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岔氣兒的席七
大殿上,何政興上前請罪,以大不韪的罪名請聖上降罪,而一班臣工們看着正跪在地上的何政興,面露不解,還有三日這位大将軍就要回邊關駐防,為什麽在此時請罪?一些人難免将念頭轉到了最近剛剛認命的安南将軍身上,臣工中有些人面露輕諷,準備袖手以待對手斃。
“何卿言重,你在邊防禦敵于外,在京中扶政于內,何罪之有。”皇帝搖頭,“且起來說話。”
“臣下不敢,臣并非因為分內之事而請罪,臣是因為潮州工匠之事請罪。”何政興沒有給皇上再次說話的機會,納頭拜道:“臣因得知潮州大雨連綿,已沖垮民居數百,所以強迫承恩公聯系別院家人,将陛下派給蜀州興修水利的工匠暫作攔截,已修葺民居所用,臣知道此舉上無利于聖聽,下無利于蜀州督辦官員,百姓以及無辜工匠,所以臣請罪。”
承恩公在文官次位,聽完何政興的陳情頓時明白自己在潮州做的事情被打擾了,邁步出列叩首道:“臣也叩請降罪,此時潮州修葺工匠都暫住于臣的別院,臣願與恩師同罪,只求聖上寬恕工匠衆人。”
右丞相看着朝內的鬧劇,輕輕扯了扯嘴角,決定退到一邊,不做言語,他現在不太适合和何大将軍統一立場。
葉沁宇看看殿上跪着的兩人,撚了撚胡須,擡頭偷偷看了一眼皇位上的人,看見了表情後,葉沁宇小邁了兩步上前:“啓奏陛下,老臣以為何大将軍此舉雖然冒險沖動不計後果,但是他的初衷是為了百姓,應當予以從輕處理。”
“啓奏陛下,何大将軍無視君上,私自下令,承恩公助纣為虐視君上王法于無物,此乃重罪,百姓尚且處以極刑,何況在朝為官者,應以罪上加等為懲戒。”韓閏上前,他和葉沁宇一直紅臉白臉,把選擇權交給皇帝,不過,一般先說話的是勝者,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不過他這一遭可算是把承恩公給得罪了,也罷,左右丞相在承恩公那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潮州的水患如此嚴重?”皇上看了看衆大臣,“有沒有人知道?”
“戶部?巡檢司?”皇上看着跪下的官員,厲聲道:“何政興,商鴻儒,無視綱常法紀,責令閉門讀書一月,以明政綱之道。念其本心為民之所急,其心可嘉,賞賜黃金百兩,以表嘉獎。”
“何政興需回營,軍機大事不可耽誤,懲罰可在營中進行。”皇上說完,看着地上跪着的兩人,“你二人可有異議?”
“臣,謝皇上恩典。”兩人異口同聲,而後何政興道:“皇上,臣請将百兩黃金贈與潮州受災民衆,以表寸心。”
“臣亦請。”承恩公商鴻儒納頭拜道。
“好,朕許了。”皇上看着還想說話的韓閏,阻攔道:“責令潮州太守協領駐軍協助監督災銀發放和修葺事宜,務必讓所有民衆居家有所。”
“皇上聖明!賢德萬載!”衆臣齊齊跪倒,剛才被點名的兩個是靠旁邊人扶着才站的起來。雖然皇上沒有主動說,但是該做的事情已經能夠很明顯了。
朝下,皇上看着葉沁宇,“你覺得,這是何政興包庇門生,還是為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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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何必再糾.纏于歷史,只要何将軍還有心為皇上領罪,這其中的原因您還是別細想的好。”葉沁宇撚撚胡子,微笑道:“皇上若是擔心,這兩年就莫要将大将軍宣召回京不就好了。”
“若是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就好了。”皇上搖頭:“何将軍這恩,朕是不得不記了。”
“诶,皇上言重,以老臣看,何将軍根本無意給皇上施恩,他只是想給自己留個好名聲,畢竟是肅殺之人,戾氣太重,這樣也算是積攢了功德。”葉沁宇知道皇上此時心中不憤,但是在朝上又不好表現,只是這時候,罰誰也不能罰何政興,鎮遠将軍手上三十萬的兵權,輕易動不得。
“說的是。”皇上面沉如水,“傳信給景琛,讓他好好查探,若是承恩公有什麽不當舉動,可殺雞駭猴。”
“老臣遵旨。”葉沁宇躬身退下,心裏給自己也捏了一把冷汗,這皇上不愧天子,氣勢淩厲啊。
潮州,席七和洛英潛藏在山坡上,席七腦袋上還紮了幾根草,按洛英的話說就是憋着打架呢。大清早的山上沒風,他晃悠來晃悠去的,生怕別人發現不了。席七吐舌,現在除了內力深厚或者天生夜視的,誰能看得見,按照古人的說法此時雖然已經清晨,實際上才四點左右,最黑的時候。
“你看那些人,是不是有些被吓到了?”洛英指着在墓口游蕩進出的工人們,腦中有了主意。
“大晚上還不停工,被吓到是必須的。”席七撇嘴,不說下墓多可怕,就說累就受不了,何況這些人有可能幹完就狗帶。
“你是不是很會下墓?”洛英扭頭看着老實不動的席七,疑惑道。
“下墓,那是教衆的基本功。”席七看着墓口移動的人,能夠在幾天之內打通棧道,加固墓穴口,這墓的裏面應該是結構不錯,而且墓口有碎玉,應該是以前的鎮門石。
“那你呢?”洛英希望上來,眼神轉轉。
“我是教主。”席七扭臉看看一臉期許的洛英,“不會。”
“基本功你不會你怎麽服衆?”洛英氣笑,果然不能指望他靠譜。
“如果還需要我親自下去我們不如自絕以酬謝天下。”席七挑眉,“你想幹什麽?”
“咱們得進墓。”洛英嘿嘿一笑:“咱們要讓這工程幹不下去。”
“順便搶人?”席七眨眼,明白了洛英的想法,“走,咱們去扮鬼。”
“诶诶,等等,你對這墓一點都不了解,別沖動。”洛英拉住這就想要出發的人,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看看進門就知道這是永安朝的侯爵墓,裏面三房六耳九個坑,棺材在當中。”席七看着詫異的洛英,眨眼,“怎麽了?”
“你不是不會下?”洛英搖搖頭,“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也不能亂下啊。”
“寶貝兒,咱是會輕功的人。”席七一個翻身,出了他們潛伏的地方。下一秒,席七身邊跟上一個人。
“你就舍得留為夫一個在這山上?”
“诶,沒摔着吧?”洛英轉頭,把岔氣兒的席七拉起來。席七捂着肋叉子大吸氣。