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
很好,這句話,很兇殘,很反派。
只是他喵的,她戲要演不下去了。要真幹了毀屍滅跡的事兒,毀人設;不幹,可能會惹怒大佬,然後沒命。
為今之計便只有……
雲端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義憤填膺,“兄長,這些人是不是要殺你,所以你才殺了他們的?”
夜玄風眼微挑,“你說呢?”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雲端的面色立馬無比憤怒,幾乎毫不猶豫,将瓶塞一拔,将裏面的東西一撒,地上的屍體便發出“滋滋”的聲音,不一會兒,地上便只剩一灘血水。
顧不上感嘆這藥的腐蝕性之強,雲端面上露出一抹兇狠,“這些人要殺兄長,都是死有餘辜,便是灰飛煙滅也是活該。”
夜玄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玩味,摸了摸雲端發頂,頗為愉悅道:“這才像我的弟弟。”
之前雲端的種種軟弱表現可讓他生出了無限疑慮,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弟弟會是那般習性,但從今日她毫不手軟、毫無懼色地毀屍滅跡便能看出骨子裏的狠性,這才像他弟弟。
雲端幹笑兩聲,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誇獎,估計夜玄此時已經将她定位為了心狠手辣之徒,沒關系,她本來就是想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小白花人設。
沒錯,她要轉人設了,純情少年因為有人要傷兄長而轉為表面純情柔弱卻能做出心狠手辣之事的小白花,多令人感動。
雲端眼裏的兇狠神色在看到地上的血水時,漸漸褪去,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她往後退了一步,抓住夜玄的衣袖,顫顫巍巍又帶着一絲堅定道:“兄,兄長,你放心,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
說着要保護人的話,雲端的表情卻好像快哭了似的,無端惹人憐惜,她此刻淚盈于睫的模樣與方才狠辣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心生不忍呢!
夜玄突然“呵”笑一聲,薄唇微抿,抓住雲端的後衣領。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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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突然發現她以為被偷的錢回來了,并且多了好幾張銀票。作為一個只在電視裏見過銀票且對繁體字認不全的雲端來說,勉強能看出面額不小。
對于之前銀票的去向雲端內心有了猜測,但她也不敢往夜玄跟前湊。
看着夜玄越來越往鬼畜發展的架勢,雲端已經在心裏默默定好逃跑計劃1、2、3,不趁着夜玄未恢複記憶前跑,更待何時。
她未動那些多出來的銀票,而是采藥采的更勤了,相應地制出的藥也多了起來。
是以這些時日賺的錢也多了不少,這日她照舊将制好的藥送往藥鋪,走在街上時忽然和一人相撞。
“哎吆。”那人後退幾步,險些摔倒,
雲端也差點兒摔倒,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影視劇裏的經典橋段,連忙去摸自己的錢袋,還好,錢還在。
而慶幸錢還在的雲端卻未看到撞到她的人是那日賣給她蓮花燈的攤主,也沒有看到那人看着她的背影時的表情,先是疑惑,繼而恍然。
還沒等雲端想出一個關于逃跑的周全計策,一夥不速之客已經上門。
這日又是大佬不在家的一日,雲端如往常一般去采藥,回來後便在院中制藥,突然大門被大力推開,四個官差進來看見雲端,問旁邊身着粗布麻衫之人,“是她嗎?”
那人看了雲端一眼然後肯定點頭,“就是她,官爺,我記得很清楚,她就是那晚買走我蓮花燈的人。”
雲端聽到蓮花燈時眉心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藥草,面露笑容道:“官爺,發生了何事讓你們突然上門?”
