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施兆
衛瑾怔了下,旋即笑道:“哎在呢。”
施晝沒給他好臉色看:“行了沒?”
衛瑾見好就收,麻溜兒爬起來了。
他坐到床上,盤着腿:“你昨晚怎麽一回事?”
施晝想說出事情發生的經過,想了下,還是把刺客這一事瞞下來了。
他跟衛瑾這麽多年的好友,說是交心的也不大算,關系确實是好,但沒好到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人的程度。
簡單來說施晝就是放心不下。
說白了,感情不夠呗。
“沒什麽,那個小倌帶我去換好衣裳之後,之後江奕來了,他攔着,沒成。”施晝道。
衛瑾道了聲可惜,又覺得有些慶幸。
幸好沒成,為什麽是幸好呢?按理說兄弟沒□□成功他應該是也跟着啧嘆的。
他在慶幸着些什麽?
衛瑾大大咧咧慣了,沒去深思,而是有些煩躁:“怎麽又是他?”
“他一個奴仆怎麽就爬到主子身上作威作福?”
施晝吸了口氣,還是沒忍住:“是我母妃那邊的人,我也沒法子。”
衛瑾多多少少也知曉華妃性子的确有些……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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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好幾次帶着施晝玩被華妃發現了,雖然華妃給了個面子,放他走了,但那個臉色也的确是把衛瑾唬到了。
施晝有次被罵,衛瑾也在現場,聽了不過半刻,就承受不住溜了。
“你又被娘娘說了吧,我下次還是不帶你了。”衛瑾想了下,這麽說道。
施晝性子上來了:“不要。”
衛瑾無奈:“那你手腳整幹淨點兒,或者我借你點人手,保準他們一點兒風聲都聽不着。”
施晝有些意動,還是保持着理智:“什麽人手?”
衛瑾還驕傲上了:“我哥給的,你看,跟你母妃一點兒都不一樣。”
施晝想打破他美好的幻想。
你哥這是在養廢你啊,你是不是傻?還理直氣壯的。
有一說一,施晝也是真的檸檬。
“那定個時辰?”施晝道。
“好咧!”
“剛被發現,得避避風頭,我得看一個安全點的地,那就明日夜裏罷。”衛瑾道。
“成。”施晝點了下頭。
于是兩人三言兩語又商定好了一件大事。
致力于□□的施晝秉持了用完就丢的原則,把衛瑾給趕出去了。
衛瑾笑着罵了一句,也就出宮了。
室內又恢複了靜谧。
等人走了,施晝才安下心來想昨晚的事。
他猜不出秦卿是哪位派來的刺客。
父皇年紀見長,一日比一日年邁一分,他作為皇帝最寵愛的一位皇子,盛勢不減反而更強,随着他逐漸接近弱冠,底下的人也越來越坐不穩了。
司馬之心顯而易見。
不停的刺殺鬧的他心煩。
當下朝中,施晝作為五皇子對皇位的威脅的确最大。
其餘的是嫡出長子大皇子,曾被立過太子,又被廢了,跟施晝關系平平,而後皇帝一直頂着滿朝的施壓沒立太子。
而後是二皇子,跟施晝關系最差的那一個,從小就敵視到大,眼紅了施晝很久。
再就是雙腿殘廢的三皇子,還有一位公主,是他的四姐,這兩位他跟人關系都還算不錯。
就沒了。
皇帝滿打滿算四十多歲的人能生五個也着實不易,而且還常年處于苦行憎模式,冷落後宮的狀态。
朝廷上的站隊他知曉的也不多,暫且不提。
施晝決定去審審,好歹把人抓着了。
事不宜遲,他現在就出宮,他怕再晚人就沒了,江奕恐怕已經開始審人了,他審人可以說是往死裏下得手,偏偏又拿藥吊着人一口氣。
看的施晝心裏發寒。
昨夜秦卿的姣好面貌與水中冷酷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交織,施晝壓下不忍。
他讓奴婢進來幫他更衣後就出門了,把換下的衣裳放在奴婢手中,吩咐人洗淨後送到三皇子府上,而後跟華蓉征請示了下,徑直出宮。
這樣的人,一般都會關在江奕宮外住着的那個府邸地牢那。
他坐馬車到了府邸大門前,熟門熟路的讓人引進,就直奔地牢去。
地牢黑暗陰森,随着逐漸深入,血腥氣愈發的濃,前頭帶路的守衛也不發一言,昏暗的火光幽幽晃動,周圍一片死寂。
施晝産生了絲怯意,無論他來了這多少次,也還是會感到害怕。
江奕禦下一向森嚴,自己也是個冷面沉默的性子,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他手底下的人也俱都高冷的很。
施晝又不好貿然上前跟帶路的守衛搭話。
終于到地了之後,他才松了口氣。
推開門,一眼就瞧見江奕拿着個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跡。
他來的時候江奕正好擦完,把帕子給了一旁侍從。
施晝還在盯着那個帕子。
江奕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擋住他的目光:“怎麽來了?”
