牧歌嗤笑了一聲,目送她出去。手指在反扣在桌上的書面上無節奏地敲了幾下,才懶洋洋地問了一句:“恢複了?”
與上次一樣,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若說上次還是半透明的,此刻就已經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甚至有真實觸感的存在。但凡此刻有任何人在場,都會被這樣可怕的景象驚到。
“玉衡和搖光已經在元都,天權和天玑明天也會回到天子星。你的打算依舊不變是嗎?”闵開陽的目光平靜,其他人只當他不怎麽有面部表情的變化,而在秦牧歌的眼裏,他這種毫無人類情緒的表情看着只覺違和。
“彙報能源儲備,準備進行空間跳躍。”秦牧歌淡淡地發出了一項指令,在平常時候她的表情也不多,像是把所有的表情變化都只留給朝歌一人似得。
闵開陽有些不明白,但是接受指令的速度也是飛快,只一瞬就給出了答複:“能量剩餘百分之九十,可支持三維空間跳躍二十次,四維空間跳躍十次,五維空間跳躍兩次。”
越高維度所擁有的危險就越大,到了四維空間級別基本上就是現在技術所能抵達的極限,五維空間非常不穩定,而且五維空間大多是時空間的亂流和碎片,稍一不注意就會徹底湮滅在裏頭,連下場都不知道是什麽。
也只有擁有如闵開陽這種超高智能的運算模式,才能夠試圖進行五維空間的跳躍。
秦牧歌知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完全不夠一架機甲的打開,何況是如闵開陽這等系統所能控制的機甲。
于是她臨時決定,回到王宮。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打算再一次對p4星雲的行星帶進行探索,而且是孤身一人。
去串宿舍的朝歌不會知道,就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某大将軍心血來潮做出了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幾乎讓日後整個帝國不得安寧。
她只知道,秦牧歌沒有跟她打一聲招呼,除了桌上留下的那本倒扣着的書,沒有留下任何曾經來過的痕跡,就好像那個化作闵歌的優秀女生,只在她一個人的生活裏存在過。
這時她還在和洛青禾在宿舍裏聊着天。洛青禾的舍友就是一個緊抱晏子瑜大腿的小跟班,比如今天就很順手地在外頭将溫度傳感器關了,然後裏頭洗澡的洛青禾就不出意料地沖了一次涼水。
在朝歌不可理喻的眼神裏,洛青禾只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眼神中反倒是有些慶幸:“出來涼水總好過是一百攝氏度的熱水吧?能洗就可以了啊。”
朝歌被震驚了,這得是一種多麽習慣受-虐的精神啊?
都已經學會從被虐中找到安慰自己的地方,這是不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顯著表現?
一時間,朝歌都被震得忘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了。
好在洛青禾也并不會去問,對于她來說,能看到朝歌過來找自己玩就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了,還非常主動地去給她倒了一杯水,瞅着那架勢像是想直接把腕帶上的智能系統都全部投影出來給朝歌玩,如果不是反應過來朝歌具有的權限等級只會比自己更高這點。
與別人不同的,其他人基本上戴上了這腕帶之後都不會取下來,因為這東西具備最基本的防水防塵甚至防火的特性,又因為這東西的重要性,根本沒人會想過把它摘下來。
然而朝歌并不是本土人士,即便是看到了洛青禾的腕帶在桌上,也沒有往別處想,只當她是習慣性在洗澡的時候摘下來。誰讓她自己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呢?
小紅帽也只是以這種形式僞裝的而已,朝歌也是不需要靠着腕帶生存的人。
“唔,你不打算申請換宿舍嗎?”朝歌提出一個疑問。
洛青禾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朝歌自己身為三大家族的人之一,所以感受不到這龐大家族的影響力。她既然已經算是徹底得罪了晏子瑜,在這個學校就已經算是寸步難行了。
淩家這個學期來的新人暫時不在這個專業,縱然她想有交集也是難事,言家朝歌,從高年級處聽來的風聲也能夠猜到,言朝歌在家裏的地位,其實也算不上有話語權。
只是她的背景,讓尋常人便心存畏懼罷了。
“這樣就很好了,沒關系的。”反過來安慰她的反倒是洛青禾,眉目中都是溫柔的笑意。
仿佛這些在她的眼裏,都不值一提。搞得朝歌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那句‘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麽倒黴’給說出口了。
兩人又聊了聊這兩天的訓練,順便交流了一下今天蘇教官給她開小竈補習的內容,朝歌記在心中,打算明天訓練的時候實踐一下。
女生之間聊天,時間自然是過的很快的,尤其是對于朝歌這種擅長找話題聊的人來說,若不是自己反應過來看了下時間,差點就打擾到別人的睡覺時間了。
洛青禾的舍友并不經常在宿舍,更多的時候是去到其他的宿舍串門,跟另一個同樣是晏子瑜跟班的女生玩的比較好。
見到朝歌離開,洛青禾看着她的背景,還是沒能把自己留下她的借口給說出來,好半晌才輕輕勾了勾唇角,暖黃的臺燈燈光落在她眼中,掩住了那點落寞。
回到宿舍的朝歌的心情則是立刻從舒适掉到了抛物線的谷底,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漸漸成形。
霧草?!大将軍你趁着我離開的時候幹了啥?被窗外飛來的狼叼走了嗎?
開始的時候想着也許是秦牧歌出門了晚上應該會回來,然後坐在床上等到淩晨一點哈欠直冒的朝歌這才算是真的罷休。
夜不歸宿,秦牧歌你以後絕對沒有立場來說我了!懷揣着這樣的怨念,朝歌往旁邊的枕頭上倒去,徹底陷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