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衛龍之死
邵達拉過大鵬，林無涯擋在最前面，杜子烨帶了人沖開人群想要和林無涯聚在一起，林無涯百忙招架下回頭看了一眼大鵬，道：“阿烨，你帶着人先送邵達和大鵬走……”話還沒說完，就被沖上來的人淹沒了。
衛龍在人群裏提着那包貨冷笑。林無涯聽到他的聲音心裏血氣翻騰，氣沖腦門一刀砍翻上來的人，吐掉嘴裏的血，握緊了手裏的刀，冷聲道：“阿龍，你這樣做說是為了手底下兄弟的生計我不怨你，但你要真是男人的話就站出來和我單挑，其他的人全都無關。”
“呵呵，哥，你說這話放在前幾年我會信，不但會信而且一定站出來和你單挑，不過現在的我可就和以前的那個衛龍不一樣了。人在長大，你的那一套不管用了……”衛龍說完對着自己的人擺了下手，退後幾步，環臂胸前站在一旁冷眼看了過來。林無涯握着刀的手緊了緊，盯着衛龍，對上來的視而不見，“呼”的一聲，手裏的刀直直的飛了出去。
飛出的砍刀像是飛刀，人們眼裏寒光一閃，冷風擦面，不禁紛紛避退好幾步，“嗖”的一聲，“咔”的脆響，接着是一聲慘叫。就見衛龍一臉一身的血，在地上打滾。旁邊半截手臂在血泊裏滾過來。
所有的人都愣了愣，打了個寒戰退後一步，朝林無涯看了過來。就連邵達幾個人都吃了一驚。林無涯這一手的飛刀在他心中實際是絕境中憤怒的一拼。當初雖然他自己看書也練習過飛刀的技能，但那時只是為了吓唬人的玩意兒，更何況飛出的刀都是水果刀，那些刀殺傷力再大飛中的也不過是死的靶子，現在飛出的是砍刀，砍中的是活生生的人，所有的人包括林無涯自己也覺得驚心。
杜子烨反應最快，就在所有人還發愣的時候，一個箭步跨上前，砍刀就架在衛龍的頭頸上，狠狠地瞪着衛龍叫了一聲：“大哥！”林無涯盯着衛龍的眼睛，慢慢走近身前，突然撇過頭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阿龍，你知道我最在乎什麽，只要你一句話，我有的一定給你。你扛不起來的我什麽都可以給你扛，只要你一句話！為什麽不信我？”
衛龍低着頭，一只手按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斷臂。咬牙說了一句：“你弄死我吧！”林無涯使勁仰了仰頭，半天籲了口氣，“阿龍，咱們患難過，高中那場架你替我擋過刀，拼過命，替我林無涯拼過命的我一輩子記着，你是我兄弟，這我林無涯記一輩子！你這條命我不要！你這條胳膊怎麽斷的我讓你記着，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用這種手段傷了他們幾個！我說過不管誰動我身邊的人我一定叫他付出代價！這是你該得的！”衛龍垂着頭沒有說話。
“你要是因為這條胳膊過不下去，我養你一輩子，還有你手下的這群人！”林無涯伸手拉起地上的衛龍，斬釘截鐵說了一遍。對杜子烨說道：“撤了吧，咱們走！”杜子烨把刀收了回來。林無涯再看也沒看衛龍轉過身直接要走。
衛龍突然從地上拾起砍下自己半截胳膊的砍刀，騰地躍起将刀子砍了前面林無涯的背上。杜子烨和邵達大鵬一起驚叫了一聲“大哥！”林無涯覺得後背一涼，接着火辣辣的刺痛，左腳勾出右肘用力回頂，回過身見是衛龍被擊倒在地。心底寒氣直往上冒，這刀就像是插在了心上，用力握着衛龍手裏的刀，血順着刀刃留了一滴滴的往下滴。時間靜止了十幾秒，“铛”的一聲刀子扔在衛龍面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非得我死？”林無涯眼睛一片模糊，他沒想到衛龍到這兒還想要他的命。衛龍冷笑了一聲，“不是你說過混上這條道，想要功成名就桀骜天下就得比蛇毒比狼狠嗎？你教我的啊？哈哈哈，現在怎麽？不敢承認了嗎？”林無涯後背全被血染濕了，顫了顫身子，緩緩無奈道：“我說的是對于那些擋道害路的，對兄弟沒半分義氣在這條道上你怎麽混？”
“那是因為你擋了我的道！”衛龍狠聲說道。林無涯搖了搖頭，背轉身晃了晃身子要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跟着“撲通”一聲。林無涯轉過身見衛龍瞪着的眼睛還沒合上，兩條腿在地上蹬了幾下，不再動。
“誰他媽讓你弄死他的！”林無涯一把拉起杜子烨眼睛發紅吼道。邵達上去拉着林無涯，急道：“大哥！阿烨做得對，衛龍是要咱們死啊！”
三個人扭成一團，林無涯怔了怔松開杜子烨，推開邵達，走到衛龍身前坐了下來，恨恨地抹了一把臉，伸手給衛龍閉上了眼，說道：“這龍頭的擔子不是誰想扛就能扛的起的！江山還沒有打得下來，你怎麽就明白不過來呢？！從小到大，什麽時候有我的一口飯會讓你餓着！”
