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伯爵的貼身男仆12
少年猛地擡頭, 漂亮的藍色眼珠裏滿是陰鸷和厭惡:“那是他們該死!都是報應!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蒙德對上少年的目光後一怔, 正要開口就看到女仆們帶着一個漂亮的少女過來了。
她穿着一件長長的淺粉色蕾絲裙, 脖頸上帶着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鏈,和随着她步伐輕輕搖晃的珍珠耳墜相呼應,高高盤起的栗色卷發上也點綴着淡粉色的珍珠發夾, 一對淺綠色的眼珠像是碧色的寶石, 十分漂亮。她走在一群妝扮樸素的女仆之中, 眼底只有好奇和驚訝,并沒有一絲被囚禁的奴隸或是禁脔該有的恐懼和絕望。
“我的瑪麗珍來了。”蘇錦之放緩表情, 放下茶杯笑着看向少女。
瑪麗珍提着自己的裙擺,朝衆人微微鞠了鞠躬。她的手指細細粉粉的,臉頰也是, 行禮後擡頭怯怯的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在看到站在蘇錦之身後的裏維斯時猛地低下了頭,臉上飄起兩朵紅暈。
而蘇錦之只是單純地以為她在害羞, 看了瑪麗珍一眼後就對蒙德說:“瑪麗珍來了,你可以檢查她了。”
瑪麗珍擡起頭,似乎不明白蘇錦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蒙德就端着一杯聖水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說道:“瑪麗珍小姐, 請您喝下這杯聖水。”
瑪麗珍來的路上女仆雖然一直有和她解釋原因, 但她滿眼注意到的都是城堡裏複雜華麗的牆紙氈毯,還有漂亮豪華的裝飾和家具,根本就沒有注意聽女仆們說些什麽。所以蒙德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叫她喝下這杯聖水時,瑪麗珍有些無措, 她下意識地看向裏維斯,只是那個男人一直垂着眼簾注視着他身前的主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瑪麗珍有些失落,握住杯子喝下聖水。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向她,但幾分鐘過後,她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出現。
蒙德嘆了口氣:“她也不是。”
這次大規模的檢查花了不少時間,在等待瑪麗珍來客廳的時間裏,裏維斯已經讓仆人們開始點燃城堡的牆燈和壁爐,等這一切結束後,黃昏已經過去,黑夜降臨了。
“你的方法似乎也并不是那麽有用啊,蒙德。天已經黑了,我需要休息,明天再繼續吧。”蘇錦之放下茶杯,從扶手椅上站起,裏維斯跟在他身後離開,從頭至尾也沒有看過瑪麗珍一眼。
瑪麗珍怔怔地看着裏維斯離去,蹙着眉站在原地,負責服侍她的女仆走到她身邊對她說道:“瑪麗珍小姐,伯爵大人說為了您的安全,在蒙德大人抓捕到真正的兇手之前,您可以一直住在城堡裏,您的房間在這邊,請跟我來。”
“真的嗎?”瑪麗珍聽到女仆的話後倏地擡起頭,“我可以住在城堡裏嗎?”
女仆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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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太好了……”瑪麗珍輕聲喃喃,她心想,這樣或許就能經常見到裏維斯了。
知道自己被一號騙了很久的蘇錦之十分生氣,回到卧室後後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瞧着一臉的不開心——原來一號說的鬼是吸血鬼,那他還怕個屁啊!
不過蘇錦之也有奇怪,按照一號的說法來看,裏維斯也應該是吸血鬼才是,可他明明能站在陽光底下,雖然說有些高級血族确實不懼怕陽光,那聖水呢?裏維斯不怕聖水,前一段在去皇都的路上碰到蒙德時,他喝了那些血也沒事。
裏維斯到底是什麽呢?
“喬希大人在煩惱那幾名血族的事嗎?”裏維斯看着少年郁郁的神情,半跪在他的面前,為他脫下小皮鞋,又把白色的長筒襪緩緩褪下,力道輕緩,帶着股難以言說的暧昧,“您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守候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的。”
蘇錦之回神,看了裏維斯一眼,緊緊抿着的玫瑰色唇瓣終于張開:“……我沒有在煩惱那件事,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從不會擔心。”
“那喬希大人為何如此愁眉不展呢?”裏維斯俯身為他解着馬甲的扣子,蘇錦之擡起雙臂,方便男人的動作。但裏維斯将他的馬甲脫下沒有立即起身離開,而是伸出胳膊撐在椅背上,将他完全籠罩在他寬厚身軀所投下的陰影之中,緩緩開口,嗓音如同大提琴精心譜奏的樂曲,低沉優雅:“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喬希大人為什麽要将瑪麗珍留下,您能為我解答疑惑嗎?”