為首的官差看着雲端憨态可掬的模樣臉上的厲色不自覺地去了些,态度也軟和了些,“前幾日順昌賭場失蹤了幾個打手,然後在琳琅巷發現了他們的随身物品,而巷口發現了一串墜飾,經過探查,那串墜飾乃是他拜月節那日賣出去的蓮花燈上所挂之物。”官差指了指旁邊的人,然後繼續道:“經過我等追查那日買走蓮花燈的人是你,所以你跟我們走一趟。”
雖然做出帶走雲端的架勢,但官差看着雲端瘦弱的模樣就不像是兇手,但人不可貌相,誰知道呢。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雲端知道自己是替大佬背鍋了,但她能說殺人的是夜玄嗎?不能。要是真說了,讓夜玄去了官府,碰見認識他的人怎麽辦。
雲端思及此只能乖乖跟他們走一趟,心裏默默祈禱,大佬一定要快點兒回來救她啊,不然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大佬的。
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她的小命更重要。
……
雲端被關進了大牢,次日才會提審。
現在的她只能望着黑乎乎的監牢空悲嘆,她這才來了這裏多久,便先體驗了一場豪華監獄游,如果夜玄想辦法來救她,她頂多待幾日,如果沒有來救她,她就很有可能命喪此地。
所以出賣大佬這件事該提上日程了,畢竟大佬是書裏的反派,一定不會那麽容易死,而她這個連炮灰都稱不上的小角色有很大可能死翹翹。
翌日,雲端被帶到衙門的審判廳裏。
雲端還想着先辯解辯解,卻未想到,一被帶到裏面,好像師爺模樣的人便拿着一張寫滿字的泛黃白紙開始念。
“茲有小民雲端,殺順昌賭場打手十名,殺人藏屍,且屍體不知去向,其手段之令人發指,實罪不可赦,我府衙受理此案,今判雲端死刑,待報批後,斬立決。”
雲端瞪大了眼,不是吧,這都不給人辯解的機會嗎?她還想開口,便被人用布巾堵住了嘴。
眼看着要被人帶下去,雲端心裏大罵昏官想要不管不顧和他們拼了時,一渾身染血的衙役踉踉跄跄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
本來就是打算來走個過場的城守看着衙役慌慌張張的樣子,斥責道:“府衙之內,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名衙役喘着粗氣,斷斷續續解釋道:“不是,大人,你先聽屬下說。”
城守擺了擺手,“快快道來。”
“今日屬下與衆弟兄巡視城內時,發現順昌賭場的老板和所有夥計打手都死了。”
城守手抖了抖,“你說的是真的?”
“大人,屬下句句屬實啊,那個兇手還在現場呢,其他的弟兄都被打傷了,只有屬下跑回來了。”
城守看向雲端,手指着她道:“好哇,沒想到你還有同夥。”
雲端有些懵,順昌賭場的人都被殺了?她眼珠轉了轉,驚恐猜測,不會是大佬幹的吧?
不待她多想,城守高聲道:“先将此人收押,你們所有人與我去抓那個狂徒。”
“是。”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去了。
而雲端又回了黑乎乎的老地方。
而趕到順昌賭場外的城守聞到裏面傳出的血腥味那叫一個怒氣沖沖,他一揮手,讓衙役們先進去,他則跟着他們後面。
一進去便看見橫七八豎的屍體以及暗沉發黑的地面,現場堪稱觸目驚心。
城守有些慶幸,幸好順昌賭場報了案後便暫封了,不然今日還不知要死多少人,若是在他治下死太多人,他的官兒怕也做到頭了。
為了他頭頂的烏紗帽着想,昨日抓的和今日這個就算不是真兇也必須成為真兇。
進去後,城守便看到了端坐在圓椅上的男子,他的頭低垂着,手指在扶手上輕扣,身上的玄衣瞧不出有沒有血,總之沒有一點兇手的樣子。
城守可不管他像不像兇手,一揮手,道:“抓住他。”
夜玄擡頭,勾唇一笑,腳下一動,旁邊的椅子便飛向前頭的衙役,狠狠砸在那些人身上。
椅子砸倒了前面的幾個人,躲在後面的城守看清了夜玄的模樣,那一瞬間便腿軟了。
他連忙大喊,“停手,停手,都給本官停手。”
衙役們懵逼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城守要幹什麽。
城守腳步不穩地向前,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也顧不得地上的鮮血粘上官袍。
“定王殿下,定王殿下饒命,下官不是故意以下犯上的。”
夜玄聽到他的稱呼怔了一下,旋即風眸微眯,也不說話,任由城守跪在那裏求饒。
城守只要一想起五年前那個眼神狠厲,立于屍山血海中的紅衣少年,便渾身發抖,他從未想過,他有朝一日竟會得罪他當年曾立誓絕不得罪的定王殿下。
夜玄看着城守那副畏懼到了骨子裏的模樣,最終還是開口道:“這些人是我殺的。”
城守點頭,旋即怒罵:“定是這些賤民以下犯上,冒犯了殿下,他們死有餘辜。”
雖然城守知道順昌賭場的主人是京城裏的那位,那位雖然不好惹,可眼前的這位更不好惹啊。
他們這些大神就不能在京城裏鬥嗎?就算他們鬥得你死我活又關他屁事。
現在卻偏偏将他這座小廟當做戰場,他就想安安穩穩将這個官做到頭,怎麽這麽難?
夜玄輕抿薄唇,然後道:“前日那些打手也是我殺的。”
城守連連點頭,“是是是,定是那些刁民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殿下,殿下親自動手,是他們的榮幸。”
夜玄不說話了,姿态悠閑地坐着,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城守。
城守被他看的都快吓尿了,想了半天,向來圓滑的他聯系殿下前後的話,頓時有了猜測,只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傳言中心狠手辣、涼薄無情的定王殿下難道是為了昨日抓的那個小子才搞了這麽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