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回京
兜兜轉轉,施斐将施晝放回床塌上,細細地給人掩好被,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他舍不得走,可再不走,就得耽誤時辰,趕不回京了。
施斐這大搖大擺的來,大搖大擺的走,沒驚動府中其餘人,這其中有地方官的手腳,施斐同衛炙為至交好友一事人人皆知,被施斐笑着三言兩語忽悠了過去,地方官為施斐做了隐瞞。
衛炙見人一走,臉色瞬間沉下來。
他在房外站了片刻,轉身又打開施晝的房門,走了進去。
施殊所做之事,衛炙不信施斐真半點不知,這人靠一副溫潤和善的面孔欺騙世人,心下城府極深,野心比誰都大,人人恐怕皆不過是他心中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哪能容得下手底裏的人隐瞞至此、出這般差錯?怕是心中比誰都清明。
為何?衛炙心中思慮,這河還沒過,施斐怎麽就敢拆橋了?還是說有了別的渡河法子?
他現下也不敢信,事成之後施斐究竟會不會放過他衛家。
衛炙輕笑一聲,他一直以為他在與虎謀皮,到頭來卻是一只狡猾透頂的老騙子狐貍,沒有半分信用。
他垂眸看着床上的施晝,燭火燃的更加微小,昏暗間隐隐約約可瞧清人的幾分容顏。
精致的眉眼顯得更加動人。
衛炙想起施晝平日那雙一望到底地眼眸,若是施晝對皇位有意,他又何必繼續與施斐糾纏……
他為了保全衛家,讓衛瑾不再委屈自身,這些年步步為營,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篑。
衛炙低嘆,在這最是多愁善感的深夜突感悲涼,他衛家百年內出了多少名将,他們護了朝廷千千萬萬次,抵禦了無數觊觎國土的外敵,為了護佑身後的君主,不惜在前線抛頭顱灑熱血。
累累功勳積攢至今日,只一句恐君高蓋主便全化為可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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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高蓋主……蓋主……衛炙閉上眸,背在身後的一手緊攥起來,那又何妨不把“蓋主”一詞落實呢?
衛炙想反。
他深吸一口氣,細細分析起來,施斐不可信、施晝不想争、施野争不過,按照計劃而言,現在皇帝已經快不行了,不久之後就可動手。
他手上握有大部分兵權,“反”于衛炙而言,實在是輕輕松松,權勢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最可靠,若非如此,他又何必一直緊緊攥着兵權不肯放手?這兵權一交出來,衛家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只能束手待斃。
突地,施晝動了動身子,微瑟縮了下,似是冷了。
霎時衛炙腦海裏的所有思緒就停住了,他靜靜看了熟睡中的施晝片刻,而後嘆息一聲:“罷了。”
他俯身找出那處漏風的地方仔細掩好。
再等等罷。
衛炙想象不出與施晝對敵的模樣,反皇家勢必會傷害到施晝,他心軟了。
他再等等罷。
衛炙轉身離去。
翌日清早,施晝舒舒服服的睜眼,昨晚一覺睡的太踏實了,夢都沒做,精神氣都好了許多。
而後就是馬不停蹄的趕路,終于在傍晚時分到了京城腳下。
城門大開,只為恭迎勝戰而歸的将士們。
施晝騎着馬,遠遠望去,城門處為首迎接的人一身白衣,那大抵是楚青痕罷。
還未到,楚青痕便領着身後一衆官員行禮恭賀。
施晝下馬,親自将人扶了起來。
他眼眸彎彎,面上笑着喚:“先生。”
楚青痕回道:“殿下。”
見到了楚青痕,施晝才有一種真正回京了的真實感,那一瞬間似乎那厮殺不停的戰場離他萬般遙遠,他還是那個在京城悠閑自在的五皇子。
“可有受傷?”楚青痕問,他近日因朝中事心力交瘁,又擔憂施晝安危,現下見着人總算心穩些了。
“輕傷,只不過都好了,疤都快去了,先生勿憂心。”施晝答道。
慶功宴并沒大辦,只邀了朝中位高權重的重臣與立下深厚戰功的将領以及幾位皇子在內。
施晝落座後,莫名覺得不安,怎麽就這些人?擊敗蠻族的慶功宴怎麽大辦都行,斷斷不可能往小了辦。
在看見楚青痕在朝臣首位坐下後,施晝更是驚異,那是……丞相坐的位置。
施晝望了一圈,該來的朝臣都來了,皇子就來了他這一位,只有老丞相的确不在場。
短短幾月,楚青痕已官拜丞相了!這升職速度堪比坐了火箭,施晝驚了。
他在邊疆的時候,皇城究竟出了何事?
正想着,太監吊着嗓子高叫幾聲,施晝看去,施斐與施野姍姍來遲。
衆人皆行禮。
熟悉的輪椅向施晝這邊行來,施晝喚了聲:“三哥。”
完全忽視了一旁的施野。
“許久不見了,過來先讓三哥仔細看看阿晝。”施斐溫和笑道,而後眸中滿是心疼,嘆道:“瘦了,在外面吃苦了。”
“怎會?”施晝因心中愈發強烈的不安,勉力笑了下。
“是瘦了,三哥讓太醫給你好好補補。”施斐說罷,傾身将施晝散落下來的一縷烏發繞到耳後:“阿晝怎麽了?為何不高興?”
施晝一怔,心中一暖,施斐還是如往常一樣關心他,但凡他情緒有些不對勁,一眼就能瞧出來。
“心有煩事?”施斐問,而後又笑着調侃:“還是不想見着我?”
“胡說些什麽呢,我可想三哥了。”施晝忙道。
施斐眉梢眼角都因這一句染上了笑:“我也想阿晝,可三哥見着你的時候,可高興的不得了。”
又與施晝說了會兒話,施斐才吩咐宴會開始。
殿內霎時歌舞升平。
“等等!”施晝吸了一口氣。
樂曲蓋過了他的聲音,只有離得近的施斐聽着了:“怎麽了?”
“父皇呢!”施晝問:“他未到,宴會怎能開始?”
他說的大聲了些,鄰座的施野也聽見了。
施野側目看過來,眸中的微些哀色被施晝看的分明,施晝心下“一咯噔”,那不安終于湧到了喉頂,他手一顫,酒杯掉落在地,醇香地酒液沾濕了他的衣袍。
施斐面露難色,笑意淺下來,欲言又止。
半響,施斐輕聲道:“阿晝,你聽三哥的話,冷靜下,慶功宴不能弄砸,宴後三哥再告訴你。”
施晝想起離京前皇帝對他說的“風寒”,顫着聲拒了:“我不要,我現在就要知道。”
“父皇究竟怎麽了?!”
一旁看着的施野終于站起身,邊走邊道:“總歸都是要同他說的,你現在瞞着他肯定安生不下來。”
“你心軟說不出口,便讓我跟施晝講。”施野看着施斐說道。
走到施晝近處停下,嘆了聲:“父皇染了重病,現在正昏迷不醒。”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要考試,更新會晚一點。
——
下一章更新了,看評論定正攻就截止了啊
再說一遍,對象明确點,衛家兄弟是兩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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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有雙生子,三哥也跟文案上是一樣的,只是施晝不想要,如果施晝想,攻們都會拱手捧上的。
以及施晝除了跟江奕外,跟其他攻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