“當然是為了保護她。”蘇錦之擡起頭注視着裏維斯,回答得很快。
裏維斯垂下眼簾,低聲道:“她不過是個奴隸,不值得您如此重視。”
“可是她的血液很美味,我很喜歡。”
“是嗎。”聽着少年這麽說,裏維斯忽然恨後悔把少年收藏室裏的藏酒全部毀了的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裏維斯進了卧室後就把臉上的面具取下了,這張蘇錦之熟悉到幾乎刻在心裏的面容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他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如今看裏維斯這模樣,他不會是吃醋了吧?
“裏維斯,你是在吃醋嗎?”
蘇錦之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男人聽到他的話後就怔了一瞬。而蘇錦之直接攬住他的脖頸,湊上前在他唇角吻了一下:“你不用在意她,我在乎的只有你一個。”
“那我可真是幸運。”裏維斯笑了一下,也輕輕抱住少年,“能被喬希大人如此偏愛。”
“我以前打過你。”蘇錦之擡手撫着他的臉,有些心疼,如果早知道裏維斯就是他的阿爸他怎麽下得去手打他?一號用電擊的奧義電他他都舍不得打呢。
裏維斯抓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我也做了一件錯事,希望您能原諒我。”
蘇錦之有些好奇:“什麽錯事?”
裏維斯笑了笑沒有解釋,直接吻住他:“我放出了心底的惡魔,傷害了您。”
蘇錦之被他吻得迷迷糊糊,以為裏維斯指的是他們倆第一次時他強迫他的事,就沒有多在意,含糊着聲音道:“我愛你,所以我原諒你了……”
“我也愛您。”裏維斯在他耳邊喃喃。
清晨,黑天鵝堡的巡衛隊和跟随蒙德一起來的聖殿聖騎士在城堡裏巡邏。
蒙德遠遠地走在他們身後,仔細打量研究着黑天鵝堡的構造與路線。
這座承載了希利爾家族幾代歷史的城堡十分古老,深遠回廊旁的雕塑,厚石牆上的燭臺,斑駁了顏色的壁畫無一不在向世人傾散着歲月的味道。
歷史意味着秘密,蒙德心想,或許這座城堡裏埋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許喬希·希利爾的确不是血族,但他卻與那些黑暗生物為伍,包庇他們,以求得永生的美貌。
畢竟希利爾家族的血腥榮耀持續了幾百年,皇都的貴族大部分都知道他們血腥殘忍,嗜血怕光,如同血族一樣是世代生活在陰暗寒冷的利茲山脈,但從未有過一代伯爵能像喬希·希利爾這樣,擁有能使精靈自愧,吸引天使親吻,詭美精致的漂亮容貌,他驅使聖殿有史以來最負期望的聖騎士裏維斯·卡洛追随他一起踏入黑暗,成為大陸上一段不可思議的傳奇。
蒙德最終在一扇巨大的玫瑰窗前停下腳步。
夏季的利茲山脈是很少下雪的,只是這裏的天氣太過寒冷,所以覆蓋在土地上冰雪融化的很少,他站在玫瑰窗前一眼望下去,能看到的也是一片茫茫的白。
可外面雖然仍是冰天雪地的寒冷,城堡裏卻因為點燃了碧綠和擁有火系魔法石的維持而變得十分溫暖,女仆們穿着黑白兩色的蓬蓬裙在盡職的工作。
一片素色之中,蒙德瞧見了一抹頗為亮眼的顏色——是瑪麗珍。
那個少年摯愛的收藏品。
她今天換了一條孔雀藍色的絲綢長裙,發間和頸部的飾品也跟着變換了,布滿褶皺的裙擺如同盛綻的藍色妖姬,随着她的步伐輕輕搖曳。
蒙德猜想她今天可能穿了尖跟的貴族鞋,因為即使隔了一層厚厚地氈毯,他也能聽見她走在地面上發出的噠噠聲。
她邁着嬌矜的貴族小姐步子,在城堡華麗昂貴的家具裏蹁跹,身後還跟着兩名女仆,像是城堡的女主人一般巡視着自己的領地,一點也沒有被禁锢着的奴隸模樣。
“瑪麗珍小姐,早上好。”蒙德走上前和她打招呼。走近之後才發現她的手裏還握着一把黑色蕾絲制成的折扇,折扇底部墜着一個雪白的嵌又藍寶石的象牙墜子,被雕成玫瑰的模樣,精巧又可愛。
他認得這種貴族的裝飾品,其價格是皇都一個普通農戶三年的收入。
瑪麗珍聽到他的聲音,手指輕動将折扇打開,遮住自己一半臉,垂下長長的眼睫回應道:“早安,蒙德大人。”
看着她這番作态,蒙德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她交流下去,他不是不懂貴族的禮儀,只是現在并不是宴會時間,瑪麗珍的這番舉措太過正式,讓人看着有種暴發戶的私生女假裝貴族小姐的怪異感。
但瑪麗珍沒有讓他尴尬太久,她很快就把折扇放下去了,碧綠色的眸子靈動地望過來:“蒙德大人也在欣賞城堡的美麗嗎?”