“你要保他?”他臉色一沉,低聲道。
施晝看着旁邊被鎖鏈铐起吊起來的秦卿,鮮血還在湧出,仿佛成了一個血人。
秦卿也勉強睜開眼,看見施晝的時候,還下意識扯了下嘴角,因為疼痛還是沒有笑出。
他看見施晝只是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在那個男人身上,道:“怎麽可能。”
那一眼是輕視的。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施晝在乎的是誰,昨天施晝只是拿他當工具人,下那個男人的面子罷了。
秦卿這時就明白了,他在施晝心裏什麽都算不上。
他咳了幾聲,喉腔裏全是血腥氣,嗓音是嘶啞難聽的,他重複了一遍昨晚的話:“殿下,承蒙信任。”
施晝笑了下:“不是信任,是自信。”
“就憑你那點小伎倆也想要我的命?毒已經解了。”施晝道:“現在也別想我的命在不在,你得想想你自己。”
“算盤打的是不錯。”施晝嘆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江奕站在他後面。
“你是想趁我死了,府裏大亂後趁機逃出罷,這樣不僅你任務完成了,自己也能留下一條命,秦卿。”
“但是你的毒沒用。”施晝很是嚣張。
秦卿被疼痛折磨的要說不出話,他又猛烈咳了幾聲,道:“我技不如人,下場我受着。”
“你也可以不受,你主子來找我要人,你說我給還是不給?”施晝面不改色道。
他心裏确實不穩,根本沒什麽所謂的主子,他這是在炸秦卿。
江奕垂眸看了施晝一眼,這招是學他的。
面對求生欲旺盛的愚蠢小人有用,在他看來秦卿不是這般如此蠢笨之人,怕是炸不出了。
但施晝願意審,江奕也不會攔着,他不可能永遠都在施晝身邊守着。
施晝也不能永遠都做別人羽翼下庇護的雛鳥,他終有一天會不得不能展開翅膀庇護自己。
江奕不希望也不願意看見這個情況是施晝處于絕境下而生的,他寧願現在就逼着施晝強大。
阿晝,你明白嗎?
我不想惹你生氣,我也想一輩子都寵着你。
但不行,我不可能永遠都會及時照看你,如果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面對困境的你又該怎麽辦?
他止住嘆氣的欲//望,繼續沉默的看着。
“小殿下。”秦卿喊,他笑着說:“你的手段不如你身後那位。”
施晝也在笑,他放在桌上的手,食指微屈敲了敲桌面:“那你願意配合嗎?”
秦卿看着面前精致的人。
穿着一襲紅裳,襯着冷白的膚色盛是好看,唇角微勾着,看着人的時候,眼眸仿佛全是他。
而施晝此時正在看着秦卿。
秦卿突然有些嫌棄自己此時這般狼狽的模樣。
他像是被蠱惑了般。
秦卿由着自己心意,閉上眸嘆道:“我願意。”
“不過我有個條件。”他睜眼時把笑容匿去,冷着面說話:“我要留在你身邊,做什麽都好。”他頓了頓又道:“你可以在外面公布我死去的消息,這樣即使我背叛了你,我原先的主子也不會再信任我。”
施晝犯難,身後的江奕又不出聲,他就知曉這事江奕不會幫他,得他自己做主。
早知道不來了。
施晝想着先應下,他沉吟着緩緩點了下頭。
秦卿也如實說了:“是皇城外的那位,謹王。”
謹王,當朝大皇子,被皇帝廢了太子之位後,貶去一個偏遠的封地,稱號為謹,嚴謹慎行,這是告誡的意思。
施晝明白了,他大哥還是不死心。
當年他還尚小,并不清楚發生了些什麽,也沒這個八卦心思,朝臣又都禁言此時,施晝到現在也不甚了解。
只隐約記得皇帝當年盛怒,差點賜死當時還是太子的施兆,太子生母那是還是皇後,領着自家有實權的人硬是去大殿跪求,烏泱泱一片人跪了一地。
哭天喊地好歹把命抱住了。
可是施兆太子的位置終究是沒了,皇後也被貶了,至今後宮之主的位置還空着,當時跪下施壓以求保施兆一命的朝臣也大都被貶。
據小道消息,施晝是這般聽說的。
從衛瑾那聽來的,衛瑾不知道從哪些雜七雜八的地方聽來的。
施兆這是給皇帝帶了綠帽子。
禍亂後宮的罪名。
衛瑾當時還啧啧嘆道:“不愧是父子,看上了同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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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下,因為這周榜單我沒及時更新被撤榜了,嘤
——所以要壓一下字數,等下周的榜,大概可能會周二再更
抱住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