邵達見林無涯埋下頭，把臉上的血和淚擦幹淨，吸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杜子烨見林無涯起身就連後面的褲子上都被血染濕，驚出一頭冷汗，顫聲說：“大哥，你……你……”林無涯拍了拍他的肩，搖搖晃晃的上了一輛車。邵達忙道：“阿烨，你開車把大哥和大鵬送去醫院，我這這兒把這料理了！”
杜子烨點了點頭，當下帶着大鵬上了車。車裏一陣血腥味兒。林無涯坐在副駕駛上閉着眼，像是昏睡了過去。杜子烨問：“大鵬，去醫院吧？”大鵬看着林無涯說道：“嗯，他這失血太多，怕會休克！”林無涯閉着眼突然說：“沒事，告訴邵達先把衛龍埋了！天亮前回出租屋！”杜子烨顫着嗓子問：“大哥，你……你的傷……這，這不能不治啊？”林無涯還是閉着眼輕聲說：“沒事，到了出租屋拿藥裹住就行了，衛龍這兒的人知道衛龍死了馬上就會大亂，咱們得趕着去收攤子！”
衛龍一死，手下的那些人肯定要有動靜，如果不當下整頓那些人可能自立門戶或是投靠別人，但絕對不會是投到林無涯這兒。如果是那樣後面的事情就更不好辦了，他們伸張報仇打殺不斷與誰也不好，大鵬和杜子烨心裏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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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到出租屋前，杜子烨見林無涯閉着眼沒動，打開車門叫了一聲：“大哥？！”林無涯良久沒有應話，杜子烨看了看大鵬，又叫了一聲，林無涯隔了一會兒低聲說：“上去把藥取下來，就在車上弄就行了。”杜子烨和大鵬看了看林無涯，像是想說什麽，但又都一起搖了搖頭，關上車門上了樓。
“一會兒跟他說說，讓他不要過去了！這樣子趕過去要是動起手來命也得搭進去！”大鵬摸黑上樓，聽到杜子烨說，嘆了口氣說：“就怕他不聽咱們的啊！”杜子烨掏出鑰匙開門說：“不管怎樣命比什麽也重要，好歹也說說，別讓他拿命來拼！”大鵬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咱們下去跟他說說！”杜子烨帶了白藥和幹淨的衣服關上門和大鵬一起下了樓。
上了車，林無涯睜開眼，問：“大鵬，你傷的怎樣，先讓阿烨幫你弄！”大鵬皺着眉說話：“大哥，是不是傷的重了，你說老實話！別又瞞着兄弟幾個！”林無涯煞白的臉上扯出個笑，直了直身子，回了一句：“瞞你們作甚，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行了，那就幫我把血止了，給邵達打電話，穩住那邊的所有人，一會兒一起在酒吧碰面。”
杜子烨冷着臉，看着林無涯靠着的靠背上染紅了一片，褲子後也都濕了過去，一直手輕輕托住用林無涯，見砍開的那道口子肉翻在外面，從肩胛斜到脊柱，最深處隐隐見骨。用牙擰開藥瓶，一瓶都倒了上去，血滲出來一下子把白色的粉末給和成了紅泥，大鵬罵了一句，又上樓取下幾瓶，車裏的血腥味越濃了。
林無涯嘴唇發白，蹙了下眉，說道：“阿烨，怎麽樣？能撐多久？還沒法止血？”杜子烨面如寒霜，冷冷道：“大哥，我看你今天非要去就是拿命玩兒！”大鵬接着道：“我們幾個去擺平他們不就行了！送你去醫院吧！”林無涯搖了搖頭，“大鵬，點根煙！我有分寸！這條命雖然不值錢還不能這麽簡簡單單就丢了，放心吧！”
大鵬給林無涯點上煙，林無涯慢慢脫了衣服換上杜子烨帶下來的，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又點了根煙，才點了點頭，說：“走，回酒吧！”杜子烨忍不住又說：“大哥，不管怎麽樣命比什麽也重要，咱們這行是得拿命拼，但是現在還不至于非得賠上命的玩啊！”林無涯扶了扶額頭，捏着眉心道：“行了，我有分寸，死不了！走吧，晚了就出事了！”
杜子烨和大鵬一起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開車上了路。
林無涯走了不久，邵達接到電話，找人去埋了衛龍，屍體還沒運走幾分，衛龍帶來的那些人橫了一眼，罵道：“小子，告訴你們老大，小心着點兒！”說完邁開大步就要走。邵達砍刀一橫，怒目喝道：“誰他媽今天想走，別怪老子刀上不留情！告訴你們，老子的頭被你們的老大砍了一刀，這筆賬還他媽沒算清！老子賤命一條，誰他媽想拼命就上來試試！”邵達身邊剩下的人都舉着刀圍在邵達身邊，衛龍的人見邵達一臉猙獰，想到林無涯的飛刀的狠戾，加上沒有了領頭的，一下子氣場被壓了下去，不少人開始膽怯，冷哼幾聲，沒在動靜。