“是的。”蒙德點點頭,“這座城堡确實很美麗。”
瑪麗珍抿着唇輕輕的笑着:“是嗎?原來蒙德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原本以為伯爵大人生活的地方一定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但沒想到這裏如此漂亮,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這裏就好了。”她的父親雖然也擁有爵位和封地,但那塊土地卻十分貧瘠,因此在來到黑天鵝堡之前,瑪麗珍的其實并沒有好好的感受過貴族生活的奢靡與堕落。
蒙德愣了一下,他微微蹙起眉,問道:“瑪麗珍小姐希望一直生活在這裏嗎?您……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嗎?”
“離開?”瑪麗珍那雙祖母綠寶石似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她反問道,“為什麽要離開這裏?我在這裏生活的很好。”
“可是……”蒙德張了張口,“希利爾伯爵一直在索取您的鮮血。”
“那有什麽關系?他又不是每天都要,他給了我報酬的。您瞧見我的新裙子了嗎?”她說着話,用左手拎起裙擺的一角輕輕旋了一圈,孔雀藍的褶皺裙下是層層疊疊的雪白蕾絲,像是雲朵一樣潔白而美麗,“這是女仆們送來的新裙子,據說是皇都的新款,好多貴族小姐都穿不到呢。而我,只要付出一點點的鮮血,就能穿到這麽美麗的裙子。”
“早安,瑪麗珍。”
蒙德怔在原地,有些失神,卻在這時聽到了希利爾伯爵的聲音,他擡眸一看,便見到少年帶着笑朝這邊走來,而裏維斯如同影子一般垂眸斂目跟在他的身後。
少年走到他們兩人的面前停下腳步,瞧見他後挑了挑眉梢:“蒙德也在啊。”
蒙德望着少年,他今天穿了一條深褐色的背帶褲,襯衫是淡淡的米色,別着一個小巧的紫羅蘭寶石胸針,通身裝扮雖然精細但卻很普通,沒有貴族的矜傲,相反看上去還十分乖巧親切。
他垂下眼簾,微微颔首道:“早上好,伯爵大人。”
“早上好,伯爵大人。”瑪麗珍也拎起裙擺馬上對少年行了個女士禮。
“你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瑪麗珍。”蘇錦之詢問瑪麗珍,對于這個經常給他獻血的少女,蘇錦之還是帶着些友好之心的,畢竟他喝的是人家的血嘛。
“非常舒适,謝謝您的關心。”瑪麗珍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蘇錦之又看向蒙德:“那你呢?蒙德大人。”
“挺好的。”蒙德微笑着,沒有進行過多的寒暄,“不知道伯爵大人城堡裏有沒有什麽密道之類的存在?血族很可能會化作蝙蝠藏匿在那些地方。”
“你問的還真不客氣。”少年睨了他一眼,“密道沒有,不過我有個收藏室。”
“能去看看嗎?”
“我想我恐怕沒有拒絕的理由。”蘇錦之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蒙德如此盡職盡責模樣,看上去比他還要在意那名鬧出事的血族,蘇錦之頓時覺得,蒙德在追捕的恐怕不是什麽普通的血族。
收藏室在城堡主廳旁邊的一座附塔裏,這裏平時鮮有人來,女仆們隔天才會來這裏除一次塵。蘇錦之在沒有和裏維斯不可描述之前幾乎天天都要來這裏看他的“風”,不過自從那一晚的夢之後,蘇錦之就明白了這畫裏的“風”就是裏維斯,所以就很少來這裏了。
他們剛剛打開收藏室的門,兩只只渾身漆黑的紅眼蝙蝠就朝他們沖來。
瑪麗珍尖叫一聲後下往裏維斯身後躲去,然而她剛剛拽住裏維斯的衣角,裏維斯就攔腰抱起蘇錦之往旁邊一跳,随後快速的伸手将其中一只紅眼蝙蝠緊緊攥在手心裏。
蘇錦之幾乎可以聽見裏維斯捏碎那只蝙蝠脊骨的聲音,蝙蝠凄厲地叫着,但是裏維斯就那樣冷眼地看着它掙紮。
蒙德也逮住了另一只蝙蝠,他很快念了個淨化魔法讓蝙蝠瞬間消散為一堆粉末,裏維斯見狀才默默念出火焰術,将他手裏的蝙蝠置于烈焰中燃燒成灰。蒙德看着他的動作,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先前那個荒唐的想法再一次浮上他的腦海,但片刻後,他又緩緩舒展了雙眉。
瑪麗珍撲了個空,倒在一旁的地上呻吟,額頭撞在一旁的櫃子上出了點血。
“瑪麗珍,你沒事吧?”蘇錦之過去扶她,招手讓門外的女仆們上前幫忙。
“我沒事的,謝謝伯爵大人關心。”瑪麗珍在女仆的攙扶下起身,眼睛卻看向裏維斯。
但是裏維斯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蝙蝠燒成的灰燼之前用手抿了一些放在鼻尖嗅,瑪麗珍只得失落地垂下眼簾。
蘇錦之對女仆說:“先帶她去休息吧。”
在裙擺娑娑的聲響中,瑪麗珍離開了。蘇錦之走到裏維斯身邊,問他:“裏維斯,你在聞什麽?”
