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鋒別論
林無涯回憶着關于百裏家和暗夜的傳說，繼續問道：“這麽說你真是神秘的百裏世家的之後了？”百裏笉道：“嗯！”
“傳聞中百裏家的不是不會輕易的透露姓名給外人的嗎？”林無涯不禁疑惑。
“凡事都有另外，我總不能總是對外說自己不姓百裏或者更甚直接跟百裏撇清關系吧！”百裏笉低下頭緩緩說道。林無涯心裏想着百裏笉的話，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怪的很，心念一動，問道：“這倒是奇了！百裏家一直是黑道殺手界的傳奇，身份隐秘，行動詭異，讓我一下子碰上還能活着知道姓名，也真夠不容易啊？！”
林無涯一邊說話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百裏笉，卻見百裏笉撇開了頭，眼神飄離開來，輕聲說：“百裏家是很神秘，也有傳奇，更稱為殺手界的傳奇。但還不至于見人就殺！林無涯舉起手裏的酒瓶和百裏笉手裏的酒瓶碰了一下，舉了舉示意一下，百裏笉微微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倆人一起喝了一口。
林無涯說：“那就多謝你不殺之恩了？”百裏笉擡起頭來一雙澄如秋水的眼眸怔怔的瞧着林無涯。林無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幹笑了一聲，“怎麽？說的不對嗎？”百裏笉突然問：“你不也不是平凡子弟嗎？”
林無涯輕輕搖了搖頭，把喝完的酒瓶放在臺階上，慢慢站起身，說：“說實話，我本來是想做個正常的平凡人，但是老天不允，我也沒有辦法，有時候老天真的會給你安排命運的！你信嗎？”
百裏笉站在他旁邊，見他突然豐神俊朗的神色變得黯然傷感，微微吃驚，喃喃的問：“你信嗎？”
“哈哈，即便是他給我安排了命又如何？我林無涯的命由我！不由天！他安排的多妥當，我也會一手推翻的！”林無涯皺了下眉笑得卻悵然，接着說下去：“我不會讓上一代人的悲劇在重複的演給下一代的，命數由天定，路數卻由我們自己走的！”林無涯說着看着前面泠然一笑。
話是對這百裏笉說的，卻又是對這自己說的。
百裏笉皺眉沉吟，隔了良久才說：“命數由天定，路數卻由我們自己走的！但願吧！”
“上天安排了什麽樣的路給你，你偏偏不要依着它的路來走，呵呵，他若是強逼你，逆境難活，順境易過，不妨也騙騙他，那一天命數由自己玩轉，哼，老天又如何！”林無涯有些不以為意。“你如果是我，便知道有些命數便是不可改了。”百裏笉沒有在意林無涯的不以為意，反而秀眉深蹙，越發的凝重，“我曾經也幻想過做一個正常的平凡人，那些詭異的功夫不用練，那些家族的事情不用管，家裏有沒有姓百裏的男人跟我也沒關系……只是天注定，能有什麽辦法選擇你的出生？”
林無涯聽完沒有忙着說話，仰頭看着星空，冷月高懸，趁着這冷冷凄凄的話甚至還有些寒涼，吸了口氣說：“先天自是老天定的，後天老天還能做得了主嗎？”百裏笉點了點頭，臉上卻帶着苦笑，說道：“你很不簡單，聽完這一番話之後，還能想的到問題的本淵。”林無涯覺得有些荒誕卻又有些傷感的情緒壓迫着自己，心中卻仍是生出傲氣，似安撫百裏笉又似安撫自己一般，堅毅道：“那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問題的本淵你有沒有心解決？不然還是荒誕怪談，是說給小孩子來聽的嗎？”
“誰都希望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活着，不過有幾個人能沒有背負的責任和顧及？逆天而活，不會很簡單的！林無涯，你不也知道嗎？”
林無涯想着百裏笉的話，又想着宋箐母女，心底一震，嘆道：“你說得對，其實沒有那麽簡單的，如果不是背負了責任又何必順應天意，違心去活？”他心裏頓生百感，惆悵夾雜着感傷像潮水全都湧在了心口。
百裏笉見他一下頹廢下來，忽而抿嘴淺笑，“這樣幾句話就說的你心性動搖，想要打敗你太簡單了吧？”林無涯很少見百裏笉會這樣笑，胸臆間升出一種從所未有的心動，跟着失笑道：“我只是随你感慨一番，你的命途雖說和我透着幾分相似的無奈，但我可是把握的住！你……呵呵，那我可是說不清楚了！”
聽到這句，百裏笉眼中的溫婉突然一變，換做往常的不冷不熱的态度，神情中甚至還帶着幾分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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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涯看着這眼神心中竟一怯，忙收斂了嬉笑的神色，正色說道：“那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也是可以駁回去的啊！不必較真吧？”百裏笉淡淡說：“嘴上争個高低又怎樣？！我又不是來和你擡杠拌嘴的！我的生活自然是由我掌控，還用多說什麽！”林無涯擰在一起的眉毛聽完百裏笉的話更是糾結在了一起，黑着臉說：“真就引起我的關注了！”百裏笉随口嗯了一聲，林無涯被這麽一冷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心底嘆息了一聲，靠在欄杆上百般無賴翻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你父親是黑道毒枭林沐風？”百裏笉背轉了身子，面背林無涯，顯得極其随意的問了一句。林無涯瞧不見百裏笉的臉色，但從她的問話中心中還是震了一下。這句話充分證明了這個女人不會那麽簡單的！
