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森嚴律規【一更】
“他們要連州七城。”施晝在繪着中原國土的紙上圈出一塊地方。
語罷,又在虛空中對着沙場那道邊疆線一劃:“若給了,烈将們守了幾十年的界線就将不複存在。”
“衛将過往的功勞本殿都看在眼裏,但我朝國土絕不可能讓蠻族侵犯哪怕半步。”施晝嘆了聲:“本殿不是不救衛将,而是迫不得已。”
在場之人面上無不悲怆。
半響,他們才接連嘆道。
“将軍領我們作戰多年,臣從未想過有一天将軍也會倒下。”
“并不是在戰場上戰死,而是受盡折磨死于蠻族小兒的手中。”
“臣……”有人半跪下來,将杯中酒液揮灑在地:“敬将軍。”
一息間,除施晝立在原地,其餘人全半跪下傾倒手中酒杯,齊聲道:“臣敬将軍!”
滿目無不是怆然,甚至有些人已雙目通紅,流下兩行淚來。
若不是施晝今日在蠻族營帳內好好給衛炙診脈了一番,确認人尚且還能撐一段時日,他也就跟這些大老爺們一起哭了。
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施晝提起酒杯,手中一揮。
耿戎在他走時,雖說若是施晝不同意,他們還會再好生考慮幾日,希望那日再仔細商量。
言語中隐隐暗示若是割舍其他城池他們也可接受。
要不是不能輕舉妄動,施晝恨不得生宰了耿戎,一是為報輕薄無禮之舉,二是為報辱我國土之恥。
別說連州七城,一捧土蠻族也不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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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大将,他聽得出那個男人口中輕微的中原口音,生為我朝兒郎,卻為蠻族人辦事,說是狼心狗肺也算誇了。
畜生不如。
施晝在心底憤憤罵着。
但他現在還是只能小心行事,單憑衛瑾簡簡單單幾句話,還是不能令他信服衛瑾真的可以力挽狂瀾,攻下蠻族。
縱使……衛家從古至今的确只出過衛瑾這麽一個纨绔……哦不,裝的纨绔。
不能怪他,只能怪衛瑾演技太好,廢物形象裝的深入人心。
“衆将起來罷。”施晝淡聲吩咐。
“現下耽誤之急是将軍中的內奸揪出來,以免後患,加派人手徹查此事。”
“幾日後若蠻族還是這般貪婪無厭,不知收斂,便送戰書罷。”施晝斂眸,眸中是無盡深寒:“由本殿親自提筆。”
他擡眸,一一掃過在座衆人,沉聲問:“這落敗後的第一戰,不知哪位勇将敢于本殿一同出戰?!”
施晝喝的這一聲铿锵有力,眸中盡顯戰意。
撲面的朝氣令這十幾位将領心中因衛将被擒而染上的暮氣驀然橫掃一空,他們這五殿下,未及弱冠便有如此志氣與心性。
陛下派此位殿下前來還真是未派錯人。
下一刻,便有幾位将領抱拳跪下請戰,不過幾息之間便全已跪下。
施晝一怔,低笑道:“誰說我朝除了衛炙無人可戰?本殿面前的将領難得算不上人?”
“簡直一派荒唐之言!”
我朝實在是被庇護在衛家的身後太久了。
施晝令他們退出去,不顧衆人面面相觑之色,只道:“等內奸查出本殿再做部署,防止消息洩露。”
“至于私底下,本殿不攔着衆将毛遂自薦。”
施晝在這耍了個心計,軍中将領這般多,他總不能一個一個去了解每人擅長什麽,毛遂自薦,不都得好好說一下自己的本領。
“等等,你留下。”施晝指向那天會議時随周衡一同請衛炙出戰之人。
這是當日唯一一個出聲附和周衡的人。
這人也相當聰敏,知曉施晝要問些什麽,坦白道:“殿下,當日臣只是覺得衛将軍多日不上戰場,是時候該給蠻族一些震懾。”
“若是臣能料到今日,臣當日就是把舌頭割了都不會開口!”那人伸出四指,神情痛恨。
施晝定定看了他一會兒。
那人不知是心有所虛,僅僅與施晝對視片刻,便轉移視線,問道:“殿下這是懷疑臣?”
施晝抿了抿唇,揮手讓他下去。
江奕見最後一人也退了出來,便走進去。
施晝沉聲了會兒,吩咐道:“你讓人将那日全須全尾的十幾人押起來審訊。”
是衛炙被圍住是,他身後能看清狀況的而且此時還未昏迷不醒的十幾人。
“再讓人暗中傳出消息,就道沒了衛将軍,憑我朝軍力也能與此勢均力敵,先穩住軍心,莫讓恐慌升級。”施晝看向那繪着中原大好河山的宣紙:“逃兵者,當着全軍的面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傳謠言致使人心惶惶多嘴者,施杖刑三十;屢教不改者,處拔舌之刑;不服管教者,笞二十……”施晝冷着面,吐出一條又一條森嚴律規。
他要替代衛炙的位置,就必須将這些人掌控在手上。
這些日那些将領敢大着膽子頂撞他無非就是期他第一次來邊疆,人生地不熟,沒作出戰績,勢弱至誰人皆可欺。
施晝從袖中掏出一塊黑底金字的令牌,抛在桌上:“你動手時,敢有反抗質問者,便拿出此令。”
這是以示他皇子身份的令牌,手中有此令,便可得出他的作為都由施晝示意,也就無人敢怪罪到江奕一人身上。
施晝這是表明,有他給江奕撐腰,誰不遵守誡命,便是欺上。
他又道:“若是那些将領提出異議,就道我手中掌有虎符,不信者可來我這确認。”
江奕俯身垂眸:“是。”
他心中是有欣慰的,在他眼中,現下的施晝有了主見,在緩慢的成長,與小時遇到難事就撲到他懷裏的阿晝是不同的。
在江奕退下時,施晝又想到些什麽,道:“審訊一事,由你親自來。”
“将你京中的那些手段都擺上來。”施晝勾起唇,眸中是幸災樂禍。
江奕審訊的手段令他這個在旁看着的人都不寒而栗,有的是不傷人性命就能折磨人至癫狂的法子,下手有分寸,又能将消息從那人口中硬生生的挖出來。
“是。”江奕應下。
雖說施晝現下還是疏遠着他,江奕心中也是極滿足的,因為他瞧得出來……
施晝在軍中最信任的人只有他,不然也不會事事都交與他辦,并且毫不顧忌的說中心中所有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節快樂呀,是不是又可以浪五天了?
我還沒開學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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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嗎!正攻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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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更新,二更應該在晚上吧,如果我沒碎覺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