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那句輕輕地呢喃在施晝耳畔響起,而後猛然在他心裏炸開。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假的吧?
衛瑾喜歡他?施晝打心裏不信,莫不是在逗弄他?
可是衛瑾方才又親了他,雖然……是挺舒服的,但是……
但是什麽?
施晝腦子裏一團亂,雜七雜八的想法跟萬千思緒情感雜糅到一起,他理不清了。
衛瑾嗓音帶笑,繼續道:“我以前是混了點,但是我不能不裝。”
“現在我有了第一份戰功,以前那些名聲會一點一點除去,阿晝……”衛瑾頓了頓:“我會變得更好的,你可不可以……仔細看看我?”
施晝更亂了,慌的不行,結結巴巴道:“衛衛瑾,你……冷靜一點,我把你當當兄弟。”
他說罷,徑直向後退了幾大步,衛瑾沒在攔着,看着他走遠。
施晝是真的把衛瑾當兄弟來看,這麽多年打打鬧鬧的兄弟情突然變了質,他心裏只覺得荒唐。
衛瑾眸子黯了黯,片刻後道:“我沒有,我一直以來都——”喜歡你。
“別說了!”施晝打斷他,而後閉了閉眸,狠下心來:“方才的事本殿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希望衛公子也最好忘了它。”
施晝不想吊着人,他理不清他對衛瑾現在是什麽感情,先前他的确是把人當他兄弟看待,他也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與其糾糾纏纏,不如直接說開,明确拒絕才好。
衛瑾怔了下,半響突地輕笑了,他嗓音很輕很輕的問:“你叫我什麽?”
衛公子?狗屁的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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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瑾知曉施晝的打算,讓他記住他們兩人間分別是什麽身份,這份情感有多麽大膽,皇子跟臣子……
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喜歡就是喜歡,憑什麽忍讓這個顧忌那個?甜頭都還沒嘗到,就開始想着苦是什麽滋味了。
施晝無言,只靜靜看着他。
衛瑾深吸口氣,跳下馬車邊,剛想說話,一旁卻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看去,是衛炙。
他傷勢未愈,面上仍帶病容,卻一點兒虛弱都沒顯出來,步伐穩健,聲線平穩道:“過來用膳。”
尴尬又暧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施晝迫不及待想遠離這個地方,迅速轉身應道:“走吧。”
衛炙皺眉看了眼一動不動的衛瑾,轉身随着施晝一同離開。
“你怎麽親自過來了,太醫不是說不能多動嗎?”施晝随意的說道,他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還沒到那個地步,只是受了傷,我人還沒廢。”衛炙說着說着望向遠處吃草的駿馬。
施晝順着望去,立馬道:“将軍還是好好坐馬車罷。”
衛炙傷勢好了些就一直想騎馬趕路,他整日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日日頭昏腦漲。
施晝與太醫勸了好些時候才把衛炙勸住,免得人真的廢了。
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得,衛炙才說起方才的事:“那小子多有得罪之處,望殿下莫怪。”
衛炙走來時,兩人相對無言的古怪畫面被他收入眼底,衛瑾還一副魂丢了的模樣,也不知是怎麽了。
“無妨,我與衛瑾吵完就忘了。”施晝面上極其神情不自然。
的确吵了不少次,可方才那種情況可是頭一次。
——
衛瑾站在原地良久,突地自言自語。
“衛公子?”他嗤笑一聲,苦笑:“我怎麽忘的掉,已經再也忘不了了……”
施晝,我知曉自己以前的确很爛很廢,世人都知曉将軍府裏那個百年難得一出的纨绔衛二。
我孤注一擲,多少次命懸蠻人刀下,打出這番戰績,邁出洗清以前名聲的第一步。
阿晝你有沒有聽見,他們都在誇我厲害……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去配得上你皇子的身份了。
你能不能眼裏仔細看我,只看我?
衛瑾緩緩閉上眸,半響後再次睜開,眸中已壓下異樣,面上卻已沒了一笑。
他邁步想追上早已走遠的施晝。
……
施晝同将士用的吃食差不了多少,林子裏獵出來的野雞野兔甚的,剛烤出來,冒着油光,往下滴着汁水,熱氣與香氣勾着人的味蕾,還有些鮮果幹糧什麽的。
他吃的心不在焉,第一口就燙到了自己,嘶了聲後才讓疼痛拉回神,仔細吃完,收拾幹淨後,又神情恍惚的回去馬車上。
他發了會兒呆,之後江奕拿着水壺上來了。
施晝接過飲了幾口,還回去給江奕。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江奕就瞧出施晝有些不對勁兒,他仔細看去。
他驟然皺眉湊近,擡起人的下颔,問:“怎麽有些紅腫?”
施晝被衛瑾那一出整的有些神經繃緊,瞬間拍掉江奕的手,往後撤去:“離我遠些兒。”
他又欲蓋彌彰的補充道:“熱。”
江奕斂眸怔然,而後收回手,再次問:“雙唇怎麽紅腫了?”
當然是被衛瑾那個不做人的親的,施晝解釋道:“方才沒注意,被烤肉燙到了。”
江奕擰緊眉在包袱裏翻出一個藥盒,裏邊是治傷的玉膏,他打開來,很自然的用指尖抹了點,探身往施晝唇上沾去。
“你別動!”施晝喝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唇有些火辣辣的,抹些藥膏也好,施晝接過江奕遞過來的玉盒,自己動手抹開。
江奕用帕子擦拭指尖的藥膏,靜默片刻後,問:“我可是做錯了些什麽?”
施晝認真想了想,而後搖搖頭,遲疑地看他:“沒啊,你怎麽這麽問?”
江奕吸了口氣:“那麽為何阿晝疏遠我?”
施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激了:“啊……我,太熱了,不想跟人離得這麽近。”
江奕知曉人在敷衍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上午明明還好好的,怎麽幾個時辰就這般模樣了?還是……阿晝知道了些什麽?
施晝不知道江奕心裏的猜疑,他在給自己做心理工作。
別太過緊張了,淡定,冷靜,只是衛瑾喜歡他而已罷了,其他人又不是,不能再這麽神經兮兮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衛瑾:我難受,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