邵達道：“一起回酒吧再說！”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悄聲道：“不怕，場子裏都是龍哥的人，咱們自己的人還不信那小王蛋把咱們都給砍死！”不少人應和了一聲，跟了上去。
林無涯叫大鵬叫了人守在酒吧外面，自己下了車和大鵬、杜子烨從側門進了酒吧。林無涯一進門不少人都帶着家夥圍了上來，面上都不是善茬兒。大鵬和杜子烨提着刀走在林無涯的左右，狠狠的看過去，想動手的也都不敢莽撞動手，虎視眈眈的看了過來，卻不由地退開了一道路。林無涯看也沒看這些人，徑直走進酒吧！
邵達見林無涯走了進來迎了上去，叫道：“大哥！”林無涯點了點頭，邵達低聲問：“傷的怎麽樣？”林無涯簡單回了句“沒事！”高聲問道：“老幺在嗎？”
“林少，好歹我們老大也是你的小弟，你怎麽能下手除了他！今天在這兒沒個交代，這些弟兄們再孬也要見個高低。”吧臺上坐着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拿着酒杯頭也不擡的問。
林無涯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呵呵，老幺，這主意是你出的吧？挑撥阿龍來挑我，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心機動的不錯啊！”那個男人站起身來，從鼻端哼了一聲，“林少，人是你殺的，別在這兒貓哭老鼠了！”林無涯上前拿起臺上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随後“怦”的一聲，砸在了老幺的頭上。邵達飛起一腳踹在老幺的小腹，老幺叫了一聲就跌倒在地上。
酒吧裏的人忽地湧了上來，杜子烨和大鵬砍刀“咔”的一下砍倒吧臺上，林無涯冷聲道：“不要命的往前走！”這聲音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加上狠戾的眼神，說完操起邵達手裏的刀，“噗”的一聲紮進了老幺的心上，血濺了林無涯和邵達一臉。林無涯冷冷道：“看在你扶持阿龍一場給你個痛快！”
所有人看着老幺沒閉上的眼，在心底感到一陣寒意，林無涯接過杜子烨遞上去的毛巾擦了擦臉和衣服，慢慢的坐在了吧臺上，倒了杯紅酒，晃了晃酒杯，蹙着眉緩緩說：“你們想報仇或是心裏不平，好！給你們個公平，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跟我單挑或者是跟他們幾個也行！沒膽的也沒那個心的想繼續混這條道的就跟着我，我說過是我兄弟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讓你們餓着！但是有誰像阿龍那樣的，我會讓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這句話絕對不會是空口白話！給你們機會，你們自己選，選了是生是死別後悔！”
林無涯說完一并喝下酒杯裏的酒，酒吧裏的人開始在底下小聲說話，林無涯點了根煙站起身說道：“與我為敵，過了今晚我會一一除盡！我林無涯今天混上這條道了，就不會走林沐風的後路！”人群裏有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混黑道無人不知當年的龍頭老大——林沐風是被兄弟害進了監獄才死的！現在聽到這個名字聯想着林無涯，不難讓人猜不到，林無涯和林沐風的關系。林沐風的狠戾和強勢是出了名的，炎月幫自林沐風死後散了，但混黑社會都知道不管哪個混道上的前輩只要是林沐風手下的知道林無涯重出江湖決計會給足他面子的。
單是為了這一點，這些還不入流的混混就開始怯了，林無涯看着這些人垂下去的腦袋，掐滅了煙，冷冷道：“留的就呆在酒吧裏，單挑的站出來，走的留個名，咱們今晚別過！”林無涯說完，沒人動靜，隔了半晌仍舊沉寂。林無涯擡頭問：“那就是都要留下了？”
“還是那句話，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讓你們餓着！邵達接下的事你來分配。阿烨和大鵬跟我回去！”林無涯說完帶着杜子烨和大鵬大步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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