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日】你所蘊含的治愈微光

第10章

事情就如同诙諧電影的預定展開似的，朝着難以預料又意料之中的方向發展。

正在被拿着蛋糕的西園寺追逐的罪木，不慎踩到了終裏手滑扔在地上的香蕉皮，剛好在二大彎腰去撿的時候，滑倒的罪木就從二大弓起的背上翻了過去，七海急忙接住她即将落地的頭部，穩住了她的身體。緊接着西園寺也由于慣性撲倒在罪木身上，手中的蛋糕飛了出去，七海為了躲開蛋糕的攻擊低下了頭，蛋糕朝着路過的小泉砸去，索尼娅大叫一聲“小心”便推開了她，小泉因此成功躲過兇器，被奶油包裹的蛋糕直接砸到了田中臉上。他大吼一聲“居然膽敢刺殺本王”，便指揮着四大天王出手攻擊，結果由于眼睛被蛋糕糊住無法正确判斷方向，四大天王朝着左右田那邊攻去，正在和食物奮鬥的左右田驚疑不定地跟它們「搏鬥」一番後如預想般落敗了，節節敗退之時倒向了正在撈金魚的狛枝……在幸運的發動下狛枝順利躲過了左右田的攻勢，但是身上卻被打翻水池濺出的水給侵濕了。

狛枝抹了把被水沾濕的俊秀臉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白皙的手掌，仿佛在看什麽難懂的謎題般認真，而後臉上閃過迷茫的表情。

二大教訓着哈哈大笑的終裏；小泉也把西園寺拉到了一邊教育；罪木躲到角落裏哭得梨花帶雨，十神遞給她一張紙巾；索尼娅正在幫田中清理着臉上的奶油；澪田還在章魚燒的攤子前為這一幕拍手叫好；日向則過去把捂着頭哭泣的左右田扶了起來，安慰了兩句。

“日向君，你先帶他回去會比較好哦……我是這樣感覺的。”七海扯了扯日向的衣服，指着狛枝說道，“狛枝同學看起來不太對勁。”

“啊，我也發現了。”日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拍拍左右田的肩膀，他跟衆人道了別，又對七海說道：“我先帶他回去，如果有事再找你們。”

“好的，明天見。”

狛枝順從地被日向拉走了，他操控左手，用手掌做着一張一合的運動，又用它碰了碰日向冰涼的臉頰。

“你做什麽？”将人帶到房間裏鎖好門，日向抓住他胡亂摸索的手，“我臉上沾了什麽嗎……”

“什麽都沒有。”狛枝收回手，“什麽都抓不住的，像我這種連希望的墊腳石都不配當的低賤人類……”

“……”

日向一直都知道狛枝很奇怪，他被上天眷顧，擁有「幸運」的才能，卻一直被這種不幸玩弄于股掌之間，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經歷雖然被他自己稱為「小說中的內容」，日向卻覺得他沒有說謊。

那些一定是他的真實經歷。

那些表述并不完整，偏偏說給他聽的那幾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日向不得不承認自己跟狛枝比起來，見過的世面太少，可是知道了不代表認同。對于狛枝的論點，他大多都抱持着反對的意見。

日向知道他看着的那只手，在現實中已經替換為了江之島盾子的，狛枝所做的動作，也不過是在确認一些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罷了。日向也想過萬一他恢複了記憶該怎麽辦，結果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去扭轉狛枝的惡意，他只能盡己所能，想辦法抑制他的所作所為。

在日向的督促下更換了衣服，狛枝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日向。眼前的這個人經常打亂他的步調，令他許多時候不得不去分神注意他，明明是個連當希望的墊腳石的資格都沒有的預備學科，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到了普通的稱贊都算是怠慢了的程度。

明明什麽都抓不住，空洞的內心難以感受溫暖，抱着日向睡熟之時卻是安心的。就像回到了最安全的港灣，不會突然遭遇強盜，也不會莫名其妙墜落在沙漠裏，更不會在內心充滿希望時，被一些令人發指的真相埋葬。

因為日向君是特別的。

“喂狛枝，不要抓着我的衣服，我要去給你拿毛巾。”

“我抓着你不放？”狛枝回過神來，發現确實如日向所說般，用力揪住了他的衣服一角。“啊哈……我在做什麽呢？”

“這是我應該問的問題吧，你在做什麽？”

“抱歉啊日向君，連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麽。”他說着放開了手。

“态度怎麽突然變正常了……”日向拍拍胸口，難以置信，“發燒了嗎？”他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溫度正常。

狛枝捉住正要收回去的手，用自己的和它重合在一起，對比着兩者的異同。

“差不多的呢。”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你除了比我瘦一點，我們體型不相上下啊，手掌的大小當然也不差多少。”

“我說的可不是大小哦……算了，跟預備學科解釋，你也不會懂的。”才正常了沒幾分鐘，狛枝立刻又恢複到了嘴欠模式。

“……哦。”日向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冒出了使用神座的經典口頭禪「無聊」的沖動。

從浴室拿來幹毛巾，督促着狛枝脫掉被打濕的衣服，由于他放在這個房間的換洗衣物不是很多，日向又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給他暫時換上了。

狛枝輕輕嗅着剛穿上身的衣服，覺得心裏安定了一些，他不由得頻頻吸氣，将這個氣味更多地占為己有。手掌的「疼痛」時而輕緩時而深重，經常幹擾着大腦的正常運作，狛枝沒有告訴日向這件事情，他掌握的線索太少，推理不出左手是什麽症狀，無法掌握的事态也不适合過早地提供給日向。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從側面給日向君提供有用信息，這算什麽，藏于內心深處螺旋般的矛盾思想？

日向幫狛枝擦着頭發，發現這個人身體無故發抖，好奇之下低頭看了看，“……你笑什麽？”

“噗、哈哈哈……”狛枝沒有那種被發現秘密時應有的窘迫感，反而不再抑制笑聲，并往後靠在了日向胸口上，“如果我說，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然後被自己逗笑了，你信不信？”

說“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日向沉默不語，揪起狛枝的頭發繼續手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