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二十
你好這裏是仙道家。
媽媽。
咦?彰?
晚上我在流川家睡,不回家了。
噢噢,知道啦,代我跟他打個招呼呀。
是是。
仙道媽媽還不知道流川去靜岡集訓了,只知道最近仙道看起來似乎特別不一樣,前段時間開始仙道就經常去流川家玩,第二天才回來,以前仙道從不帶朋友回家,也不在外過夜,偶爾一塊外出聚餐時會碰到仙道的同學,個個都跟流川不一樣,他們活潑機靈,熱鬧哄哄,怎麽就能逮了個流川呢。
年輕人的心真是捉摸不透。
七天集訓已經滿了,流川明天就會回來,躺在流川床上仙道莫名有些高興,雖然不太知道這是什麽毛病,也許是因為之前的打賭流川輸了,有點想知道他會請自己看什麽電影。
想着想着仙道發現有點糟糕,他睡不着,并且毫無理由,鬧鐘上的時間已經從晚上十一點走到了淩晨兩點,仙道依然睜着個眼睛看牆壁。
不應該啊。
仙道爬起來,無聲坐了一會,沒有疲倦,也沒有睡意,鬼了。
仙道拉開床頭抽屜,想找遙控看會電視,卻有些意外。
流川的随身聽靜靜地躺在裏面,耳機線纏得工工整整。
他忘了帶走了嗎?
仙道把随身聽拿出來,解開耳機線,流川有不少好習慣,比方說特別惜用東西,手頭在用的東西都保養得特別新,偶爾有一次他看到流川書包裏的課本和作業,一本本都包了書皮,和大部分粗心大意的同齡人不一樣,當然也包括仙道。
仙道躺平了,插上耳機摁了播放,心裏有些平衡了,看樣子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見鬼,能把不離身的東西忘帶的人,也差不多嘛。
流川一回到家就看到鞋架上放着雙熟悉的人字拖,有些奇怪,青天白日仙道咋會在他家,一進房間才知道,哪是什麽青天白日來的,壓根都沒睡醒。
喂……你這白癡,要睡到什麽時候。
仙道恍惚裏揉揉眼睛,勉強睜開,有些發懵,太陽都這麽大了,他還在做夢,真是堕落。
白癡,醒醒。
仙道翻過身,迷糊裏看見個影子,一驚,遭賊了?
流川給突然坐起來的仙道吓了一跳,手一伸就按在他頭頂,晃了晃他的腦袋,醒醒,白癡。
仙道可算回神了,流川?
你在這裏幹嘛。
仙道眨着眼,特別無辜,睡覺啊。
又不是我家才有床。
仙道沒回答,看了眼鬧鐘,不在床頭櫃,倒扣在地上茍延殘喘。
仙道伸個懶腰說了句,又睡過頭了,還想去接你呢。
我有腳。
仙道不理,哈欠連連,抓着背進衛生間洗漱,自言自語,有人接不是很好嗎。
流川換着衣服,看了眼一嘴沫子刷牙的仙道,沒說話。
仙道說他既然遲到了,做個飯補償一下,問流川吃啥。
不要。
別這麽害怕嘛我還是有成長空間的。
拉肚子的又不是你。
仙道充耳不聞,我煮面吧,我看到烏冬面了。
……
流川其實已經吃過了,一下車就去快餐店打發了一頓,只是想想最終還是沒有拒絕,還在靜岡的時候都沒發現,今天乍一看見仙道,聽到他的聲音,才感覺好像真的蠻久沒有這種場面了。
對了,你的随身聽忘帶了你知道嗎。
那個本來就是留給你的。
啊?這個回答讓仙道始料未及,面都拿掉了。
流川正站在洗衣機前往裏邊扔換下來的外套,靜岡昨天下了場雨,衣服都曬出了股黴味,熏得慌,只是那天忘記說了。
仙道可意外了,你自己不用嗎?
那些歌我都會背了。
仙道不知想了些什麽,突然笑了笑,流川真特別有意思一人。
我到現在都還只會一首诶。
流川把洗衣機的蓋子蓋上,說,因為你是白癡。
這是仙道頭一次認為流川說得對。
流川長這麽大還沒去過電影院,他沒興趣,這會站在大廳看着那些海報一陣茫然,看點啥好呢。
仙道說恐怖片可以不看,他膽小,流川一聽就看了他好幾眼,看得仙道不明不白,我是說真的。
那就看恐怖片。
別別別別,世界這麽太平幹嘛摧殘自己,我要看喜劇。
流川信了,仙道真不敢看,有點意思,個兒還比他大呢。
排隊檢票的時候仙道突然回頭說了句,今晚上有廟會。
什麽?
我聽前面的人議論的。
那又如何。
去玩呀我們。
……
仙道算了算時間,看完電影吃晚飯正好,晚飯過了就可以出發,玩到廟會結束時間也還不算太晚,把這個計劃說給流川聽的時候仙道顯得格外高興,就像積攢了一周的無趣終于有地方發散。
流川拒絕,說他要睡覺。
你想睡覺我們早點回來就是了,不會耽誤明天練習的。
流川還想說什麽,檢票員問他們拿電影票,話就給打斷了,斷了之後也沒再想起來,光顧着找位置,一坐下流川就有了困意,影院昏暗的氛圍實在太适合睡覺了。
似乎因為今夜有廟會,來影院的人并不多,他們坐在中間前後都是空的,而影片一開始,仙道就發現了個問題。
想看的喜劇變成了泰坦尼克號。
流川我們走錯……
呼呼大睡的流川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仙道特別無奈,撓頭笑笑,這小子,才多大功夫就睡着了,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