“喬希大人,我在辨認它們的味道。”裏維斯搓搓手指,将十指間的粉末弄幹淨,“這是一只諾菲勒,蒙德大人那邊的呢?”
“這的确是一只吉密魑,但是……”蒙德将地上的灰燼小心收攏在掌心,反複觀察。根據味道和灰燼的細密程度來看,他剛剛殺死的那只蝙蝠确實是只六代吉密魑。
但正因為如此,蒙德反而覺得是自己的判斷出了錯,要擊殺一名六代的血族十分艱難,聖殿派出他與一列聖騎士團追蹤了數個月也就只是重傷了他,怎麽可能在現在被一個淨化魔法輕易解決?
蒙德皺着眉擡起頭,神色愈發冷峻:“他并不是我們在追蹤的那名血族。”
“真是可惜。”蘇錦之嘆了口氣,“沒想到我的城堡裏竟然藏匿了這麽多的黑暗生物。”
“伯爵大人您不用擔心。”蒙德露出一個笑容安慰他,“教皇已經加派了聖騎士前往黑天鵝堡,那名血族無論如何是無法離開利茲山脈的,我們會竭盡所能,清除一切黑暗生物。”
“是嗎。”蘇錦之淡淡地應了一聲,“希望如此。”
看着少年不信任的神色,蒙德擡起頭還想再說些什麽,餘光卻瞥到少年身後的純白畫像。
那幅畫在這樣一間收藏室裏顯得十分突兀,因為它被懸挂收藏室的最深處的地方,畫框是用耀眼的黃金做成的,上面雕刻有華麗繁複的花紋,按理來說被這樣的畫框裝裱的畫一定會是一副絕世名作,就算不是,也不該是一副什麽也沒有的純白畫像。
蘇錦之察覺到他的視線,回過頭一看發現他在注視着自己的畫。
他做過那個夢之後,已經知道了這幅畫是喬希·希利爾在裏維斯離開畫的畫。喬希·希利爾在畫這幅畫的時候施了魔法,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看不到畫裏畫的是什麽。
蘇錦之能看到畫裏畫的是什麽,是向日葵還有他曾經以為是宋明軒的男人。
裏維斯和他第一次的時候,一直在問他還記得他嗎,聯系上那個夢,蘇錦之一開始以為裏維斯尋早找的人是喬希·希利爾,不是他,可是這樣想着,他心裏沒有任何吃醋的感覺。
他之前以為或許是那個夢境太過真實,就仿佛是他自己經歷過的回憶一樣真實,所以這種感覺麻痹了他,他才不會吃醋,甚至他一開始還以為畫裏的人就是裏維斯。
但現在仔細想想并不是這樣。
他在最早的時候就問過裏維斯了,這個世界是沒有向日葵的,只有類似于向日葵的冰淩花,但畫裏花海卻是一片金色的向日葵。
更重要的是……畫裏的人,也并不是裏維斯——喬希·希利爾只看過裏維斯戴着鬥篷的模樣,是不可能憑空畫出一副穿着軍裝的裏維斯出來的。
這個世界裏不存在的花朵和衣服,還有那布滿星辰的背景——這幅畫……倒更像是他自己親手畫的。
無論是從上色技巧還是線條光影的結構來看,這幅畫都像是出自他之手的作品,可它明明是喬希·希利爾畫的。
蘇錦之怔怔地站在畫前,他看着畫中人注視着他的灰色眼睛,腦海裏一片空白,恍惚間,他似乎透過這幅畫,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沒有他的世界。
那個處于星歷3500的未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