知道這一點，林無涯的心開始有了異樣，沉聲問：“沒想到這你也會知道！”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那天無意問起的時候知曉的！殺手的職業習慣而已！我的目标不在你！”
林無涯回過頭看着百裏笉，神情複雜，半天才道：“是嗎？既然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百裏笉咬着下唇，一彎柳葉眉糾結在一起，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你不會不知道王璞荊吧？”林無涯點了點頭，反倒是一臉無所謂，說：“難道百裏世家的接單的下手的是璞荊？”百裏笉冷冷道：“你不要妄加揣測！不過是知道了林沐風随口提起！何必大驚小怪！”
林無涯在腦中卻不是那麽簡單的想，能把暗夜組織中百裏世家的人找來，王璞荊似乎沒有這麽大的能力，但是提及王璞荊，百裏笉這麽刻意的說，如果真的關聯到，事情不會簡單吧！冷笑着說：“你說得對！你是職業殺手，對于這些事情清楚一些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可惜我不是！就連你到底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卻是我大意了！”
“我沒有騙過你，我是百裏世家的後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百裏笉挺起肩膀站直了說。林無涯側了側頭，笑着說：“就這麽簡單，你都知道我八輩祖宗了！”
“這麽說你是想知道我的父親和我父親的兄弟了？”百裏笉絲毫沒有容讓的意思，冷冰冰的繼續道。林無涯冷笑了一下，突然就想終究是沒有深交的相識之人，就在酒勁上頭感到暖和的時候心涼了下來，随意間把手插進了褲兜裏，擡頭說：“你不願多說就不說啊！反正我也不是殺手，我也不會去查”
百裏笉乍見他寒冽的眸子在月色下折射出的狠戾，感覺背後的冷風吹遍了全身，強忍着一種冷冽的壓迫感，擡起頭看着林無涯一字一句道：“有一點我想說清楚了……”
“有什麽話直說吧！”
百裏笉的眼神開始離開了林無涯的臉龐，微微低下頭緩緩說道：“你廢了沈忱，日後便不再是林無涯一個學校的混混這麽簡單了！有些事情應該知道的，暗夜和黑社會不一樣的！”林無涯扯起嘴角，露出個不屑的笑容，“我知道你的意思，怎麽還會強人所難，更何況是強女人所難？！百裏笉，你有點兒小看我了！”百裏笉感覺到林無涯說話的語氣，搖了搖頭，簡單的回答：“沒有，我只是想說黑道的事你遲早都會染指的，有些事情沒那麽簡單的！”
林無涯聽了這句話還是有些震動，百裏笉道：“酒，我請過了！你歸還贈物之德也當報過了，咱們互不相欠！也許日後還有相見的時候吧！”話還沒說完，林無涯就見百裏笉的人影早已淹沒在了遠處的馬路的人潮車海中了，耳邊竟餘音未散。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着燈光映襯下的街道，林無涯恍惚間就像做了一個夢，但真真切切的是擺在地上的酒瓶。彎腰又坐了下來，回想着和百裏笉的對話，忍不住竟想要發笑，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百裏笉莫名的生氣，還生出閑來的傲氣，更奇怪的是怎麽會和她說起衛龍的死。
衛龍的事在他心裏比得過背上這道刀傷，但是從未跟人這樣提起過，就連邵達他們幾個也從未提及過，跟這麽一個相交不深的女生提起還差點當着她的面哭出來，也真夠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林無涯搖了搖頭，連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什麽，随手拿起一旁的酒瓶，卻發現酒瓶裏都已經空了。只好拿起瓶控出幾滴來，“紅酒，連五分醉都沒到吧！”
手機震了一下，邵達打來了電話，林無涯接起想要告訴他不用過來接自己了，但邵達說有話跟他說，馬上就到，林無涯只得留在廣場上等着，無聊間想到百裏笉的話，就想着真正的糧食酒和那些劣質的酒精勾兌出來的白酒有什麽區別，便進了那家酒吧。
剛進門就接到了邵達的電話，林無涯暗暗搖了搖頭，出了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